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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薇微笑:“如果我女儿资质平庸,我也不会来请求姚教授您。”
姚信之呵呵笑:“那给你两分钟,让我听听你女儿的琴声。”
黄薇拿出早就准备好的CD:“这是我女儿平常练习时弹的曲子。”
姚信之点头示意。
这一听,听了将近五分钟。
姚信之沉吟着问:“蒋太太的女儿今年多大?”
黄薇说:“已经十一岁了。以前曾经在市、省举办的少儿钢琴赛上得过奖,中间中断过两年,去年秋天重学的。”
姚信之有点意外:“怎么会中断两年?”这样好资质的孩子家长怎么忍心不给继续学?
黄薇脸上浮现出略带苦涩地笑容,简短地说了一下前因后果。
姚信之沉默很久,才说:“跟着我学琴,也不一定就会成名。”
黄薇摇摇头:“姚教授您大概是误会我了。从前我确有盼女成凤的私心,但现在,只是因为言言喜欢钢琴,我让言言来认您做老师,是想让她更多地感受钢琴的魅力。至于成名与否,那是她自己的决定。”
姚信之不说话,看着眼前这个优雅精致的贵妇人,虽然说话很客气,但整个人都很有气势,却也决不仅仅是有钱人的气势。
黄薇坦然迎接这凌厉的目光。
许久,姚信之点了点头:“好吧,你明天上午带她再来一次。”他还不会仅仅凭着一张CD就把
学生收下。
话说,蒋言言前世还从未接触过艺术家、音乐家之类的人物,那些都是传说中在电视网络上才可得见的人物。从前二十多年,她所接触的唯一称得上有些来头就只有车间主任,就那见面也是张口就脸红。除非是有必要,否则坚决不会主动开口。自在蒋言言这具身体里重生后,接触的人非富即贵,比如蒋俊华,比如黄济中。可那都是蒋言言的家人,在她面前都是好爸爸,慈祥外公的样子,当然不会有压力。
可是姚信之,那可是在音乐界鼎鼎大名的老艺术家,音乐学院的钢琴教授——
于是蒋言言很不幸犯了老毛病。在进门之前胸口就像揣了一只小兔子,进门之后只略略看了一眼姚信之便赶紧低下头,两只手攥着裙子,使劲揉、捏。那个姚教授,看上去可真严厉,这让她倍感紧张。
黄薇提醒女儿:“言言,还不跟姚教授问好?”
蒋言言鼓足勇气,结结巴巴地开口:“姚教授您好,我、我是、是蒋言言。”
姚信之听黄薇讲过蒋言言的过往,虽然对这个小姑娘拘谨胆怯的样子很不喜欢,但还是耐着性子放柔声调:“你就是蒋言言吗?听你妈妈说,你很喜欢钢琴?”
蒋言言低头轻轻说:“是。”
“那么,当你弹琴时你快乐吗?”
姚信之没问“你为什么喜欢”,而是婉转地问“你快乐吗?”这让蒋言言一下子轻松不少。
蒋言言点头,又加上一句:“而且,我很喜欢手指触摸琴键时那种圆润光滑而又略带冰冷的感觉。”一旦放松心情,说话也流利起来。
但姚信之却觉得诧异。这小姑娘才十一岁,语言组强能力及修饰语的运用显然远远超出这个年龄应有的范围。可是,偏偏和录制的练习曲的感觉相吻合。
当初听黄薇播放的CD时,姚信之便听出琴声的不同。不像一个儿童所能弹出的曲子,甚至不像天才儿童所能演绎的感觉,那更像是,一个有着音乐潜质,但在成人后才接触钢琴所表现出来的光华。这个曾患自闭症的小姑娘,是因为自闭症才使得她表现异于常人吗?
姚信之强自压下脑中这些一闪而过的念头,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那么言言最喜欢哪一首曲子?”
“《致爱丽丝》。”蒋言言不假思索地回答,往事一一涌至心头。“我第一次听到《致爱丽丝》,就被钢琴吸引住。钢琴弹出来的曲子,真是……天籁之音啊。”她轻轻闭眼,仿若正在聆听。不管是当初用磁带听,还是现在用音箱放,都是极美极美的。
黄薇倒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件事。蒋言言五岁时,她觉得女儿有乐感,而且也应该去学,便让女儿去学了钢琴。《致爱丽丝》?难道是去年什么时候听的?
姚信之趁势提要求:“那你愿不愿意把它现场弹奏出来,让我和你妈妈听一听天籁之音?”
蒋言言说:“好。”在钢琴前坐下,手指接触到琴键时,心里最后一点紧张也渐渐平复。紧张什么呢?自己只不过是想学会弹钢琴,然后完美地演绎给高宏听,仅此而已!
《致爱丽丝》,真是一首很优美的曲子!
高宏曾这样说。
然后,她便毫无道理地喜欢上《致爱丽丝》,喜欢上钢琴。
直到今天,无论《致爱丽丝》被她弹过多少次,那种少女的情怀,依然会在心间萦绕。
姚信之听出琴声里蕴含的情怀,还有……淡淡的哀伤。这个奇怪的小姑娘!如果她愿意,她可以像郎朗一样,成为下一个中国的传奇。
之后很久,姚信之才问还坐在钢琴前的蒋言言:“你以后打算学音乐专业吗?”
蒋言言愣了一下,马上又摇头:“不,我想去北京上大学。”因为,高宏在那里呆了四年。
姚信之在心底发出叹息。
果然如黄薇所说:至于成名与否,那是她自己的决定。
姚信之绝非浪得虚名之人,虽然每星期蒋言言只去上三节课,每节课一小时,但确实得益匪浅。指法技巧自是不用提,对音乐的理解更是有了进一步提升。蒋言言是个勤奋又聪明的学生,每次去上课,姚信之都是笑眯眯地。
八月初,蒋言言在姚信之的推荐下参加省少儿钢琴大赛。蒋言言很明白姚信之这是在为明年的“星海杯”大赛做准备。
“星海杯”是中国目前最大规模的少儿钢琴大赛,每两年举行一次,最初是逢单年举行,从一九九六年第六届开始改为双年举办。很多在大赛中获得名次的少年男女都成为了知名钢琴家,比如一九九三年第五届的冠军得主郎朗。
虽然蒋言言只是将钢琴作为自己的业余爱好,但这并不妨碍她对钢琴的热情。她也很好奇,自己的钢琴水平,在来自全国那么多的高手中,究竟能否脱颖而出呢?
同时,蒋言言也很想让高宏看见她在舞台上弹奏钢琴的身姿,如果高宏喜欢——!只是想想,那也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
决赛前两天,蒋言言便给高宏打去电话,邀请高宏前去观赛。高宏很痛快地答应下来,还在电话里说了一堆鼓励的话。
虽然心理年龄已经是成人,但真正到了比赛现场,蒋言言还是很紧张。
现在学钢琴的孩子很多,钢琴教室遍布全国各个大小城市。虽然只是本省的比赛,但经预赛、复赛后,还是有将近三十个六至十四岁的孩子进入决赛。和“星海杯”一样,赛事分儿童组和少年组,又分专业组和业余组。每个参赛的孩子必须准备四首曲子,完成规定的练习曲两首,贝多芬或舒曼、肖邦的钢琴曲一首,以及自选钢琴曲一首。
蒋言言被分在业余少年组,年龄卡边,是少年组最小的参赛选手。其他都是十二至十四岁的,有的四岁就开始学钢琴,晚一点的也是七八岁。蒋言言心里直打鼓:她不过才学一年钢琴,就算已经有成年人的思维理解加勤奋,也不能一年顶人家五六年、七八年吧?
黄薇看出女儿的紧张,不断鼓励:“言言,你要相信自己。你比他们任何人都强,胜利肯定是属于你的。”
蒋言言看看身边一个个打扮得“小公主”“小绅士”似的参赛选手,嘟哝:“我要是输了呢?”
夏采霞一边玩弄蒋言言腰间的玫瑰装饰一边说:“如果你输了,那就是你没用心。”
“采霞说得没错。”黄薇赞赏地看一眼夏采霞,轻打一下夏采霞不安份的手,“马上就要开始比赛,别弄乱了言言的礼服。”
蒋言言看这两人完全没把比赛当回事,有点哭笑不得,不过得承认,紧张的心情也确实因此消除不少。
比赛正式开始,台上的小选手正在弹奏练习曲,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黄薇从手提包里拿出看看,递给蒋言言:“高老师的电话。”因为比赛,所以蒋言言的手机放在黄薇身上。
蒋言言心“咚”地一跳,难道是高宏不来了?她接过电话一边往外走一边接听:“高老师。”
“丫头。”高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很嘈杂。“后台的工作人员不让进,所以给你打个电话。”
原来不是没来!
蒋言言提起的心放下来,心情大好。“老师能来我就很开心。”
电话传来高宏的笑声:“当然要来的呀,丫头的比赛比什么都重要。还记得牛排馆你送给老师的礼物吗?那是老师这一生中收到的最特别的礼物。”
蒋言言不知怎么觉得眼前开始模糊,心也随着一起变得潮湿:“老师真这样想吗?”
“当然是真心话。丫头,你能像那天晚上一样,再弹给老师听吗?”
“嗯,好……”蒋言言终于没能忍住,“叭嗒”落下两串泪珠。她生怕给高宏听见,急忙按下挂断键,一颗心却在欢呼,在跳跃。
她愿意,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因为原本,她这样努力学钢琴,便只是为了能弹给高宏听。
当蒋言言上台时,她全身心地投入比赛,没有一丝杂念。姚信之所教的指法技巧令单调的练习曲也变得生动活泼起来,时而如二重奏,时而又如两人对话。自选曲《夜的钢琴曲》更是流畅优美,有如梦境。
其实确切地说,蒋言言所弹的曲子并不是为了比赛,而是为了在台下看她、听她弹奏的那个人。
就算今生也无法在一起,那也请你记住,我为你而弹奏的那些钢琴曲!
掌声雷动。
蒋言言提着裙摆优雅谢礼,就如一个真正的小公主,美丽、可爱、优雅。
☆、高宏当爸爸了(改错字)
黄薇骄傲地拥抱着女儿,不是因为女儿获得第一名的好成绩,而是因为女儿的钢琴曲。不再仅仅是表面上的模仿,而是有了自己的理解,并准确地表达出来,引起听众的共鸣。
不管是音乐或是绘画,一旦不着痕迹地融入自己的东西,那便有了灵魂,有了质的飞跃。
夏采霞望着蒋言言,两眼呈星星状:“言言,我好崇拜你,给我签个名吧!”
姚信之没到赛场,这时候打来电话,说了几句祝贺的话,然后又意味深长地加上一句:“这只是开始,并且,没有终点。”
对一个刚刚十一岁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似乎过于深奥。但是对蒋言言而言,却并不难理解。只是姚信之似乎对她期望太高啊,她的理想,从来就不在音乐上。
祝贺的话,羡慕的眼神,美丽的鲜花,闪闪发光的奖杯,还有记者的话筒、闪光灯,这些统统不是蒋言言想要的。她最想见到、最想听到的是高宏的笑脸,高宏的声音。
蒋言言一直往外走,尽管有黄薇和夏采霞,还有家里的保镖帮忙,还是弄得很狼狈。
她本来穿着粉色的礼服,紧紧盘起的发髻装饰粉色的小玫瑰,和腰间的玫瑰装饰相互呼应,如童话里的公主一样。这时候被挤得发髻微微松散,小玫瑰花掉了一朵,腰间的玫瑰装饰更是歪到一边,雪白的袜子也印着两个黑脚印。
快走到大门口时,蒋言言听到高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