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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勤奋小心,更加的谨慎,那小心翼翼又时时警惕的模样,常让林熙觉得她就像一个惊恐的猫。
一个人变了三天,别人可能觉得不算事,可一旦变了半个月,这到是个事儿了。
先是太太陈氏,眼瞅着林悠变得懂事听话,镇日里脸上挂着笑,隔三差五的叫人捧着东西往叶嬷嬷屋里送,显然认为这是叶嬷嬷教导有方;其次是老爷林昌,这半个月来林悠乖顺不惹事不说,竟还知道隔三差五的去向他讨教一些书籍条陈,以至于他对陈氏的脸色好了些,早上请安时,林熙常能见到爹爹对母亲微笑---这在以前可很少能见到,在她的记忆里,爹爹似乎对着母亲九成的时间都只有一张冷脸的;最后是林老太太,闻听四姑娘转了性,先是狐疑,后叫常妈妈勤着跑,眼见着真就懂事了,立时遣车马备起去了趟广觉寺,而后回来便兴冲冲的要开一次家宴。
林熙由花妈妈牵着入了屋,就看到林老太太一脸喜色的坐在上首。依着叶嬷嬷所教,她丢了花妈妈的手,不紧不慢的上前,拢手,并指,稳身,福拜,端端正正的行了礼:“熙儿见过祖母。”
林老太太一个劲的点头,眼里满是欣喜:“好好,快起来吧!”
林熙答应着起身,顺去了边上,丫头送来绣墩,她乖乖地坐下,这才半斜了身子,偷眼四瞧,但见哥儿姐啊的都在,而叶嬷嬷身边则立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郎,依着那八九岁的光景,再忆起当日人家的施救,之后的打听,便知道这个少年唤作瑜哥儿,是叶嬷嬷带来的干孙子。
林老太太高兴,很是夸了一番,那叶嬷嬷脸上依旧是惯有的淡笑,只待林老太太夸完了才淡淡地说了一句:“这都是个人的造化,能有我多大事。”
林昌闻言立刻接茬说着叶嬷嬷的客气,可林熙觉得,叶嬷嬷这话听来不但不是客气,还有这那么一丝讥讽,但终归也不过是自己的一时念想,便是乖乖的低头听着。
屋里说了一起,便要开宴,外面自然有婆子传话说着巧姨娘和香姨娘也到了。
依着正经规矩,通常男客一桌,女客一桌,小孩子们又一桌,只是林老太太心里欢畅,便只是叫着分了两桌,男一桌女一桌,用一张屏风给隔了,以至于墨先生被请来时,林老太太也方便过去寒暄二句。
墨先生是京城里有名的私塾先生,林昌托了国子监的祭酒才给拜请了来,恭住在林府的外院里,如今叶嬷嬷教养姑娘们得了夸,林老太太心里高兴便又过问起几个哥儿们的学问,林昌便一时兴奋做了考官,得这几个哥儿们考了起来。
从四书五经里挑问,长桓早就熟烂于胸,自是答得头头是道,林熙颇为高兴;问到长佩时,他却答得有些磕绊,不过终究是答了出来也非错,故而勉强过了;问及长宇,七岁的小人儿却嘴巴甚为顺溜,明明问的不过一首诗词,他却一气背了五首出来,要不是累的呼哧哧的,只怕还要背下去,逗得林昌甚为开心,念着他聪慧,笑呵呵地赏了长宇一只香囊。
林老太太却是脸上笑容不增不减,转头看向了瑜哥儿:“瑜哥儿,前些日子你进林府,我也不曾向大家介绍过你,今日大家一同做了席,你便也不算外人,何况这些日子你也是跟着墨先生读了书的,我常听桓儿说你肚里很有些才华,不若让林老爷出个题考考你,如何啊?”
瑜哥儿闻言先对着林老太太一拜,而后又冲林昌一拜,继而说到:“请林老爷赐问。”
林昌伸手捋了一把胡子,笑言到:“桓儿说你颇有才华,想必你也是早将文章熟烂于胸,我且叫你背一番也没什么意思。日前我曾问过你,出过几次远门,你说到我林府便是头一回,想来你这一路,应该也看到不少山山水水吧?”
“是。”
“那不妨说说这一路你过经何山何水,报几个地名吧!”林昌笑问之句,引得同桌其他几个哥儿不免骚鼻,尤其长佩一脸可惜之色,仿若刚才爹爹若问的是这个,他当然可以答个顺溜。
林熙听此问,便猜想父亲因是感激叶嬷嬷不愿问过了,叫瑜哥儿答不上来,伤了叶嬷嬷的面子,才出此问,便低了头摆弄着手帕,等着听个热闹,岂料那瑜哥儿所答却是:“不曾记得。”
如此干脆之答,叫林熙诧异,下意识的看向叶嬷嬷,却见叶嬷嬷依旧淡笑如斯,并无赧色,而屏风之后已经传来嬉笑声,竟是长佩言语道:“长坂道,云霞瀑那般显眼易见的,你竟不知,莫非是车里睡过来的?”
“不曾睡,倒是巴着窗户细细地瞧看过。”
林昌此时一咳嗓子:“瑜哥儿,既然如此,你为何连个地名都报不上来?这等浅显的事儿你都做不好,将来又怎能学下诸多!”
瑜哥儿闻言眨眨眼,沉默一息之后,淡然而答:“修道参佛,未学者,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入道而未悟道者,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参悟大道者,见山是山见水亦是水,小儿不过入道而未悟道,自然无法与林老爷您等列奇观。”
他字句吐露清晰,声音舒而净,林熙隔着屏风听来,内心却极为震撼。
想她当年好读诗书,又为讨爹爹喜欢,很是费心费力,也算胸有点墨的,若今日答不上地名来,已觉羞愧,遇上爹爹轻斥,自是只有低头挨训的份,绝对辩不出一句来,却不料人家一个八九岁的少年却已能侃侃而谈,答得不慌不忙如此清晰,辩得头头是道,份外有理,便不由的转了头,从那屏风的镂空花纹里向那边瞧望。
但见父亲得意的捋须,那瑜哥儿一脸的坦然澄净之色,便不由的心生好感:这人日后定是个不简单的,想那叶嬷嬷不急不躁稳如姜太公之色,只怕早是清楚这哥儿底子的。
一问一答见,老太太已经笑呵呵的撤回屏风后,便是在老太太一句客气下,起了席。
继而外桌就此论起学问来,里桌则是赞扬起叶嬷嬷的慧眼如炬。
一桌酒说说笑笑间,吃的时间长了点,林熙身子尚小,想去方便,便扯了花妈妈的衣袖,悄然退了出去,待方便后回来,想从梢间偏门里入,却忽闻两人对话之声,好奇下凑了过去偷瞧,便见长桓与那瑜哥儿在言语。
“你呀你,真是口才极好,竟如此能说会道,记不得就是记不得,哪里来的那些借口?”长桓说着摇头,岂料那瑜哥儿却是翻了个白眼:“桓哥儿应该还记得九方皋相马的故事吧,瞧马瞧的是神骏,哪家伯乐需得记住马儿是什么长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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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姨娘
更新时间2012…6…9 23:14:20 字数:3100
长桓闻言登时噎住,平日里的能说善辩的一个人,真真儿的哑了声,最后只能是冲着瑜哥儿点了点指头:“辛亏你没冲我爹这么说啊!”
瑜哥儿倒冲着他嘿嘿一笑:“我有那么傻吗?”说完便拉着长桓的衣袖两人往净房去,林熙便赶紧缩了身子,从偏门入内。
屋内的女桌上,此时老太太同叶嬷嬷正说着什么,其他几人便是倾听,只有陈氏偶尔会陪衬上几句,远没那桌的热闹。林熙默默的回到座位上,身边的林悠竟主动给她推来一碗汤羹:“七妹妹,这是你的,我知道你爱喝薏米鸡汤,专门给你留了一碗。”
“谢谢。”林熙刚刚接过,桌面上话题竟陡然一变,落在了她们两个的身上。
“瞧瞧,我们家四姑娘竟知道关爱妹妹了,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陈氏一脸的欣慰,林老太太也是笑着点头:“是啊,熙儿乖巧,悠儿懂事,这很好!”
“馨儿和岚儿也是不错的!”忽然间林昌举着酒杯从屏风后走了过来:“叶嬷嬷你好本事,馨儿从小怯懦上不得台面,如今看起来也落落大方,尤其那岚儿,越发的谨慎懂事,实在令我欣慰啊!我可得向叶嬷嬷您敬一杯酒的!”
叶嬷嬷笑着摆手:“林老爷客气了,这酒我可喝不得,我不过一个乡村老妪而已,就算是修剪枝桠,也只能顺了木纹去向,可当不得乱砍乱伐的,所以到底还是姑娘们自己的修为,我最多,锦上添花罢了!”
叶嬷嬷一番话实是推诿,偏说得话中满是夸奖,林昌听着自己的女儿们底子都不错,脸上自然喜色多多,当下冲着叶嬷嬷微微一欠身说到:“叶嬷嬷这话太客气了,您可算不上什么乡野村夫啊!是我这四个姑娘让您受累了!”
叶嬷嬷当即也是一拜,算是无声对了礼,只是按说这就算完了,偏林昌眼扫了四位姑娘后,又冲叶嬷嬷说到:“叶嬷嬷啊,其实我这四个姑娘里,除开两个嫡女,另外两个性子上都绵了些。馨儿如今尚不错,大方了些,但到底还是小家子气,如今她已经十三岁了,再过两年就得及笄,要说婆家了,所以,想着您是不是给带带,毕竟我父亲他老人家再世时,虽是最后未能入阁,可也做了几任外放官,颇有些名望……”
“林老爷的意思我明白,望她见些世面,有些见识,不至于弱了势。”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林昌脸上兴奋多多:“还有我那岚儿,她是最谨慎乖巧,品性不错的,只是,我总觉得她少了一点世家的骨气……”林昌这次话没说完,看向了叶嬷嬷,等着叶嬷嬷接茬,岂料叶嬷嬷笑了笑,并不接茬。
她没有言语,可此时陈氏却忽然满脸笑容地说到:“叶嬷嬷,我家老爷是指着您把两个庶女当做嫡女教养呢!”
林昌闻言瞪向陈氏,陈氏也毫不客气的回瞪于他,林老太太见状当即脸上的笑容就收了,转头冲常妈妈说到:“我乏了!”
常妈妈立刻招呼起来,席面上的人,只得起身相送,刚把林老太太送出去,叶嬷嬷便也说着不胜酒力,告了退,那边桌的墨先生当即也说着相似的话,撤了出去,转眼间堂内便空泛起来。
林昌落了个没头没尾的结果,脸上冷得几乎凝霜,将酒杯往地上一掷,便是瞪了陈氏一眼:“你就非得兑上那么一句?我不过是托下叶嬷嬷而已,又没托于你?”
陈氏闻言登时脸上飞起了红,这些年就算再有不满,吵架责怪那也是人后的事,如今的姨娘婆子连带孩子们都在,自家丈夫就这般当众数落她这个主母,这无疑是在众人面前抽了她巴掌。
“老爷这话说的可不公,你要为两个庶女讨好处,我不拦着,也请在人后了托去,哪怕你送上上百两呢,也不是在台面上!外面坐着墨先生,内里还坐着我这个嫡妻,你却为这两个庶女讨起好来,这不是分明在众人面前抽我的脸吗?今个屋里这么多人,若是哪个嘴碎传了话出去,只怕明个人家就道我这个主母如何如何的恶毒,到时候御家不力,看看是我丢人还是老爷您丢人!”
陈氏板着脸一串话出口,人就扭了脑袋的看向一边,林昌自知陈氏所言非差,也是有些懊恼自己的话快了些,可眼瞧着三房妾侍连带儿女的都在此,便觉得若软了话下去,哪里像个家主,当即便是竖了眉头:“我不过说你一句,你就一串话的等着我,无理取闹!”说完不等陈氏反应,转身便拂袖而去。
陈氏兀自气恼,却也只能望了丈夫的背影,眼扫屋内的人,更觉得恼恨,便眼一转的瞪向了珍姨娘:“又是你整日的给老爷念念的吧?”
珍姨娘却一脸不解之色:“夫人这话,香珍着实不明白,妾身素来身子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