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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板在旁边见着李会长的神色,知道他心中所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郑小姐确实不错,她的下人才会如此赞美,你姑且忍耐着些!”
两人在梅林里转了大半个时辰,慢慢原路返回,还没到郑香盈她们烤肉的地方,便闻着了一阵香味。“这味道,实在香。”陈老板吸了一口气,微风轻轻吹拂,几点雪花末子掉落在他的鼻尖,微微的凉了几分:“李会长,咱们过去瞧瞧。”
一棵老梅树下,郑香盈与几个丫头团团坐在矮几旁边,上边摆着几盘子烤好的肉,几人拿了小刀将肉切成小块 ,然后用竹签儿扎到那些肉上边,一根根的竹签儿就如林立的刀枪一般。见着陈老板与李会长走了过来,小翠几人站起身来让着他们两人坐下,小翠笑嘻嘻的将两个盘子推到他们面前:“两位贵客快尝尝我们的烤肉。”
两人好奇的望了一眼,这种烤肉他们以前还没见过,瞧着郑香盈吃得格外香,也拿了一块送到嘴里嚼了几下,只觉味道极其鲜美,不腻也不干,肉味鲜美,还入了那调料的香味,尝了两块便只觉自己满嘴余香。
“李会长,可还瞧得上我归真园的梅林?”郑香盈放下竹签,笑着望了坐在对面的李会长一眼:“我这园子,作为游宴的场所,可是最适合不过了。”
李会长心中有几分好奇,这位郑小姐瞧着不过十岁年纪,可言行举止却与大人无异,特别是她那份从容的气度,便是成年人怕也难及的。“郑小姐这梅林果然景致好,我瞧得眼花缭乱,只觉美不胜收。”李会长点了点头:“我们荥阳诗会每年十二月二十是最后一次诗会,今年便放到郑小姐的归真园罢。”
郑香盈这才放下心来,朝李会长微微一笑:“那还请李会长费心,提前两日将这游宴宾客的数字给我,我们归真园也能做好准备。”
银子这事情郑香盈不担心,反正有陈老板在,相信也不会让自己吃亏,最主要的是如何才能将着游宴办出名气来,让来的宾客记得她的园子,玩得尽兴了回去替她宣扬一番,就这样口口相传的,以后她都不必要出去便能有生意自己找上门来。
“李会长,陈老板,你们想喝茶,还是饮酒?”郑香盈忽然想起了自己今日从梅花花蕊上扫下来的雪水来,归真园难得来客人,不如一道来分享她向往已经的清茶,想来该是有幽幽梅花香味沁人心脾的。
“喝茶?什么茶?”见郑香盈将茶放在酒的前边,陈老板有些惊奇,想来这郑小姐的茶肯定不同一般,酒他已经见识过了,这次他想喝喝这归真园里的茶。
李会长笑着望了陈老板一眼:“酒肆的东家不喝酒,点着名要茶喝,那我也跟着一起来品茶罢。”
“这茶真需要慢慢品,否则无异于牛嚼牡丹,焚琴煮鹤,好东西便糟蹋了。”郑香盈转头吩咐小翠和小琴去帮方妈妈打下手煮茶。不远处已经生了个小炉子,方妈妈将火烧得正好,这才将一把黄铜茶壶放了上去。
“姑娘,已经融化了。”小翠抱着瓦罐摇了两下,惊喜的喊了起来。郑香盈转过头去,两只耳坠子被日头映着闪闪发亮:“咋咋呼呼的,赶紧去给方妈妈搭把手儿!”
小翠笑着答应了一句,将瓦罐里的水倒进了茶壶,然后拿着扇子轻轻的扇着炉火。陈老板与李会长聚精会神的盯着那茶壶嘴儿,两人兴致勃勃,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茶值得这位郑小姐推荐。
不多时那茶壶嘴儿上便咕嘟咕嘟冒出了热气,郑香盈走了过去看了看,那水还没有全部沸腾,点了点头吩咐道:“方妈妈,加茶入壶!”
饼茶已经研碎,打开纸包,细细的茶末子十分均匀,就如一根根黑色的针般停在那纸上。方妈妈依言将茶叶投入铜壶中,郑香盈站在一旁看了一会,见茶壶里的水再次冒出了水泡,上头还有着沫饽,大大小小的茶水花儿相交互相依赖着彼此一般,不住的在翻滚。
“妈妈,用那小铜勺将那沫饽撇出来,装到着紫砂钵盂里边。”煮茶是郑夫人生前最喜欢做的事情,她对陆羽的《茶经》研究颇深,郑香盈也跟着学会了几种方法,今日她就是用的最普通的一种,但又十分讲究,要经一沸、二沸和三沸,方才能煮出好茶来。
三沸已毕,郑香盈让方妈妈将铜壶提了过来,小翠小琴和小棋在矮几上放了三只茶盏,用的都是上好的定窑白瓷,洁白晶莹,举起茶盏来似乎能透得过光来,茶盏口上印着一朵梅花,外壁刻着遒劲的枝干,似乎与那杯口的花朵在互相映衬,分外有趣。
茶汤注入到茶盏中,一种清香便扑鼻而来,李会长是品茶的行家,闻着这清香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茶盏里的茶叶正在不住沉浮,起起落落,可那茶汤却十分清澈,淡淡的青色从底部慢慢延伸了上来,似乎水都成了浅碧色的美玉。
等着茶汤略微凉了,李会长端起茶盏朝郑香盈点了点头:“郑小姐,承蒙招待。”言毕,将茶盏凑近嘴边,轻轻喝了一小口,一缕甘甜的清香从舌尖油然而升,那感觉有说不出的奇妙,仿佛那根本不是茶香,可仔细一琢磨,里边分明又带着茶香,但除了茶香外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奇气息。
“郑小姐,煮茶用的是哪里的水?这水实在甘美,方能煮出这样上佳的茶汤来。”李会长再三品尝,最终确定不是茶叶的问题,而是这煮茶用的水,没有好水,是怎么样也煮不出这样的茶来的。
“李会长果然是行家里手!”郑香盈笑眯眯的将茶盏放了下来,伸手指了指头顶上的梅花枝子:“这水乃是梅花花蕊上边的雪融化而成,今日我带着丫鬟们搜集了一上午,这才得了两罐。”
“原来如此,我却说这茶水里分明有梅花香味!”陈老板恍然大悟,朝郑香盈翘起了大拇指:“郑小姐奇思妙想,竟然能想出这么风雅的点子来!”
郑香盈见着李会长与陈老板两人很是满意的模样,心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归真园以后马上要变成摇钱树了。
过了两日李会长将诗会人数报送了过来,郑香盈让方妈妈比对着参加人数拟定了一张菜谱,又让田庄上下帮着方妈妈一道准备好了材料。到了二十那日,归真园迎来了游宴的客人,约莫有五六十人,大部分都是一些文人士子,还有一些便是如陈老板这种好风雅之人。郑香盈瞧着不少人穿得并不富贵,心中免不了暗自揣测,这荥阳诗会为何会让陈老板也融合进来,恐怕是看中了他的银子。
郑香盈对于这种附庸风雅的事儿做不来,她喜欢赏花不假,可她却没有想过要和一大群酸溜溜的文人坐到一处赏花。她见着大部分人都带了书童,书童手里都抱着文房四宝,看起来是准备要好好比试一番,这赛诗的活动定然是少不了。
虽然随便背一首诗出来都能让人惊艳,郑香盈却觉得这事儿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自己安安静静歇息着呢。虽然李会长也派人过来请她,郑香盈却推说身子不大舒服没有去梅林那边,只打发了方妈妈带着几个丫鬟过去打帮手。
瞧着清闲了下来,郑香盈便坐在屋子里头与鲁妈妈说私房话儿,她老早就想找机会与鲁妈妈聊聊关于寿伯的事情,可到了年关事儿多,每日里忙得很,一时没有得空。因为第一批酒卖得很好,鲁妈妈信心大增,现儿正在试着做梅花酒,索性连影子都不见了,害得寿伯每日要往这边院子门口跑几趟,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怅怅然。
“鲁妈妈,你觉得寿伯这人怎么样?”郑香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就见鲁妈妈的脸很快红了起来,不由得噗嗤一笑:“妈妈,你害羞了。”
“姑娘,你就别为我操心了,都半截身子要进土的人了,哪还有心思考虑这些!”鲁妈妈摇了摇头:“我这辈子就不指望了,只想看着姑娘出阁,嫁个好姑爷,生几个儿子女儿,我便接着给姑娘带小少爷,小小姐……”
“怎么便扯到我身上来了!”郑香盈一窘,鲁妈妈学了挪移*,不露痕迹的便将话题转移开来:“妈妈,你才四十多岁人,怎么就说半截身子要进土了?我瞧着寿伯也是个老实人,不如我来做个媒人,你们年前便成亲罢!”
鲁妈妈听了脸臊得通红,可却没有原先那样坚决,郑香盈瞧着事儿有些眉目,心中得意,怎么着也该撮合了这桩亲事才是。“妈妈,你莫要害羞。”郑香盈撒娇搬扯着鲁妈妈的衣袖摇晃:“你是香盈最亲的人了,不瞧着你日子过得舒坦,香盈不放心。”
“姑娘,妈妈只盼着你好,你万事顺心了,妈妈这才觉得舒坦呢。”鲁妈妈站在一旁喃喃说着,一张脸更红了些。可她也没有坚持太久,经过郑香盈与方妈妈等人的游说,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寿伯乐得合不拢嘴,瞅着去送信的方妈妈,连话都说不出来,好半日才抖这嘴唇问道:“她当真答应了?你没有哄我罢?”
方妈妈瞧他那副傻样,笑得直打跌:“还不快些去准备好成亲穿的衣裳?姑娘都说了,让你们赶着年前成亲,这样便在除夕夜里头可以凑个大团圆呢!”
二十八那日,归真园里挂起了几盏红灯笼,院子里主仆十多人聚在一处喝了喜酒,鲁妈妈与寿伯就算成亲了。香盈给了鲁妈妈三百两银子当压箱钱:“若是我母亲在世,定然也会给你的,妈妈便别再推辞了。”鲁妈妈对她尽心尽意,而且归真园的第一桶金还是靠着鲁妈妈的手艺才捞出来的,这三百两银子可给得不冤枉。
鲁妈妈见郑香盈说得坚决,知道推托无用,眼中闪着泪光将银子收了起来。成亲那晚将郑香盈给她压箱银子的事情和寿伯一说,寿伯连连摇头道:“怎么能让姑娘如此破费?素日里她对咱们实在是好,再拿她的银子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咱们先将银子收起来,等着姑娘有急用的时候再拿出去罢。”鲁妈妈想了想,将那章银票放到了荷包里头,藏在了箱子最下边:“反正再怎么着,也不该拿了这银子。”
寿伯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咧嘴笑道:“你说得对。”眼睛望向鲁妈妈,瞧她今日比往日显得好看了些,不由得看呆了眼睛,他呆呆的站在那里,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鲁妈妈见他望着自己,也莫名觉得羞涩起来,垂下头去不言不语。
屋子里一片寂静,两个人的影子印在窗户上边,隔得很远很远。
方妈妈与禄伯带着一群来听洞房壁角的人躲在窗外,听着屋子里边的两人没了动静,互相奇怪的瞥了一眼,心里想着这两人莫非都是寡居久了不成,怎么便不知道走过去些。这时远处传来了得得的马蹄声,田庄门口那条看门的狗忽然狂叫了起来。
这种时候还有谁会来田庄?方妈妈等人惊诧的直起身来转头往田庄门口那边望了过去,这时“吱呀”一声,新房的门被推开了,寿伯披着衣裳大步朝外边奔了去。
☆、第38章 谁家风雪夜归人
“杨之恒!”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在这寂静的清晨;听着格外响亮些;就连树枝都受了惊吓一般;簌簌的掉下了几团雪花,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点在人的头发上,似乎簪了一朵白色绢纱堆出的宫花一般。
梅花林里有轻微的声响;穿着白色的杨之恒在一处略微开阔的地方舞动着手中的宝剑,三尺青锋化成了朵朵梅花一般,寒意森森的绽放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