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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男人自己也知道实在是不咋地,都是挑剩下的,为了这点毛线,死冷寒天的他都转了三个镇了,男子想想就觉得憋屈,他就不明白这城里的日子咋过的还不如自家哪?
男子的报出的价格让张梅吃了一惊,她买了一堆东西才花了不到二十块钱,这掉色的毛线竟然要十五,张梅赶紧把拿在手里的毛线放下,摇摇头,“太贵了。”
说完可惜的转身就要走,“小姑娘、小姑娘,你等会,咱在商量商量,就这点你都买我在便宜点,在给你搭点毛线头。”
张梅停住脚步,站在几步外看着男人,看了看毛线又算计了下头里的钱,“二十,二十我全包了,大叔,你看,你这剩下的毛线都掉色了,而且质量也真不咋地,你早点处理了,也早点回家,你看成不?”
张梅报出的价格让男子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俩人讲了半天,张梅站了半天手里还端着东西,心底有些烦,看看实在不行,摇摇头,转身走了,不想在浪费口水。
离开摊位,张梅继续看着走着,东西基本买完,张梅就寻思买块五花肉包顿饺子,自己留点,给婶子家送点,也算自己一份心意,虽然有些遗憾没有买到那些毛线,但阴天下雨不知道,自家什么情况张梅却清清楚楚,家里就那点死钱,每个月发的抚恤金三个月才给一次,再发要等一月份,而且张梅想吃米饭了,回来这段时间一顿米饭都没吃到,张梅是真有些馋。
转了一圈没什么在买的,张梅抱着大盆往卖肉的地方走着,突然身后传来喊声,“小姑娘、穿黑红棉袄的小姑娘。”
喊了半天,张梅才反应过来喊的是自己,回头看过去,才发现竟然是卖毛线的大叔,张梅停住脚步等待着,男人跑到张梅身边,喘了几口气,“你走的够快的,二十卖你,你在出一块钱,那兜线条都给你咋样?”
张梅想了想,“我要看看,要是线条不好,我就不要了,要不然回去自己接也费劲。”
男人有些无奈的点头,心里直咧嘴,这谁家小姑娘,真够会过的,俩人重新回到毛线摊位,男人从摊子后面拿出一个胶丝袋子,足足有半袋线条,张梅蹲在地上仔细看了一下,心底有些惊讶,这线头的质量比摆在上面的毛线质量要好的很多,而且也不完全是线条,有不少都是能打成球的,抬头看了一眼盯着自己看的男人,张梅缓慢的点点头,“行,二十一块钱,我全包了。”
张梅的点头让男人咧着嘴乐了,总算可以回家了,这小三斤毛线差点没折腾死他,赶紧把摊位上的毛线帮着张梅塞进大袋子里,张梅从棉袄兜里拿出钱,仔细的数出二十一块钱递给男人,把大袋子放在大盆里转身走了。
付完毛线钱,张梅兜里还有六块,张梅不知道还够不够买肉,走过去一问,7毛钱一斤,这个价格瞬间让张梅笑眯了眼,“我买五斤,你在搭我点大骨头咋样?”
张梅看到扔在一旁的剃的干干净净的骨头棒子跟买肉的大婶打着商量,心里衡量着,“我说老张婆子,这是我侄女,你看买你五斤肉,你给搭点。”
身后传来的大嗓门,让张梅带着笑回头,看到提着肉的王贵花,王贵花的话让卖肉的大婶笑了,“就你个王贵花事多,行,搭点就搭点。”
说完手起刀落,一条五花三层的猪肉切下来,一上秤,高高的,卷吧卷吧,又把大骨头装上,张梅付钱拿着东西走到王贵花身边,“婶子,你都买完了?”
王贵花看到张梅那一堆把她都盖住的东西,一把抢过,塞给身边的陈福,“买完了,梅子你这都买的啥呀?咋这么沉?”
张梅嘀嘀咕咕的把买什么告诉王贵花,王贵花有些咋舌,这孩子够敢花钱的,一下子小五十出去了,吧嗒吧嗒嘴,看着张梅冻的红红的却笑眯眯的眼睛,什么都没说。
第十章
更新时间2013…4…16 12:03:57 字数:3262
这一次大集,一群人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回到屯子,一天没吃饭给张梅饿的感觉前胸都贴后背了,大家买完东西出来的挺晚,原本大家想在集上对付一口,别的没有,但烧饼、麻花还是有的,烧饼一毛钱两个、麻花一毛钱一个,这个价格在张梅眼里已经低的不能再低,虽然知道物价不高,而今天买东西的时候张梅也看出来了,但烧饼、麻花的价格让张梅又一次对九十年代初期的物价有了最直观的感触,一个个冻的双手骨节肿胀,脸颊紫红的小贩,忙活一天可能连十块钱都挣不上,
但就是这个在张梅眼里低的不能再低的价格,却让屯子里这些赶集的大婶嫂子们直摇头,一个劲嚷嚷的贵了,看着咽着吐沫一个个爬上车的妇女们,张梅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在这个国家,最辛苦的是农民,但往往最穷的还是农民,虽然到了后来,粮食的价格年年升高,但一年到头靠天吃饭的农民除了家里那点地还真的没什么额外的收入,一年到头,挣的那点钱,刨掉种子钱、刨去化肥钱,真的就不剩下什么,家里要是没学生还好些,家里要是在供个上学的孩子,那可真是一分钱恨不得掰成八瓣花。
暗自叹了一口气,张梅跟着大家一起上了马车,嘎吱嘎吱声中,马车晃晃悠悠的小跑起来,来的时候只有人没有东西,回去的时候车上装了不少大家买回去的东西,座位就有些不够用,陈贵庆哥俩已经下车小跑着,偶尔换上来休息一会,为了怕自己再次冻僵,张梅也下车跟着跑。
可张梅高估了自己的体力,或许可以说高估了现在的体力,跑了没几分钟,冰冷的口气就让张梅有些喘,十分钟,张梅就跑不动了,被王贵花拽上车,捂住嘴,边调整呼吸边慢慢的平复着心跳。
不过,张梅却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些发愁,以前就因为小时候营养跟不上去,到了十六七岁的时候,个头完全没长起来不说,还瘦的厉害,张梅记得张叔叔来接自己那年,已经十六岁的自己身高才156、体重也只有八十斤。
低头看看现在瘦弱的小身板,张梅暗自皱了下眉头,这样下去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张梅要求不高,只要能长到一米六就行,想想以前那俗称三等残废的身高,张梅就忍不住想抽动嘴角,毕竟因为个头可没少被人笑话,张梅至今还记得上军校的时候好友叫自己什么,“地出溜”。
这个让张梅听见就想踢人的外号一直跟着张梅到死,张梅可不想重活一回还是被人叫“地出溜”。
不过张梅也知道增加营养的同时适当的锻炼身体对身体还是有好处,毕竟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有些糟糕,张梅琢磨了半天,别的条件暂时不可能,可以开春的养几只小鸡,不用多,只要能让自己吃上鸡蛋就行,再有就是锻炼身体,趁着这几年属于女孩长个头的阶段,最好能使劲往上窜一下。
打定好主意的张梅决定找时间问问王贵花,在谁家能抓到鸡崽子,最好是不大不小的,太小的,张梅怕自己养死。
“梅子,梅子,到家了,寻思啥哪?”王贵花的喊声和轻推让琢磨事的张梅回神,抬头看向王贵花,张梅扯动冻的发僵的脸颊笑了一下,扶住王贵花的胳膊跳下车,一站到地上,张梅有些咧嘴,腿又麻了,不过张梅还是忍着双腿不断传来的让人难受的麻痛,咧着有着僵硬的笑跟那些着急的大婶嫂子们打招呼,送走所有着急回家的妇女们,张梅端着自己买的东西准备离开。
“梅子,在这吃完饭再回去。”王贵花一把抓住张梅,顺手还把张梅抱在怀里的大盆拿过去,张梅琢磨了一下,也没推辞,“行,婶子,麻烦你了。”
张梅的接受让王贵花瞬间笑眯了眼,一手把大盆夹在腋下一手拉着张梅往屋走,“麻烦啥,多双筷子的事。”
张梅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在张梅心里,那不仅仅是多双筷子的事,还是王贵花疼爱关心自己的一份心意。
几个人走进屋,王贵花放下东西张罗着吃饭,陈福帮着把灶坑捅着,张梅洗洗手,跟在王贵花身后帮忙,娘俩手快,熬点小米粥,又把卷子(花卷)热了热,上点咸菜就行,半个小时,饭菜上桌,五个人坐在炕桌上,稀里哗啦着喝着粥。
热乎乎的小米粥下肚,张梅觉得浑身上下一阵舒坦,冰冷的胃先是有些扎随后就是暖和,屁股下面是热乎乎的炕面,手里捧着的是热乎乎的小米粥,张梅舒坦的眯起了大眼睛,脸上也带出了一股舒坦劲。
张梅舒坦的表情把无意中抬头的王贵花逗笑了,伸出大手摸了摸张梅的头发,“喝个粥能让你这么舒坦啊?”
张梅把嘴里的粥咽下,笑眯眯的点头,“嗯,舒服,感觉浑身上下都热乎了。”
张梅的话让几个人附和的点头,哈哈哈的笑了,橘黄的灯光下,五个人的笑透着一股子幸福的味道。
吃过饭,张梅帮着收拾好桌子,又抢着把碗刷了,休息一会后,才在陈贵强哥俩的护送下回到家,在哥俩的目光下,张梅好笑的锁好门,这哥俩也太实诚了,王贵花交代陈贵强、陈贵庆,一定要看到张梅把门锁好才能回来,这哥俩也就一丝不苟的执行着,虽然觉得好笑,但不可否认,让人心里暖呼呼的。
回到屋里,张梅把大盆放在外屋炕上,摸了摸已经冰凉的火墙和炕面,赶紧生火,要不然晚上可要遭罪,好在自家的炕也算新盘的,导热快,张梅把火引着又把大锅添上水后,又在灶眼里多塞了点木头绊子,回到屋里,把买好的东西一一拿出,两条线裤,张梅打算一会洗洗,还有买来的棉布,张梅打算做两个半截的小背心穿在里面,内衣现在是不用想了,但小背心还是可以的。
别看张梅离开的时间长,但这些年要说有什么是张梅没彻底扔下的,就是针线活,除了在无国界医疗点没时间动手外,那些年,那怕结婚后,张梅还自己动手给自己做过衣服,张梅无论裁剪还是手缝,都不差,只是后面那近四年的时间没动手有些生疏,张梅相信只要给自己时间,没多久,自己还是那个手巧的张梅。
水热乎了,张梅东西也规整好,拿着新买的大盆,张梅走到灶房,把大盆刷刷后又放了些热水,把新买的棉布、线裤好好热一热,又拿过一旁的脸盆和一个皮桶子,把新买的毛线分别泡在里面。
泡了一会,张梅坐在小凳上吭哧吭哧洗着,所有的东西洗完,已经八点多,张梅洗脸刷牙,收拾个人卫生,用着新的烫好的牙刷,张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有毛和没毛就是不一样,仔仔细细的把口腔内刷干净后,张梅烫了汤脚,又把棉鞋和鞋垫放在外屋的炕上热乎着,直接回到里屋钻进已经热乎的被窝。
暖呼呼的被窝让张梅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想着东西终于全了,明天开始收拾屋顶和墙面,农村和城市的区别在于,城市刷的是白墙面的涂料,而农村墙面和屋顶糊的是大纸。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好觉,这一觉张梅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七点,当睁开眼的张梅看到闹钟显示的时间时,微微笑了一下,多久了?多久不知道睡懒觉是什么滋味了?在张梅的记忆中,好像只有小时候过年的时候能睡个懒觉,大了以后基本上没有过,那怕是生病的时候。
张梅决定以后如果条件允许,还要找这么一个机会,好好睡上一个让人从心底舒服的懒觉,而张梅不知道,从这以后,睡懒觉成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