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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样?”
“现在是你求她帮忙。听着,我知道这话题很让你气愤……我们也已经争论
过无数次……事实仍旧是,她离婚后你的确为她设立了一笔基金。”
“那只是因为我们以为她受了欺负,如果我们知道离婚的内情,我们不会那
么做的,她比妓女好不了多少……在一家又一家的俱乐部大肆招揽,向每一个肯
替她付酒账的人兜售自己。”
“是的,不幸的是,结果完全一样,”马克举手做出息怒的手势,“我了解
……我了解……可是你要探到情报的话,必须给我一点可以制衡她的条件……而
坦白说,一味责骂她不会有好处,你也用过这法子了,答应多给她500 可以让她
软化一些。”
“要是不成呢?”
“准成,”马克斩钉截铁地道,“不过……我打算对她和和气气的,所以你
要不现在就下车,要不就发誓你会闭上你的嘴。”
詹姆士摇下车窗,顿感寒夜刺痛着脸颊。“我会闭嘴。”
无人接听。一如詹姆士所料,电话直接拨到答录机,马克讲话讲到录音的限
定时间用尽为止,提到钱,也提到他很遗憾没有联络上她本人,因此付款方面将
受到延阻。他又重拨两次,强调事情的紧急,要求如果她在听的话,请务必接听。
可是如果她在那里听着,她没有上钩。他留下他的手机号码,请她要是感兴趣的
话,那晚上就致电给他。
“你上一回跟她说话是什么时候?”他问
“记不得了,我上一回看见她是在丧礼上,可是她一言不发地来,又一言不
发地走了。”
“我记得,”马克说,他继续找资料,“她的银行确认收到了支票,如果没
有人从账户提款,银行会通知我们。”
“你的意思是什么?”
年轻人耸耸肩,“没什么……只是奇怪怎么那么久没她的消息,”他指着登
记日期为11月底的一个项目,“这里显示我一个月前曾去信给她,提醒她应该为
她的房子和内部动产办理年度的保险重估,但她没有回信。”
“她一般都回信吗?”
马克点点头,“事实上,是的,何况这是你同意负担的费用。虽然下个月底
才付保费,可是照理这个时候她已经给我回音了,我总是要挟她如果不给我一个
最新估价,我就登门造访。名义上,房子和里面的动产仍然是你的产业,这样可
以提防她将它们变卖。”他点选他的日历,“我给自己写了备忘,下个星期末要
再跟她确认。”
詹姆士思索了一会,“魏尔顿太太不是说巴特列太太跟她见过面吗?”
“唔,我在想她怎么联络得上她的,我不能想像伊莉莎白肯回复‘美洲商陆
’的电话,”他忙着开启他的电子邮件通讯录。
“也许我们应该跟巴特列太太谈谈。”
马克看着屏幕上贝嘉的联络号码,心想自己是不是故意保留它们的。他撕毁
了所有提供联络方法的记录——那曾经跟他自己的号码一般熟悉的手机号码也刻
意从记忆里删除——但是也许部分的他无法忍受把她从他的生命里连根拔起。
“让我先试试这个人,”他说,拿起手机,“命中的几率不高——她多半也不会
接听——不过值得一试。”
“是什么人?”
“李奥的前任女友,”他说,“我想她会愿意跟我谈,我们一度颇为亲近。”
“你怎么认识她的?”
马克按入贝嘉的号码,“我们本来准备六月结婚,”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三月七日,她充当了爱莎死去当夜李奥的不在场证明,我回家的时候她已经搬
走了,他们已经交往了三个月,”他歉意地向詹姆士一笑,一边把电话放在耳际,
“所以我一直相信李奥那个晚上不在仙丝戴,我应当告诉你的……很抱歉我没那
么做。自尊是个可怕的东西,要是我能让时光倒流,以不同的方式再来一次,我
会的。”
老人叹了一口气,“我们全都一样,孩子……我们全都一样。”
贝嘉简直没办法停止说话,句句都以“达令”结尾。真的是他吗?他好吗?
他有没有想过她?她就知道他迟早会打电话给她。他在什么地方?她可以回家吗?
她那么爱他,一切只是一个可怕的错误。达令……达令……达令……
“那是个没多少意义的昵称……如果有人这么对我说,我会用手指抠喉咙…
…”
马克看见挡风玻璃上反照着自己阴郁的面容,陡地伸手熄了头顶的灯将影像
驱走。他心想那时候为什么要为贝嘉的离去而苦恼,现在他仿佛在听着一个陌生
人说话,感情不起一丝微澜。“我正坐在我的车子里,在多塞特郡,跟洛耶法斯
上校在一起。”他切进去说,选择回答那条她问他在哪里的问题,“我是用手机
打给你的,电池随时用光,我有点急事必须联络伊莉莎白,我在想你会不会知道
她在哪里。”
一阵短暂的沉默,“上校在旁边听着吗?”
“是的。”
“他知不知道——?”
“我刚刚告诉了他。”
“喔,上帝,对不起,达令,我不是想让你难堪的,相信我,如果我能——”
马克又打断她,“关于伊莉莎白,蕾贝嘉,你最近有没有看见她?”
他从来没有喊过她蕾贝嘉。又是一段沉默。“你在生气。”
如果詹姆士没在旁边听着,他会嫌无聊。拜托给他一个有脑子的女人,他想,
一个知道什么时候该不问任何问题就走开的女人。“等我回家再谈,”他说,丢
下诱饵,“现在先告诉我伊莉莎白的事,你什么时候见过她?”
她的声音又变得亲切了,“七月,在我搬走的一个星期前,她来过李奥的公
寓,他们俩一块儿出去了……我没再见到她。”
“她去干什么?”
“我不知道,她不断说要跟李奥私下谈话,她醉得我都懒得问她原因,你晓
得她那副德性。”
“李奥事后有没有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说她的脑袋快不管用了,他送她回家。”她稍顿,“以前就
发生过一次,警察打电话来说有个女人在他们的等候室……事情有点古怪……他
们说她想不起她住在哪里,但她记得李奥的号码,”又一顿,“我想七月那次也
是差不多的情况,她常常在公寓出没。”
她话说得吞吞吐吐的,使他怀疑她有几成可信。“她有什么不对劲?”
她变得怨愤难平,“酒。我怀疑她还有没有脑细胞剩下来,我跟李奥说她需
要治疗,但他什么都不肯做。有这小玩物在他身边转,正好让他那可怜渺小的自
我得到满足。”
“那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是什么意思?他们之间不像你跟你的姊姊们,你知道。你有没有想
过为什么伊莉莎白脑死,而李奥又没结婚?”
这回轮到马克沉默不语。
“你在听吗?”
“我在听。”
“喂,看在基督的分上,在上校跟前说话小心点,没有人会拿到半文钱,如
果他爸爸——”她忽然打住,“就当我没说。我怕李奥怕极了,他实在是个有病
的混蛋,马克,他对他爸爸有这个心结……跟打仗时上校受过酷刑有关。别问我
为什么,因为我一点也搞不懂……可是李奥为了那个事情真的很痛恨他。我知道
听起来很疯——喔,上帝,他是疯了——他整天念念叨叨的就是怎样把他的老爸
整得跪地求饶,对他来说是一种圣战什么的。”
马克默想了一下他那非常有限的心理学专门词汇,都是向出庭律师陈述被告
的心理报告时学来的。移情作用……补偿作用……人格替代……自我感丧失……
他按部就班想着,“好,我们先从这个你提到的关系说起——我们是在谈事实呢,
还是揣测?”
“喔,看在基督的分上!”贝嘉恼道,“我已经叫你小心说话,你从来不为
别人设想,马克,只要你自己过得去就行了,你根本不管别人的死活。”
这才比较像那个他认识的贝嘉。“都是你在讲话……达令,”他淡淡道,
“我说的这些都是免不了要问的。事实还是揣测?”
“揣测,”她承认,“她老是坐在他怀里,我没有真的看见过什么,但我相
信发生过。别忘了我整天忙着工作,赚那该死的——”她克制了自己,“他们做
什么都有可能,伊莉莎白绝对想要,她总是跟在李奥后面转,当他是神。”
马克扫了詹姆士一眼,看见他闭上了眼睛,但他知道他耳朵在听。“李奥是
个有魅力的男人,”他低语道,“许多人被他吸引,有一阵子你也当他是神……
还是你忘了?”
“喔,别那么说,”她央道,“上校会怎么想?”
“跟他现在想的大同小异,我想。有什么关系昵?你反正不会认识他。”
她不说话。
“满脑子幻想的人是你,”他接着道,心想不知她对李奥是否仍然抱着期望,
“对其他人来说,他的魅力有点不灵光了。”
“是的,我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发现的,”她尖刻地说,“我想告诉你不
知有多久了,但你不肯听。他都在演戏,把人利用完了就将他们往旁一甩。”
马克断定如果他说,我老早告诉过你,将会带来反效果。“他怎样利用你?”
她不答腔。
“你的不在场证明是个谎言吗?”
她犹豫了很久,仿佛她在考虑所有的选择,“不。”她终于说。
“你肯定?”
传来了哽咽的声音,“他是个坏蛋,马克,他拿了我所有的钱,然后要我跟
爸妈和姊姊们借,他们都恼我……我不知道怎么办,他们叫我拿回来,但我怕他,
我在想你是……他爸爸的律师什么的……我想他也许……”她的语声渐低渐小,
终至沉寂。
马克深吸一口气掩藏他的不耐烦,“什么?”
“你知道……”
“把钱还你?”
她的解脱强烈得他隔着电话都感觉得到,“他会吗?”
“我看未必……不过要是你跟我说老实话,我可以和他商量。你有没有翻过
我的公文包?你有没有告诉李奥上校在找他的外孙女儿?”
“只有一次,”她说,“我看见了一份提及外孙女儿的遗嘱草稿,我只告诉
他这么多,没有名字或什么的。我不是存心要坏你的事,真的我不是……他惟一
感兴趣的只是他和伊莉莎白能分到多少钱。”
一辆车子迎面驶下窄道,车头灯直照他眼睛使他暂时目盲。它开得太快,擦
过凌志时卷起了一股强风冲击着车身。实在太险了,马克的神经一阵骚动。“老
天!”他咒骂道,扭亮车头灯。
“别恼我,”贝嘉在另一头央告道,“我知道我不该那么做……但我那么害
怕,他有什么不顺心的时候实在很可怕。”
“他会怎样呢?”
但是她不愿或不能说。不管李奥对她来说意味着怎样的恐惧——真实或虚构
的——她不打算与马克分享。她反而忸怩作态,想试探她的“恐惧”是否会打动
马克替她索回她父母的钱。
他挂断电话,说电池快没电了。
一年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