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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师府的大门外,整条朱雀街在幽蓝的月光下,显得寂寞而冷清。时不时巡逻而过的值夜羽林军士兵,却一点都没给街道带来一丝人气,反是增添了几分肃杀。
夜,似乎总是暗藏着无尽的杀机。
与朱雀街隔了三条街的天玄街上,有一间门面不大、装修古朴的老客栈,名叫清月客栈。
此时,在这家看似平静普通的客栈地下室中,却有一群人,正酝酿着一个惊天的阴谋。
第161章 华府擒贼
“皇帝身边高手如云,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一击不中,即刻潜遁,绝不可恋战。”这是个如金属摩擦般刺耳低沉的声音。
阴暗的密室中只有一颗小夜明珠,看起来仿佛只有一两人,又似乎有十几人甚至更多,气氛阴森压抑。
“教主说过,还有那个太师李霄……”一个低低的声音响起。
之前的声音道:“那里我已经有安排,但李霄身边的高手也不会比皇帝少,甚至还有许多隐秘的势力比皇家的更大,我们没看到而已,成功的把握,不比刺杀皇帝高。现在只能是希望在刺杀皇帝的同时,将李霄一并杀了。否则无论先动那一个,都将给下一次行动造成很多麻烦。”
“岑头,那平虏大将军李郃怎么办?听说他有万夫不挡之勇、刀枪不入之能,北上草原时,胡族几乎就是被他以一己之力给降服的。这样的人,若不能为我们所用,今后必为大患。不可不除。”又一声音道。
被称为岑头的人道:“这事我已经计划好了,对李郃,不能力敌,只能智取。于万军中冲突不伤分毫,我等绝无一人可做到,到时与其硬拼,成事的可能性太小。”
“岑头的意思是?”
“据我所知,平虏将军李郃今次入京,不仅是为受封领赏、参加庆典,同时也是为了来与华家小姐华姿完婚。既然我们明着无法奈何他,那便来阴的……”整个身体隐在黑暗中的岑头阴声说道。似乎这群人都不喜光,那一颗夜明珠照的清楚的地方,竟是没有一人。
“我们抓了华姿,去要挟李郃吗?”一人疑惑道。
岑头瞪了那说话的那人一眼,还是用他那如金属摩擦般低沉沙哑的声音骂道:“笨蛋,要挟能怎么要挟?让他自杀吗?这么笨的方法你也想的出?”顿了一下,才缓缓道:“李郃同他的未婚妻并没见过面,并不相熟,只要我们让人扮成华姿,等到洞房花烛夜……哼哼,即便是铁布衫、金钟罩,在交媾时功力也有暂失的时候,到时……不杀了他,也能废一半。”
“岑头此计高明。”众人立刻跟着附和,听声音,竟至少有二、三十人。
岑头瞥了眼暗处的一个角落,道:“张昭,笛明,易容的把戏你们最拿手,这事就交给你们俩去做。到时皇帝的祭祖大典过后,我们无论成败都会撤离京城,李郃那里就交给你们下手了。记住,别露出马脚,要是失手被擒,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办吧?”
“属下知道。”两个黑影同时从角落中闪出,单膝下跪道。
第二天,李郃仍是在华明雄上朝、华云强出门后,才与香香、芊芊两女到了华府的后门外。
仍是香香故伎重施,将府内众人迷睡,李郃则大摇大摆地由后门进府,轻车熟路地来到华姿的小院内。
到了华姿的房间外,李郃看到他的未婚妻正拿着一个布偶娃娃发呆。看了看那布偶娃娃,再看看华姿,他忽然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华姿的眼睛那么熟悉了。原来她就是那次坐在车中的女子啊!
华姿似乎感觉到了李郃的目光,抬起头,正看到他的脸在自己面前,不禁轻呼出声,急退了数步。
李郃面带微笑,直接翻身入窗,一边走向华姿,一边道:“早啊。”
“你……你……你别过来!”华姿却是俏脸慌张。
李郃不禁有些奇怪,昨天不是才玩的好好的吗?怎么今天见了他跟见了鬼似的?
“怎么了?我今天又找到一个好去处,带你去玩好不好?你放心,不会被你父亲和爷爷发现的。”李郃笑着,继续向她走去,现在的情形就像一只大灰狼面对小绵羊一般。
“你站住,别过来!”华姿急道。
李郃眉头微皱,脚步却不停。看到她的面容有些憔悴,眼中布满血丝,心中不禁有些心疼。
华姿昨晚想了一晚,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个人显然对她有非分之想,但她有未婚夫,不能再和其他男人纠缠不清,否则不仅给她,也会给整个华家带来灭顶之灾。虽然那个未婚夫还未见过面,也没成过礼,但在她的心中,却仍是未来的丈夫。
见李郃已走到面前,华姿心中一急,正巧看见旁边有一把剪刀,立刻抓了过来,对着李郃:“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刺你了!”
李郃笑道:“那就刺吧。”说着继续向她走去。
华姿越退越靠后,都顶着墙壁了,实在没法,情急之下将剪刀反过来对准了自己雪白的脖颈:“不要过来……”
李郃眉头微皱,没有想到华姿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不禁奇怪道:“华姿,姿儿,你这是怎么了?”
“请你自重,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要告诉你,我是有未婚夫的人,我们不久就要结婚了,请你不要再来找我。”华姿望着他决绝地道。
李郃一愣,随即笑道:“我也是有未婚妻的人啊。”
华姿不禁气结:“你有未婚妻还来找我做什……”不过她话还没说完,手中的剪刀就被李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了过去,紧接着身体也被拥入了怀中。
“啊!”华姿惊呼出声,接着狠命挣扎起来,但柔弱的她又哪里是李郃的对手,“放开我!本以为你是好人!没想到也是个淫贼!你放开我!你这臭淫贼!”
淫贼就淫贼了,干吗加个臭字呢?李郃心中郁闷着想着,自己明明昨晚才洗澡嘛。不过他却是有意地把手臂微微松开了些,让华姿能够挣扎,却挣脱不了。感受着那玲珑柔软的身躯在自己怀中扭动,真是舒服啊。
不过他也不敢把华姿逼得太急,看怀中的未婚妻俏脸都急红了,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看着自己的眼光也变成了哀怨,该解释解释了。
“放开我……”华姿还在做着无畏的挣扎。
“我抱抱未婚妻也不行吗?”李郃看着她调笑道。
“谁是你的未婚妻!我的未婚夫就在京城,他是军中的大将军,你若欺负我,他不会放过你的……”华姿恨恨地瞪着李郃道。不过她一向柔弱,便是连生气的时候,让人看起来也是似嗔含娇。
“哦?那你的未婚夫叫什么?”
“你……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你惹不起他的,你快放了我,我就当从未见过你,今后你也不要再来找我了!”华姿又挣了两下,徒劳无功后干脆不再挣扎,将脸撇到一边说道。
“你不会连你的未婚夫都不知道叫什么吧?”
“谁说不知道,他就是北伐军的平虏大将军李郃!”华姿瞪着他道:“他若是知道你这么对他的未婚妻,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倒是蛮了解他的嘛。”李郃笑道,“你见过他了吗?”
“我见没见过他与你何干,你再不放手,我要喊人了。”
“喊吧。”
“你……”华姿紧咬下唇,终是什么也没喊,她知道府中的人肯定又被这家伙弄睡过去了,她叫也没用。
“如果我就是你的未婚夫呢?”李郃笑着道。
“你?你不是李二郎吗?”华姿怔怔地看着他的脸道。
“是啊,我是李二郎啊,但我的大名叫李郃,我的军衔是平虏将军,我有个未婚妻,叫华姿。”李郃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温柔地注视着怀中的华姿。
华姿愣住了,忽然想起昨天的车夫腰上配着的军用长刀,想起昨天在那林子周围的军士,想起他们的马车进城时不用检查,想起在朱雀街时羽林军都对着她所乘的马车行礼,想起李郃在家中排行老二……
难道他真的是李郃,李家二郎,是那个闻名华夏的虎威将军,是我的未婚夫?!华姿看着李郃的脸,心中怔怔地想着。
是啊,早该想到的,李二郎,不就是李郃吗?可是……可是他又怎么能是李郃的呢?华姿的眼神不断变化着,神情复杂至极,有惊极、有恍然、有犹豫、有矛盾、有怀疑。
“怎么了?不相信吗?”李郃说着松开一手入怀中掏了块名牌出来,另一手却仍是紧紧地搂着华姿的腰。
华姿看着眼前那大大的五个字“平虏大将军”和旁边的两个小字“李郃”,心中一片眩晕——他真的是我的未婚夫?!
“怎么样,相信了吧。”李郃在确认华姿已经看清自己的身份牌后,将它收回了怀中。
但这时,华姿的眼泪却忽然流了下来,李郃立刻慌了手,不解道:“别哭啊,你怎么哭了?”
华姿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着他哽咽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知道我是你未婚妻,还要这样……”其实她自己心中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哭,本来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有好感的,现在知道他其实是自己的未婚夫,心中应该是高兴才对,但眼泪就是止不住地往下掉,似委屈,又似幽怨。
李郃一边小心地为华姿擦着眼泪,一边轻声道:“我也是那天在‘万花会’上遇到你后才知道你就是我的未婚妻的,后来知道你一直待在府中,很少出门,很闷,就偷偷来找你,想带你出去开心了。再说了,我也没骗你啊,最多只是隐瞒不报罢了。”在大夏国,按风俗,嫁娶之事,女方收过彩礼后,婚礼前一个月内,新郎新娘都不能见面的。不过这大都在权贵世家比较注重,普通大户人家多数也不怎么计较这个规矩。
李郃又看向华姿手中仍握着的那个布偶娃娃,道:“若说我骗了你的话,你也应该骗过我一次啊。‘万花会’那晚,我问你我们见过没有,你还骗我说没有。这么说来,咱们算是一人一次,抵平了,好吧?”
华姿却是小声嘀咕:“你连见没见过我自己都不记得,怎么能怪我骗你……”
李郃听到这话,知道已经雨过天晴了,嘿嘿笑着将她揽入怀中。
与此同时,在华府之外,两个华府的丫鬟正拐入朱雀街,准备回府。
当她们经过一个所宅院前时,忽然从院墙内跃出两道黑影,一人给了她们脖子一下,提着她们的身体又跃入了墙内。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甚至不远处刚刚走过的羽林军都没有丝毫察觉。
谁能想到呢,连朱雀街也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半路截人?!
不过羽林军没有看到,却并不是所有人都没看到,朱雀街的几个拐角处,便有数道目光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不一会,那宅院的院墙上露出了半个脑袋,左右看了看,在确定没人后便跃了出来,紧接着又是一人跃出。定睛一看,这两人竟然就是刚刚被敲晕的两个华府丫鬟。
“笛明,我怎么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似的?”其中的一个丫鬟忽然道。
那被叫做笛明的丫鬟目光如电,迅速地向四周扫了几眼,低声道:“张昭,别疑神疑鬼了,没人。”
两人便继续往华府走去,但张昭还是觉得心中忐忑,总觉得自己被人监视着,可左右看了下,除了不时巡逻而过的羽林军士兵外,并没有其他人。一路上也没有人来盘问或是找他们麻烦。
不过当两人进了华府后,却感到气氛有些异样。迎面见到两个仆人,都是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脑袋歪斜,看他们进来,也没人有反应。
两人立刻觉得不对,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