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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是的,是兴奋!柳卿从他的笑容中读到了兴奋的意味……这小贼,究竟在想些什么?
“扑腾……扑腾……”
暗窟内忽然传出一阵沉闷的拍打声,似乎是什么体型硕大的禽类动物在拼命呼扇着翅膀,间或羼杂着碎石砂砾四散溅落的簌簌声,腐骸朽骨折曲的断裂声,听动静好象有得一番争斗……可这“山骸”颅顶的暗窟之内,除了“尸面枭”这一活物外,哪还有其他的东西?难不成……竟是那清代殁将亦成僵入荫了么?
黄大眼与柳卿刹时被这迭踏而至的异响警醒起来,两人四目对望,旋即明白了彼此的心意,黄大眼窃笑一声道:“呵呵……最好是来场‘窝里斗’,只消先灭了其中任一只……你我可就算是捡到天大的便宜了!”
柳卿也面露喜色地点了点头,两人当即也不管身后的障术禁制,只猫着腰以最快的速度穿过直道,不想赫然出现在两人眼前的,却是一副诡异莫名匪夷所思的景象,两人心中不禁骇然发起一声惊呼,我的天,这堆怪“东西”……到底是什么呀!
只见那直道尽头连接着一片开阔的岩窟空间,整个地势宛若一个巨大的蒙古包倒覆而下,两人腰间所系的“执念火”光晕竟无法覆及岩窟的边缘,但凭声响的回荡来粗略猜度,这岩窟约摸有半个篮球场般大小,而岩窟的正中,一堆砌得有若小山般高的骸骨残肢上,两片阔逾三丈的巨大羽翼正上下翻腾着,那对羽翼每一下起落皆挟杂着凌厉的气劲,一个呼扇便掀起数十片断骸剩骨,和着从地上扬起的碎石砂砾及滚滚烟尘,向四下里溅射散开,气势颇为惊人。
可一堆业经数百年岁月侵蚀的骸骨残肢之上,又如何会生衍出这般有若禽鸟般的羽翼呢?但若说这对羽翼正是“尸面枭”的巨翅,那先前预期得现的清代殁将却又身在何处?当下岩窟内的能见度颇低,两人自是看得不甚分明,刹时间便有无数的疑虑齐齐涌上心头,皆对这曝入眼帘的状况有些摸不着调儿的感觉。
正当黄大眼与柳卿一阵纳罕之时,忽听一声悲嘶传来,其声甚是凄苦哀怨,随即一只偌大的宛若人面般的头颅从那堆断骸剩骨中擎了起来,正对着两人呲出狰狞而扭曲的嘴脸,看模样似是极为痛苦,那一对铜铃般大小的眼珠子恰有若两盏泛着赤红色光芒的灯泡,在墨黑窨沉的岩窟内显得煞是诡异恐怖,两人被这忽如其来的变故骇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这不正是那找寻已久却又终不得见的“尸面枭”么?
而“尸面枭”显然也被兀然闯入的黄大眼与柳卿吓了一跳,两片羽翼拍打得更是猛烈了,似乎迫不及待地便要从那堆断骸剩骨中脱身,这一番剧烈的挣扎也使得“尸面枭”向上窜起了数尺的距离,却再也无法飞得更高了。
“糟糕!看来这恶障竟将‘枭尾砂’尽数淤屙在那烂骨堆里了,却不知还找不找得到……”
柳卿眼尖,立时发现了“尸面枭”腾不起身的原因,原来是它身下的尾钩正卡在那堆断骸剩骨之中无法拔出,那粗硕的脊尾一端连着“尸面枭”,另一端估计正扣住了骨堆内的某块骸肢,当下兜又兜不落,拔又拔不出,正好比放风筝般地两相牵掣着,这恶障虽浑身的蛮劲,却也不敢施以过大的力道,惟恐一个不慎,反将自己的尾钩扯断。
黄大眼定睛细看,却果然如柳卿所言,一条有若儿臂粗细的脊尾正连于“尸面枭”身下与那堆骸骨残肢之间,只见那脊尾已被绷得甚是紧直,并间或传来数声“咯~嗝”裂响,仿佛再行施力牵掣便要被撕作两截一般。
两人当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可尚未等两人做出反应,忽听又是一阵声如撕革裂帛般的巨响传出,那烂骨堆……竟匪夷所思地震荡了起来!反观那骨堆上的“尸面枭”,当下似乎知悉了什么似的,挣扎得更是剧烈了,那肖似人面五官的脸孔更是扭曲得几不成形,仿佛对身下震荡不息的骸骨残肢甚感忌畏一般。
随着骨堆正中的断骸剩骨纷纷疏离崩落,一只有若“手”般的物事冲破重重阻碍猛地疾探而出,一把拽住正不断挣扎的“尸面枭”,那只怪“手”旋即五指一拧,可怜那“尸面枭”甚至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便被活生生地捏成了一团烂肉,刹时间猩红的血浆裹着碎屑残渣,从那只怪“手”的指隙间激迸而出,“扑簌簌”地溅落得遍地都是。
这有若人间炼狱般的血腥场面,宛若过电影似的在黄大眼与柳卿面前一幕幕上演,这等近距离的直观视觉刺激却也不是寻常人等所能接受的,黄大眼直觉肠胃内一阵痉挛,翻江倒海般地险些要呕将出来。
可还未等他匀过了气,一副更加恐怖的画面便即映入眼帘,那只怪“手”以极为缓慢的速度从烂骨堆中撑起,一具堪比小山般高大壮硕的“身形”也随即站立了起来!
灵异支线…《撷异录》…卷一 049 继身魍
那如山的巨大身躯动作相当迟缓,不过那魁伟到需待仰视的高度及其周身散发出的极为强悍的阴煞气势,令黄大眼和柳卿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
“我日你大爷的……这……这该不会就是那清代的殁将吧?”黄大眼直看得双目瞪直,双腿如筛糠似地打着摆子。
柳卿慌忙拽着他的臂膀向岩窟外的直道内退去,那窄小的直道恰可藏匿二人的身形,而眼前这只巨怪想来除非自封死路,否则是绝计无法钻入直道内的。
两人直退到直道中部,见那巨怪却也不曾跟近,只呆立在原地动也不动,方才逐渐放下心来。黄大眼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心有余悸地问道:“这清代殁将的块头……也他娘的太离谱了罢?估摸着也该有三米多高,当年清代官兵的伙食有这般养人么?”
“开什么玩笑!”柳卿一边回头张望着,一边说道:“看清楚……这可不单是一个清代殁将,方才你可发现这巨怪的身躯……都是由断骸剩骨组成的么?凭我的猜测……这巨怪该是以孽气为引,以散骸为基混筑而生的‘继身魍’!”
“继身魍”!?黄大眼一番听罢便如遭雷噬般地直打了个哆嗦,这只是在《撷异稗言》中略有提及的域外异煞,竟能在此岩窟内得见?
书中暗表,这所谓的“继身魍”其实就是有多具残骨散骸的身躯部件拼接而成的怪胎,其势无生无死,浑噩苟存于三界六道之外,通常都因葬地突发异变而衍生出世,自古以来于中国境内却也几不得见,倒是异域番邦多有此恶煞的传闻,据传“继身魍”皆身型巨硕,不食不憩,只对临近的一应活物施以攻击,似乎对活物的生息甚是排斥,当年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名撷异术者在北疆蛮土间得见过,《撷异稗言》内所载的也仅此一例,最终惟有一名撷异术者幸得活命,其余众人施尽了手段,却也奈何不得这恶煞半分,全都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所以对付这等异煞的办法,《撷异稗言》中却也未有勘录。
无怪乎黄大眼会如此惊惧,当下要面临这么一只壮硕如山的怪物,且又全然不知破煞的法门,但凭记忆中的支言片解及两人不甚高明的撷异手段,端的堪比蜉蝣撼树,螳臂挡车,试问又如何不会心生凄惶呢?
“小阿姨……这‘尸面枭’也被它给捏成了碎肉,唐煮茶交待的任务你我怕是完不成了,现在该如何是好?”
柳卿自然听得出黄大眼的言语中蕴含着打退堂鼓的意味,不过她却另有一番想法,“茗叔公虽然说了两件事,其一是生擒‘尸面枭,另一则是取得十颗以上的‘枭尾砂’,这第一件事当下自是无法完成了,不过却也非人为造成的后果,所以这件事倒还有得斟酌的可能……关键是这第二件事,我们只消灭了眼前这‘继身魍’,其身躯内里必藏有‘尸面枭’先前淤屙的‘枭尾砂’,依这只‘尸面枭’的体型来判断,此番淤屙下的‘枭尾砂’绝计不会少于十颗,所以……”
还未等她把话说完,黄大眼便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你我当下该将这‘继身魍’灭去,再从中取了‘枭尾砂’与唐煮茶换得‘五桩局’的方位图?”
柳卿双目炯炯地直盯着黄大眼,过了数息工夫,方才重重地点了点头,显然,这个以命相搏的抉择也并非她所希望的。
这可真是场豪赌啊!黄大眼蹙着眉思酌了一番,暗忖柳卿所说的却也并非没有道理,生擒“尸面枭”一事已回天乏术,不过这“尸面枭”是在二人动手擒捉之前便被“继身魍”拧死的,却也怪不得其他,纵是到了唐煮茶面前都还有得一番理论,而其淤屙出的“枭尾砂”则是端的埋藏于“继身魍”体内的,若不将“继身魍”灭杀,这些“枭尾砂”却也无外乎镜中花,水中月一般,是万难得获的,如果连“枭尾砂”都无法取回,唐煮茶所布置的两个任务便皆无从交待,那“五桩局”的方位图哪还有可能落到二人囊中?
倘若是没了“五桩局”方位图,便也失了大理“撷异司”秘藏的线索,更不消说那如山如海的福荫财势……
一想到那如山如海的福荫财势,黄大眼又是一阵牙痒,他奶奶的,死就死罢,正所谓“富贵险中求”,纵是这便退出岩穴之外保得性命,却也无法在不到一日的时间内将自身的撷异修为提升到全然不惧“继身魍”的地步,若是修行个十年八载的再行来寻“枭尾砂”,怕是连“继身魍”是否身存都是个问题了,且也逾迟了唐煮茶所定的三日时限,依然换不回“五桩局”的方位图……这出头便是一刀,埋头又是一刀,倒不如索性搏一搏自己这撷异命才的运势来得痛快!
“奶奶个熊的!黄爷我今天是不成功,便成仁了!”主意拿定,黄大眼恶狠狠地骂咧了一声,便待返回岩窟中去。
看他一脸要拼个你死我活的蛮顽相,柳卿慌忙将他拉住,“稍安勿躁,你且稍安勿躁……难道那‘继身魍’是凭你这等三脚猫的功夫便能轻易拿下的么?如此莽撞行事,岂不是与自杀没什么差别?你我还得想个万全的法子后再动手才是……”
黄大眼被柳卿这么一斥,方才发热的头脑也随即清醒了不少,确实,若这般无以凭倚地冲过去,且不消说能否伤了那异煞,怕是连自己的境遇都比那“尸面枭”好不到哪儿去,当下若是自乱阵脚,那取回“枭尾砂”的机会就更加渺茫了。黄大眼长吁一口气,尽量将心态放缓平和,“若依小阿姨你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
“智胜优于力胜!这句话最是适合当下这种状况……”柳卿答道:“但凡兵家争战,皆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这三个因素,而作为撷异术者,纵是如矜言先师般修佐强横,却也无法突破人体自身的界限……换言之,撷异术者得以称卓的所谓偷天换日的手段,却是需待借助外物的辅助,恰与兵家所说的‘天时’、‘地利’相譬,借外物为辅长己势而祛彼势,以最强的力量去攻击对方最薄弱的位置,才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顿了顿,柳卿又继续分析道:“虽不知其破煞的法门,不过凭《撷异稗言》中所载可知,这‘继身魍’只会对临近的一应活物施以攻击,若你我不近其身前,想来却也无甚要紧,这直道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