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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溺爱,与看向关墨之的眼神是截然不同的。
“母亲,没关系的,峰郎也是担心父亲气坏了身子。大哥虽说行事有些急躁,但总是大喜之日,还是和和美美的好。”那孕妇捧着不大的肚子,却拿出快生的架式,缓步走来。
无欢抿了抿唇,“弟妹小心脚下,这祠庙不易孕妇走动,也不知道三弟长没长心,怎么能不拿自己的孩儿当回事呢?”不理他们异样的表情,又看向公公,“父亲也是,恁般年纪怎好亲自过来相迎?应是我们去拜见才对。只是眼下还应先去拜见祖母,还请父亲原谅则个。夫君认为祖先为大,先来拜祭也是有些道理的。我身为关家长媳,自然不会让夫君落下不尊祖宗的骂名。”
最后看向关墨之,“夫君,这会儿去拜见祖母可好?”
关墨之眼底暖成一片,点点头,脸上却依旧严肃。“娘子此言甚是。”转向正前方,冷淡地说:“还请父亲移步去祖母那里,慢些不要急。墨之先带着娘子去祖母那里等候。”然后行礼,扶着无欢走到来时的坐辇前,“娘子且再忍耐些,天气虽热,祖母那阁里却是凉爽的。”
无欢回过身,冲那四位福了一礼,自觉端庄大方,然后才上了辇。
一群家仆与丫环连忙让开甬路,面带诧异地目送着他们离去。
驻在祠庙前的四个人,神情各异。为首的关老爷恨恨地跺着脚,往软轿走去,粗声粗气道:“都愣着干啥呢,还不快走?”
于是四顶软桥一溜地顺那坐辇方向追去。
无欢心情很……矛盾,看着毫无喜气地偌大的府邸,自己跟关墨之这身喜服有些突兀。只有洞房那边的院子里,还挂了些红绸,贴了些喜字,都没有在岛上热闹呢。
关墨之歉意地想说些什么,却只叹口气。
无欢拍拍那只扶着的手,“没事儿,神马都是浮云,总会过去的。”
关墨之只有冲她笑了一笑,别提多勉强了。
无欢挑眉,“知道吗,娶了我,你可真是烧高香了。”
那两名轿夫脚下一拌,无欢不防,身子一晃被关墨之手急眼快地扶好,并低声喝道:“看着点儿路。”
那两人闷声答应了。
无欢轻笑,“大喜的日子,别板着脸了,笑笑成吗?搞得跟打仗似的。”
关墨之似乎放松了些,冷气不那么明显了。
坐辇来到一处雕栏小院,从外面看去,便觉得清幽雅致。一个小厮守在门前,一见关墨之,便笑着行礼,“给大爷见礼,胜子先去给老太太报个信儿。”然后跑了进去。
无欢下了坐辇,依旧被关墨之拉着,走了进去。
曲径尽头,迎过来几个光鲜亮丽的少妇与少女,带着一群丫头,那被挤到最后面的是之前见过一面的墨玉。
为首的是个二十三、四的少妇,一身淡雅衣裙,缓缓福了一礼,“见过大哥,大嫂。老太太正等你们呢,二叔一家已经到了,三叔一家说是马上就到,大姑奶奶也在路上了。”
“嗯,多谢弟媳。”关墨之点头,冲无欢说:“这是老二家的,日后你倒是可以与她多亲近亲近。”
无欢笑嘻嘻地说:“初来乍到,日后还请弟媳多多关照。”
那妇人先是瞪圆了眼,随即就化为温暖的笑,浅浅地点了头,“大嫂且放心。”
三个姑娘家迎上来,一个大些的,约有双十年华,还有一位约十七、八,再有一位小些,十四、五岁,都中上之姿,穿着不算太华丽,但气色都还不错,很亮眼。
那最大的,边打量着无欢,边拉过两个小的,福了一福,“见过大哥,大嫂,我是顺贤,这是淑贤,润贤。”
那两个小些的,随着福了福,却是有些紧张地看看关墨之。
关墨之点点头,“以后多陪陪大嫂。”然后直接拉着无欢进了门。
宴客很大,窗子都打了开,很是清凉。正中有软榻一张,一位花甲老妇端坐在上头,眉眼间很是威严。一见关墨之进来,流露出一抹真心的慈爱。
“墨之,你这孩子呀,生怕折腾不死你这老祖母是不是?”然后看向无欢,目光很有透视力,“这就是你的媳妇?快过来,让我这老婆子好好相看相看。”
无欢大方地微笑着,顺势扫了一眼,右侧坐着一对夫妇,身后站着二男一女,都一脸莫测地打量着自己。
关墨之拉着无欢的手,直接走到榻前跪倒:“祖母责罚孙儿吧,孙子只是太过心急。”
老太太看向无欢,无欢也抬起头,“祖母哪里是真的生气,墨之看错了,祖母是高兴墨之终于肯成亲,安定下来了,是不是祖母?”然后讨喜地笑笑。
“无欢给祖母叩头,孙媳年轻,有不懂的,还请祖母多多提点,也请把对夫君的疼爱分给孙媳一小点儿。”无欢认真地叩了个头。
老太太伸手欲拉无欢,“瞧瞧,这孩子年纪不大,说的话却让人疼~”
关墨之接过丫环递过来的茶水转交无欢,无欢接过来,双手奉上,“祖母请用茶。”
“好好好,乖孩子,快起来,地上凉~”
无欢顺势起来,被老太太拉到一侧坐下,关墨之自动坐到老太太的另一边。
老太太喝了口茶后,丫环上来接走茶盏。
“这孩子,长得就有福相。”老太太示意无欢,“去,给你二叔二婶请个安,虽然他们在西府住着,平日里也是忙着自己那一摊子事儿,得闲也不太过来。”
无欢被关墨之恶补过这些亲戚关系,连忙起身:“是,谨遵祖母的指令。只是要不要再等等父亲?怕也快到了。”
老太太连忙笑说:“哎哟,这人老是不行了,可不是得先敬你公公的茶?”无欢便笑,被老太太拉着手,一顿摸。
老太太也没提那位继室婆婆,无欢心中一动。
门帘一掀,关墨之的爹黑着脸走了进来,给老太太行了礼后,直接坐到左侧头把椅子上,那位继室李氏瞧了一圈,安静地坐在次位上。
玉兰是庶媳,直接带着姑娘们拐进西厢,让丫环小声地把站在关二老爷身后的二房三小姐敏贤给找走了。
墨砚跟进来,站在关大老爷的身后,大胆地打量着无欢。
关墨之拉着无欢跪到关大老爷身前,“墨之带着媳妇给父亲敬茶。”
还是刚才那递水的丫环,换了杯新茶送了过来。
无欢接过来,双手奉上,“请父亲饮茶。”
关大老爷哼了一声,没抬手。
关墨之冷气又出,自无欢手上接过茶盏,直接放到小几上,沉声道:“墨之还要给二叔二婶敬茶,父亲请慢用。”直接拉起无欢,回过走了几步,又跪下。
就听身后啪了一声响,“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再说,给你母亲敬茶了吗?”
关墨之一招手,那丫环又送上一杯茶。无欢只得接过,安静地奉给关二老爷。
关二老爷倒是没说什么,顺当地接过茶,倒是关二夫人,接过无欢的茶后,自手腕上捋下个宝石镯子套上无欢的手腕。
“谢二婶的赏。”无欢冲她笑笑,大方地收下。
关墨之这才拉着无欢起身,回身冲关大老爷说:“父亲不喜喝茶,不喝就是,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至于母亲那儿,墨之已经带着媳妇去上过香了。”
那李氏顿时脸色难看,却向上看了眼老太太,双唇抿了抿,没吭声。
关大老爷胸脯起伏了一阵,见自己的老母亲不出声,只得用力地哼了一声。
老太太轻叹口气,“玄儿,墨之这脾气,又不是一天二日的,你自己的儿子难道还不清楚?这大喜的日子,是看我这套茶盏不顺眼吗?不管怎么说,这是孙媳妇进门的第一天,让她怎么看咱们这个家?”
又转向关墨之,“墨之,你这脾气也得改改了,这媳妇都娶进了门,再不许放犟了。给你父亲道个歉,也别让你媳妇跟着难堪不是?”
关墨之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拱了一礼,“请父亲消消气,是墨之不会说话。”
无欢眼尖地看到墨砚撇了撇嘴,脸色倒是一副见惯了的样子,并没有因关墨之不敬自己的母亲而变色。
墨峰匆匆走了进来,没看到三少夫人在侧。
“祖母,三叔三婶和大姑姑到了。”
他扫过地上的碎瓷,一挥手,有丫环上来收拾,似乎也一副见惯的模样。
无欢翻了翻眼,敢情这事经常上演,倒是自己少见多怪了。
------题外话------
想结文了……
☆、第六十九章 瞧这一家子2
关家三老爷,也是个庶子,所以成亲后早早地分府单过且与大姑姐姐是邻镇。因大姑奶奶是老太太的嫡长女,所以嫁妆颇厚,店铺田庄竟都由这位关三老爷管理。
无欢回想起这些,对关墨之笑了笑。怪不得他这么嚣张,敢这样就把自己娶进门。除了老太太,大姑奶奶也是顶疼他的,因为当初大姑奶奶与墨之的亲娘是闺阁中最要好的姐妹。看不上那李氏很正常,连带着双胞胎的大弟——关大老爷都敢说损就损。
门帘一挑,进来一位富态的中年贵妇,穿着大红金丝牡丹裙,头上珠宝直闪,肖似关大老爷的脸上挂着盛气,落脚又快又重,有几分女中豪杰的飒爽。
若不是这位大姑奶奶那圆盘似的脸庞,倒是与关大老爷九成九的相似。
“娘,女儿回来了。”她一拐过屏风就开了腔,底气十足。只是那双眼,第一时间就盯上了无欢,上下打量了一遍,才露出满意的表情来。“这就是我的大侄媳吧,快来让姑母看看。哟哟哟~,长得可真俊,有几分我当年的气质。娘,您说是不是?”
她也不用让,直接坐到老太太的身边,“快快,给姑母敬侄媳茶来~”
“等等,娘啊,你怎么能喝她的茶呢?”祝天成在一对中年夫妇身后蹿了出来,一把攥住无欢的手腕:“你不能嫁他!”
关墨之脸一沉,“天成,放开你大表嫂。”
“我不!是我先认识她的,大表哥,你太狡猾了~!”祝天成削减了不少,个子却长高了些,虽不甚健壮,却比去年见时添了几分英气。婴儿腮完全不见了,瞧着竟有三分神似关墨之了。只是白净里更添秀气,那眉形没随了他的娘。
“成儿,别胡闹,娘瞧着你大表嫂与你大表哥可是有夫妻相的。”大姑奶奶有些坐不住了,小意地看了看老娘亲,“母亲,成儿来时就说要抢亲什么的,给他大表哥来个惊喜。不过,最近半年多,他倒是懂事了不少,不但请了师傅习武,连书也肯读了呢。”
老太太嗯了一声,“这才像话,早说了你太娇惯孩子,总算听进去了。”然后慢条斯理地说:“成儿,惊喜也给了,快让你母亲喝侄媳茶才是正经。”
祝天成身子微颤,死死地盯着无欢,“你真嫁?”
无欢顿觉气氛又诧异了起来,牙一咬,抬手狠狠敲了他一记:“臭小子,又犯混了?叫大表嫂,乖点儿一会儿给你糖吃。”
几声轻笑响起,是那几个同辈兄弟。可见无欢这番说词令他们觉得可信度很高。
祝天成玉脸顿时涨红,低声说:“我是认真的。”
无欢一挑眉,“认真地叫声大表嫂来听听,我就不把你露脸的事说出去。”
祝天成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恨恨地甩开她的手腕,“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我这是在救你出虎口。”
“我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无欢低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