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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难地摇了摇头，“这王家的亲事是走了夫人的门路，祝家直接找上了老爷。能多出个选择，已经是最好的状况了。”
“您以为咱们四少这性子是那能争强夺宠的？”无欢不客气地点了他一句。怕是过门就有的气受，还得了人家的欢心呢？
无欢这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了，似乎口气太冲了些。转念一想，也没什么，这样才能让二姨娘看出自己是站在他们娘俩一条战线上的。
她一听，脸色有些难看，却忍住了，良久才松口气，“我也知道。本想在自家侄女中挑出一个跟瑞儿亲上加亲，却没有太合适的。不过，你既然来了，我就交待你个事儿吧，办得好也算是对瑞儿尽了心，全你们一份主仆情分。”
“姨娘请吩咐，但凡小的能做得到，一定尽全力去做。”无欢立即起身，一脸正色，站得笔直地应道。
“我看老爷多半会选祝家那门亲，毕竟若跟关上靠上边，以后对咱家会带来更大的利益。虽然跟关家也相识多年却始终不远不近的。当然，你出去再多打探些王家小姐的喜好，为人，以及王家的一些内幕秘事，咱们做二手准备，也好让你们四少心里有个谱，知道些轻重。看夫人的意思，也不会轻易放弃让瑞儿嫁出去的机会。”
这倒是。若真的要嫁过去，就得考虑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帮他在那边站稳脚根了。知己知彼才有胜算，再说有李家在后面顶着，她也不太敢干出那宠侍灭夫的事来。
无欢压下心头所思，点头，“好，只是出门不易，这事又不好惊动旁人……”
她自袖兜里摸出一个荷包递过来：“我就知道你是个有心的。这里有十两碎银，你且先拿着，不够再来取。若有剩的，就赏你了。我会让人跟门上说要你出门帮四少买些小东西的，这是出门的对牌，我跟夫人那儿求来的，你可要保管好了。”
无欢接过这两样东西，沉吟了一下，决定还是问出来的好。“小的才来没多久，您怎么就能相信小的能办好这事呢？”
“呵呵，这个么～”她似思索了一下才接道：“或许是你给人一种沧桑，似乎不像个孩子。或许，你自己不觉得。不过，能得到老爷的注意，也足以说明你的不简单了。我能放心把这事交给你去办，是因为在你的眼里并没有发现私欲，也因为感觉出瑞儿比较信赖于你。”
从二姨娘院里出来后，无欢有些心思沉重。说是让自己去打探，其实大概情况，相信二姨娘都已经知道了。可人家的隐秘之事哪是轻易能挖出来的？算了，先出去再说。来这么久了，还没出过李家的门呢。
回去跟四少一提，他虽面色不愈却没多说什么，只是眼神有些暗沉，摸出二百个大钱塞给无欢：“去就去吧，别饿着自己就行。反正，其实……知道了也……”
话虽如此，但看着这样一个大好青年就要陷入深宅大院过那水深火热的日子，无欢还是想尽些力的。
“四少是冰雪聪明的人，凡事都有正反两面的。何不下些功夫琢磨一下将来如何过自己的小日子？这身子也要加强锻炼，等我晚些回来后跟四少好好说道说道。打铁还得自身硬，才是硬道理。”
四少抬眼好好地瞧了瞧无欢，嘴角微翘，浅笑道：“你倒懂得不少。”
无欢看着他少有的笑颜有些恍了眼，挠了挠头，“反正，反正不会害您就是了。那我现在就出去了，回后再跟您说。”
四少却不让无欢就这样走，自己亲去柜里翻了半天，掏出二套细棉长袍来。“这是我前二年的旧衣，家里穿的，没舍得扔。你出门总不好再穿咱家小厮的衣服，拿去试试可合身。对了，这还有双鞋，是我……有些小了，你看看能不能穿。”
捧着衣服跟鞋，无欢有些感动地看着他。自从来到这里后就没穿过这样好料子的衣服不说，心里也明白哪像他说得那样随意。衣服虽然是旧的，却定是他喜欢得紧，舍不得丢的。那鞋肯定是特意给自己做的，他自家穿多大的鞋还不知道吗？这借口有些牵强了。
“四少对我这么好，岂不是要我粉身碎骨地来报答吗？”垂下有些发热的眼，轻轻吐出这句话。
“不是你说要与我做朋友的？”四少轻飘飘地甩出这么一句来，“别的，我也是有心无力了。若是我能掌握住自己的命运……该有多好。”那语气，说不出的无奈，却让无欢听出一丝丝的叛逆来。
换了身行头出来，四少一看，眼便亮了，抿唇一笑，很是满意。阿旺不在，虎子眼巴巴地看着，一脸的羡慕。
无欢挺胸向后角门走去，怀里掏着那二百个大钱，二太太给的碎银没舍得带。总得先寻着门路再使银子吧？
“哟，这不是欢哥儿吗？穿得这么俊，是要去哪儿呀？”
她一回头，见是秦妈妈，连忙站下，琉璃般的大眼笑得如新月，“妈妈好，正要出去给四少买些小玩意的。这是四少赏的，说是不能给咱们家丢脸面。妈妈这么满面春光的也是要出门去吗？”
“夫人让我去趟大少那儿，说是有事要吩咐我去办。走，跟妈妈一道去，咱俩好一起出门。我带你认认路，省得绕远。”
无欢一听，这可是好事。这秦家婆子的门路自然比我要多得多，且听说与各府的管事娘子也熟络，若得她相助，可就省事多了。
“好啊，那可是烧高香的好事儿。我给妈妈打下手，拎东西也行啊。”
“瞧瞧这小嘴儿，怪不得那些丫头都把好东西留给你呢，就是个招人疼的。”秦妈妈笑眯眯地拍拍我的头，“瞧这小脸吃的可是长了不少肉了，走着～”
来到大少爷院外，无欢就驻了足。“妈妈去吧，我在这儿等着就行。”
她可记得四少跟自己提过，不让她往这边来呢。
秦妈妈特意地深看了无欢一眼，笑笑，也没多说，扭腰走了进去。
正在门外等得有些烦时，听到后面有人问：“是哪家的孩子？怎么从没见过？”
无欢回头一看，是个年轻人，二十二、三上下的年纪，长得很有威严。双眼很有神，身材也很标准，个子高挑，得仰头看。头上戴的，身上穿的，一看就是主子级别的。
那双眼，盯得无欢都觉得脸被烤化了一般。
连忙低头行了礼，有些怯怯地回道：“小的是四少院里的隋欢，在这儿等秦妈妈呢。”
“哦～四弟院里什么时候添了这么标致的人儿了？”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令我吃了一惊。“想起来了，就是他们说的那位漂亮得不得了的小厮吧？果然挺招人疼的。”
这是……挑逗？还摸上了脸？
无欢心头怒火顿燃，却装作害怕地退后一步，将头又低下，掩下眼里的怒意，“您高抬了，小的没有那么好。”
脑子一转，这位就是大少爷了吧？除去才五岁的八小姐，入赘走的三少爷还有大少爷，各院小姐少爷，我都见过了。果然……很令人不安。
“你穿的好像是四弟以前的衣服吧？看来四弟很疼你呢。”
无欢头也没抬地应了一声，“是四少不想让小的出去给咱府丢脸。”
秦妈妈的声音响得非常及时。
“哟，大少爷回来了？主母说您找奴婢有事要交待，正等着您吩咐呢，呵呵～”
无欢迅速闪到秦妈妈的身后，弄出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
“这孩子～”秦妈妈回手戳了她脑门一下子，“躲个什么？这是大少爷，真是的～”
“妈妈～”无欢扯着她的衣袖晃了晃，“人家没见过吗～”
“还是个孩子，秦家的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我找你来是想托妈妈去外面找些特别的礼物，因那关大少最近要来这边看茶园。他那人，矫情，太贵重的不要，不雅的也不要，您多费费心，多走几家店，帮我先寻着。有不错的记下来，我再亲自看去。”
“哎，好嘞～”秦妈妈痛快地应了声，“关大少又要来了吗？那老奴可得多跑跑才行。”
眼角扫到大少爷向院门走去，无欢才敢抬起脸来。咦～！她倒吸口冷气，那背影……竟是那晚见过的！半夜从五姨娘院里出来的男人竟是大少爷？！眼里浮出不屑，长得人模狗样儿的，却行那龌龊之事，比五小姐与下人私通可厉害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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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逛街遇花少
跟着秦家的身后来到街上转了几家铺子后，无欢还有些魂不守舍的。暗想那等样儿人，居然胆大至此敢扒自家老爹的香灰，可真真是……口味重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古之有训果然有道理。
“你这孩子，怎么失魂落魄的？”
又一次踩了秦家的脚根后，被她回身戮上额头。“这是怎么滴？”
无欢不敢太躲，垂头揉着额头陪着不是：“妈妈教训得是，大概是一时看花了眼，没留意～”
“你个小土包子～，算了，妈妈我今儿心情好，就饶了你吧。”秦家的又捏上她脸蛋儿，看那样子，如果不是在街上，肯定还要两只手都上来才甘心。
无欢苦着脸，嘎吧着小鱼嘴儿讨着饶，“妈妈，好妈妈，咱继续走吧。对了，都说妈妈人面广，是个万事通，是不是真的啥事都知道呀？”
秦家的跟着夫人身边也不是一年两年的，那也混成个人精了，眼珠一转就明白了过来，冲她异样地一笑。“臭小子，跟我打听什么？莫不是四少派你来套我的话？”
无欢立即摇头，一副无辜的样子问：“妈妈这是什么话？怎么跟四少又扯上关系了？我是听那些姐姐们提过几句，想着妈妈见多识广多学学罢了。哎呀，真真是冤枉个儿人了～”
额头又被她戳了好几下，“得了得了，我呀，权当你说的是真话。走，再跟我去前面的郁轩斋看看有什么好货色。”
无欢在她身后吐了吐舌头做个了鬼脸，暗怪自己不经大脑，怎么会想出跟她打听这主意来。她是夫人的陪嫁，哪会不知道夫人的心意？就算真知道些什么内幕，也不会跟我说的。缺心眼儿了不是？抬手狠敲了自己一记。
一进郁轩斋的门，无欢就睁大了眼。这里……有种熟悉的感觉？！
中间是齐肩高的阵列柜，分列二排，陈列着各种木质制作的手工艺品。靠墙也有陈列柜，则可达一人半的高度，摆放的是贵重些的金银玉器，跟之前进去的店铺很不一样。怎么有种自选商场的感觉呢？
店内原已有五位客人，三个伙计分别低声介绍着客人的询问，靠门边有个收银台，一个二十上下，长得很是清秀的男子坐在里面，偶尔巡视着店内，不时低头打着算盘。
一见他们进来，连忙起身微笑：“二位请进，喜欢什么先选着。”
秦家的似是这里的常客，轻轻摆了摆手，“你忙着吧，我们自行看看。”
于是，那青年就点头坐下了，从容，不卑不亢的。
无欢悄然地观察着他，不想，他似觉察，骤然抬眼直接对上，倒令无欢有些局促，仓促下咧嘴笑笑。
那青年倒是好好地看了看她，居然回了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无欢便有些恼了，感觉他那一副瞧出什么来的样子很是讨厌，便白了他一眼。那青年也是好性的，还是笑笑，冲她点了点头。
无欢只好将眼转开，随秦家的身后走着，看着，感觉那道目光似在自己背上还在留连着一样。
秦家的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