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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无助,是一种绝望。仇人就在面前,却无法手刃血仇,阿瑾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在秋风中无声的哭泣,彷徨。
沈旭之走到阿瑾身边,劝慰道:“生活就是这样,没事儿,能救活你们一族人,就算是老祭司在九泉之下也会含笑的。世界啊,总是很矛盾,你看看我,我曾经在宛州的都城住过,被一个叫刘泽宇的老家伙照顾。”
沈旭之说起刘大先生,心中忽然有一点悲哀和怀念。稳定了一下情绪,放下床弩,抽了几口烟,才觉得酸酸的鼻子好了一点。继续说道:“那时候我总是怀疑,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人对我这么好啊。肯定会有什么阴谋在吧,所以我就不停的闯祸,每一次有事儿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把这些事儿弄上天去。就是想给他找麻烦,想看看幕后的那一个一只隐匿着的人到底对我是个什么态度。那时候想,大不了老子就是一死而已,说什么也不能糊里糊涂的给人当枪。”
这是阿瑾第二次听沈旭之说起自己的往事,不再如上次那样一片灰暗,而是像一个不懂事儿的小孩儿,不安的拒绝着温暖,充满着怀疑。等真到失去的时候,却又后悔莫及。那是一种怎样的痛啊。
“后来呢?”
阿瑾停住哭泣,问道。
“后来这狗日的老家伙死了!死的时候我在身边,却是昏迷的。他把我们送来深渊界,我也是刚刚知道这老家伙居然最后肠子都让人捅出来了,盘肠大战,这老狗日的也不知道和个女孩儿携手归去。”
沈旭之越说声音越轻,想着九尾天澜白狐展示给自己看的那副刘大先生和高延勇携手泯恩仇归去的画面,开着只有自己才能懂的玩笑,和着秋风中的落叶,不知这哀思如何寄托。
“也不能报仇吗?”
“那只老狗把天枢院都给了杀他的人。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唉……”
沈旭之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手指接住一片风中飘舞的落叶,放在鼻子前面闻着落叶上的淡淡香味,回想着刘大先生临死之前那份豪迈气度,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回去把他半生的基业弄好呗,也算是对他有个交代了。那人我还真是不能杀,刘大先生那时候已经是六境的修士,要杀这人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但他没有动手,或许他们之间也有一种多年征战的兄弟袍泽的情谊吧。”
“你看看,纠结的人不仅仅是你自己。我把我的郁闷说出来,你是不是高兴了一点?”
沈旭之笑着拍了拍阿瑾的肩膀,站起身,把烟头弹到一边,又在地上拾起床弩,说道:“所以,有些事情要往前看。杀戮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以杀止杀是最笨的一种办法,虽然很简单、有效,我很喜欢。”
如果刘大先生在天有灵的话,听到沈旭之这么说,往日里那任性而莽撞的少年郎居然也学会跟别说杀戮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不知道会不会觉得欣慰。
阿瑾还是抱着膝盖,坐在冰凉的地上。想着什么。沈旭之一只手抄着床弩,毫不费力。从纳戒里面甩出那张两人躺了几晚的黑熊皮,道:“天冷,小心别着凉。”
阿瑾无声的嗯了一下,把黑熊皮垫在身下,半铺半盖。羊皮袍子看着暖和,和阿瑾也算是熟悉,直接钻到阿瑾身边,蹭了蹭,找到一个温暖的地方,没多久就打起了瞌睡。
阿瑾认真的看着沈旭之研究床弩,在床弩和树人之间忙忙叨叨不知道到底在琢磨床弩的什么属性。
一夜很快便过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羊皮袍子也在阿瑾身边睡了无数觉。
第一百六十七章做得了木匠,打得了麻将
沈旭之正在忙叨着,天色已经泛白。但床弩属于精细的弩箭,制作尤其麻烦。别看叶兰宇弄十几架不费事,那是叶兰宇手下人力雄厚。
镇守北疆,整个南国的人力物力都向叶兰宇倾斜,虽然只是一个王爷,却是权势最大的一个。正因为如此,叶兰宇才有这心思奋力一搏。否则早都像那几个哥兄弟一样束手就缚,这时候估计都坐在王爷府里面**了。
沈旭之上一世是学医的,对这些精巧的工程器械知之不多,对此也十分头疼。穷奇在沈旭之身边捧着柴刀,心满意足,根本不去管身在何处,做什么事儿……
有些事儿啊,真不是全神贯注就能解决的。沈旭之最后也放弃了研究,一脑子酱子,什么都想不明白。蹲在地上,看着被自己拆的零七八碎后重新拼凑起来多出的几枚零件抽烟发呆。忽然沈旭之感觉到背后发痒,天枢院黑衣涨起,黑氅逆风而动。转眼之间,九尾狐的纹刻出现在背后。
咦?真是怪事儿。从前没见老狐狸出来过啊,怎么这次不用施法自己就主动跑出来帮忙了呢?
“你这笨小子,学术有专攻,你根本就不会攻城器械,还在这儿琢磨什么。等你学会弄懂了,兰明珠尸骨成灰了。”
九尾天澜白狐嘲笑着沈旭之。
阿瑾听九尾天澜白狐说到兰明珠,脸色变了变,身子往熊皮里面蜷缩,仿佛躲避鬼呲牙的寒风……
“我哪知道,我不还以为老子是天才呢吗。”
沈旭之没好气的说道,自己最怕的就是拆卸了什么东西再拼完之后多出些零件来,上一世的笑话如今变成现实,在黎明里静静的躺在地上,无声的嘲讽着。
九尾天澜白狐身子一阵水样虚无。七色光芒闪过,变成一个粉嫩粉嫩的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儿,两只眼睛大大的。鼻子有点翘,说不出的精灵调皮。沈旭之不知道老狐狸这是想干嘛,满腹狐疑的猜测着。
小女孩脸上忽然闪现出一丝尴尬,水袖一挥。一道道灵光闪烁。光芒中小女孩儿的身形脸庞像是水一样融化,看上去无比诡异。沈旭之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这狗日的老狐狸居然变身变错了?这他妈的都哪跟哪。
灵光渐渐淡去,一名白衣秀士出现在沈旭之面前。九尾天澜白狐甩动云袖。不知在哪拿出一把折扇,啪的一声打开,风雅的摇晃着。羊皮袍子窜到九尾天澜白狐化作的白衣秀士身上,神态亲昵异常,东闻西嗅。
“你这老狐狸,今天怎么也魂不守舍的?”
沈旭之蹲在地上,半仰着头。耻笑着九尾天澜白狐。
“看到李牧留在法术里的东西,想起了一些往事。嘿嘿。”
老狐狸像是没听出来一般,随口回答道。收起折扇,双手不快但毫不犹豫的拆卸着床弩。
“你看,这里是这样。”
九尾天澜白狐给沈旭之比划着。“我猜想你要做出的改动应该是加大床弩的弩劲儿吧。其实已经够了,就算是屠龙,千八百的树人拿着床弩,你再困住他,七阶的巨龙也逃不走。”
“那八阶呢?”
沈旭之图穷匕见,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石滩身上不是还有纹刻的地儿?实力强横一点总是好的,要不是实力差了一些,石滩也不至于险些命丧当场。为此,沈旭之有些内疚,甚至恨恨的看着穷奇一眼,要是这狗日的不吃掉剑齿龙就好了……那时候开始打起了,自己也没顾得上去想。穷奇下手可真快啊,一刀斩三头,看上去简单轻松,但那个魔族小子血铠上的反震力极大,剑齿龙最后也有一股隐晦的诅咒之力攻击自己。等自己全部消除,穷奇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八阶?你再次进阶一下吧。你这些树人还是不够看啊。”
九尾天澜白狐熟练的摆弄着床弩,说几句话的功夫便安装好,甚至都已经开始调适精度了。
“加上你和昊叔,还有凤凰呢?”
沈旭之追问着。
“也不够。我要是有形体,别说八阶,就算是九阶我虽然奈何不了他,但逃走还是可能的。但没有形体,光靠着魂体,实力整整下降一阶。你看我行不行。”
九尾天澜白狐调试着床弩,身边一阵波动,那只女鬼不知干什么居然跑了出来。
“真丑。”
女鬼皱着眉毛看了一眼床弩,对床弩粗放的造型嗤之以鼻。
“杀人的东西,弄那么精细干啥?有用?”
九尾天澜白狐在这点上和沈旭之是一样的想法,能杀人越货就好,做的越是精细,耐用性就肯定不高。一次性用具,不管怎么样,沈旭之都不喜欢。
女鬼撇撇嘴,转身来到阿瑾身边,自来熟的掏出一把瓜子,也不问阿瑾要不要,就分给阿瑾半把。蹲在阿瑾身边,一边嗑瓜子,一边道:“这些个树人倒数够大,要是数量多,倒也能覆盖攻击。不过怎么都跟这个树人一样,糙,糙得很。看着就不舒服,不顺眼。”
“你懂?”
沈旭之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女鬼是干什么的,听见女鬼对床弩品头论足,非但没有生气,心中反而有种悸动,能加强点实力,才是硬道理。
女鬼没听到沈旭之问什么,正在和阿瑾说着悄悄话。
女人啊,一千只鸭子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事儿。这只女鬼寂寞了千百年,魔凤凰也很少说话,看见阿瑾像是找到了宝贝,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沈旭之无奈……回想起来当天女鬼出现的情况,似乎这只女鬼那天手忙脚乱,也没看她干什么就被柴刀钉在石壁上。或许是关心则乱吧,沈旭之猜测到。九尾天澜白狐对那只女鬼的话不理不睬,只是从手指纳戒里面拿出一枚做工精细的扳指给树人戴上。
一般射箭用的扳指都是厚实的,一面箭枝射出去划伤自己的手。但这枚扳指却是极为奇怪,镂空雕刻,小小一枚扳指上无数的花纹,美则美矣,却不太实用。况且树人用的是床弩,扳指什么的的确没什么大用处。沈旭之还在奇怪九尾天澜白狐怎么给木魂树人戴上这么一个中看不中用的扳指。
就在沈旭之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只女鬼像是发了疯一般,“我这枚扳指虽然品阶差了点,怎么都是我们族的东西,怎么能给那个粗陋的树人戴上?”
九尾天澜白狐回头笑了笑,道:“这枚扳指不是你的,而是我的。想赢回来,牌桌上见,别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
居然是九尾天澜白狐赢回来的!沈旭之脑海里九尾天澜白狐的形象瞬间高大了无数,什么叫有正事儿啊!这才是有正事儿!这狗日的老狐狸真他娘的有正事儿。
女鬼想要扑上来夺回那枚扳指,毕竟脸皮没那么厚,满脸涨得通红,和凤冠霞帔一样颜色。半晌之后恨恨的道:“你把扳指拿下来,我把制作的阵法给你,你们自己去做,跟我们族就没有关系了。”
沈旭之错愕的看着女鬼,这女鬼到底是什么族的?怎么对美丽有如此深的执念?摆明了亏本的买卖也做。就像是木魂树人戴上这枚扳指给她们族里丢多大人似地,这种想法,就算是沈旭之想破了头也无法理解。
九尾天澜白狐笑道:“早问你要,你不给我,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从木魂树人手指上退下那枚扳指,在手上一抛一抛的玩弄着。
“还以为你这样子倒是也配得上我们族人,就算是丑了点,也丑不到哪去。谁能知道你心里这么肮脏,居然要给这只丑陋的木魂树人用!”
女鬼从纳戒里拿出一张刻着花纹的书卷,扔给九尾天澜白狐。心疼的看了一眼九尾天澜白狐手里的扳指,转身消失,回到沈旭之识海里面。只留下地上一地的瓜子皮,被晨风吹起,四散。
“这只女鬼是什么族的?”
沈旭之奇怪的问。能让九尾天澜白狐看得上眼的东西就一定是好东西,这一点沈旭之从来就没有任何怀疑过。
“好像是精灵族的,我去过一次,但了解的不深。哪里精灵们太矫情了,我实在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