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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每一个下人的耳朵,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最后银针一一稳稳的没入了他们身后的柱子!
“谁再开口哼一声我就剜了你们的脑袋!”荣骅筝声音清冷,低垂的脑袋微微一抬,阴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下人,吓得他们纷纷抱着手瑟瑟发抖。
“皇上驾到——”
也就在这么千钧一发的时刻,以皇帝为首的一大队人马已经浩浩荡荡的走进了正堂的前院,一队人远远的看到屋里面的人缩成一团的缩成一团,发抖的发抖,而主人却……
因为有距离,所有人只能看到一个女子俯身在宇文璨后方,远远看去像极了女子在他身后搂住他脖子,待距离近了一点看到女子手上的东西时都为之大惊失色!
荣骅筝一点也不将将要到来的人看在眼内,她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神色依旧淡定的宇文璨,唯我独尊的呛声道:“我告诉你,若果我此生为妾,那我便要让妾的称号成为这世上的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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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谁更淡定
她倾身的动作让她未束成鬓髻的发丝乖巧的垂落在他的肩头,待她倾身威胁人的动作完成她的发丝竟然逐渐地和他的缠绵在一起,一缕若有似无的的香气袭来,闯进鼻腔里竟然是如空菊幽兰般清雅干净。
那是属于她的香气还是这发丝的主人的……不,是她的,宇文璨能感觉到随着她进一步的靠近,那缕清香不再是缥缈的,而是随着她喘息的气息,阵阵袅袅的传来。
纵使如是,宇文璨是从来没有被人用刀驾着脖子的经历的,他在经历着失神片刻后,瞬间就凝神一言不发,薄薄的唇瓣不知何时已经抿成一线,眸如寒波生烟。
宇文璨没有丝毫慌张,脸色也不变一下,镇定得仿佛脖子上的匕首是木制似的竟然还转动着脖子回头看荣骅筝!
相对于他的镇定夏侯过却在荣骅筝将匕首抵在宇文璨脖子的瞬间石化掉,一双眼睛布满隐忍,“夫人……”
“你会功夫?”和自己的性命相比宇文璨好像更关心这点。
荣骅筝闻言不禁魔怔一下。
“你刚才出针的动作漏洞百出。”
“……”
荣骅筝玩味的翘起了唇角,居高临下的盯着眼前这人高人一等,散发着高贵气息的脑颅,清丽的眼睛闪烁着点点光华,那专注的劲儿似乎在考虑手上的匕首是割破喉咙爽快还是劈开脑颅过瘾。
“刚才旋身腾跃的韧性和步伐倒是还可以。”
“……”
“殿下,夫人,皇上到了……”皇帝不急太监急,盯着已经踏入走廊的一队人马夏侯过担心宇文璨安危之余还不忘出言轻声提醒道。
古往今来,从来只有儿媳到宫里请安敬茶的规矩哪有皇帝亲自登府喝茶的道理,如今圣上打破这规矩亲自上门无需主子劳碌已是天大的恩赐,可不能怠慢让人说闲话去了。
“如果你不想自取灭亡本王劝你还是尽快扔下你手上这破东西。”宇文璨嗓音轻柔而悦耳,但是一双眼睛却像是冬天的两潭冰湖,沉寂而冷然。
“无需你提醒我也打算这么做。”荣骅筝不会拿无辜者的性命开玩笑,她唇瓣习惯性的一翘,纤白细致的小手捏着匕首柄缓缓移动,冰冷中透露着深幽凉气的刀锋滑过宇文璨凸起的喉结,突而,她手掌一紧,眼神发狠,五指摸底一用力——
“啊!”在场的下人被这一幕吓得忘了荣骅筝先前的警告纷纷颤抖着身躯尖叫出声。
“夫人!”夏侯过心下也一紧,掌心微微紧握……
然而意外地,没有血溅匕首的声音,只有——
咔嚓地,匕首断裂的声音。那声音刺耳而阴寒,让在场的人觉得诡异之余心头也为之一凉!
而后,就是断裂的匕首坠地和正堂内之人跪地恭候衣袍摩擦发出的声音,再然后,皇帝领着的一队人马进入了正堂,所有的时间掌控的分秒不差。
身材高蜓,儒雅高贵,一身明黄的男子和其他人在前行走的人在前院之时就留意到正堂的情况,站定后所有视线纷纷锁定在宇文璨身旁,站立的挺直的女子身上。
☆、第三十三章 不下跪(1)
皇帝他们在打量四周和荣骅筝的同时荣骅筝也在打量他们,一身明黄的中年男子儒面容俊雅,身材高大挺拔,一身贵气,一双眼睛却不怒而威。无需证明,荣骅筝便知道他就是皇帝了。
“大胆,见到圣上为何不跪?”
出声的是皇帝身边的女子,只见她一身雍容的黄色华袍,华袍剪裁高贵大气,胸前凤纹腾飞,高耸的发髻两旁数支不同花色的金步摇串掇点缀,使她更是贵气逼人。她五官精致绝美,约而动人的嗓音含着与生俱来的凌厉,王府正堂的下人都不由更低的匍匐着身子,规矩的目光满是尊崇。
而女子,论衣冠服饰,论气势,论她现在站的位置就不难猜出她就是一国之母——皇后。
皇后嗓音一出夏侯过心一紧,本应下垂看地的目光不动声色的瞄到身后两人,果不其然看到自家主子双手扶着轮椅边沿,面色隐忍的的试图下来。
“喂,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他的动作让荣骅筝暗暗的翻了个白眼,真不懂怎么会有人笨得自找罪受的。
她的声音很轻很细,只有密密靠近的两人才能听到,其余之人只见她目光‘担忧’的低身关怀腿脚不便的夫君。
“罢了,璨儿腿脚不便,这些繁重礼规就罢了吧。”宇文璨对她的警告置之不理,顿下手边抬眸拱手才想开口却被皇帝伸手打断,他目光幽深的看着姿态亲密的二人,威严的沉声开口。
宇文璨颔首谢恩,然后推动手边轮椅向正堂的一侧走去,荣骅筝明哲保身的扶着轮椅亦步亦趋。轮椅离开了正堂中央,在一侧边顿下宇文璨才稳重开口,“儿臣虽是残缺之身,但礼规不可废!”话罢,再度手撑轮椅扶手企图下跪。
“殿下还请小心。”荣骅筝适时的扶着他的臂膀助他下轮椅。
“这礼规还不是天家定的,朕说可免便可免。”皇帝面露不悦,他旁边伺候着的陈公公揣摩圣意得道,眼明手快的疾步上前扶宇文璨。
他提到残缺之身时皇帝高深的眸子闪过一丝复杂,而待陈公公扶着他坐回轮椅才道:“虽然我们乃我天家之人,但天家人也是讲人间情的,璨儿不便父皇能够理解,父皇还希望璨儿不要妄自菲薄了。”
“谢父皇圣言。”宇文璨恭敬而垂首抱拳,而后醒悟似的赶忙道:“父皇,皇后娘娘还请上座。”
皇帝微微颔首,满意的大掌一挥,“嗯,尔等都起来吧。”
跪着的所有人都起来了,夏侯过也回到岗位上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人上茶递水悉心伺候,最终皇帝和皇后坐在了正堂的高堂之位,而随着一起来的王子公主则分别在正堂两侧就座。待所有事安排完毕宇文璨和荣骅筝才从一侧来到高堂之位敬茶。
看着荣骅筝未束成发髻的披肩长发,还有她微微弯着腰敬茶的姿态皇帝和皇后都禁不住浅浅的皱起了眉,思忖着难道四品官之女就是这等礼数,竟然不知敬茶需要跪着端给长者?
荣骅筝的动作宇文璨没有出言制止,但是眼中却有凌厉的冷意一闪而过,这女人是太笨还是向天借了胆子,还是在寻死;竟然这等目无圣尊?!
☆、第三十四章 不下跪(2)
荣骅筝敬过的茶皇上和皇后两人都没有动而是不动声色的的搁置在精致的木桌上,皇后涂着嫣红蔻丹,修长纤细的十指掩回袖口,声音清雅雍容的道:“荣氏,你和二王子是拜过天地的,你已经我天家的媳妇了,是吧?”
荣骅筝低眉顺眼地,“是。”
皇后抿唇一笑,慈爱而温和的道:“既然如此,那为何方才不跪呢,你可知面见圣上可是要行跪礼的?”
“妾身知道的。”她又不是没礼教的野丫头这些事当然知道,但是想不想跪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的话让在场之人均皱起了眉,皇帝更是不悦的质问,“既然知道那为何不跪?”
荣骅筝不知道他们想要怎样的答案但她知道自己不想下跪,起码现在还不想。不过这里是奉行帝权至上的古代,她手无缚鸡之力不说还身无旁技,她不会以卵击石去浪费掉好不容易得来的性命。
遂,她福身道:“回皇上,回皇后娘娘,妾身身份鄙贱自是不敢明知故犯触怒天威,只是……”她说时侧眸看一眼身边的宇文璨,神色恭谨,欲言又止。
宇文璨暗暗挑眉,这个女人在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这脸变得可够快的。其实不止宇文璨暗生诧异,就连退到正堂末端没有看到荣骅筝此刻模样的夏侯过都不禁为之一怔,心中暗暗沉思起来。
“只是什么?”皇帝知她可能有难言之隐,不禁软了声气,“朕并非刻板之人,若事出有因朕便不追究。”
“谢皇上。”荣骅筝松了一口气的模样,黔首低垂,婉转得体的扫一眼宇文璨,神色铮然的道:“今日殿下知道圣上纡尊降贵,体贴亲临不由心生感激,夜不成眠以至于……”
宇文璨一愣,不由侧眸盯着她掀动的嫣红唇瓣,像是要探讨她这张小嘴是什么做的,明明是一个鄙贱低下的四品官之女竟然如此能说会道,得体又不失气度。
凝神站立的夏侯过却差一点嘴角抽搐,这个夫人还真不简单啊。
“璨儿,你怎么了?”皇帝不由目含担忧。
宇文璨低头垂眸,“儿臣无事,只是穷冬烈风,寒气凛冽,昨夜又辗转反侧,腿脚生痛罢了,不过父皇无需担忧儿臣已经习惯了。”
皇帝目露柔意,“是父皇对不起你。”
在场的王子公主,甚至是皇后脸色都为之一变,最后宇文璨来不及开口皇后就问道:“二王子腿脚不便不下跪情有可原,但这与你何干?”
荣骅筝笑了一下,那笑看在众人眼里却有种苦涩的味儿,“众所周知二殿下是一个礼贤上下,对圣上有不得丝毫不敬之人,皇上纡尊降贵殿下定然要躬身跪迎的,但他腿脚不便妾身惟恐他出了差池才亦步亦趋……”说着说着,她说不下去了。
皇帝闻言,叹了一口气,“原来如此,难得你不嫌璨儿残缺之身还这般为他着想,深明大义,荣府这女儿教的好啊。”
“妾身不敢居功,只是妾身拟身嫁与,一生休。”
“诶,你是个好孩子啊。”皇帝想起方才她担心的附耳和宇文璨密话的一幕,心有安慰的叹曰。
宇文璨眯眸,黑眸内似有暗光涌动。
☆、第三十五章 应付(1)
而后,皇帝皇后再度陆陆续续问了几个小问题,荣骅筝一一对答,姿态恭谨,言语谦逊,有礼中不失大方,温婉中不失高雅,每一分每一寸她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人不由刮目相看。
一席话下来,没人敢再小瞧这个四品官的女儿,她说话得体又谦逊,一下话下来不但道明了前因后果还将宇文璨捧到了一个高度而自己也得了个贤惠淑德的形象。
只不过她前话后语的反差太大以至于这一席话下来王府悉心伺候的那些下人个个都不禁的伸手抹了一把汗,前一刻还说着要休夫呢这一刻就说‘一生休’,这,这,这也太……太好了!
下人们只觉得自己前襟湿透后背渗凉,夫人这嘴巴忒玲珑了点,死的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功力如此高深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