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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查的人是内务局的太监,于鲁的手下;一开始不免有些缚手缚脚;不时偷眼看着沐奕言,不过吕泽豫分别厉声交待了几句,便渐渐有条不紊了起来,想必已经背后商议得很仔细了。
田嬷嬷很是激动,差点要冲上去和那些人撕打了起来。沐奕言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拉住了她;示意她稍安勿躁。
早在重华宫的那天,沐奕言就意识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出,也叮嘱田嬷嬷把所有能暴露她秘密的东西处理干净了。
这寝宫的太监、宫女,个个都是她和于鲁亲自挑的,平日里洪宝和田嬷嬷都盯得很仔细,吕泽豫想要在于鲁的眼皮底下栽赃陷害,只怕有点难度。只是……她转眼一看,刚好瞧见俞镛之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
自从俞镛之接了这差事之后,不知道是为了避嫌,还是对她心生怀疑,便再也没有单独去点墨阁见过沐奕言。
沐奕言心里发涩,俞镛之想必心里在怪她。要是当初听他的劝,暂时避过洛太妃的锋芒,等羽翼丰满了再去收拾吕家,就不会发生现在这样被动的事情了。再说两个人前几日又为了裴蔺的事情闹得很不愉快,俞镛之对她一定是恨铁不成钢。
忽然之间,西边的厢房里传来了一阵喧哗,不一会儿,几个太监抬着一个箱子急匆匆地走了出来,放在了院子里。
箱子一打开,院子里的几个人都愣住了:只见里面宝光四溢,和田玉制成的玉座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一看就是价值连城,另外还有一卷古画、一个彩贝、一面琉璃镜。
沐奕言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她光顾着销毁自己的秘密,把这个茬给忘了!这些不是她让洪宝留着去变卖银子以后用的东西吗?
众人都面露惊诧之色,吕泽豫的眼中闪过一丝喜意,假惺惺地问道:“于公公,这是在哪里搜到的?哪个奴才居然藏了这种宝贝?”
“启禀吕大人,这是在洪公公的屋子里搜到的,在床铺下的夹层中。”有个太监答道。
于鲁俯□摸了摸那颗夜明珠,他管的财物太多,别的都没什么印象,唯有这颗夜明珠他记得,是沐天尧在世的时候一个边陲岛国进贡的,登录在册,放在藏宝阁中,前不久沐奕言说是看着喜欢,从藏宝阁中拿走了。
他皱着眉头看了洪宝一眼:“洪宝,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洪宝的脸色苍白,不由自主地看了沐奕言一眼,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于鲁有些心烦意乱,凭他对沐奕言的了解,这沐奕啸中毒一事不可能和沐奕言有关,可这些东西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洪宝的屋子里,洪宝又是沐奕言的贴身随侍,这要说清楚还真得费上一些功夫。
吕泽豫阴测测地笑了笑:“莫不是陛下赏洪公公的?这夜明珠臣在金銮殿上曾有一面之缘,陛下真是大方,居然连先帝在位时番邦的贡品也能随手赏了一个奴才。”
于鲁想瞒也瞒不住了,声色俱厉地道:“洪宝,到底是陛下赏的还是哪里偷来的?还不快说!”
“不……不是陛下赏的。”洪宝忽然开了口,扑通一声跪在了沐奕言的身前,双唇哆嗦着道。
吕泽豫哈哈大笑了起来:“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一个小小太监,还能从于公公的藏宝阁里偷出东西来?”
一旁的俞镛之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箱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沐奕言深吸了一口气,似笑非笑地看着吕泽豫:“吕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吕泽豫摊了摊手:“臣没什么意思,俞大人,于公公,你们看,这么大个的东西,这个时候从这个洪宝房子里搜出来,要说和七殿下中毒这件事情没关系,我是万万不信的,至于怎么有关系,和谁有关系,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这洪宝肯定是要拘起来了,早日查清,也能还大家一个清白,你们说是不是?”
沐奕言冷笑了一声道:“吕大人说话也不必藏着,实话和你说了吧,这些东西……”
“陛下!”洪宝忽然大叫了一声,一下子拽住了沐奕言的下摆,用力之大,差点把她拽了个趔趄,“都是奴才的错,奴才见钱眼开,私贪了这些宝物,求陛下恕罪!”
说着,他跪在地上咚咚地磕起头来:“那日陛下让奴才把这些东西还给藏宝阁,奴才看着喜欢,一时糊涂就藏进了屋子里,心想反正于公公也不会问陛下要,陛下,奴才一时糊涂,你饶了奴才吧!”
沐奕言目瞪口呆,厉声道:“洪宝你胡说些什么!”
洪宝又扑到了于公公面前,恳求道:“于公公,你该知道的,这些都是奴才从你手上领出来给陛下,陛下那日就让奴才送回来了,奴才见钱眼开犯了错,请公公责罚!”
于鲁松了一口气,示意手下人把箱子盖上,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洪宝:“你这狗东西,居然把脑筋动到陛□上去了,这次轻饶不了你,陛下——”
俞镛之冷眼旁观,忽然开了口:“于公公,今日也晚了,不如先拘起来,明日再审不迟。”
吕泽豫的脸色不太好看:“只怕夜长梦多……”
于鲁截断了他的话头:“俞大人说的是,陛下你意下如何?”
三个人齐齐朝着沐奕言看了过去,沐奕言怔在原地,心里忽然明白了,只怕俞镛之这是在暗示,这两天的搜查取证对她并不有利,洪宝这事不宜再牵扯进来,赶紧先撇清了为好。
可是,她怎么能让洪宝背黑锅?这两世为人以来,虽然她一直倒霉落魄,可从来也没干过什么违心的勾当,现在难道要为了那莫须有的弑弟的罪名,连累洪宝吗?要是背上了这个罪名,洪宝重则丢命,轻则流放、监禁,这一辈子就毁了!就算能逃过一劫,她以后还能看到这个殷勤贴心的小太监吗?
沐奕言看也没看他们,径自上前把洪宝扶了起来,用衣袖擦了擦他额头上的血迹,旋即伸指轻弹了一下他的伤处,洪宝痛得呲了下牙,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洪宝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沐奕言板下脸来,“你有几斤几两朕不知道?这么大个的东西你能偷偷藏得起来?这是朕让你放起来的,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陛下!”洪宝惊喘了两声,眼中忍不住流下泪来,“陛下你糊涂了,是奴才偷的……”
沐奕言不再理他,朝着那三人道:“让爱卿们见笑了,洪宝胆小,被你们一吓就胡说八道了,这件事和他完全没关系,这些东西是朕看了喜欢,让他先收在他房里的。”
吕泽豫冷笑了一声:“陛下喜欢不收在自己身旁,反而藏在一个奴才的地方,这谁信?依臣看,是不是这个奴才做了什么让龙颜大悦的事,陛下赏的啊?”
沐奕言冲着他呲了呲牙:“吕大人说得好,其实朕的确干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一直想说,却一直没脸说。”
“陛下!”
“陛下!”
洪宝的声音惊惶,俞镛之的声音愠怒,一齐响了起来。
吕泽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屏息看着沐奕言,心中欣喜若狂,几乎想要扑上去撬开沐奕言的嘴。
沐奕言嘲弄地冲着他笑了笑:“吕大人,朕最近手头有点紧,所以想从于公公那里顺点宝物捣腾着卖了换银子花,让吕大人见笑了。”
吕泽豫一下子僵住了,半晌才冷笑着说:“陛下你这是说笑啊,九五之尊,怎么会少银子花?”
“于公公,俞大人,这个就劳烦你们和吕大人解释解释了。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洪宝,你赶紧给朕去收拾收拾,哭哭啼啼的,简直丢朕的人!你们都给朕散了,让朕一个人清静清静!”
沐奕言挺直了背,冷冷地扫过了在场所有的人,声音威严,神态傲然清贵,几乎和沐天尧如出一辙,伺候过先帝的人都有些恍惚了起来,半晌,于鲁率先应声,把东西收拾了一下,领着人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吕泽豫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也急匆匆地走了,这么好的一个破绽,他要是不能利用,也枉为这二品重臣。
眨眼人都散得七七八八,俞镛之却没有动,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陛下,臣的心脏,迟早有一点要被陛下吓出病来。”他缓缓地道。
沐奕言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眉心微蹙:“俞爱卿这是想说什么?”
“可是,臣忽然发现,只有陛下能让臣这样忽上忽下,一颗心好像吊在半空中一样上不来下不去,臣是不是中了魔了?”俞镛之的神情有些迷惘,目光游移地落在了沐奕言的身上,喃喃地道。
“俞爱卿这是在责怪朕吗?”沐奕言没怎么听清,却傲然挺直了后背,她一直想要俞镛之的刮目相看,只是现在两个人好像渐行渐远。
俞镛之的目光变幻,好像在苦苦挣扎些什么,半晌,他垂下眼睑,隐忍地问道:“陛下,你相信臣吗?”
沐奕言怔了一下,忽然轻佻地笑了笑,几步走到俞镛之跟前,凑到他耳边暧昧地吹了一口气:“俞爱卿这是什么话,朕怎么会不相信你?就算俞爱卿拿了一把刀架在朕的脖子上,朕也相信俞爱卿的心里是为了朕好。俞爱卿要不要试试?”
“陛下!”俞镛之狼狈地后退了两步,语声中居然带了几分从未有过的仓惶,“陛下请自重!臣告退!”
看着他几乎夺路而逃的身影,沐奕言忍不住掏了掏耳朵:这人到底是在演什么戏?刚才是她幻听了?为什么他好像在耳边说了一句“陛下,记着你这句话”?
☆、第38章
那晚的俞镛之说话没头没脑的;着实让沐奕言纳闷了好一会儿,她在寝宫歇息了片刻;把事情从头到尾理了一遍;隐隐觉得她好像遗漏了什么;可想了好半天,也没想出到底是什么遗漏了。
只是;接下来事态的发展越来越对沐奕言不利。
据池乐回忆;沐奕啸临中毒前除了正常的饮食,身旁的确有其他零嘴,重华宫除了洛太妃和八皇子的母妃,其他人都不敢带零嘴进来,除非是沐奕言的赏赐。
前一阵子沐奕言去行宫避暑;沐奕啸和沐奕阳原本也缠着要去;沐奕言许诺带礼物这才让他们两个消停了。
回来之后沐奕言的确派洪宝给他们两个带去了街市杂果,里面除了一些小糕饼,还有好些琥珀饧,色如琥珀,含在嘴里甜甜的,沐奕言一尝就知道两个小孩会喜欢,还特意叮嘱洪宝不能让他们多吃,怕他们蛀牙。
沐奕啸整个人都还有迷糊,不过也终于能说几句话了,曲太医终于同意那三个人到病房问话,得知他在中毒前的确吃了一粒琥珀饧。
吕泽豫更是抓住洪宝屋中搜出的宝物大肆散布谣言,沐奕言弑弟几乎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消息传到点墨阁,沐奕言心中一阵发寒,这场中毒的最后直指的是谁已经不言而喻,洛太妃到底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居然能把自己的儿子当成筹码来扳倒她?这要是小七万一没有救过来,她要找谁哭去?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好几封加急的奏折一股脑儿摆在了她的案几前,好几个州府不知为何,各种坊间传言尘嚣日上,新税制被人误传讹传,各种儿歌在灾民口中传唱,说什么“新税出、剥皮骨”、“刮尔三层皮,供养朝中人”,洛州、洪泽郡两个灾情严重的地方更是危急,灾民因为对新税制的恐慌暴动,抢了富豪乡绅的粮库,和官兵对峙,眼看着就要酿成民变。
凌卫剑连夜赶去洛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