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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炽脸上的神情呆了一呆,便道:“这个皇后委实让人头疼得紧,朕要先躲一躲。书柜后是一条暗道,便委屈你们同我一起从暗道中走了。”
等到朱若水穿过重重阻碍,来到殿中时,大殿之内早已没了李正炽三人的踪影。她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声音涩涩的:“公公不是说皇上在殿中会客么,怎么如今室内却是空无一人?”
饶是徐长海见多识广,见到眼前的场景也不由得愣了神:“这不应该啊。方才皇上与楚王殿下、忻将军确实是在殿中会客。老奴一直在殿外守着,须臾不曾离开过。不知为何……为何便都不见了。皇后娘娘莫急,老奴这便差人去寻。”
朱若水一回头,便眼尖地瞧见了有些歪斜的书柜。她的眼神微微一暗,眼睛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本宫着实有万分紧急的事情要同皇上商量,如今他不知去了何处,但终究还是要回来的,本宫便在此处等着他。”
徐长海晓得她的脾气向来执拗,一旦起了什么念头,越是劝解她便越是坚持。连李正炽见着她也讨不到多大的便宜,更不要说自己了。当即他心中便打定了念头,在李正炽回来之前,绝不同这个性格火爆的小皇帝硬碰硬。
李正炽这一日却是喝了许多酒,他本来酒量甚浅,这一日开头便喝得猛了,很快便进入到了许多人所追求的的那种飘飘欲仙的状态。再往后,这酒便像是白开水似的,一杯接一杯的灌进了肚子里,舌头也直了,脑子里也有些浑浑噩噩起来。李正煜想的周到,三个人此刻都易了装,高头大马的忻毅背朝着窗口一坐,更是将李正炽整个都遮了起来。他牛饮似的给自己灌酒,灌着灌着便“噗通”一声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知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何奈明月照沟渠
李正炽这一日却是喝了许多的酒,他本来酒量甚浅,这一日开头便喝得猛了,很快便进入到了许多人所追求的的那种飘飘欲仙的状态里。再往后,这酒便像是白开水似的,一杯接一杯的灌进了肚子里,舌头也直了,脑子里也有些浑浑噩噩起来,李正煜同忻毅似乎在高谈阔论着什么,却完全都听不见了。李正煜想的周到,三个人此刻都易了装,高头大马的忻毅背朝着窗口那么一坐,更是将李正炽整个人都遮了起来,看着倒是安全得紧。李正炽牛饮似的给自己灌酒,灌着灌着便“噗通”一声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知了。
等到他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到了那张十尺宽的紫檀雕花龙床之上。他对着明晃晃的帐顶发了好一会呆,想要起身时,才发现四肢百骸皆是酸痛不已,太阳穴处突突地跳着,更显得疼痛难忍。他试着动了动手臂,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边似乎多了一个人。他努力地探过头去瞧了一眼,更是被眼前的场景震地说不出话来。瞧着朱若水的样子,看来又是守了自己整整一夜。可令他觉得匪夷所思的却是,自己同她连形同陌路都称不上,时时都是针锋相对,要说照顾自己,无论如何都轮不上她!
他伸手想要在她的背上重重一拍,等到落下时,却成了舒缓柔和的力道:“嘿,醒一醒。”
朱若水朦朦胧胧地睁开眼来,见到李正炽醒了,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笑容:“哟,你醒啦。”她仿佛想起些什么,吃惊地捂了嘴,又转身在桌几前倒了满满一盏茶水:“昨日看你喝醉了,吐了好几次不说,连体温都高得可怕。我让李太医来瞧了,说是没什么问题。这颗心才安了下去。”她不无嗔怪地说道:“下一回,便是要喝酒,也用不着喝成这样,白白伤了身体。”她这一番话,却不是一味地数落,连嗔怪里也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情蜜意。
李正炽多么伶牙俐齿的人。却也是口硬心软。听到朱若水的这样一番话,他瞬间便是一愣,连接口都忘了。从小到大,除了郭婕,也从没有哪个女子这样对待过他。同他说过这么些话。柳长宁同他倒算是情谊深重,却是那种同甘苦共患难的兄弟之情,也不见得她何时对自己这般温柔。自从他大婚以来。从来不曾想过朱若水对他是个什么态度,也从来没有弄明白过自己对朱若水抱着什么感情。只是恨屋及乌地对她哪哪都看不上眼,更是总是忍不住地要用言语伤害她,事后心中却是后悔不已。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在李正炽的脑海中炸了开来,原来,他竟然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对朱若水情根深种!他被自己的念头惊到,不由自主地摇着头。口中念念有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朱若水弯弯的柳眉不由得微挑着:“不过是要你少喝些酒罢了。”她随手在空了的茶盏里续上了水,黯然地说道:“不过。这些不过是臣妾的建议罢了,皇上若是不愿意,臣妾也并不会强逼于你。”她有些茫然地望了望四周:“不过臣妾知道。皇上向来都不待见臣妾,自然也不习惯臣妾在一旁亦步亦趋地守着。臣妾也不至于不明事理,如今皇上既已行了,臣妾便着人将醒酒汤与早膳送上。臣妾想着昨日皇上将胃中的浊物都吐尽了,今日便吃得清淡一些,所以命人备了清粥和几样小菜……”她话还未说完,却感到自己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了起来。她惊讶了许久,却并不想着要挣开这双手的钳制。她抬起头来,正对上一双浓黑而幽深,甚至带着点儿温存的笑意的眼睛。这些日子,她曾经在这双眼睛里见到过许多种情愫,独独不曾见过这般柔情似水的模样。
李正炽似笑非笑地瞧着她,语气也甚是寻常:“你倒是说说看,你守了我一天,是要盼着我死,还是盼着我生?”他无意间便将“朕”换成了“我”,显见着便是将朱若水瞧做了自己人,只是朱若水那样子的一个人却显然没法想到这么深远的地方去。
她若不其然又生了气,一力地想要挣开李正炽的手:“是,我倒是希望你能死了才好。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动不动就拿话气我,再不会有人这样恩将仇报。”
李正炽武功不及李正煜,但是四两拨千斤的功夫却是使得得心应手,朱若水一推,他便顺手一带,眼见着失去了平衡的朱若水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朱若水挺着脖颈就要发作,却听得李正炽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你总是这么个性子,一激就跳。若是像寻常的女子一般温柔恭顺,也不至于让朕误会了这么久。”他的声音既不高昂,也不低沉,而是像是古老的河道中缓缓流过的水流,温柔而沉静:“宫中的女子向来都是极谙熟察言观色的功夫,明明是一件叫人窝火的事情,在她们的口中说来却好像包含着脉脉温情。而你倒好,明里暗里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却总是喜欢嘴硬。好像这时时刻刻在同我置气一般,要不是叫三哥瞧了出来,我怕是永远也没法知道你真实的心思了。”他叹了口气,仿佛是自嘲:“不过么,这事也不能全赖你,便是我自己,个性也是实打实的固执扭捏,嘴也是实打实的刁钻刻薄。从小到大都是吃软不吃硬,无怪乎我们俩个一遇上便要吵个天翻地覆方肯罢休了。”
李正炽瞧着朱若水,眼中渐渐起了几分狐疑。眼前的她除了整夜不眠的憔悴和提心吊胆的神情之外,似乎还有着排遣不去的忧愁。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真是称得上光艳动天下,眉梢眼角皆是睥睨天下的神气;后来每一回吵架,也是一副不肯服输的模样。只是不明白,究竟从何时起,她的身上便多了这样多愁善感的气质?
☆、第一百九十五章 倾诉衷肠
李正炽瞧着朱若水,眼中渐渐起了几分狐疑。眼前的她除了整夜不眠的憔悴和提心吊胆的神情之外,似乎还有着排遣不去的忧愁。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真是称得上光艳动天下,眉梢眼角皆是睥睨天下的神气;后来每一回吵架,也是一副不肯服输的模样。只是不明白,究竟从何时起,她的身上便多了这样多愁善感的气质?他心中一软,却是没有来地想到另一件事:“朕醉得人事不知,却不知道是怎么回宫的?”
朱若水想到他烂醉如泥的样子便有些没好气,可是如今他脾气好成这样,也不至于伸手去打笑脸人,只好将一肚子的怒气都压了下去:“你醉成那样却不肯坐车回宫,楚王和忻将军只好一左一右地将你架回了寝宫。我在议事大殿中等了你半日,听说你醉了酒,便只好眼巴巴地赶来服侍你。”
李正炽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向来擅长避重就轻又直击重点:“你在议事大殿中等了我半天?这又是为什么?”他许是做了亏心事,一句话说完却是被自己的唾沫星子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朱若水冷着脸替他拍着背心中却是“砰砰”跳着。许是靠的太近,连李正炽长长的睫毛都显得清晰可见:“唔,听说皇上同荆王殿下在议事大殿中发生龃龉,荆王殿下更是被下了狱。我情急之下便让吴嬷嬷去打探了消息,却不料……却不料听到了一个惊天大料。”
李正炽的好奇心一犯,便是头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他一双好看的凤眼也显得圆圆的:“怎么?”
朱若水却是在内心中不断地挣扎着,良久才说道:“我听说,荆王殿下早已有了逆反之心,他入狱之后,便有人将一个匣子送到了祖父手中。据说里头装着的宝贝便是宫中都找不着。荆王是想要祖父将他扶上皇位,说是事成之后,便是会用百倍千倍的财富和天下最尊贵的地位来回报祖父。”
李正炽若无其事地抚着下颌:“唔,这么诱人的条件,我若是宰相,必然也要心动了。”
朱若水却是将头深深地垂了下去:“我也看不透祖父的真实想法。我只是希望皇上能够早作防范。由楚王同忻将军帮衬着,必然可以转危为安。”
李正炽却是用修长的手指将她的下巴轻轻抬了起来,反诘着问道:“你就不怕我拿宰相下手,你这皇后的位子必然也保不住?”
朱若水恨恨地将脸扭到一旁:“那便只能听天由命了,我只想着自己既然占着皇后之位。也不好什么事也不做。”
便在此时,听得瞿希轻声道:“皇上、娘娘,醒酒汤和早膳都已备齐。可是要送进来?”
朱若水只觉得今日的李正炽与平日里完全不同,又是深情款款,又是玩世不恭,将她的一颗心反复地揉捏着。听到瞿希的声音,她不由得一个激灵,像是如临大赦一般:“传进殿布菜。”一边又做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皇上好好用膳吧,再过半个时辰,朝臣们便要入宫了。”
李正炽仍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听你话中的意思。这便是要离开了?我如今行动也不方便,你也不留在这里守着我?”
朱若水却是片刻也不愿意久留:“皇上身边的人岂能服侍不周?有我在,也只会添乱而已。”她见李正炽沉吟不语。便壮着胆子道:“皇上若是没有旁的事,臣妾便先告退了。”
李正炽瞧着她这幅唯唯诺诺的模样,心中便觉得有些好笑。原来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面前的这个女子却是一副大义凌然、不为所动的模样;如今他温柔起来,这个女子却是缴械投降、落荒而逃了。他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眼前的这个女子还真是让人猜不透。大约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会从一开始的厌恶慢慢地演变成了喜欢。自己今日的态度转变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