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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先生这是怎么了?”
一个略带青涩的少年声音在杨海波身后响起。
“沈旭之?”
杨海波没有回头便知这人是沈旭之。山顶看去守卫稀松,其实内有乾坤。不是天枢院权限之内的人,便是赵连成之流也近不得刘大先生遗体。
年郎肩扛着小白狐狸,不知什么时候出关,出现在这里。面色有点经久未见阳光的苍白,黑衣黑氅下面似乎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气息。杨海波似乎觉得有些如芒刺在背,耸了耸肩,沙哑着嗓子沉声说道:“刘大先生今日破境历劫,最后一道雷劫没有扛过去。造化弄人!”
说到后来,语句中已经断断续续不成样子。杨海波不愿让沈旭之看见自己泪流的摸样,强自忍着。
沈旭之远处走来,心中自然早有分寸。仔细端量着刘大先生遗体,良久无语。羊皮袍子蹲在沈旭之肩膀,渐渐眼圈发红,打湿了沈旭之的肩膀。黑色长衫,愈发阴沉。
半晌后,身后一片躁动之声。沈旭之回头看去,只见数百名身着淡银色亮甲的武士冒着天枢院劲弩法术的洗礼冲了来。
“杨先生。逝者已逝。生者为大。还是先顾忌一下战场把。”
说完,把羊皮袍子从自己肩膀摘了下去,不管杨海波是否同意,径直走到刘大先生遗体旁,肩负起刘大先生的遗体,不管杨海波怎么对自己怒目而视,淡淡的说道:“让大先生看看,我们天枢院的儿郎是如何把这些狗崽子杀的一干二净!”
说完,扛着刘大先生的遗体头也不回的走向破法阵。杨海波要不是早就知道刘大先生的遗嘱,天枢院日后由眼前这少年执掌。怕是早就翻脸无情。
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杨海波心中惆怅愈甚。看着沈旭之扛着刘大先生遗体的影子,面色古怪。
也罢,这些狗崽子趁人之危。刘大先生一世英名,不能死后便任人糟蹋。杨海波站起身,大步走到马前,也不管沈旭之,催马扬鞭回到破法阵内。
没有指挥,破法阵的威能便大打折扣。军士们各自为战,对面神殿银甲武士显然铠甲镌刻的都是品的法御符文,而且本身修为并不低,至少都是不惑境的修者,甚至三成是洞玄境修者。生生扛着天枢院的弩箭和法术一步步冲了来。
“丙子三六换位甲午二八。三轮弩箭攻击。”……
随着杨海波归阵,一道道清晰而目的明确的指令传下去,弩箭和法术的打击更具备目的性,层层洗礼下去,不断有银甲武士倒下去。但那面人数众多,眼看便要近身肉搏。
这些武士明显都是魔武双修的人,神殿这么多年积攒下的精锐武力,又怎么会让世人小觑?和神殿外门散乱的阵型相比,判若云泥。
“傀儡师准备。”
杨海波见银甲武士逼近,依旧不慌不忙。镇定的指挥着。
银甲武士先锋箭头已经逼近破法阵,三十具身材三米左右的傀儡被放了出来。虽然没有神殿外门楚良全的金刚傀儡高大威猛,但胜在数量众多,身材灵活。傀儡迎银甲武士,贴身缠斗。
银甲武士虽然弓马娴熟。装备精良,但一时也拿不下数量如此众多的傀儡。顶着弩箭和法术伤亡开始加剧。
银甲武士身后跟随来的是白衣修士,内衬软甲,开始和天枢院军士法术对轰起来。声势浩大,双方不断有人倒下,一片片鲜艳的火花冒起,一层层各系法术或在天空中,或在人群里炸开,血肉模糊。
天枢院的破法阵,聚成大阵之后,虽然仍有破**效,但似乎范围略窄,神殿法师攻击距离超远,站在破法阵外肆无忌惮的攻击。
明显,这些法师装备了增加攻击距离的天才地宝。天枢院军士稳处下风。
沈旭之把刘大先生遗体放在阵外,随手拾起两枚长矛插在地,把刘大先生遗体斜斜靠在长矛,轻叹一口气,握着刘大先生的手,温言说道:“大先生,小子我出关了。终于不负您的重托。您看好了,天枢院的威名定然不会丧在小子我的手中。”
说完,站起身,紧了紧身的黑衣黑氅,所行无滞,又往拉了拉黑色罩帽,回手抽出二次入炉的柴刀,头也不回的走向银甲武士。
杨海波斜睨到沈旭之的举动,手臂举起带着一丝决绝。天枢院军阵之内细微变动,一团团火焰在其中迅速酝酿,贪婪的吸纳着周围的天气元气,一张张符箓银波流转,透出无数强大至极的气息。
快速的准备,杨海波的手猛然挥下。斩钉截铁,不留一丝余地。
轰鸣声不断在银甲武士周围响起,一团团蘑菇云从平地而出,连同傀儡师召唤出的钢铁傀儡一同毁灭。天枢院的决断,毫不吝惜子力。
“好!”
远处观战的高延勇为杨海波如此决绝的两败俱伤击节叫好,一副严守中立的摸样。仿佛不是由他来指挥神殿的武力一般。
“真狠啊!”
谷路行目瞪口呆的看着阵前几十朵火系法术符咒的释放,心中盘算着损耗。发现天枢院当真财大气粗。这么多火系的符咒放出,配钢铁傀儡,只是为了消灭渐渐成群的银甲武士,当真称得决断明快的大手笔。
“你看看,为将,必然要这样心狠手辣。”
高延勇点评道:“这次看去天枢院的损耗颇大,但是随后必然是武士开始反冲锋,破法阵逼近我神殿法师。一步一步,精妙绝伦。战场形势把握的精细至此,杨海波真是天生名将的材料。我在天枢院一处倒是可惜了。要是在翰洲指挥大军,羽人那面早都守不住了。”
“我神殿的法师也有符箓!”
谷路行反驳道。看着天枢院的符箓不要钱的抛洒出来,谷路行感觉到人力的渺小,对老师教诲的那些心中感触更加深刻。
“这次出击的天枢院军士定然是杨海波手中握的最锋利的一把刀。裁判所的这些武士只是境界略高,聚众杀一些魔宗的崽子倒是在行,一旦缠斗起来,不出盏茶的时间必然崩溃。何况杨海波指挥的天枢院精锐是主动进攻方,必然会有数只精锐小组绝不缠斗,而是直奔法师的方阵里面。一面要应付逼近的天枢院破法大阵,一面要应付尖刀小组,你认为胜算如何?”
高延勇反问自己的弟子。
“这……”
谷路行心中猜想,胜负还要靠玄甲重骑什么时候投入。但……看着百人黑衣黑氅的天枢院军士散乱的出击,一把把尖刀般插入银甲武士的阵中,忘记了回答,看的有些痴了。
延勇知道弟子的毛病,少年嘛,见到这样的大场面,如果不热血沸腾的话,也就有负人生最宝贵的少年时光了。也不责备弟子,只是仔细观察战场,准备随时投入自己的手头决定胜负的子力。
天枢院的破法阵并没有施展,因为距离过远,即便是施展开,也无法笼罩住神殿后面的法师。神殿的法师群在天枢院破法阵距离以外从容和天枢院的阵型对射,一时间因为距离的关系天枢院被压得抬不起头。伤亡不断。天枢院的阵势此刻变得那么可笑,像是一块坚固的顽石般,承受着各系法术的洗礼,只是反击的法术越来越弱,不断的治疗术刷在血肉之躯,尽量抵消着神殿法师的伤害。万幸的是,这么远的距离,只有低级法术才能达到。真要是成片的大型法术砸下来,怕是天枢院早就伤亡殆尽了。
沈旭之右手横握柴刀,刀尖斜向下指着地面,坚定的迈向银甲武士。不断有流矢、法力耗尽的法术在身边窜过,少年郎看也不看一眼,径直的走向自己的目标。每一步,都会有半只脚陷入已经被法术轰炸的有些松软的泥土里。水系的法术把这里的地面变的泥泞不堪。
少年郎心思凝重,透过罩帽投射下来的阴影,盯着不远处正在逼近天枢院军士的银甲武士,手指有些瘙痒。沈旭之按耐住手指间和心中的骚动,沉下心专注的看着自己的目标,一步一步越走越近。
心如止水。
官律和石滩人,不远不近跟随着沈旭之的脚步。距离刚刚好,既不远,如果沈旭之受到攻击,官律能在第一时间执行战场的小规模战术救护,绝对不会放任沈旭之自己踏入险境。距离也不近,不会聚成一堆吸引对手的法术轰炸。要是这样的话,就不是守护而是寻死了。
这有多年的老兵才会有这么好的战场嗅觉和距离的掌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古来征战几人回(十)
跟着前面不远处的少年一步步接近血染沙场,上官律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自己骑在马背上随着翰洲铁骑和九州最强大的军队中州铁甲对决的热血时代。
那是一个尽情挥洒自己热情和力量的年代,久远的上官律都已经记不清楚。
有多少年没有这么热血澎湃了?还记得那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在一次冲锋中受伤,召唤兽损失殆尽。因为是不惑境的修者,所以被送至宛州进行救治。本以为这辈子都会瘫在床上,却没想到赵连成麾下的六处人才济济,硬是把众人看来束手无策的重伤给治好,而且修行境界并没收到多大的影响。从此便投靠了天枢院。
这么多年来,当年战场上漫天的羽箭如蝗般射下残留的怎么也甩不掉的记忆一直困惑着上官律。
任你是五境内何等高手,在多如飞蝗的羽箭下,在多的足以遮挡住日月星辰光芒的法术下面,必然会心生一种无力的感觉。
受伤前的沙场,一直是上官律的梦魇。上官律一直以为自己的血已经无法再热,心境出了问题,境界自然不会提升。所以这些年一直是不惑上境,无法寸进。除非,除非得到什么天才地宝。但自己这种虽然在世俗人眼中强大无比的洞玄上境的人物在天枢院中多如过江之鲫,哪有机会得到即便是破了五境的半仙之体也为之眼红的天才地宝?这个念头上官律曾经有过,每次都会觉得十分荒诞离奇,而被抛在脑后。
一直是不惑上境,始终无法突破。上官律这么多年也就慢慢认命了。这或许也是一种成熟的表现吧。那年一起追寻的梦想,青葱少年时一起浴血厮杀过的同袍都变得遥不可及。甚至有时候上官律都在怀疑,那段自己始终不肯忘记的过去是不是真的存在,或许是一段虚无的记忆残片?
直到在沈旭之手里接过连九州最著名的几大丹师都眼红不已的白花蛇舌丹,直到一个月前,刘大先生手中接过破境灵丹,上官律的心终于再次被点燃,被灵丹上氤氲而起的灵气点燃。心中尘埋已久的愿望,梦想那一刻显得真是无比。
命运真是奇怪,有时候改变自己一生足迹的大事到来,竟然是那样的没头没脑,让人不敢相信。那天清晨,第一眼看见还有些落魄如乡村少年的沈旭之的时候,藏在心中多年的一种尘封已久的感觉开始冒头。
开始,上官律以为这只是一场不需要什么付出的投机,也是抱着万一之想。却没想到,回报来的这么快,这么厚重。重的连上官律自己都不敢相信。无以报答,唯有肝脑涂地。
士为知己者死!
仅仅五天的时间,上官律在丹药的帮助下突破了,十多年一直徘徊在洞玄修者的门槛前不得寸进的修为一下子变得海阔天空。
身上澎湃的力量,是不惑境时候的自己绝对无法体悟到的,不时带给自己无限的快感。
作为一名追随者,上官律一直在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源自何方,这一切都是谁带给自己的。即便是已经迈入洞玄境,成为九州之内修者金字塔中的中上层,自己也是一名追随者。而自己追随的那个少年郎,看上去孱弱而蛮横,但多年战场厮杀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