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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全是惊异,半天才神色一暖,也团起一个雪球,向我丢来。我大笑着跳开,趁他没留神,又丢了他一头的雪。然后向男孩子群中也丢去一个大雪球,果然那群男孩子不示弱的也纷纷丢来雪球。毕竟是儿童心性,一来一往之间,每个孩子都感染了游戏中的兴奋,忘情地投入其中。
没想到我这么没有耐心的人居然还有儿童心理辅导师的天赋,真有成就感!
亭中的大人们笑骂着我们一群疯癫的小屁孩儿,便对对我们招招手,像是想到了更好玩的游戏。
我有些好奇,也有些倦了,便跑回了八角亭,却没有躲过大伯的大手,他又一把将我抱起,安置坐在他的腿上。
男孩子们也停止了游戏,向我们围拢过来。
姬伯年揽着我对几个男孩子说道:“就以这梅林雪景为题,你们可有好诗好对?”
古人果然爱好风雅!这群孩子最大不过十岁,却要他们吟诗作对?
果然,四个男孩子,倒有三个抓耳挠腮,只有风古原皱着眉头凝神静思,半晌吟道:“疏枝揽叶空,梅影未见踪,邀风轻拂雪,落尘暗香中。”
姬伯年点点头,赞许道:“原儿果然文思敏捷,此五绝意境典雅,兄长,这群孩子文采当以古原为翘首啊。”
风羲和口上称谦,望向风古原的目光却是嘉许的,隐隐还带着些得意。可怜我那两个哥哥,大眼瞪小眼,还是没有憋出一个字来。再看风古原,虽被嘉奖,却不见半点得色,倒是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这小屁孩儿骄傲得很啊,怎么就没人杀杀他的锋芒?
“晚儿似是不服?”姬伯年忽然向我问道,“不如也做一首如何?”他慈爱的看着我,像是读懂了我的心思。
“好。”梅林雪景——我思量片刻,吟道:“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这段卢梅坡的雪梅,文法通俗,却意境别致,是我最喜欢的一篇。
我说完,却发现亭中所有的人都呆呆地看着我,神情仿佛是受了惊吓。
惨了!
从现在开始,新一任神童——姬向晚小朋友横空出世了,不仅出口成章,居然还是这种流芳百世的佳作!完蛋了,穿帮了。
“晚儿,你作得真好。”风古原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平静,接着风羲和也拊掌赞叹道:“贤弟啊,此作别致非常,晚儿果然同他娘一样的冰雪聪明。”
姬伯年静静的望着我,似乎意图从我的脸上找到什么痕迹。我咬咬牙,坦然向他望去,却不解的见他眼中闪过了初见时的悲伤。
风羲和若有所思的望着我们,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了风古原。
“贤弟?”风羲和忽然站起身,想大伯施了一礼,“愚兄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贤弟答应。”
大伯将我放下,也站起身来,还了一礼。
“晚儿已然是大了,今日又恰巧是吉日,我想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何不办了晚儿同原儿的文定之礼?”风羲和的话在我耳内宛若擂鼓。
文定?订婚?
“风姬两家世代联姻,早该为他二人举行文定了,待到晚儿及笄,便让他二人完婚。”姬伯年显然对风羲和的提议十分赞同。而我那一直没吭声的伯母此时也笑道:“可惜礼儿已经同七公主订了亲,否则照惯例应是长子联姻的,兄长可别委屈了我们晚儿。”
“当然不会,风家上下,哪个不疼晚儿啊。”
……
双方家长,只管自说自话,居然没有一个人问问当事人的意见么?连风古礼和姬敏言这两个小大人也笑着用目光来回扫着我和风古原,而那姬敏行竟一劲儿的向我做鬼脸。我急得在几个大人周围跳脚抗议,他们却像商量好了一般,集体选择性失明,竟没有一个人再注意到我。
丢给姬敏行一个大白眼,却发现,风古原小朋友居然向我得意的咧开嘴!
这屁孩儿,到底明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啊……
4。
我应该阻止的,我应该立刻就阻止的,即便没有人理会我的意见,我也要拒绝才对。可是该死的当我看到那所谓的文定之礼时,完全的傻了眼。
我手捧着这聘礼的礼盒,魂魄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这东西,我太熟悉了,它致密润泽,色泽饱满欲滴,晶莹通透,隐隐散出一阵冷意,这分明就是我在山上捡到的那只墨玉鸱吻!
这墨玉鸱吻,就这样无征兆的第二次出现在我的面前,静静地趴在锦盒中,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望着这只鸱吻,我有种模糊的认知,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似乎同这东西有些关联,又或者这是我穿越的契机也说不定。只是,它代表的意义却让我哭笑不得,文定的聘礼——我要留下它,就得出卖自己?
“这对玉鸱吻,另外一只已在原儿身上,待晚儿及笄之后,便让他们完婚,到时两只合二为一,将继续护我姬、风两家世代平安。”
风羲和所言之意,仿佛这东西与风、姬两家颇有渊源,为何我会在二十一世纪遇到呢?
“这东西,很特别么?”
大伯见我满脸的疑问,柔声解释道:“风、姬两家,世代联姻,至今已有九代。而这墨玉鸱吻,是每一代两家联姻之人的信物,保佑我们两家人,远离灾祸,阖家平安,可明白?”
“是啊,晚儿,可不能弄丢哦。”姬夫人说着便将其挂在了我的颈上。
在我恍惚间,姬向晚同风古原小朋友的终身就这样被敲定了。
北炎,姜氏王朝,国家政权却在蓝氏手中。仁宗瑾鸿,本为内院宫女所出,生性懦弱,是由无所出的太后蓝氏扶持上来的傀儡皇帝。自其登基以来,一直由蓝氏辅政。而当朝左丞蓝仲亦是蓝太后的兄长,都尉蓝禄为蓝仲子侄,掌握西京兵马大权,这二人看似是蓝太后左右手,实际太后也不过是蓝仲权倾朝野手中的棋子,纯被利用而已。
蓝仲结党营私,党同伐异,只手遮天,因其性阴险狡诈且狠毒无常,畏惧其权势而趋炎附势者甚众。外姓官员,也多数敢怒不敢言,只求明哲保身。朝堂上只有三朝元老右相司马航及其几个门生敢与之对峙,而蓝仲也因忌惮其威望,勉强忍耐未曾发难。
既非治世,藩王势力坐大也就无可避免了。
此时的北炎,势力四分天下,四股势利,互相牵制,维持着北炎王朝的和平。
洛水以东,东漓、岭安、洛津、泽原四郡,隶属东藩势力,藩王即大伯姬伯年。东藩兵弱,却因土地肥沃,且盛产丝麻,是整个北炎的经济贸易中心,民生富庶。
比邻东漓以北的冀州、洛阳、青州、雍和四郡,隶属风古原他老爹北藩王风羲和。北藩重文尚武,既善谋略,也善强兵,故兵力是三藩中最强大的。
洛水以西的蜀都、渝州、巴州、筑城四郡,是西藩的属地,藩王姒姓,其妻是蓝仲的女儿,故西藩同西京蓝氏关系深厚,同其他两藩的关系,却相对比较微妙。西藩较重手工业,能工巧匠居多,故西藩兵器储备和兵器杀伤力最为厉害。
蓝氏在都城西京以挟天子,并拥汉中、益州、凉州三郡为都护郡,兵马大权皆由都尉蓝禄执掌。
而在四股势利以南,是人人谈之色变的蛮荒之地,充满毒虫毒瘴。有些像中国的云、贵、黔,也是个民族混杂,生活接近原始状态的地方。只是在封建的北炎人的眼中,被当作未被开发的蛮夷了。
风、姬两家有个传统,每代都须有一位世子娶对方家的女儿为妻,而另一家的世子便可以自行婚配。比如上一代,姬伯年便娶了风家长女为妻,而风家便不用再娶姬家的女孩为妻。唉,近亲结婚啊!
不过这样说来,因为这一代风、姬两家,只有我一个女孩儿,而世子又只能是长子,风羲和的长子却早已经被指定同七公主婚配,等于已经违背了两家传统。故而,北藩子长子风古礼定亲后,风羲和便又立风古原为二世子,将他身为侧室的母亲扶正为正室妇人,为的是够资格与我婚配。
原来,风古原小朋友是庶出的,难怪他看起来那么孤僻和自负。这么一个才华横溢的孩子,自尊心肯定是同龄孩子的好几倍,即便自己的母亲被扶了正,自己又袭了世子的爵位,恐怕自小在家中,也没少看别人的脸色吧。
他每半年便会来看我一次,在东漓住上个十天半个月,我则把握这一年中的四个星期,对风古原小朋友进行充分的心理辅导。
“圆柿子,记着要做个微笑的柿子!”小朋友不高兴了。
“圆柿子你又耍酷了!”小朋友高深莫测的瞪着我。
“小孩子要有小孩子样子,总绷着一张扑克脸多难看!”继续瞪。
“热情开朗行事,谦逊诚恳为人,这幅对子我写的不错吧,你把它挂起来时时勉励一下自己!”
“字真丑!”居然用不屑的眼神瞥我?
“你个小破孩儿!”
心理辅导首战失利,这小柿子定力太高,我费尽口舌,居然依旧一副死样子。
只见原小柿子不露声色地倒了一杯茶,递给我,“润润喉。”
“哦。”我接过茶杯一口灌下,然后他将茶杯重又收回,“你说完了,该我说了。”
呃?
“晚儿不必担心,你是我妻子,我自是会对你好的。”
呃!
小柿子语出惊人。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有点艰难的开口,“你不觉着,咱俩这个现在年纪,说这个早了点儿?”这小破孩儿感情以为我在御夫么?
“文定之后,你已经是我名义上的妻子了,缘何言早?”小柿子对我不满意的皱起眉头。
“怎知若干年后,你就不会遇到自己喜欢的姑娘呢?现在你才八岁又怎么懂得感情的事情啊。”
“感情?”小柿子疑惑的摸摸鼻子——我的鼻子,“你便懂得么?”
我当然懂了!我大你二十岁了!
“我——长大了就会懂了,到时候,我们各自有喜欢的人,可是却因为幼时懵懂得被家长安排了终身,却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到时候肯定会后悔死了。”心理辅导改为情感启蒙教育。
“晚儿——你……会后悔么?”小柿子问的有些迟疑,看样子我的启蒙教育成功了,他终于听进去了。
“当然会后悔,不光是我,你也会后悔的。”打铁要趁热,“所以哦,虽然我们被迫决定了彼此的终身,可是——长大了以后,还是可以反悔的。”
“反悔?”小柿子的脸色有些难看,“大丈夫一诺千金,怎可反悔。”
“我是女孩子,怎么算大丈夫?况且,这个诺又不是我们自己许的,不算数的。”看来还要从礼信教育方面下手。
小柿子忽闪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我,仿佛还带着受伤的神情,半天不发一语。
看来,他对守信这回事还是相当在意的,我鼓励他反悔,大概觉着是我逼着他违背信义了吧。
“其实……”
“我答应你。”
我刚想用些迂回的办法,却被原小朋友忽然打断。
“我答应你,待你及笄时,倘若已心有所属,我绝不勉强你嫁我。”
原小柿子冷冰冰的说完了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无论我怎么叫他,也只狠心的留给我一个大背影。
我……把小柿子得罪了。
第二年他来的时候,便远远的躲着我,不再理我。
第三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