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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走进门内的一瞬间,瑶光甚至有自己穿越了一个世界的错觉。
明明外头是破烂到让人觉得有些呕心的旅店走道,但是进了门之後却完全是另外一副景象──宽敞明亮的大客厅,正中摆着悬浮茶几,四周是干净舒适的沙发,净水装置、去污仪、空气净化装置、按摩装置……各种功能一应俱全,俨然是总统套房的气势。
而在面对几人的沙发中,坐着一个人。
是的,一个人。
──那是一个看上去有点苍老的中年男性,灰色的头发被剃得很短,刀削一般刚硬的脸部曲线,下巴上是一层青青的胡茬,利眉下是接近白色的银蓝双眼,眼神锐利冰冷带着难以形容的距离感,高大健硕的身体包裹在一套有些破旧近战轻铠中,散出了一些带紮焦躁的杀气──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他是个身经百战的战士。
问题是,这个人,和那个噩梦携带者──她的前辈,上一任游戏参加者,有什麽关系?
瑶光愣在原地很久,直到对面的男人紧盯她半晌冷笑了一声:
“怎麽,换了个造型就认不出来了?”
“啊──!”
一听到声音,瑶光立即回神了。这男人就是那个“噩梦携带者”!她对他的声音印象极深──那种冷硬沙哑的男音。
於是问题就来了──当初遇到他时,他可是一个噩梦携带者!一头人形的、高大而又面目可怖的金属怪物!但是现在他却明显是正常人类……不、新人类的样子?不是说“噩梦”病毒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吗?那他怎麽会得以恢复的?
对了,可以更换躯体!新人类和人类不一样,他们的身体毕竟是仿真品,如果受到了致命的伤害,但是逻辑处理器完好的话,还是能把逻辑处理器移动到新的身体里的吧?“噩梦”对新人类的伤害,躯体的只是小部分,更重要的是精神方面的破坏吧?但是既然意识完好的话,那“重生”也不是什麽难事了。
──但是就在瑶光这麽猜测的时候,对面的男人突然发生了变化。
他的身躯突然还是猛烈地扭曲变形,发出了吱吱喳喳的噪音,骨骼一节节绷紧、延伸、扩张、变大,包裹在体表的人造皮肤组织(包括毛发)瞬间崩坏破裂掉在了地上,露出了里面的极其复杂的金属结构──所以瑶光亲自用双眼见证了一个普通的人形,是怎麽在不到一分锺的时间内飞速变异、让那些金属如同活物一般扭曲胀大破坏原本的体型,最後变成了一个巨型的人形怪物。
她被这变化惊呆了,大脑因为全速运转,反倒进入了有些呆滞的状态。
可逆的噩梦携带者状态?是因为他的身份特殊,才会有这样的特权吗?──不对,再追朔的话,身为和自己一样,从同一个世界来的游戏参加者,照道理说也应该是人类吧?地球上可没有新人类这样的机械生物。
那麽他为什麽会变成新人类,而且获得了这种奇特的能力?
“还是这个状态舒服点。”
噩梦携带者似乎很舒爽地歪了一下头,发出了嘎吱一声响亮的金属声,转身坐回了身後的沙发。
“牧瑶光,你似乎有很多问题想问,不过我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只会给你提供我想给你的情报。”
但,虽然他很嚣张地这麽说了,瑶光却完全不理会,一开口就是一大堆问题。
“据说你想加入我的车队?你是怎麽做到逆转噩梦携带者的状态的?为什麽要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别人?你是怎麽找到我的?隔了这麽久才出现,目的是什麽?”
高大的金属怪物眼部灯光闪出了不快的红光,但他还没开口,瑶光已经又紧接着开口:
“如果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也没有关系,毕竟,想要加入车队的是你,想要我知道什麽情报的,也是你。”
金属怪物沈默了几秒,突然爆发出了一串空洞而可怕的……代表赞赏的笑声。
“很好,牧瑶光,我并不讨厌这种强势,你比一年前讨人喜欢多了。这样我就更能确定我的选择没有错。”
瑶光在他对面的沙发中坐了下来。
“现在可以从头开始和我讲了吗。”
“可以。我确实想加入你的车队,因为我有需要你帮忙才能完成的目标。作为回报,我可以以前辈的身份提供你几个重要情报,噩梦携带者症状的逆行,和我的身份并没有关系,而是我自身的执念,将其化作了有利於我的武器。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鬼羽,是因为我认为他知道了比不知道要有趣──不是对你来说,而是对整个事态来说。”
他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下,声音中带上了一点调侃。
“至於我为什麽能找到你──那只因为你说过什麽话我都能听到。”
“──什麽?”
“还记得我们‘接吻’的时候,我送进你嘴里的那东西麽?”
瑶光立即回想起来,当时,确实口中被强行塞进去了个什麽,随後,她就能直接用意识和对方交谈了,但是因为之後这种交谈就彻底中断了,身体也没产生什麽异样,瑶光就以为这东西是一次性的,并未把它放在心上──但是现在,这个噩梦携带者突然提起它的意思,恐怕就是,这东西一直再她体内监听着她所说过的任何话吧。
她无端地愤怒起来,双眼用冰冷的视线锁定对方──但是对方却并不在意。
“这种失去隐私的感觉确实很不好,我理解,不过正因为如此,你才得到了我这个极为作弊的助力,不是麽?”
“……你最好还有东西要告诉我。”
“当然,是比较重要的情报哦。我敢打赌,你一定对此很有兴趣。”
“说。”
噩梦携带者用恶质的声音,幸灾乐祸般地哈哈笑了几声。
“还有不到半年,就到游戏的‘中场总结期’了。”
“…………那是什麽?”
“三年时期过去了一半,游戏的创立者们会在那个时候把尚为存活的游戏参加者集合起来,进行一次生存成果的验收。这个验收是突击性的,事前不会有任何的通告和预警,所以,提前知道的话,是大有好处的。”
“生存成果验收?”
“就是谁的存活几率最大的鉴定。财产、武力、人脉、在组织中的地位,又或者是密码的破解进度──等等等等。被判断为最有可能存活的那个参加者,会获得这次评定的一个额外的奖励。”
“……是什麽奖励?”
“他会有十天的时间,被允许回到家乡行动。”
瑶光猛地从座椅中站了起来,浑身轻轻颤抖,眼睛瞪得老大。
家乡。
已经多久没有听到这麽温暖……这麽怀念、几乎是开合双唇念出这个音节,就让人眼眶中蓄满泪水的词汇了。
瑶光失去了善意,所以,就算回想起父母、亲友、自己的流浪猫狗动物们,她也无法展露笑容──但是,悲伤这种东西却没有被拿走。所以,明明不是很难过很痛苦,身体本身却不由自主地给出了悲伤的反应。
呼吸急促,眼眶湿润,喉咙干燥,胸口像是被塞进了一坨棉花,闷热而又酸楚,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突破口发泄出来。
……她有机会,回到地球吗?
就算只有十天……就算只是能再见到父母亲一眼──
“有兴趣了吗?”
“有。”瑶光极力压下体内所有的激烈反应,以平静的声音如此答道。
“但是目前来看,你是尚存活的四个里,混得最差的一个。资金垫底,势力垫底,只有在密码的破解进度上超过了其余人。”
瑶光沈默几秒。
存活了四个人?那就是说,除了她、流霆、时错之外,还有一个人存活着。
……崔笑,她还活着!
她闭上眼,慢慢吞吐了一口气。
“…………那你为什麽不去找其他人合作,反倒是来找垫底的我?”
“因为你是变数最大的一个。其他几人的行动方针都太过明确──而他们要走的路,不是我期待的。”
“什麽意思?”
“他们已经输给了‘游戏’。”
“我也一样。”
“或许是吧。”噩梦携带者的口气中带上了一点非常微妙的感情,“但你确实是最特殊的一个,你让我看见了某种可能性。”
“…………别把不切实际的希望擅自加在我的头上。”
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瑶光的口气突然变得很差,紧拧双眉如此说道──与此同时,在一边旁听的鬼羽突然扭过头,深深看了她几眼。
“好,这个就暂且不谈,在游戏这方面,我不会强制你做些什麽。”
“我只需要帮助你,向赤地城城主道恩复仇就是了,对吗。”
“没错。其实道恩也和你有过节哦。别忘记鬼羽的雇主是谁。”
“我明白。只是现在要做的事太多,暂时没精力把心思放在他身上而已。”
“无所谓,这麽多年都忍过来了,我不介意多等一会。”
方才还很平静的噩梦携带者,只要一说起城主道恩,眼部的红色光槽就爆发出了憎恶而激动的光芒。
“只要能杀了那个叛徒,让我付出任何东西,我都心甘情愿!”
作家的话:
旅游归来……大家久等了orz!
☆、10 致你感謝之吻
时间还剩五个月。
五个月之後,就是所谓的游戏参加者们的“中场考试”,胜出的人将得到十天的返回家乡的机会。虽然消息的来源是自称前任游戏参加者的前辈──那个噩梦携带者带来的,完全无法判断真伪。但是,瑶光对此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中场考试,评定的是每个游戏参加者的综合生存概率,哪怕这则消息是假的,提高生存概率也是瑶光本来就该做的事,用最快速度积累资源,对自己来说也并无任何害处。
──更何况,这个奖励对瑶光来说诱惑太大,她无论如何都想拿到。
问题就是,据前辈所言,她貌似是现存的四个游戏参加者中,发展程度最差的一个。
也就是说,她必须在短短几个月内,奋起直追,压倒其他三人──时错、流霆、崔笑。
为此,瑶光在噩梦携带者加入车队之後,特地找他进行了一次私下的交谈。
将门反锁,屏蔽所有的监控设备之後,瑶光在噩梦携带者跟前坐了下来。
就在几分锺前,瑶光亲眼看到他从一个高大的金属怪物,嘎吱嘎吱地扭回了人型的骷髅状,然後悠然地从脚边的行李箱,拿出一层假皮,慢吞吞但又很熟练地套上、按了不知道哪里一个按钮之後,干瘪的假皮鼓胀起来,模拟出肌肉的样子,俨然变回了一个高大的裸体新人类,穿上了准备好的新衣服。
──还真是收放自如的本事,难怪能逃出赤地城跑到这里来。这个人,大概就是靠着这种本领活命这麽多年的吧。
瑶光端详了对方一阵子,递上了一小罐高级能源油:
“那麽,从头开始问起吧。你的名字是?从地球来的?”
“名字是罗星律──哼,都多少年没有提过自己的名字了,怎麽变得这麽陌生了。”男人自嘲地笑着,摸摸下巴底下的胡茬,“来自地球没错。”
“你曾经说过,上一次的‘游戏’,是在十年前。”
“没错。”
“……那,你们参加的时候,有被发放一张ID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