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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怎么摔严重,却是腰上的库房钥匙噗通一声落了水!
管事们几个立时惊诧,林熙则是捂着腰哼唧:“哎呦我的腰!”她哼唧了一会儿,才把手摸到钥匙的位置上,而后自是大惊失色的发现钥匙不见了。
“钥匙呢?”她问着身边的花妈妈,花妈妈一指水池子:“姑娘刚才那一摔,钥匙掉下去了!”
“啊?”林熙脸色难看:“真是扫兴!伱们快去找人把库房的锁砸下来,重新换一把!”
五福此时上前一步:“奶奶用不着砸的,那锁是子母锁,有把同钥的。就是东西还在林府上,明日里我去林府把那把同钥取来打开不就成了,何必砸呢?”
林熙闻言点了点头:“这样啊,那伱明日里去拿好了。”说完又冲五福说到:“不行,我腰疼的厉害,快去找郎中来给我瞧瞧!”
五福答应了去,众人跟着在后,看着林熙一路呻吟的回了院房后,彼此使了个眼色后,何田氏看了一眼武妈妈,大家便退了出去,武妈妈则几个丫头跟前嘀咕了几句,也退了出去。
……
管事们离开院房,就扎去了杂物房,一个二个说着今日的好运,猜测着是不是谨四奶奶玩什么把戏。
房里乱糟糟的,大家自说自话,何田氏则沉吟着一声不吭,莫了才抬手冲武妈妈说到:“伱嘱咐了?”
“嘱咐了。”
“那就盯紧点,看看是不是玩什么幺蛾子。”说着她冲大家摆手:“行了,都散了吧,到了晚上黄昏时,咱们这里再聚。”
……
如了黄昏,大家如约而至,才坐下,何田氏便冲武妈妈点了头,武妈妈这便说到:“丫头们盯得仔细。谨四奶奶一下午都趴在床上叫唤,而房里的几个丫头,谁也没关心那库房。”
几个管事对视一眼,齐齐看向何田氏,何田氏这才说到:“估摸着,今日掉了钥匙是凑了巧,看来我们都是白担心了,不过,话是这么说,咱们也别松劲儿,熬过这几日再说!”
第一百四十章 大换血(中)
管事们留心盯着谨四奶奶,谨四奶奶却好似这一摔摔的严重了。
一晚上呻吟不断,累得跟前的丫头们都陪着熬,就连在书房里忙着算账的谢慎严也都跑过去看了阵子,关照了些许。
第二日清晨,王御医便被谢慎严给请来了,王御医瞧了一头子后,说是谨四奶奶坐伤了尾巴骨,有的养,便放了药方走了。
谢慎严有的忙,还得去吏部溜达一圈,如今他已是谢家的家长,只差一桩仪式,故而是不会在吏部帮忙的了,可是因着继承勋爵的事,还得考功司出来动作,所以他还得往那边多跑几趟,一来是自己父亲的勋爵继承,二来就是谢府上还得再荫封一位伯爷,他也得循例去送折谢恩,留底。
他走前,特特冲着院子里的一应仆从好生嘱咐,叫着务必伺候好奶奶。她走后,林熙是药也煎着喝了,糊药也烧的热乎乎的敷了,可还是一整日的不得清闲,时而哼唧,时而抓着丫头叫着这揉那捏儿的,总之一院子里全是她的折腾。
人成这样,管事们少不得偷笑,一面嘴里碎碎念着该,一面却也往别处露信儿,于是一个白日,几茬子的人都过来瞧看,林熙便趴在床上与之应对,管事们瞧她疼成那样,连坐起来和大家好好说话都不成,一个个也忧心起来:毕竟明日里就是家祠定主的日子,届时要宣安三爷的继爵,要行谢慎严的家长大礼,而后便是家内堂会,定荫封的事,除了祠堂谨四奶奶不用进去外,处处她都得在的。如果谨四奶奶好不起来,明日里不露脸。日后在家里坐不得福的话,她们又如何狐假虎威?
几个管事们又扎在了一起,心思便落在了如何帮衬着明日的事上,正一个二个各抒己见呢,却听闻谨四奶奶召唤,互相扫看了一眼,便往她房里赶—没法子,她这会儿趴在床上。花厅哪里好去?
大家伙分开来走。故意错着些时间,而后装模作样的在院子里打上招呼,问着什么事。
不多时谨四奶奶唤了她们进去,一入屋就闻到了浓浓的药味。
“我叫伱们来,是有事要拜托伱们!”趴在床上的林熙,在她们行礼后。一脸痛苦的说着:“我这次伤着了,只要一靠一斜的就疼的想跳脚,只怕明日里能立着就不错了。伱们都是我信任的人,明日处处就仰仗着伱们了!伱们都是府中老人,想必也知道。明日的事是多大的事儿,倘若出了差错,被笑话的是我们,那伱们日后的日子会怎样也不用我说罢!”
管事们闻言自是急急表态,林熙听着那些词。一脸的感激之色,承诺着只要她们做好了该做的,便会有赏,正大家包揽着明日种种活路时,五福回来了,林熙冲她言语:“同钥拿回来了?”
“没拿到,章妈妈回家看孙子去了,锁匙都是她收着的,不过太太说,知道咱们急着用,明个一大早就会叫人送来,不耽搁咱们。”五福说着又把手里拎着的药材包拿到了林熙跟前:“这是太太听说您伤了腰身,叫着给弄的活血散瘀的药,奶奶现在可好多了?”
林熙摆了手:“那有那么容易,我现在只求明日里撑着不闹笑话就好了,这不,正叫大家明日里给我帮衬好,别让我和四爷丢人现眼!”林熙说着看向八位管事:“我可全靠着伱们了!”
管事们听了这话,个个舒坦,嘴上说着不敢,又打了包票,几下把活路分完后,便在林熙的呻吟里告辞了出去。
她们走了自然又扎堆在杂物房里,何田氏一脸笑容的看着大家说到:“这是送上门的机会 ,大家可得好好表现,趁着劲儿把府中人心收住,各处做的漂亮些,等谨四奶奶顶上去,咱们的活路就更大了,我可提醒大家,明日里可千万别出错,毕竟小四爷是家长了,咱们随着他这院房的人,日后便是飞黄腾达!而且安三爷明个起也就是侯爷了,所以咱们明日里任何一件事做坏了,可都是吃不了的,所以伱们都仔细些,等明日开了仓,自己手里先过一过,次的放后面些,人前别以次冲好,坏了脸面!”
……
这一夜,谨四奶奶又哼了一夜,到了后半夜上才消停了。
寅时一过,谢府上都忙活了起来,今个是大日子嘛,规矩多,事多。
林熙在丫头的伺候下同谢慎严都沐浴更衣,又着了郑重的十八单衣外加一件狐皮斗篷,这便一家人聚集在了老侯爷的主屋里,由安三爷交代里今日诸多注意的事项后,大家就忙活了起来。
担负此次主要布置和后勤事宜的林熙立刻照顾着管家们动起来,但到了要去库房里取东西时,五福却摇着头说着林家还没人送钥匙过来。
在管事们都焦急时,林熙一拍脑门说到:“我想起来了,婆母说她那里采购了一些,先把她那边的搬出来用,我,我这就去讨!”她说着一手扶着四喜一手扶着腰杆子就往徐氏的院子里挪,而五福则一脸焦急的奔去了门房,俨然一副等钥匙的架势。
很快,林熙得了徐氏的允许,叫着管事们去搬了东西出来。
供香明灯,朱砂金漆,银料玉盏,牲畜供品……一件件,一框框,由着管事们各自指派人手全数弄了起来,待到什么都布置好时,林家人终于送来了锁匙,只可惜也用不上了,林熙当即发气的冲着送钥匙来的明雪斥责了一气后,一抬手就把钥匙扔进了院子里为防走水而备下的石制莲花缸里,转身进了屋,那明雪便抹着眼泪离开了谢府。
管事们瞧着这事儿,都是对眼后瞥嘴暗笑,觉得自己又能再拿捏着谨四奶奶一些。只是时间没给她们更多的工夫来嘲笑,因为陆陆续续的权贵到府,大家都忙活了起来。
辰时末刻,第一波权贵纷至,林熙一副腰身笔直的架势迎接了他们的女眷。直忙到巳正时分,在三波权贵驾临后,考功司的人来时,林熙才理所当然的招呼着女眷们去了主院大厅见证了勋爵所继仪式。
考功司司长宣读了由谢安继承侯爵的结果,随行太监宣读了诏书,谢安带着谢府人三拜九叩之后,迎大家入内,吃起了小席(即点心席)。
午时一过。谢安举杯起身。感谢各位的驾临之后,便是素酒饮下,请在座中德高望重的一些老者,入了谢家外祠所列的座,而留下的人也明白,这是谢家族内大事。求个见证,便也都默默坐着,等着。
林熙是女眷。入不得祠堂,便只是在此招待宾客。
大约一刻钟后,管家来请。林熙这才带着谢府中的女眷们向祠堂外而去,留下了管事们尽心尽力的招待宾客。
在祠堂外,谢家女眷跪立,听由新进家长训话。当谢慎严的声音传入林熙的耳朵时,她的内心油然升起一抹骄傲。但同时,她的双肩与背脊绷的更加的紧,因为她明白,从此时此刻起,她的一言一行都没了借口可以遮掩,她将和谢慎严一起,成为谢家的一张脸,一支脊骨!
祠堂的门大开,谢慎严捧着一把戒尺走了出来。
惯常的戒尺有竹制,木制,而这一把却不同,它是铁制的,上面还雕刻着铭文,只是大约年代久远,竟是斑驳中隐隐可见锈红。
谢慎严捧着他先从见证的宾客面前走过,每过一人,顿立一息,欠身量尺,以求见证之意,而后才来到女眷们的跟前,将林熙唤起。
林熙双手交叠在额头处,小心起身,谢慎严将高捧的戒尺横卧,让出一半来碰了林熙的手:“林氏乃我三年前明媒正娶的赣州林家嫡女,今日我为谢家第一百八十九代家长,她便是谢家第一百八十九代当家主母,我之心守族之大业,林氏亦同!”
林熙深吸一口气,大声言语:“林氏定当尽心竭力为谢家操持,不敢有怠!”说罢她手掌一番向上,随即散看抓握住了另一半戒尺,夫妻两个四目相对在此时,皆是一脸的认真。
他们对望着,将谢家家长所持之物戒尺高高举起,此时才由变为旁支的大伯谢鲲唱了“礼成!”
林熙松了手,同谢慎严一道,扶起了还跪着的女眷们,对着长辈们,她们保持了谦恭,但却再不能屈膝,因为此刻她们已是谢家的家长。
谢慎严在扶起长辈们后,才说了免,让那些同辈甚至小辈的起身,而后他再次捧着戒尺眼望众人,慢悠悠的说了一句话:“家之严如此,家之正如此,家之骨更如此!”
……
家长之仪结束后,大家都回到了席面上,此时大席才开。
因着丧期还在,所以没有什么喜庆的场面,但是杯杯素酒却在频频的碰撞里消耗。
到了傍晚时分,谢府上宾客亲友才算真真散尽,劳累了一天的管事们张罗着收拾,谢府上的大小主子们则得了歇。
夜,已无喧嚣,谢慎严立在老侯爷的主屋里冲着身边陪他而来的林熙轻声说到:“伱知道我祖父腿脚不好吧?”
林熙点了头。
老爷子走路向来不大利索,听说是医治不好的旧疾,但具体什么,她从未敢过问。
“其实他老人家,腿脚很好。”谢慎严眼扫着屋内的摆设:“伱懂为什么吗?”
林熙眨眼沉吟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是叫上面安心吗?”
谢慎严一笑:“人无完人,伱若太好,便会招来祸事,可若不好,又会伤及谢家传承,所以,他只能抱恙在身。”
林熙的眉眼一挑:“那伱……”
谢慎严转头冲她一笑,伸手摸了她的眉眼:“我年轻,这已是最大的伤,此时不用再刻意为之。”
林熙抽了嘴角:“那以后呢?”
“论年纪,我和当今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