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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疯了!”顾墨语气里满是寒凉,不似以前那样如春风拂面一般的温和,“爹都被娘给气死了,你还执迷不悟!你跟着她鬼混,到底有什么好?早晚会吃亏!”
顾梅娘一想到自己跟着罗氏才能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怎肯听顾墨的劝,眼神闪烁着,故意含糊其辞,“二哥,你莫要被那小蹄子给哄了,爹不过是一时身子不适,怎么可能被气死?你快去找个大夫来再看看吧。”
扶着罗氏,母女两个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狼狈地就逃出了顾家村。
顾墨哀莫大于心死地扔下了门闩,抱头痛哭起来。
大嫂的医术,这些日子他早就见识过了,刚才扒开他爹的眼看了看,瞳孔都散了。可恨二妹还受他娘的蛊惑。不肯相信,连父亲最后一面都不见,只奔着她那荣华富贵去了。
早晚有一天。要吃大亏!
顾老爹活活被自己的婆娘给气死的信儿,一夜之间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顾家村。村里好多人家都受过苏若离的恩惠。十分同情她,几家孩子被苏若离从阎王手里夺回来的妇人,更是主动上门帮忙。
家里也没有个长辈坐镇的,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带着两个更小的孩子,这样的丧事,要怎么操办,苏若离的确不懂。
顾鸿钧只有一个亲兄弟顾鸿禧,近支的也就是在这儿曾经伺候了他一阵子的族叔了。两个人也来帮衬着,把这个丧事倒是料理地风风光光的。
大门口挂上了白色的纸灯笼,上头贴了白色的纸,苏若离几个身上都披麻戴孝,哀哀地顾鸿钧生前住过的地方如今已被布置成灵堂的耳房里守灵。
本来经历了胡人围城刚刚团聚的一家子,一下子陷入了莫大的悲哀中了。
苏若离和顾鸿钧说实在的谈不上有什么感情,这么个窝囊的男人,也难为他怎么养的出来顾章那样血性的男儿?
每每看到罗氏如此不着调,而顾鸿钧却依然如珍似宝,苏若离都替他觉得不值。
可她又可望着自己也能遇到这样一个男人。掏心掏肺地一心一意地对自己的女人好,哪怕这个女人伤了他一次又一次?
也不知道顾章是不是这样的人,更不知道此刻他还有没有活着?
感同身受的苏若离。虽然为眼前这个死人没有流多少泪,但是因为自己心里酸楚,哭得也是稀里哗啦的。
看在外人眼里,都交口称赞顾家娶了个好儿媳,只是罗氏太混账,竟然不知道惜福,还把这么好的媳妇给休了,真是作孽哟。
举丧的第二日,顾兰娘抱着女儿一路悲苦地赶来了。她是昨儿听村里人报信儿才知道爹不行了的。
前些日子。胡人四处抢劫,她一个年轻小媳妇带着孩子不敢随便出门。虽然惦念着爹,无奈见不着面。也是干着急。
没想到这才两三个月没见,爹爹就撒手而去了,还是被自己亲娘给气死的。
这事儿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了,今儿一大早,她临来的时候,还被她婆婆给刺了几句呢,“你娘给你爹戴了绿帽子,活活气死了你爹,你还有脸进那个家啊?连带着我们老王家都跟着蒙羞。呸,娶了你这样的媳妇真是丢尽了我们王家的脸!”
王氏上次在顾兰娘产女的时候,被苏若离好一顿羞辱,搁在心里好几个月都没有落下,如今逮着了这样的机会岂能白白错过?
一想到苏若离那张嘲讽的脸,她就跟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见顾兰娘不声不响地只管收拾东西,气得上前就伸出一指点在她额头上,“小婊子,这是往家里搬东西呢?你那弟媳妇也不是个好东西,小小年纪妖妖调调的长得一副狐媚子样。你们一家都不是好东西,都是勾搭野男人的婊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顾兰娘强忍着泪水没有流出来,自打她跟着王来春回来,就没少受婆婆的白眼。
她一个出嫁女,又有了孩子,娘家又是那样的境况,她有再多的苦再多的泪都是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断断不想跟娘家人添麻烦了。
其实现在所谓的娘家,不过是靠弟媳妇撑起来的。如今娘跟野男人有了孩子,爹又被气死了,那么好的弟媳妇又被娘给休了,如今娘家她还能靠着谁?
她娘做出这样没脸的事儿来,被她婆婆如此奚落辱骂,她没脸去分辨。可是弟媳妇那么好的女子,反而也要受她婆婆的侮辱,性子一向绵软柔和的顾兰娘,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就张嘴分辨了几句,“我兄弟媳妇自来行得正坐得端,治病救人,最是善良不过的女子,您老人家还是莫要这么说她!”
这在顾兰娘,还是头一次跟婆婆这么说话。往日里,不管王氏说什么,她都是低垂着头听着的。虽然这话并没有任何的不敬,但是看惯了柔顺得让她捏扁搓圆的顾兰娘的王氏,还是觉得心里像是揪了一个大疙瘩。
这媳妇子什么时候也敢和她犟嘴了?
也不管顾兰娘怀里是否还抱着孩子,也不顾会不会吓着孩子,王氏一个箭步窜上去,揪住了顾兰娘的头发,照脸就下死力扇了她一个大耳刮子,扇得顾兰娘一个踉跄没站稳,蹬蹬往后退了两大步,后腰就磕在了炕沿上,疼得她一张脸立时青白起来,眼圈儿一红,那酸涩的泪就哗哗地流下来。
“贱妇生的贱人,有脸在我跟前哭?打不死你的死不要脸的?”王氏撒起泼来,揪住了顾兰娘摁到康盛就是一顿好打。
乡下妇人,长年做惯粗活儿,手头上有把子力气,又是拳打脚踢的,顾兰娘一时被打得瘫软在地上差点儿起不来身。
怀里四五个月大的女儿被吓得哇哇大哭,她护着孩子,更没有还手的力气,就这么被王氏给白白地打了一顿!
流着心酸的泪,顾兰娘为自己的无用感到自卑,更为这样无头无尽的日子感到心灰意冷。
眼见着王氏出了气大步走出去,顾兰娘才扶着炕沿爬起来,哄好了怀里的孩子,挽着一个小包袱艰难地往外走。
王来春那个死鬼,更是不知道此刻死在哪儿赌去了。这个家,迟早会被他给赌没了的。
当苏若离看到一身尘土狼狈地赶过来时,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她红肿的双眼姑且可以是因为死了爹哭红的,可是脸上那清晰的掌印是怎么回事儿?
一瘸一拐的腿又是怎么了?
莫非在家里又被婆婆给欺负了不成?
哎,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多的恶婆婆?
如今正是丧事当头,她也无心去过问顾兰娘的家事,只能等过了头七再说吧。
出了这样的事儿,顾墨是个插不上手的,顾兰娘又是个乡下妇人,见人羞头缩脚的,又光知道哭。
家里大小事儿只能苏若离前前后后操办了,好在有那个上心的族叔,倒是省了她不少事儿。
顾鸿禧算是正儿八经的长辈了,见大哥没了,一家光剩了几个孩子,也热心地往上靠。
可经了上次他和人偷盖房子材料的事儿,苏若离也信不着他了。再加上他只要一进这个门,那眼珠子就滴溜溜地四处打量,眼睛里是遮不住的艳羡,苏若离就更不敢让他插手了。
一切采买的事宜都交给了族叔,惹得顾鸿禧在村人面前直报怨这个侄媳妇不懂事,不把他这个亲叔叔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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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章 扶助姑姐
顾家村也就那么百十来口子人,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不出一夜也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顾鸿禧抱怨苏若离的话,几个和苏若离交好的妇人第二日就告诉了她。
苏若离也不当回事儿,只是笑笑就过去了。
顾鸿禧虽然是顾章的亲二叔,但是做出来的事儿可一点儿都没有顾及到脸面。上次夜半伙同别人偷了苏若离盖房子的东西,苏若离还没跟他好好算账呢,他还敢抱怨上她?
无非是瞧着顾章顾墨的脸面,才没有放开手收拾他罢了。
苏若离又不是不知道顾鸿禧安的什么心思,无非是看到她一家子都是半大的孩子,不懂什么,想借着采买搂几个银子罢了。
她现在倒是不缺银子使,可还没有傻到把银子拱手相送给白眼狼的地步。
是以,顾鸿禧在外人面前如何抱怨诋毁这个侄媳妇不懂事,苏若离都不甚理会。
眼下家里乱糟糟的,苏若离哪里顾得上这些?
在村里人帮助下,过了头七,就把顾鸿钧的棺木拉到了山上,在顾家祖坟处掘了一个坑埋了。
下葬这日,本来心如止水的苏若离,想想头几日还坐在那儿跟她一块儿吃饭的公爹,这会子却成了这地底下的长眠之物,不觉心酸起来,跟着顾墨姐弟洒了一场泪。
由于苏若离手头上有些银子,丧事也甚是风光,超过了顾家任何一个祖先。
村里人都背地里议论,说是顾鸿钧生前被老婆打压戴绿帽子,一辈子也没享过几天福,没想到死了儿媳妇倒是让他风光了一回。
只可惜这个儿媳妇也已经被罗氏那个不着调的给休了。
办完了丧事,一直紧绷着的苏若离只觉得浑身绵软。也没出面,拿出几两银子,让顾墨交给族叔。请了本村帮忙的几个人吃了顿酒饭,答谢过了。这事儿就算是了结了。
躺在床上足足地睡了大半天,苏若离才觉得精神头儿好些了。到底是年岁小身子软,这些日子又一直操劳忙碌,这副小身板儿就有些吃不消了。
醒来后,呆坐了片刻,走到厨下倒了一杯温水吃了,这才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
顾兰娘听见动静,从东耳房抱着孩子出来。一张脸儿晒得黝黑,眼睛尚且红肿着。怀里的小女孩儿也黑瘦黑瘦的,头发稀稀落落的泛着不健康的黄,看得苏若离心里一跳。
看这样子,在婆家又受虐待了?
眼神在顾兰娘脸上扫了扫,见来的那天看到的掌印子已经淡下来了,若是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呢。
苏若离心里有了数,脸上含笑迎上去,“大姐怎么不趁这功夫搂着孩子睡上一觉?这些天也着实劳累了。”
顾兰娘眉眼低垂,始终带着一丝淡淡的轻愁。虽然在苏若离面前极力压制,可也躲不过“火眼金睛”的苏若离。
她抬眸笑了笑,眉目在这一刹那舒展开来。让人觉着她还是个妙龄女子。
那和顾章有几分相像的面容,也就在她笑的这一瞬,才绽放出惊人的美丽,可也只不过如昙花一现。过度的忧虑和不顺,压弯她尚且年轻的脊背,让她始终低人一头,不敢正视着别人。
在苏若离面前也是如此,先前她还是她名正言顺的弟媳,如今。连弟媳妇也不是了,只不过是一个和她家曾经有点儿关系的人罢了。
他们一家老小还吃她的喝她的。如今连她爹的丧事也是花的苏若离的银子。顾兰娘满心羞愧,可也无可奈何。
想说句感谢的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对上苏若离那张明媚鲜妍的笑脸。顾兰娘失神了,低了头喃喃说道:“苏姑娘,我明儿一早该走了,我爹的事儿多亏了有你,家里……”
她已经不好意思叫苏若离“弟媳”了,说到底,是她娘不像话,这么好的女子都给休了。
说完这句话,她泪水直流,实在是不知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