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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倾宸向众人展示完自己的杰作后,已是亥时(晚上九点到十一点)过半了,待众人下去后,她亲自将这件举世无双的嫁衣叠了起来。
这桩婚事虽然不是自己属意,却是自己最终决定下来的,所以她不会浪费,也不会糟蹋自己此生唯一一次穿嫁衣的机会,所以她才如此的慎重,从设计样式,到选布裁衣,到最后缝制的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着她的感情在里面。
这可是她前世今生加起来唯一一件嫁衣啊!林倾宸嘴角不禁带了一丝笑意。
“怎么,难道你就这么急着要嫁人?连等我回来都等不及了吗?”一道带着薄怒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林倾宸心里一颤,顺着声音望过去,宗泽翰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屋子里,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倾宸有些慌乱的眸子。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种冷冽的气息,让林倾宸觉得有些窒息。身体移动间,她忽然看见自己手里捧着的嫁衣,心里忽然沉静了几分。
“二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派人报个信?”林倾宸不动声色地将嫁衣放在床上,朝宗泽翰走了过去。
几个月没见,她倒是长高了,也长胖了,宗泽翰日夜兼程赶路的疲劳和一点点担心,在见到林倾宸此刻的模样时,顿时升为满腔怒气。原以为这桩婚事她是被逼的,如今看来她似乎受用的很,倒显得自己多事了。
几个月没见,他变得有些黑了,原本还有些暖意的双眸,在此刻只有两簇小火焰,林倾宸又感觉到自己坠入那种冷热交替的感觉中,浑身不自在起来。
看来,他真的是生气了!
以前,他生气时,虽然语气也不好,神情也很渗人,可是她就是知道,那时他的怒火完全没有到达眼底,如今这副样子,却是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自己:他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至于吗?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要嫁给谁,何时出嫁,需要告诉你吗?林倾宸倔强的瞪了过去。
但是,人家不接招啊!
只见宗泽翰将目光从林倾宸倔强的小脸移到床上,双眸立刻映射出一片炫人的红色。
林倾宸闪念之间想起被自己顺手放在床上的嫁衣,连忙转身看去,可是已经太晚了……
第一零七章 钱庄
宗泽翰胳膊一伸,绚丽夺目的嫁衣已然落到他的手上,林倾宸眉头微挑,目光顺着嫁衣慢慢朝宗泽翰脸上看去。
真是个怪人!
林倾宸以为自己会看到宗泽翰一脸怒气的盯着嫁衣,然后像琼瑶剧里的马景涛一样冲着她怒吼一声,然后将她一针一线缝好的嫁衣撕成碎片,可是完全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个场景。
宗泽翰的脸色跟刚才是不一样,但绝对不是怒气,而是十二分的满意,他宽厚的大掌细细摩挲着嫁衣的每一道金丝线,就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眼角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林倾宸感觉到自己跟这个男人果然不是一个段位的,因为她无法理解这个男人到底是如何想的。
“我早就说,你的小脑袋瓜装着许多人不知道的东西,就连一件嫁衣也果然是你的风格。”宗泽翰抬眼看着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的林倾宸说道。
“啊!”就这样?
林倾宸准备好一肚子的话应对宗泽翰的质问,就这样被扫落在不知名的角落里,但他的下一句话,却让她放松下来的神经差点飞到云霄。
“但是,你不会有机会穿着它嫁给别人!”宗泽翰下颚一仰,灼热的目光紧紧扣着林倾宸颤抖的双唇。
“这是威胁,还是笑话?”林倾宸双颊微红,眼神在宗泽翰脸上看了又看,看着他那副笃定的表情,心里竟然有了一丝慌乱,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怕他。
“这件事的背后,有很多隐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你那个未来的夫婿恐怕会令你失望。因为今秋的三甲与他无缘。”宗泽翰将嫁衣轻轻放到床上,然后对林倾宸说道。
“为什么?秋闱还未开考,你怎么会这么肯定?”林倾宸吃惊的问道,总觉得今晚的宗泽翰与以前看到的不同,她忽然心里一惊,“难道你要……”
林倾宸近乎于质问的语气,令宗泽翰面露一丝不忍,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嘶嘶”的叫声,也让他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绝对不能儿女情长。他上前一步,想跟林倾宸告别。
“你别过来!有话直说就好。”想到宗泽翰离开前的那个晚上,林倾宸下意识的竖起了自己的保护膜。她朝后倒退一步,警戒的看着宗泽翰。
看着林倾宸无意识的一个小动作,宗泽翰眼里的光芒顿时幽暗下来,他双手背后,对林倾宸说道:“我还没有卑鄙到那种地步。至于你信不信,放榜之后再见分晓。”
说完竟然转身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林倾宸想出声唤住他问个明白,可是脚下就像生了根一样,挪动不了半分。
“你很聪明,但有些事你最好不要知道。免得给你和家人带来祸事。”拉开门的那一刹那,宗泽翰给了林倾宸最后一次暗示,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门扉一开一合之间。吹进来一阵惬意的凉风,林倾宸陡然感觉一整慌乱,比之前看到宗泽翰出现在这个屋子里更加慌乱,她转身打开房门冲到院子,可是黑漆漆的院子里。除了影影绰绰的树枝随着风来回摆动以外,连只小鸟都不曾飞过。好像刚刚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直到一阵凉意从脚底升起,林倾宸才发现自己刚才有多么慌张,居然连一只鞋子掉了都不曾觉察。
怎么办?林倾宸几乎一夜未合眼,脑子里不停地纠结着宗泽翰话里的意思。
她承认,文家的势力在天邺王朝确实不容小觑,但他们不是一直经营书院和商业吗?难道现在连朝廷的科考也能伸手触及了?他们到底想要什么?林倾宸猛然睁开眼睛,被自己胡思乱想萌生的念头吓了一跳。
“小姐,您醒了?”绿萝带着小丫环端了洗漱用具进来。
林倾宸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然大亮了,她悄悄用手背抹去额上的汗水。
“奇怪,小姐的绣鞋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难道是老鼠捉过来的?那天不是已经放过老鼠药了吗?”绿萝从门口捡起林倾宸的一只绣鞋喃喃自语。
林倾宸只当没听见,自顾自的洗脸刷牙,然后去雁引院请安。
这段时间,为了林倾宸的婚事,除了雅儿照常跟着赵先生上课以外,其他人都显得很忙,林仲仁给了卢氏两万两银票,让她看着置办小件的陪嫁,连同这些年积攒的物件,和林仲仁早就预备好的两间铺面、两个庄子以及五十亩良田,还有虞氏大手笔的添妆,基本上算是准备好了,就等好日子到来。
只是,最近各个商行有些信息反馈上来,让林仲仁颇感头疼。
好像春雨发芽般,一夜之间,在天邺王朝各地均冒出一家名为“契约”,以给人借钱为营生的钱庄,这家钱庄跟现有的钱庄有一个很大的区别,就是现有的钱庄有高额的利息,到了日子所借的银钱如果不归还,就要拿房产等实物来抵押。但新开的“契约钱庄”虽然也收高额利息,但是到了还款期限,却不收实物作为抵押,只是要签署一份等同于卖身契的文契。当然,这份卖身契也不是霸王文契,而是按照每个人所借银钱数量的不同,来订立卖身的时间,也就是欠的钱越多,卖身的时间越长。说的更直白一些,就是在签了卖身契的这段时间里,你就要听命于钱庄的吩咐,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让你上天你就不能入地。当然,你若是在此期间如数偿还银两,钱庄当然更加乐意与你解除卖身契约,毕竟真金白银还是要比人更好用一些。这么诚信的解释,自然来自“契约钱庄”伙计们的口传身授,很快就在这一行出名了。
这种好事不常有,这个一夜之间崛起的“契约钱庄”,就像是普度众生的菩萨一样,带给人一种心潮澎湃的希望,勾引的那些契约到期的伙计和掌柜都跃跃欲试,这可不就苦了林仲仁吗?
所谓生意好做,伙计难寻,更何况还是用了多年,很是上手的伙计,可是这些签了活契的掌柜和伙计,人家也是按照明文规定的契约办事的,到了期限,人家想要走,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用强硬手段留下来吧。
这几天林仲仁就是着手处理这些事,人员流失固然要找人来填补,但眼看着店里每日的进项,更令他忧心,凭着他多年来从商的直觉,天邺王朝的商业经济将会迎来一场大危机。
“爹爹,我看你早饭吃的也不多,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林倾宸端着卢氏让人特意准备的参茶,来到林仲仁的书房。
“宸儿,嫁妆都绣好了吗?”林仲仁将目光从桌子上的一堆东西转向林倾宸身上,心里有着为人父的自豪。
今年夏天,用麻草做成的纳凉制品给林家添了不少进项,林倾宸是功不可没的。
“绣好了。”林倾宸不大自然的回答。别的女子提起这些事来都带着几分羞涩,而她的不自在却是因为想起昨夜的情景。
“宸儿,不要怪为父擅自为你订下这门亲事,你虽不是你母亲亲生的,但性子却是随了你母亲,过于刚烈,我是断然不会让我的女儿吃亏的。在别人看来,我是被迫答应了聂家的这门亲事,其实聂涵这孩子不错,虽然以后在仕途很难有作为,但应该是个长情之人,以后也不会亏待于你。聂林两家,都是从商出身,自是不缺金银之物,即便你们日后不经营店面,光是靠着两家置办的庄子和农田也够你们将来一大家子的日常用度,这点为父早就为你计划好了。”婚事虽然是他定下来的,但从林仲仁内心来讲,其实并不希望女儿这么早就肩负打理家务的担子,可是几经比较,人生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只要女儿这辈子没人给她添堵,吃点苦又算什么呢?焉知吃苦不是为了早点享福?
林倾宸笑着将茶捧到林仲仁面前,轻轻说道:“爹爹的一番苦心,女儿是知道的,只是有些担心……”
林倾宸本来想说聂涵秋闱若是没有高中,对这桩婚事会不会有影响,可是却被桌上放着的一堆钱币吸引了过去。
“爹爹,这些钱怎么女儿从未见过?是古钱币吗?”林倾宸捻起一枚颜色有些发黑的钱币问道。
林仲仁苦笑一声,这要是古钱币自己还用这么发愁吗?
“这不是古钱币,而是近来在市面上开始流通的钱币,材质不同,铸造出来的钱币成色也就不同。“林仲仁接过林倾宸手里的钱币解释道。
哦,原来是天邺王朝又发行新钱币了,这就跟现代隔上几年就会发行一次新版人民币一样,看来无论是哪个年代,都有优胜劣汰的趋势,林倾宸也没把这当回事,又跟林仲仁闲聊了几句,见他准备出门,自己也就回了宸新院。
如果林倾宸再多问几句,或许会产生一丝警觉,可惜她无论是前世还是后世,社会阅历都有些浅,对于政治的敏感度也不是很高,因此她不知道正有一场大的风暴将要袭来,而这场风暴的始作俑者居然跟宗泽翰脱不了干系。
第一零八章 圣意
宣乐胡同里,宗泽翰看着属下呈报的有关这几个月各行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