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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文力在外面赶着车,扭头冲里面问了一句:“她娘,孩儿怎么样了?”
梁凤叹了口气,掀开帘子对着年文力摇了摇头。
年文力不再多问,一个劲的赶着车往回走。
这天,似乎阴沉了几分呢。
总归是要在天黑之前回到家的啊,倒了的那一面墙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了,若是这几日都不下雨,就能快些将墙扶起来了呢。
正想着,天上“轰隆”一个雷声。
年春妮猛地爬了起来,她一把掀开车帘,看向遥远的天际。惊雷之下,是谁也看不到的未来,不知道会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
晌午,他们就吃了几个梁凤一早烙好的饼,就着白水,吃完就接着上了路。跛腿的马脚力还比不得以前村里的那些牛车,年春妮叹了口气,坐到外面:“爹,我来赶车吧?”
“你还会赶车?快好好的回去坐着吧。”年文力笑了笑。
年春妮却直接坐到了年文力身边,静静地问:“爹,咱们庄里的地也好些年没有耕种了,现在回去。能在种地吗?”
“能不能种的总是要试过才知道啊。”年文力看了年春妮一眼:“怎么?不安心?”
年春妮点了点头:“原本咱们走的时候那么的风光,可是现在……”
“妮儿,你啊,不要把这些身外事看的太过重要。”年文力劝她:“风不风光的那都是给别人看的,咱们心里怎么个感觉,是咱们自己的事儿,你何必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呢?”
“那爷爷的看法呢?你也能不在意吗?”年春妮扭过头来看着年文力,清淡淡的语气中透着淡淡的惆怅。
年文力怔了一下,旋即苦笑着摇了摇头:“咱们过咱们的日子,不去跟任何人比。也不去和别人争个长短的,妮儿,你……”
“我不会去和爷爷顶嘴的。”年春妮垂眸。扭过头去:“这天又要变了。”
年文力点头,没有再开口。
年春妮陪着年文力在外面坐了一会儿,就被梁凤喊了回去。
大概,真的就应了祸不单行那一句话,年文力他们紧赶慢赶地到了九泉庄的时候。天正好下起了雨。
就像当初年文力他们离开九泉庄的时候一样,没有人来送他们,如今亦没有人了来接他们。老马一瘸一拐地走到宅子面前,梁凤接着就红了眼眶。
原本是大大方方的一个院子,南面的整座墙都倒了下去,南屋里的被褥之类的全被淋得湿湿的。再加上很久不在家那屋子里已经蒙了一层不薄不厚的尘土,这么一下雨,都成了泥窝子。
年春妮的屋子倒是好一些。可是屋顶……却也漏了。
“这也不是十年八年的没回来,怎么就跟过了一辈子似的。”梁凤红着眼去捡了几床被子。
“嬷嬷也不来给咱们晒晒被子……”年春妮叹了一句。
梁凤冷笑:“你嬷嬷?还不是得听你那爷爷的,你爷爷没来给咱们扒了屋子就不孬了,还指望他们来给咱们照看屋子?你可真敢想。”
年春妮那话本来就是随口一说,此番听了梁凤的话。才突然惊觉,当年自家就不受年恒久待见。此番……只怕日子只会愈加的艰难。
当下,也不再乱开口,去院子里找了几个罐子,放在屋里接雨水。
“哎?”年春妮突然喊了一声:“爹,娘,咱们家的蓑衣还好好的呢。”
梁凤失笑:“怎么,难不成你想着穿着蓑衣直接漫起墙来?”
“其实我是觉得咱们可以穿着蓑衣将就一晚上。”年春妮脸上不大好看:“咱们的几间房子,就我那屋还能将就一下,但是也漏雨漏的挺严重的,被褥也湿了,与其咱们就这么在里面挤着,还不如穿着蓑衣在里面将就一下,也省的淋得患上风寒。”
年文力此时检视了一番,将马拴好,对梁凤说:“妮儿说的也在理。”
“在什么理儿啊……”梁凤还要说什么,被年文力瞪了一眼,当下收了口。去年春妮的屋里转了一圈后,出来道:“妮儿的屋里倒也不是很严重,东边角上可是一点雨水都没有,今晚上咱们就在角上将就一下吧,这雨来得及停的也会快一些。等明儿,他爹你就赶紧的把屋子修一修。”
说完,梁凤也不顾年文力和年春妮的反应,径自去了屋里,拿了一件旧衣服往身上一盖就合起了眼。
年春妮有些不安地站在原地,看了年文力一眼:“爹,娘是不是生我气了?”
“怎么会?一路上都好好的,谁知道你娘这是犯什么病了,你别理她。”年文力讪讪地笑了笑,拿了一件蓑衣过去给梁凤盖到了身上,又转头对年春妮说:“春妮,也来睡一觉吧。”
年春妮点头,抱着一件蓑衣默默地靠到了梁凤身边,刚一闭上眼,就试着梁凤虚虚地搂住了她。年春妮一个没忍住,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身后,传来梁凤深深地叹息。
第二天,年春妮醒来就看到梁凤已经做好了饭,是久违了的棒子面粥和棒子面的窝窝头。年春妮心里又是一酸,强笑道:“这可是忆苦思甜?”
梁凤瞥了她一眼,说:“妮儿。你也知道咱们这几年赚的那些钱都散的差不多了,以后这日子还是得紧着点过。”
年春妮低头,又说错话了,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年春妮抬头笑道:“嗯,反正也好久没吃这些了,怪想得慌的。”
梁凤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摆好了碗筷。
“爹呢?”年春妮往院子里看了一眼,问道。
梁凤往屋顶上看了一眼。年春妮赶紧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年文力手里拿着一些草甸子在盖着屋顶上。
“他爹,先下来吃饭吧。一大早上的就开始忙活,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了。”梁凤喊了一句。
年春妮看着梁凤将年文力扶了下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在一旁愣了会儿神,赶紧盛好了饭。
吃完了饭,一家人就准备去年恒久家。年文力收拾了几件衣裳,带着年春妮走过去。年春妮走了几步,有些踌躇,梁凤握紧了年春妮的手,冲着她笑的温柔。
年春妮也扯了扯嘴角,紧紧地跟了上去。
年恒久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了个鱼塘养了几条鱼。看到年春妮他们来了,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过身去对着鱼塘念叨:“还是我的鱼好啊。也不用吃很多东西,还能逗我乐,也不会惹我生气,不像有些人,自以为多大的本事呢。”
年春妮只是安静地听着。并没有出声反驳,年文力也将带来的东西放到了屋里。和梁凤一并站在后面,没有说话。
年恒久却转过身来,看着年春妮奇道:“咦?你不是伶牙俐齿的吗?怎么不说话了?变成哑巴了?”
年春妮眯了眯眼,咬了咬唇,什么都没说。
“哼,知道自己没本事了?怎么回来摇尾巴求可怜了?”年恒久说的话永远都让人不舒服,可是年春妮却就是咬紧了嘴,死活不吭声了。年恒久说了一会儿自己觉得没意思了,也就不理会年春妮了,转头看向年文力夫妻俩:“怎么?现在知道丢人现眼了?早不听我的不是?”
年文力讪笑:“是,我们没听爹的,是我们自己作孽。”
“哟,你们这是唱的那一出?”年恒久笑问:“说吧,你们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啥事说吧?”
年文力也不再兜圈子,直接了当地表明来意:“爹,我们家没有种粮,你看……”
“种粮我们也得用啊,你们这一心一意经商去了,我咋知道你们还会回来想起你们家那一亩三分地呢?给你们种粮了,我和你娘喝西北风去?”
“爹,我们也不要多了,就……”
“不给。”年恒久回答的倒也简单。扭过头去又看起了自己的鱼。
年文力还要说什么,梁凤扯了扯他的衣袖,向他使了个眼色。年文力叹了口气,转身打算离开。
“站住。”年恒久却又突然喊住他们。
年文力一脸惊喜地转头,却听到年恒久问他们:“你们在郡上赚了多少钱了?”
年文力愣了一下,想了想:“除了这几年赚的钱,补偿了一些商户百姓,还有百余两……”
“哟,还得琢磨这半天,我还能要你们的不成?我就是问问罢了,瞧瞧你这模样,一点也不实诚了呢?”
“爷爷,爹说的都是实话啊,没啥不实诚的。”年春妮到底没忍住开了口。
年恒久奇怪的瞧着年春妮,半晌突兀一笑:“哟,没哑巴啊,我还道你这一受打击哑巴了呢?你说你要是哑巴了可多好……”
“爹,你这话啥意思?”梁凤登时上来一口气,有些恼。
“大媳妇你这是恼了?这么些年,我就没见过你恼,怎么,为了这么个赔钱货你还要和我翻脸不成?”年恒久冷笑。
家长里短卷 002:风雨如晦
梁凤沉默,最终拉起年春妮的手走出了年恒久家。
年春妮由着梁凤拉着走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娘,其实你也不用生气,爷爷说的也在理。”
“在什么理!”梁凤瞪她:“你难道自己也觉得自己是赔钱货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爷爷现在生我的气也是常理,你们由着他说我就是了,说完了也许他心里就好受了,没有种粮……咱们怎么过呀……”
“娘就不信,不找他们,娘就借不来种粮了!”梁凤似是铁了心,就是不肯回头。
年文力也赶了上来:“孩子他娘你这是干啥?”
梁凤扭头瞪他:“我这是干啥?你听听你爹说的那叫什么话?我自己的丫头我都没说啥他是指手画脚个什么劲,我就不信不找他们借粮咱们就过不下去了!”
“你说你也是,我爹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他就是那把嘴,你听着不搭理不就完了吗?你说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年文力哭笑不得。
“我乐意!”梁凤也是上了脾气:“我去找李家嫂子借点粮,我就不信了……”
“哎,她娘……”年文力想要喊住梁凤说些什么,却见梁凤已经急乎乎的往李寒衣家去了,无奈下,年文力只能摇了摇头,去看年春妮:“妮儿,你爷爷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
“爹,我没事,我都知道。”年春妮笑了笑,却只是让年文力看着更加难受罢了。
回到家里,看着那倒了的一面墙,年春妮扯了扯嘴角:“爹,咱们这墙……”
“我去找些人来帮忙就行了,你不用管了。去屋里歇着吧。”年文力笑了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年春妮点了点头,回了自己的屋子。
屋里的床褥带着潮湿的气味,还有着浓浓的霉味。年春妮叹了口气,把床单扯了扔在木盆里,将被子褥子报到院子里晒上,又去南屋找了一些脏乱的衣服,一并放到了木盆里。
“春妮你去哪?”年文力去柴房里找了写东西,出来就看到年春妮抱着一大盆的衣物往外走。
“去洗衣服啊。”年春妮回头冲着年文力笑了笑,“爹你是担心什么?”
“没。没什么……”年文力笑了笑:“早去早回。”
年春妮点头,抱着木盆出了门。九泉庄最不缺的便是水,传说当年九泉庄的得名便是因为九泉山上的九口泉水。虽然年春妮如今已是找不到那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