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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孩子们都很乖巧地努力写着字,永正半年前已经是跟着他父亲开蒙,写的字有模有样,连才两岁的小仪贞也用小嫩指头紧紧抓着笔,一横一竖,屏气凝神地写写划划,连什么时候鼻头上沾了墨点都不知道,衬着雪白的小脸更是可爱,直想让人抱起来亲上几口。
桓清这心里堵之不去的那口气顿时消了许多。
有儿若此,夫复何求?她就算只守着这一对小儿女长大,也是甘愿的,就让那诡计多端的老左搂着桂香一处过去吧?
心头一松,也随手在纸上写起来,将将写得四句,却听外头小丫环的禀告声,“夫人,老爷回来了。”
永正一听便停下笔,讨好地望着桓清,“娘,我去迎爹去!”
桓清瞧着儿子这一副模样不由得好笑,“去吧。”
仪贞也松开手里的笔,奶声奶气地叫着,“我也去!”
桓清摆摆手,“都去吧。”再怎么样,这一对儿女也是老左亲生的啊,自己这当娘的还能拦着不让他们亲近?
两个小家伙手拉着手奔出书房,来到正堂前厅,正赶上爹爹大步自院门进来,看见两个小儿女,不由得面露慈爱的微笑。
大手一伸,还是个轻飘飘小包子的仪贞便被抱在了爹爹怀里。
小仪贞瞪大了眼瞧着自己这偏宜老爹,心里不由得叹气。
唉,卿本帅哥,奈何为爹?
唉,卿本帅爹,奈何变渣?
左维明今年年方二十四岁,正是风华正茂,英俊无俦的外形再加上尊贵的身份,满腹诗书的文采,偏又兼具武将那种杀伐果断的飒然锐气,简直是所有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们的梦中情人啊!
这样的男子,本来只应是传说中有,可偏偏他就存在于现实,却还是咱的亲爹啊。
话说两年前仪贞刚出生没多久,眼睛能看清外界事物了,见着一个极对胃口的大帅哥就猛流口水,还当是今生穿越,姐只为你而来呢,待发现是亲爹,小玻璃心儿都淬了一地呀有木有。
左维明瞧着小闺女平时的笑模样如今却是显得严肃起来,又伸手想去摸下儿子的头,也被永正躲了过去,低下头去,偏还略带不满地望他一眼,再低头。
嗯,今天这是怎么了?
却听仪贞眨了眨眼,奶声奶气道,“恭喜爹爹。”
永正此时低着头,一只脚在地下蹭着石头地面。
左维明有些摸不着头脑,“喜从何来?”
永正抬起头来,闷声道,“新姨娘在后房等着爹爹呢。”说完又垂下头去继续拿脚蹭着地面。
讨厌姨娘,讨厌桂香,桂香与姨娘的加成那更是讨厌之最!没有之一!
仪贞拍拍小手,笑道,“爹爹可莫要换了这身红袍子,桂香也穿着红衣正好相配呢。”
左维明俊面微沉,抱着仪贞大步朝前走,永正见了也迈开小短腿小跑着跟在后面。
“夫人呢?”见桓清不在正堂,左维明问门口守着丫环。
听得夫人在书房,左维明便又去了书房,桓清正在案前写着字,觑着左维明进了房,只做不知。
“夫人,那桂香却是怎么回事?”
左维明放下怀中仪贞,那奶娘有眼色地忙将仪贞抱出了房,小仪贞还想多听会爹娘的动静,扭着身不让奶娘走远,奶娘只得抱着仪贞在书房门口立着。
永正也跑过来,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偷听。
只听桓清默了半晌,方道,“桂香是老夫人眼中爱宠,只怕快抵得上半个女儿了,她的事,我哪里晓得,适才老夫人叫了我去,说是将她给你作个姨娘,让把后房腾出来给桂香住。还派了人来帮着收拾,送了不少新房用具呢。妾身倒要恭喜老爷如今纳得美妾,再作新郎了。”
左维明听了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见桓清只是沉着眼坐在案边,连眼角也不肯扫过来一下,分明是心中暗恼,却又说得云淡风清,大方无比,若只听这番言语,还道果是个贤良人呢。
左维明哼了一声,“待回来再跟夫人细说。”
先去料理了那烦人的东西再说。
见左维明面罩寒霜,眼带煞气地朝外走,两个奶娘忙携了小姐公子避在角落不显眼处。
小仪贞挣了几下,还想下地跟上去看看热闹,却是被奶娘拦着。
左维明前脚刚踏进后房院门,那桂香倒听了信儿迎了出来,冲着左维明妩媚一笑,“老爷回来了。”
听说老爷回来,原先围在后房门口的人尽皆散去,只留下本就在后房洒扫的婆子和小丫头,但众人那颗火热的八卦之心却是挡不住的,墙后门边不知有多少耳目正等着这一场纳妾戏码哩。
但见桂香将一张容长脸儿涂得白惨惨地,也不知费了多少脂粉,双眉拿螺子墨画得斗长,眉下是两只饱含春色的小眼睛,厚唇上抹了大红的胭脂,头上挽了个妇人圆髻,插花带朵地好不热闹,一身大红袄裙,裹在微胖的身躯之上,走起路来扭腰摆臀,伸着两只圆胖胳膊就去扶左维明的肩膀。
隔着一道半开的门,抱着小仪贞的奶娘瞧着这桂香张致的样儿,不由得啐了一口,“活赛妖精出洞门。”
另一位奶娘拉着永正的手,也撇嘴笑着接道,“恰似夜叉世间临。”
永正刚和爹娘学了几句诗,也小声道:“何处借得照妖镜?”
小仪贞心想,嘿,大家都有文彩啊,我也来一句,“收了鬼怪莫害人!”
听了这软软幼童声音,四人都齐齐笑了,却听院中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尖声惨叫,却是左维明一脚踹倒了这位新鲜出炉的桂香姨娘,道:“滚出去!不知廉耻的东西!”
桂香边呼痛边道,“是老夫人让我来服侍大爷的。老夫人救命呀,大老爷要打死桂香啊。”
左维明一脚踢出犹不解恨,他这性子,最是嫉恶如仇,眼中不揉沙子,对女色上头,也自是目下无尘,诸多挑剔的,当年娶桓清,也是他自己先看中了门第人品才能娶进了门。这魏桂香身份下贱,心思不正,在老夫人处服侍时就常在自己去请安之际挤眉弄眼诸多丑态,自己不过是不想惹老娘生气才没跟这东西计较,如今倒是仗着有老夫人撑腰,跑到自己眼前晃着来了。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又待再补上一脚,索性结果她了事,却听门口一声老迈的怒喝声,“住手!”
一位年约六七十的老太太,颤微微地柱着拐杖,旁边两个丫环搀扶着,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带着怒意,正是左家的老夫人苏氏。
在角落里看戏的仪贞暗自撇嘴,小声道,“…应该是住脚吧。”
老爹,踢得好,给力!
象这种自不量力的丑恶小三,只能用脚踹,用手打都嫌脏了咱的手哇!
奶娘忍着笑捂住小仪贞的嘴,生怕让老夫人听到,怒火转移。
“桂香是我让她来服侍的,你身为堂堂二品大员,怎么就不能纳个姬妾了,可是你那夫人说了什么,挑唆你来打桂香的?”
老太太瞧着嘤嘤哭得满脸花的桂香很是不忍,更是气儿子不给自己脸面,再怎么说桂香也是自己身边的人,哪能说打就打的。
左维明见了老娘驾到,那怒气只得略收一收。平了平怒火,方道:“桂香自在母亲身边服侍便好,儿子哪还少服侍的人,何况桂香这般的,看了也十分伤眼,儿子真个消受不起哩。”
此言一出,众人听了都忍俊不禁,就连扶着老太太的两名丫环都是忍得辛苦。
☆、三 落花有意付流水
桂香听了哭声更大,老太太也是大怒,用拐杖将地面跺得咚咚响。
“伤什么眼!我看桂香就…”老太太说着瞧了眼桂香,见她狼狈地倒在地上,四仰八叉满面糊着粉和泪,也着实真心觉得桂香是长得欠了点,只得降低标准道,“就还不丑么,虽然不是天仙女,但身段看着就是好生养的。俗语说,长者赐,不敢辞,为娘我四十多才生得你,辛辛苦苦养活你这么大,只不过让你添个姨娘,你这没良心的小子就这么拂老娘的脸面?…咳…”
说着说着老太太一口气没接上,就哽住了。两边丫环忙捶胸抚背,老太太这才缓得一缓,左维明担心老太太怒气伤心,只得忍下怒火,道:“既然母亲这般坚持,儿子从命便是。母亲且回去歇息,你们几个仔细着些,还不搀扶老夫人回房!”
老太太见儿子顺了自己的意,这才罢休,刚要回房。
地上的桂香却哭丧着脸,“老夫人莫走,您走了,桂香无人作主,大爷只怕要打死奴家哩?”
左维明冷眼带霜,瞥了地上人一眼,心想,这厮倒也不算太蠢!还知道爷一会儿就打算收拾了这祸根。
老太太老眼还不算太昏花,果然见大儿子面色沉沉,眼利如刀,便道,“老大,为娘知道你诡计多端,只怕刚才应下也是阴奉阳违,今天老婆子我就看着你们进了新房才算数。”
左维明气得快要七窍生烟了,老太太年纪越大越是糊涂,偏生又是自己的亲娘,年岁大了,身子骨又不好,有心驳回吧,却怕把老人家真气出个好歹来,可他堂堂一个正二品,难道竟然被一个无耻婢女给拿捏了?
“送桂香进房,还有把那些房中的棍棒刀杖都拿走。”
老太太倒是了解自家儿子,担心进了房只余下两人时,儿子只怕会大动肝火。
“也送大老爷进房!”看着左维明臭着脸终于进了房中,老太太让人把窗户钉了,房门上了两道锁,亲手摸了摸那锁的厚薄,这才满意地被扶着走了。
隔着院门的两位奶娘在老太太出来之前,也忙着把小姐少爷各自抱走了。
虽然仪贞才两岁,也已经有了自己的院子了,就紧挨着正院。
瞧着方才那一幕,仪贞真心搞不懂这位偏宜祖母是怎么想的。至于为了个丫环跟自己儿子这般的过不去么?若说是那丫环真个是个人才出众的倒也罢了,可却是这么一位主儿,活似戏台上的扮的丑角啊!
奶娘给小仪贞梳洗换了睡衣,临睡前仪贞问奶娘,“为什么祖母这么喜欢桂香?”
一般说来,一府里的老太太总会有几个心腹的,贾母身边不还有鸳鸯么?可这桂香论长相,论能干,祖母院里最次的丫环也比她强啊?
数来数去,这桂香,最大的特点就是脸皮最厚了。
奶娘望望屋中也没外人,便道,“那是小姐还没出生的事了,约莫是八年前,老夫人的屋里不知怎地,进了条蛇,那蛇就盘在老夫人的床前,吓得老夫人都不敢动弹,还是桂香上前将蛇抓起才算解了老夫人之危,不过听说桂香自己也被蛇咬了一口,差点中毒身亡呢!自那之后,老夫人就处处高看桂香一眼,桂香也专门投老夫人所好,花言巧语地,渐渐地老夫人就对她言听计从了。”
听说这回的姨娘事件,起因还在于老夫人身边的几个丫环年岁都大了,老夫人想将她们放出去,都给了嫁妆配了人家,偏这桂香眼大心高,不愿继续为奴,也不愿嫁个平头百姓,只愿给大老爷当姨娘,过半个主子的日子,老夫人知道儿子也看不中桂香,这才强硬着先斩后奏塞进了大房。
仪贞听得有些无语,偏宜祖母也太糊涂了。
谁知道当初那蛇是怎么回事呢。前生看的宫斗宅斗太多,这种苦肉计姐见得多了哇!
仪贞正暗自冷笑,却听正院传来几声响动,倒象是有人在猛踹房门。
仪贞就要从被中爬起,准备去看热闹,却被奶娘又塞回了被窝里,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