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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宝地却根本无法一统深渊界暗部,让南国一支独大。
沈旭之想直接上去把白苗族族长干掉。见阿瑾微笑冲自己招手,心中微暖,琢磨着毕竟身后背着兰明珠。别万一伤到兰明珠了。召唤穷奇,回到阿瑾身边。
“这次大雪山历练,我的确登到山顶,最后也得到了神的启示。”
阿瑾面带微笑,双手摆在身前,做了一个手势。似乎是白苗族祭司的什么召唤,所有人。即便是族长,瞬间震惊、喧哗都也都安静下来,看着阿瑾。
“我得到了神启,找到了神使。”
阿瑾看了一眼沈旭之,继续说道:“所以。我成了神使的追随者。这就是上天的指示,指引着我们族火种不熄,继续前行。”
阿瑾长出了一口气,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说完,仿佛卸下千钧重担一般,一身轻松。
“相信我,相信神启的人,留在屋里。约束听从你们命令的族人。不信的,想要用武力挑战神的尊严的人,请出了石屋,和神使挑战。你们打算一拥而上也好,打算单打独斗也好,我都不管。只是希望不要死太多人,给我们族留下点火种。”
说完,阿瑾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悲哀。
世间的事情多是如此,权力,即便只是一族的权力,也足以让人疯狂。
阿瑾说完,石屋里像是一锅沸水般喧嚣起来。这么简单、直接、粗暴的方式,和老祭司大相径庭。难道这少年真是神使?光凭着一只高阶荒兽,就想当神使?
白苗族族长嘴角抽动,对阿瑾的话不屑一顾。已然至此,就算是真的神使来了,也要他变成假的,更何况在白苗族族长看来,沈旭之根本就是一个普通的异族少年而已。或许是太过于大意,族长根本没去想阿瑾所说的事情是多么不合常理。
“本来,我们是想讲道理的。这次阿瑾受了苦,为族里受了苦。却没想到刚刚回到家,就要被人撵出门。很让人心寒啊。”
沈旭之嘴角露出一丝看透世事的了然的笑意,环顾四周,继续说道:“大祭司为了白苗族,已经鞠躬尽瘁。本来阿瑾这次大雪山朝圣,数次命悬一线,留了一条命回来,你们这些族中的长辈们非但不嘘寒问暖、好言安慰,居然看着祭司受侮辱,连个屁都不放一个这难道是一个部族中的规矩?”
“想拒绝神的呼唤的人,违背上天旨意的人,我给你们机会。跟我出去较量。愿意听从大祭司安排的,留在屋子里。”
沈旭之说完,回头看了一眼阿瑾,示意穷奇留下。
沈旭之心中说起神这么一个字的时候,感觉很古怪,忽然想到兰明珠身子里那一半的神辉。轻轻解开身前的布带,把兰明珠放在阿瑾身边。
阿瑾对着沈旭之笑了笑,把兰明珠半抱在怀里。
穷奇哀怨的眼神看着沈旭之,极其无奈的站在阿瑾身边。眼神凶悍无比,看着周围的人,杀意无限。要不是沈旭之在,穷奇直欲把所有人都杀死吃掉。就是这些人耽搁了自己和柴刀在一起。
离得越远,穷奇便越是思念柴刀中那丝息壤的味道,看着少年郎大步走出石屋,一声哀怨的叫声。随即一声怒吼,环视周围,口涎滴滴落下,暴躁无比。
沈旭之转身,轻轻把天枢院黑色罩帽拉在头上。也不说话,一步步走了出去。柴刀雪亮,上面雕刻的凤凰图案呼之欲出。
白苗族族长看了阿瑾一眼,眼中带着不屑,冷言道:“等我斩了你所谓的神使,看你还如何妖言惑众。”
阿瑾抱着兰明珠,也不去理会族长的话,看着依旧留在石屋里面的人,寥寥无几。有几个人还在犹豫,毕竟要留下,族长杀了那少年,之后必然要面对族长大人的雷霆之怒!这……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大人。”
一名白苗族族人对着阿瑾施礼,道:“您所说的神使,确有其事?”
阿瑾亲眼看见沈旭之和九尾天澜白狐制作原木弩箭,也见过无数的树人炸开后的景象,从来没想到过沈旭之会输。心中虽然不忍,但听九尾天澜白狐的话之后心中对要做什么已经深信不疑。只有这样才能把白苗一族带出厄运,继续传承绵延下去。
听到忠心耿耿的族人问自己,阿瑾心头更是悲戚无比,低头颔首,杳不可闻的嗯了一声,随着两滴眼泪落在怀抱里的兰明珠脸上。一滴顺着光滑的皮肤流下,一滴在皱纹深深的脸上艰难的跋涉。
正在此时,屋外轰鸣声大作。仿佛大雪中打起了无数的炸雷,震耳欲聋。就连石屋都开始微微摇晃,灰尘秫秫落下。
阿瑾身前那名族人脸色大变,没想到族长下手居然如此决绝狠辣,直接用了族里最强大的武力。三百熊骑兵是白苗族立足的根本所在,是追随祭司的最强武装力量,也是祭司能和族长抗衡的根本所在。不是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不经过大祭司的允许,没人能调动熊骑兵。
大祭司去南国,不可能带着几百强悍到可怖的熊骑兵。遇难之后,熊骑兵的指挥自然交到阿瑾手上。却没想到白苗族族长在没谁注意的情况下得到熊骑兵的效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族长无声无息中就做了这么大的事情。
阿瑾脸色更是难看的要命。
“大人,我还有一些效忠的族人,我们豁出一条命去,也要护着大人。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阿瑾面前族人规劝道。族长调出熊骑兵,大局已定,大势已定。等熊骑兵转眼间几个冲杀,那古怪的号称神使的少年就会连渣都剩不下。到时候不仅是阿瑾,就连留在屋中的人,都会遭到清洗。
阿瑾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那是神使,我只是在难受。这么多族人今日身死,不知道要过多久,我们白苗族才能恢复元气。怕是两代三代人之后才可以吧。”
难道,难道阿瑾说的都是真的?
留在屋中的族人都是老祭司一系,老祭司莫名身亡,阿瑾失踪后备受族长打压。虽然希望阿瑾说的是真的,却没人真的敢相信。
石屋外轰鸣声大作。
所有人都知道,熊骑兵已经跑开了速度,前面就算是一座山,也能冲垮。就算没有大祭司加持的法术,熊骑兵的威力稍弱,却也不是人力能挡的。
“一会你们收拢一下自己的族人,除了老弱病残之外再留下些精壮的年轻人。剩下的跟我走,我们要去为我们白苗族的未来奋斗!”
阿瑾丝毫没有怀疑沈旭之到底能不能抗住那么多熊骑兵的冲击,只是淡淡的安排着之后的事情。
擂鼓一般的巨声下,无数熟悉的冲锋时熊骑兵的喝喝声,平日里让人热血沸腾的劲儿却怎么都找不回来,只让屋里的族人冰寒彻骨。阿瑾的声音更是无法听清楚,也没人注意到阿瑾都在说什么。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暴雨般的声音,一阵地动山摇的晃动之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只有卷着雪花的寒风呜呜的吹着。
第一百七十九章屠夫手段,菩萨心肠
沈旭之抬脚迈入风雪中,和屋内一步之距,天渊之别。
洁白的雪花落下,拍打着笼罩在头上的黑色罩帽上,沈旭之仿佛能听到这些细微的声音在耳边不住响起。
右手柴刀刀尖斜向下,踩在雪地中,三步之后雪地上便再无脚印留下。战斗愈发频繁,少年郎进入最佳状态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为此,沈旭之十分满意。
这些都是阿瑾的族人,沈旭之有一点点纠结,但不多。要不是自己跟着阿瑾回来,这个愿意为自己族人奉献出鲜血与生命的小女孩儿就会转眼之间死在族内权力的压榨之中。也正是如此,少年郎再无半点郁结之处,既然要以杀立威,就再没有半点他念……
冷冷的看着白苗族族长和决定站在族长一面的族人们鱼贯而出,沈旭之冷笑。人走茶凉,真不是空口白话。
“在屋里,你装神弄鬼,污蔑神灵,没想到你居然真有胆子走出来。否则,凭着你和你那只超阶荒兽的能力,想要控制局面,并不难。年轻人,太猖狂。”
白苗族族长,像是在感慨着什么,和沈旭之之间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至少是他自己认为安全的距离。
一边说着话,右手一边从怀里取出一面旗帜。
旗帜呈青色,上面绣着一头黑色的熊。张牙舞爪,狰狞暴戾……
“只不过不愿意让阿瑾看到太多族人的鲜血罢了,有什么愚蠢不愚蠢的。”
沈旭之在黑色罩帽下轻轻的回答,似乎在安慰着自己的心。少年郎忽然感到有些古怪,怎么修行血腥杀气的自己最近总是莫名多出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愫来?这些白苗族族人有眼无珠,跟红顶白,杀了也就杀了,放在以前自己根本不会去想。怎么此刻有些淡淡的厌倦?
正在沈旭之想着自己到底出现了一些什么变化的时候,身后大量骑兵冲锋的声音响起,大地也在同时开始颤抖。地面上的雪花还没落实,纷纷跳跃起来,不甘寂寞。
“下手真快啊,还不算是蠢到了家。”
沈旭之也不回头。手腕上黑色雾气腾出,在雪地上分外扎眼。百十个壮实的木魂树人站在沈旭之身后,前排手持原木。比做弩箭的原木还要长,有的连上面的枝叶都没来得及修剪。
后面二十四个树人分散站着,手中床弩对准奔跑、起速、达到最佳冲击速度的熊骑兵,冷酷而没有一点点情绪改变。
畏惧和怜悯,都是毫无意义的情绪。既然已经身为魂魄,自然不会再拥有。
木魂树人精通杀戮的战争机器一般,不管是提前量的估算还是阴冷的情绪都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第一排弩箭射出。并不是平射。虽然以床弩上原木弩箭的粗大和床弩的强劲,足以贯穿整个骑兵方阵。
但木魂树人第一次居然是抛射,似乎在演练新的战术。毫无疑问,地面上瞬间长出一排密密麻麻的树林,每一根原木弩箭下都穿透一只熊骑兵。把身形巨大的熊骑兵深深的钉在地上。任由熊骑兵在濒死之前如何剧烈的挣扎,都逃不脱仿佛已经在大地之中扎根的巨大树干的束缚。
骤然出现的障碍和死去的队友并不能让其他熊骑兵畏惧。虽然少了祭司的祝福,整个熊骑兵少了一点什么。但这么多年来战无不胜的信心和严格的训练让所有熊骑兵依旧毫无畏惧,一声怒吼,天地之间一声炸雷般。
第二排的熊骑兵撞在原木上,整个队伍随着前端撞在原木上的熊骑兵速度降低,微微混乱后也降下了速度。
原来是这样。沈旭之嘴角闪过哂笑。要是天枢院黑骑或是荒宇城的狼骑,绝对不肯舍弃能让他们在沙场上活下去的速度。
骑兵撞开原木,后面的骑兵踩着自己已经降速的袍泽的身子继续冲锋。目标只有敌人,旁无他物。
这才是真正的铁血骑兵,真正的战争机器。而像是熊骑兵这样冲锋……
速度降了下来,木魂树人手中床弩三次抛射后改为平射。最前的熊骑兵,只有一骑穿过原木树林,还在等待着自己身后的战友,忽然看见前面黑压压的一排乌云笼罩过来。
还没等熊骑兵反应,就被原木弩箭穿透,身子在黑熊背上炸开,炸成无数血肉。
钝击,原木的杀伤在于钝击。虽然被抛射的原木弩箭挡住些许势头,但极快的速度,一轮平射后,如林般伫立的原木森林被平射的弩箭削平。后面已经没有冲击速度的熊骑兵茫然的在头领的呼喝下开始冲锋。
提速,哪有那么容易。
木魂树人毫无怜悯和畏惧。又是三轮平射之后,洁白的雪地已经被血肉浸透。血水混着雪水渗入地下,整个战场上居然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