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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萧莫为的如意算盘却没打成,那派出去追奏折的亲卫刚出马门堡不远就被十几骑之前败于虎营之手的胡骑截了下来,满肚子火的胡人自然不会轻饶了那亲卫。而萧莫为的奏章,也越行越远。
李郃带着虎营奔援彤阳省,虽然他们这三千五百人对于上十万人的大战而言只是杯水车薪,但他相信有他在,还是能多少有些作用的。他可不希望有那么大的立功机会摆在眼前而不去争取。
到了深夜,众兵士实在疲乏不行的时候,李郃才就着一条小溪,下令休息。
在小溪中洗了个澡,将身上的血渍、杂物洗去后,李郃看着那脱下来已烂得不能再穿的铠甲、战袍,不禁心疼起来。这可是月儿为他做的啊,还有两套备用的铠甲、战袍都放在马门堡没带出来,真是可惜。
一想起众女,李郃的心里就觉得甜蜜起来,躺在溪水中,仰望着头顶的明月。溪水从身上轻轻流过,就好像香香的小手在身上轻轻按摩,清风在身上徐徐拂过,就好像芊芊在耳边低声呢喃。
溪边花草的清香,闻到鼻中,也让他觉得好像是众女身上的体香,清新怡人,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
“宝贝儿们,你们好吗?……”李郃望着头顶的星空明月,低声自语。
回应他的只有草丛中的虫鸣,和远处篝火旁虎营士兵的谈笑声。
杨堇和古康两人静静地守候在溪边不远处,奇怪地看着李郃,心下不禁暗想,李将军不会躺在溪水里睡着了吧?
第122章 横尸遍野
大夏国北部三省都比较小,特别是彤阳和岭川,合起来还没有半个临昭省大,是大夏国最小的两个省。也因此,虎营由西塬省北部的马门堡出发,仅费时三天就到了彤阳省境内二路军目前所处的华平野一带。不过,先到的却只有虎营飞字标营的一千轻骑和亲卫队的一百骑,其余步兵仍在尤邙的带领下全速赶来。
当李郃率着一千一百轻骑到达华平野时,正是午饭过后的时间,远远地看去,华平野四处都是一片肃杀凄凉的景象。成千上万的大小营帐布满了华平野外围,将华平野中间的一个夏军营地围得仿佛铁桶一般。许多胡骑在营地间四下奔驰,一眼望去,如沙坑上蚁窝中的蚂蚁一般,密密麻麻,数之不清。
两个阵营之间,华平野辽阔的平原上,到处都可见战争留下来的痕迹,许多战马和士兵的尸体还没来得及清理,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地上,浸在血水中,陪伴他们的只有一样散落的刀枪。
显然,两方已经进行了数场战役,就在不久前又一场厮杀才刚刚结束。
李郃等人很快就被放哨的胡人发现,一连串的马哨声后,便是一阵低沉悠扬的号角声,胡营中立刻人声鼎沸起来,不断地有骑兵在面对着李郃他们的方向集结。
李郃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中长斧,大喝一声:“虎威!”当先拍马由土坡上向胡营中冲去。其后的杨堇、古康和一千一百余名虎营轻骑也跟着齐吼了一声“虎威!”,声若万雷骤响,震动四野,随即也紧跟而上。
这一千一百多骑就好像一根离弦的利箭一般向胡营中猛扎进去,而李郃便是那威力巨大的箭头。
在胡营中响起号角声的时候,二路军主将翁远便已走出营帐,向胡营的方向张望。
翁远这些天苦恼无比,他的二路军是大夏三路大军中兵力最少的,这一路北上,入彤阳省境内,也是一直势如破竹,见城攻城,遇村进村。胡军几乎没什么抵抗,就把先前占下的城镇奉还。而二路军为了派兵守城,一路过来,虽未与胡人正式交战,兵力也是越来越少。到了华平野后,已是只有不到四万人马了。
而就在这时,胡军主力却忽然如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十几上二十万的胡军漫山遍野而来,将他们围困在了华平野,舆图将他们全歼。
不过二路军兵力虽少,却俱是精锐,筑起了简单的防御工事,竟是与胡军硬扛了十几天,虽然伤亡惨重,但也让胡人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苦苦坚守着,希望一路军与三路军能有所察觉,前来救援。
这么一来,反是胡人更加着急了。一旦夏军的一、三路军发现西塬和岭川两地的胡军只是疑兵,全力派兵来救援时,他们还未能将二路军围歼,那么被围歼的,就可能是他们了。
“这是胡军的进攻号,全军马上集合。”翁远对身旁的亲卫吩咐道。
待二路军众将士集合后,翁远看着远处的胡营不禁有些疑惑:“胡人好像不是打算进攻我们啊?他们……怎么在那个方向集结?”李郃的一千一百骑,在庞大的胡人阵营的映衬下,远远的看去,就像蟒蛇旁的一条蚯蚓一般,微不足道。
翁远爬上了营中立起的眺望塔,向胡军阵营凝目望去,终于看到由山坡上迅速冲下的虎营骑兵,心中一喜,援兵终于来了!
不过看了一会后,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援兵未免也太少了吧,这么看过去,顶多也就千把来骑的样子啊。居然还直接就往虎营里冲,他们不会是想自杀吧?想了想,翁远只能将其解释为是援兵的先头部队了。
“黎布!”翁远站在眺望塔上对下面的众将喊道。
一个皮肤黝黑,英姿勃发,身披黑甲,绰着钩镰长枪的年轻将领立刻策马而出,应道:“末将在!”
“你即刻带着你的三千鹰骑营轻骑出营接应援兵!”翁远沉吟了一会后说道,“不过要等他们冲过胡营再出击,若他们没能冲过胡营,便不必管他们了。”
“末将遵命!”黎布的脸上如钢铁般坚毅,在马上冲翁远一抱拳,便带上自己的鹰骑军奔出了本营。
翁远又将目光望向了远处的胡营,让他有些意外的是,那一千多夏军轻骑竟然如利箭般飞快地插入胡军阵营中,成一个三角形向前推进,势如破竹,杀得胡军是人仰马翻,混乱不堪。最为显眼的,便是当头一骑,就是离了数里远的翁远都隐约看到,那一骑简直就像一个咆哮的巨型猛兽一般,将胡骑一个个瞬间吞食,只留下一片残肢血肉。
胡军在那个方向聚集的数千上万骑、步兵,竟是无法阻拦这一千多骑轻骑,被搅得阵式大乱。很快,那一千多骑就冲入了胡军的营地中,如风卷残云般将营地间的帐篷钩倒一片,将那些被冲散的胡骑斩杀。
“这……这又是哪来的猛将?”翁远在眺望塔上看得暗暗咋舌,照这一千多骑来的方向,应该是西塬的三路军。可他并不记得,三路军中有这么一位厉害的猛将啊。萧莫为已老迈,张齐虽强悍却远没有如此威猛,便是他手下的三军第一武将黎布,恐怕都远不如。
那边翁远在惊叹着,这边李郃和他的虎营轻骑则是杀得兴起。
因为穿惯了月儿做的铠甲,普通的甲胄李郃都穿不习惯,便干脆只穿一件长袍,这时那长袍已被胡军的刀枪撕裂,赤裸、精壮的上半身沾满了喷溅而来的血浆,连头发都快染成了鲜红。
此时李郃手中的长斧变成了平时的两倍大小,威力更增,攻击范围暴涨,每扫一下,都是血洒满天,肢体横飞。使得虎营的一千一百轻骑紧跟着他,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将胡军的包围圈撕出了一道裂口。
胡军被李郃一群人突然这么一通冲杀,都是给打懵了,甚至刚认识到那个浑身浴血的长斧大将的可怕,就已经被长斧分尸了。
虎营众将士跟着李郃冲杀,都是奋勇非常,悍不畏死,有无敌的统将带领,他们有什么好怕的?只要紧跟着往前冲就对了。
不过虎营虽靠着李郃强横无匹的战力在胡军中冲出了一条血路,自身的伤亡也不小,毕竟胡军虽被冲乱,这里也还是胡军的阵营,而刀枪不入的本事,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冲在最前面的李郃已经突破了胡军的营地,冲入了华平野的空旷平原,但却又打了个回旋,往回冲了回去。虎营可是他耗了不少的心血练出来的部队,他可不想就这么冲一次就损失殆尽了。
见统将又杀了回来,还在胡军营地中奋战冲杀的虎营将士立时又是士气大振,加上李郃那把超级长斧的疯狂砍杀,胡军阵营的裂口已是越撕越大。
不过这些胡骑却是胡军主力,乃胡族南侵的主要力量,不仅人数众多,而且显然更加的精锐、悍勇。虽然李郃强横无匹,出手又是残忍血腥,但一波一波的胡骑仍是如潮水般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舆图将他们困死围歼。
黎布见此情况,大吼一声,带着手下的三千黑甲鹰骑向胡营冲去。
胡营中号角声又起,各处的营地中胡骑奔驰集结,显然打算连黎布的这三千轻骑也不放过。
很快,鹰骑营在黎布的带领下与胡军战到了一起。黎布手中的钩镰枪闪出朵朵枪花,每一枪都能刺死一个胡骑,一人一骑亦是勇不可挡,在万军中横行无阻,左冲右闯,无遇其一合之将。勇猛虽仍远不及李郃,却也已是相当可怕,立时让虎营的压力一松。
不一会,虎营与鹰骑营的人马便汇合到了一处,开始一齐冲杀,威力更是惊人,胡军兵力虽多,却再难阻挡。
黎布到了李郃身边,看着他手中已变回原型的长斧,不禁有些奇怪,刚刚远处看的时候,他手中的战斧明明是巨大无比,可比大柱,现在怎么又大小如常了,难道是幻觉?不过很快李郃身上一身的血浆和那好像要喷出烈焰的双眼,就把黎布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他一向对自己的武艺极为自负,自小就痴心于武道,后来更是在京城一举夺得了武魁状元,受皇上亲封为鹰扬将军,可称得上目前军中最为年轻有为的将领了。
可是今日他却被李郃给震撼了,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可以厉害到这种程度的。原来世上竟有这般勇猛之将。原来大夏军中的第一凶器不是他的钩镰枪,而是这把黑色的长斧。
“这位将军,我们来掩护断后,你们快快突围!”黎布对着李郃高声喊道。
李郃猛地一挥长斧将三个胡骑砍下了马,左手一抹脸上的鲜血,道:“多谢将军了。”说着对旁边的杨堇吼道:“快带兄弟们冲出去,我来断后!”话音刚落,长斧就又刮起了一阵黑红相间的血腥旋风,在一连串的惨叫声中,将十几名胡骑连同他们的战马砍成了肉块、血糊。
黎布看得一呆,随即畅声大笑起来,狂舞起手中钩镰枪,也冲杀了起来。
杨堇看着周身血雾萦绕、肢体横飞的李郃,心中热血澎湃,直感到跟着将军,仿佛连自己都变得无敌杀不死了。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还是依李郃的吩咐,带着虎营的骑兵冲出胡军阵营,往二路军的营地奔去。
虎营的将士们见统将已经冲出去又杀了回来,在胡营中来回砍杀,掩护他们,都是心中感动又激动,拼杀起来也更加地卖力了,现在便是让他们跟着李郃去死,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因为他们相信,只要有李郃在,便是地狱恶鬼,都要臣服在他们的刀枪之下。
虎营的一千一百轻骑在一番冲杀损失了三百多人后,终于冲过了胡军阵营,鹰骑营也开始慢慢脱离战圈,不过胡军岂肯善罢甘休,越来越多的胡骑由四周奔涌而来。
陈云策马到正杀得起兴的李郃身旁,离着十几步就喊道:“将军,快走吧!”
李郃长斧猛挥了两下,收斧勒马回头,看向陈云道:“兄弟们都冲出去了?”
旁边的胡骑此时竟是不敢靠前,离李郃有四、五米远,端着长枪,拿着马刀,就是不敢冲上来。从虎营冲入胡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