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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时参加过海军陆战队训练,不过我只消看几眼,便发现她的技巧全派不上用场。
我能听见拳头打在人身上的声音,也能体会到她们之间燃烧的恨。她们绕着圈子,缠在一起,倒下打滚,分开又挣扎着站起来。巴米粒昨天晚上飞回北京,今天中午到我家找我,###告诉她我的去向,她就来了。这时候她简直像个超级运动员。她身穿白色的阿迪达斯衣裤,亚麻色的头发束在脑后,一张没有被岁月侵蚀的脸白里透红,身段柔韧得像根钢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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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黛希扭打在一起,就像跳迪斯科舞蹈那般粗野,充满着性意味的旋转和袭击。黛希的Ru房在上衣的开口处露出一半,巴米粒的臀部扭动让人看到贴皮肤粉红色内裤勾勒得线条毕现,裸露的脖子、胳膊、肩膀、肚脐、火辣辣的内裤、|乳头、攥紧的手,挥舞的手,摩擦的臀部,交缠的大腿,摆动、喘息、闪亮的嘴唇,忽隐忽现的舌头,大睁的眼睛,起伏的身体剧烈的翻腾,大地在摇摆,好像要倾斜。
我惊恐地看清了在我面前敞开着两条路(4)
一切都在倾斜……
突然,巴米粒跳到一边,她抓起黛希的枪以双手持着,对准黛希。
她说:“你滚蛋——再威逼我表姐我就开枪了!”
她站得非常挺直,脸上居然是喜剧化的表情,我静静地看着这荒唐的一幕。
巴米粒说:“如果不滚,你就死定了!”她以为自己非常镇定,其实她放在撞针上的手指早已抖个不停。
黛希鼻青脸肿,伸着手、眼睛死死凝视着巴米粒手中的枪。炎热的阳光洒下来,我低声告诉巴米粒,要她小心点,别开枪。巴米粒稍一迟疑,黛希已迅急上前夺枪,爆炸声中,巴米粒被枪的后坐力震退了,黛希抬脚用力踢巴米粒已毫无知觉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枪掉在了地上。我的反应速度也不慢,照着捡枪的黛希张开右手掌,狠狠地扇了黛希一记耳光,黛希觉得头晕目眩。黛希立刻以同样的方式回击了我一下,这巴掌扇在我脸上也不轻。我本能地伸手去摸发烫的脸颊,巴米粒翻身向黛希的脸抓去,要不是黛希用夺回的枪顶住了她的胸口,巴米粒真会挖出黛希的眼睛,然后她又趁黛希不备咬黛希的手,我听见黛希疼得直抽气,然后黛希用手背抽过来,巴米粒的头都被她打昏了。可是巴米粒不服输,她又叫又咬又踢又挣扎,一直到力量用尽,而且手臂被黛希扭到了身后,终于,双膝跪在地上,又痛苦又恼怒地啜泣着。
吠噢……吠噢……
黛希目瞪口呆。我们俩都转过脸去看。冒出来两条罗威纳。它们周身漆黑发亮,对称地在前额和屁股上有两对黄斑点,前额突出,目光凶狠,个头很大,休格健壮,脖子上套着带铜扣的皮项圈,凶猛地向黛希扑上来——###收到我的信息——黑豹和丘吉尔寻着我的气味找来了——罗威纳犬的祖先为古罗马牧羊犬。拥有有力的身躯,力大可以推倒牛,背毛为双重构造,上毛中长直硬,聪明、外形俊朗,有备受赞扬的勇气,有适应性,防卫本领强,易于接受服从训练。
所有的动作全是慢镜头。
丘吉尔向黛希扑上去,将她扑倒在地,压在其身上。黑豹用嘴捡起黛希被扑倒时失落的手枪,交到我手里。接着,丘吉尔抬右掌拍到黛希脑袋上,这一下拍得很重,打得黛希耳朵嗡嗡响,两眼发花,随后丘吉尔又踩了黛希肚子一脚,踩得她喘不过气来,想爬起来又倒了下去。黛希看着我,脸因疼痛而扭曲变形,但是她的眼睛却如往常一样冷酷无情。然后,她咳嗽起来,嘴角有丝丝血迹渗出。丘吉尔又一掌重击,黛希的脑袋歪向了一边。
我走到巴米粒面前,扶她起来。
对于深知历史进程的万能上帝来说,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历史这出大戏中的一个小小彩排。我拉起巴米粒就像万能的上帝吩咐过我,让我考虑历史应该如何安排。我帮巴米粒整理衣服头发,告诉她我们分开走。我看着她走出小树林。我看着她柔韧的身体扭动、跳跃、远去,最后消失。我招呼丘吉尔和黑豹越过那些孤零零的树干,越过那些雕像——穿便装的、穿军装的、穿学生装的——向公园外走去。秋天灿烂的阳光下,大草坪上到处都是游人,十分热闹。
所有的动作全是慢镜头(1)
28
所有的动作全是慢镜头
所有的动作全是慢镜头
所有的动作全是慢镜头
我怀疑自己的眼睛。回到办公室,林肯跟我的两个孩子像都刚刚洗完澡,穿着整洁的衣服,相互挨着在卫生间不知干什么呢。一首歌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右边站着兔妹妹
左边站着兔弟弟
中间站着兔爸爸
猫猫已经穿好了校服。站在林肯另一边的英雄抱着他的绒毛猴子看着我,吮吸着自己的大拇指。猫猫伸展双臂,上来给了我一个流着口水的吻。他身上的校服散发着童装洗涤柔软剂的香味。而林肯正在我卫生间的五屉柜前——那儿是我放换洗内衣的地方。把抽屉从五屉柜整个抽出来;他把脸贴着我内衣,美好柔滑的触感和香味——像一头猪整个捧着食槽,沉浸其中。我放开猫猫,正好撞见他干这事,几乎就像当场逮住他手Yin。他尴尬之下,把抽屉往旁边一放,因为用力过猛,抽屉四分五裂;我的内衣飞落满地。林肯脸腾地红得发紫,尴尬地将断裂的抽屉举过头砸在五屉柜上。林肯认为我应该跟他有性关系。就像那些他撞见的学校老师跟同学嘴对嘴地亲吻,相互搂着脖子,然后双腿卡在一起,通常学生踢翻了字纸篓,老师掉了笔记本。林肯认为,香港这么小,全中国所有的城市都很小,男人都很少,有了他以后,我应该巴不得马上跟他发生关系。他现在要吻我。我试着轻啄了一下他的面颊,但他扳过我的脸,硬把舌头要伸进我嘴里。我挣脱开。
他凄凉地说:“我们不能总是这样。我们不能连亲吻都不行。”
我分不清林肯脸上的表情是要哭还是要笑。很令我意外地、他居然留起了小胡子。他的嘴唇突起,有点像孩子发育未全的小嘴巴——像我们猫猫的小嘴,长在我们猫猫脸上很好看,长在林肯脸上可就太糟糕了。
我说:“你留胡子啦?”
他说:“我以为你会喜欢。我是为你留的!”
我说:“可是我不喜欢啊。”
林肯说:“求求你,让我亲一下。”
我摇摇头:“我的格拉维幕上衣黏在冰冷的皮肤上,短裙和白鞋子上黏着草叶和泥土。”
林肯说:“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猫猫他们还在这儿呢。”
我说:“你知道,不结婚你别想碰我。”
林肯说:“只有十几天我们就结婚啦,求求你答应我,要不然我走。”他突然强硬起来:“我知道因为什么。安德烈向你求婚我都听说了。”
我说:“他求婚跟我没有关系。”
林肯说:“才不是。你们的事我都知道。”
我和林肯从来没有说起过安德烈:这是我的禁忌。我不知道林肯什么意思。
林肯大声说:“他是个投资银行家。”我非常惊讶:就我所知,林肯从来不关心商业上的事。有次他告诉我,他从来不喜欢看关于企业家或投资银行家的新闻。他宣称,企业家和投资银行家总要死去了,人们才关心那些登在报纸上的讣告。幸好林肯的爸爸以及黛希和安德烈不知道他这种论调——否则一定要掐死他。现在这也让我对林肯更加失望。
我说:“安德烈是个很好的投资银行家。”
林肯说:“他是个次要的投资银行家。”
这种竞争的悲愤争取不到我的爱情。我转身走出卫生间。
林肯说:“我会向他挑战!就现在。他凭什么向你求婚?”
我说:“他爱我。他真正爱我。”
林肯一头栽到五屉柜上,开始哭泣。我走过去,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陪你说话,但是你不能叫孩子看见你这个样。”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所有的动作全是慢镜头(2)
林肯答应了。
我说:“你坐到沙发上去。”林肯一副受到很大伤害的表情——我竟然不相信他不会硬去吻我——又让我感动起来。我把林肯让到沙发上,自己绕到沙发的另一侧,坐下来。我们坐着,不相碰触,四周的窗子外阳光明媚。
然后林肯就完全崩溃了。他告诉我,我对他比整个香港整个中国都重要——我当然知道整个香港整个中国对他的重要性。于是抱着他,心里却惶恐着时间过了多久,我是不是应该去开会了。
我说:“亲爱的林肯,黛希在北京。”
林肯猛然抬起头来:“不可能。黛希她……”
我说:“我看见她了。不会错。”
林肯不相信。香港议员马文辉十天前突然中风。黛希去看望马文辉(黛希一直是马文辉竞选班子的主力队员)。医生告诉黛希马文辉可能听得懂别人说话,究竟他的病情如何现在则无从得知。不过,即使马文辉心里明白,他也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写,也不能做出其他什么表示让别人明白——这就是“失语症”。黛希找到一把椅子坐到议员床边。她抓起议员毫无知觉的手,告诉议员她是黄林黛希。她不知道议员能不能说话,不过她希望议员能听懂她的话。她告诉议员得了中风,不过现在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医生目前也就了解这么多。行政长官一听说议员病了就赶来看望,后来有事到北京去了。黛希告诉议员,法官已经签署一个授权,授权黛希处理议员的事务,如果要做什么决定,黛希随时都可以来处理,直到议员康复为止。黛希还告诉议员,他一定会没事的,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跟从前同样的虎虎生风。她现在正在搞议员明年的竞选计划,请议员不要拆她的台。
虽然马文辉议员的面孔仍然没有出现丝毫表情,然而使黛希大吃一惊的是马文辉议员的手竟然动了一下,好像想抓住黛希的手似的。这让黛希感到激动。马文辉议员打算参加区议会竞选。到时候他的健康状况是否容许他参加竞选呢?实际上,马文辉议员不需要刻意地搞什么竞选活动,只要能在电视上露露面,说说话就行了。隔一天黛希又去看望马文辉议员。黛希看到马文辉议员还是那副孩童般的表情,依旧是那一双明亮的眼睛。这双眼睛能够洞悉他们看到的一切吗?应该能。黛希不愿意往其他方面想。她坐在床边把能想起来的新闻一条条地对议员说了半个钟头。最后黛希向马文辉议员辞行。
回到夕阳余晖泄进的家庭藏书室,吉尼斯妹妹问黛希:“你打算竞选吗?”
黛希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吉尼斯妹妹说:“现在什么都变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黛希,我说的是竞选马文辉的席位。”
黛希惊愕地注视着她妈妈。“你不是当真的吧,在马文辉全身瘫痪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再说,他还有希望恢复健康再次竞选。”
吉尼斯妹妹说:“得了吧,孩子,现在是面对现实的时候了。马文辉再不能行使议员的职责了,他不再有这个能力了,你越早明白这点越好。”
黛希说:“那个席位是他平生希望得到的最后一件东西。我不能把它从他面前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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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尼斯妹妹说:“它已经被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