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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
岑相思用手指叩着桌面,担心地瞟了一眼立在门口的姜暖,他怕她支持不住。暖暖啊,这些女人口舌上的是非你若听到心里去,那你可就是输了啊……他用眼神鼓励着她。
“我家阿温呢?才来的时候以为他在太妃娘娘这里,怎么没有看见?”姜暖忽然说道。她知道岑相思担心,她也明白不该听这些女人的信口开河……可她就是一听到关于他与别人的消息就会心痛啊!这个她自己也控制不了。于是她干脆转了话题。
“阿温没有到这里啊。”听到姜暖的问话宸太妃也着急起来,她扭身问道:“归雁,方才那孩子来过?”
“在前院呢。”岑相思赶紧说道:“他一早就寻了我去学武,我那是还未下朝,他便一直在宝文堂和巧言巧心一起玩儿,午膳也是在那边用的。”
“哦。”姜暖点头应了。明白是岑相思派了人帮自己照看着阿温,好让自己清闲些。因此对他感激地笑了笑。
“哼!你是贪睡的过了头,连自己的兄弟都不顾了。”宸太妃沉了脸,“不如……”她的话还未说完李公公的声音就在外面想了起来:“主子,简玉简夫子过府来了,说是得了绝妙好文,要与您一起赏鉴呢。”
“把简玉请到宝文堂去,本王马上就到。”岑相思站了起来,正要借机与这一屋子的女人告辞,宸太妃却挥手说道:“李庆丰,把简玉叫到我这里来。既然有了绝妙好文,我们也凑凑热闹听听。”她转身伸手在延平郡王妃的手上轻拍了两下。
“正是,正是。若不是在太妃您这里,我们连简玉的人都是见不到的。听说他可是恃才傲物的很呢!”延平郡王妃随声附和道。
“那就……请到太妃这里吧。”岑相思兴致缺缺地又落了座。而端宁郡主适时地坐到了他身边的椅子上,一派端庄。
一屋子人,除了周嬷嬷和若雪姑姑便只有姜暖为了躲避端宁身上的浓香站到了门口,再加上这一屋子的女人个个都是捯饬得雍容华贵,倒让一袭旧衣的她显得像个打帘子的使唤丫头。
等了有一会儿后,李公公地声音终于又在外面响了起来:“简玉先生到了。”
“请进来吧。”宸太妃温和地说道。
姜暖感到大家的目光这一刻好像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干什么?等着我撩帘子?
这个,无论如何她都不会伸手的。
在难堪的静默中,李公公抬手挑着帘子说道:“简先生。请进。我家王妃和延平郡王妃以及端宁郡主还有姜小姐都在里面。”
站在门口的姜暖就看见一只黑色靴子从门槛上迈了进来,只一顿就又收了回去:“不去,不去……太妃娘娘啊,您家里有外客,我这落魄邋遢之人怎好入内呢?太不成体统!草民就站在这里陪着娘娘说话吧。”
屋里的延平郡王妃面色一沉,又不好说什么。心道:都说文人书生有一股子迂腐穷酸气,看来这名动大梁的大儒简玉也是不过如此,上不得台面!
“你不用理他。”宸太妃又把手伸过来在她的手背上拍怕:“这个人的性子古怪的很!先帝爷在的时候就说过他,唯有姜承父子之才学能与之比肩!就是性子如野马……”
“哈哈!先帝爷真是太瞧得起我简玉了。在别人面前,我敢自称一声夫子,在姜承先生面前,我却只配给他提鞋了!”简玉在外面嘻嘻哈哈地答道,听着心情倒是甚好。
延平郡王妃的面色又好了起来,干笑这说道:“方才听说简先生您得了篇好文,不知能否读来给我等饱饱耳福呢?”
“可以!如此高洁的文章,简玉是巴不得让全天下人都来读读呢,这才是读书人的气节啊!”简玉在门外大声说道。
“那就读吧。本宫也好奇呢,到底是什么文章能把你给高兴成这样。”宸太妃淡笑出声。
简玉在门外清了清嗓子,然后抑扬顿挫的读了起来:“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才读到这里屋里的岑相思忽然站了起来摇头说道:“二者不可得兼,我勒个去也!”
“噗!”姜暖顿时笑成内伤。
帘子‘嗖’的一声被撩了起来,简玉只外面把头伸了进来对着岑相思猛摇:“王爷啊,王爷,几月未见,你竟变得如此粗鄙!”
“……”岑相思。
“哈哈!”姜暖笑得揉起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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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口舌之争
“你太过分了,竟敢这么嘲笑王爷!”端宁郡主拍案而起,冲到笑的岔了气的姜暖身前一副抱打不平的样子。桌子旁边坐着的两个身份更高的女人却是对望了一眼同时选择了沉默。
“你要给王爷赔罪,否则我饶不了你!”得到了某种暗示后的端宁更是嚣张起来,对姜暖的呵斥如同对待家里的婢女下人一般。
“端宁郡主。”姜暖笑眯眯地站直了身体,走近她,因为身材略高过端宁,所以她用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挽着她:“这里是逍遥王府,不是你延平郡王府。你是客人,我姜暖亦是客人。你父王为从一品郡王,我祖父位列三公为正一品大员。请问,你凭什么对我说话如此无礼?”
“你说什么……”端宁因为深得延平郡王的宠爱,在郡王府可以说一直横行霸道,无人敢和她顶嘴。所以缺少吵架斗嘴的经验。而姜暖在上一世和同学之间说说笑笑斗个贫嘴啥的早就习惯了,光是从实战来说,端宁就落了下风。如今被姜暖这一通质问就有些接不上话了。但是她又不能就这么张口结舌的不说话,那不是更加难看么?与是她停了一下张口说道:“你祖父早就故去了,你现在是孤女,你怎么用死人的品级相比呢?”
“郡主慎言。不敬先人不敬鬼神,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若先人故去就被我们后辈小子忘却,那我们大梁的太庙,以及世家高门的宗堂还有存在的意义么?我们祖宗连牌位都不必有了。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我真不相信会从你的口中说出……”姜暖说的话言之凿凿,字字句句都在理上,她给端宁扣上了一个大逆不道的罪过,这是非常严重的批评了。
延平郡王妃坐不住了,她的女儿不懂事,她是懂得这里面的深浅的,方才的话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可以说端宁一个女孩子家没有见识眼光短浅,往大了说这个女儿可是他们做父母的教养失责,或者说她的父亲延平郡王也是个大逆不道的忘了祖宗的东西呢……“端宁!”她急急地开了口想喝住女儿,只是端宁郡主此时已经气昏了头,哪里会想到那么多呢,此时她又对着姜暖叫嚷起来:“那你取笑王爷算什么?难道不该给王爷赔罪么?”
“呵呵!”姜暖看着她摇头:“我与王爷玩笑你急的什么?”一句话把端宁说了个大红脸后她才笑眯眯地看着沉着一张俏脸对自己磨牙的岑相思说道:“那日此文初成,舍弟曾经笔误,王爷此时不过是读出那是的谬误而已,我也是记起当时的情景觉得甚是有趣,因此才会大笑不止,若说失态那是有的。还望太妃娘娘,王爷,延平郡王妃,以及简夫子原谅!”姜暖对着屋里的众人行了一礼,一点没有推诿自己的过失,大方认了。只这一点已经比刁蛮任性的端宁不止高出多少。
宸太妃也沉了脸:“你的意思是这篇文章出自你的手笔?”
姜暖一笑,目光柔和的望向太妃娘娘,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姜小姐?老太傅家的姜小姐?”那个口口声声说自己邋遢不能见人的简玉闻声已是不请自入,在屋里众人面上一扫,眼睛发光的看着姜暖说道:“果然是姜小姐!”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如使人之所欲莫甚于生,则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使人之所恶莫甚于死者,则凡可以辟患者何不为也?由是则生而有不用也,由是则可以辟患而有不为也。是故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者。非独贤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
一箪食,一豆羹,得之则生,弗得则死。呼尔而与之,行道之人弗受;蹴尔而与之,乞人不屑也。万钟则不辩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为宫室之美,妻妾之奉,所识穷乏者得我与?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宫室之美为之;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妻妾之奉为之;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所识穷乏者得我而为之:是亦不可以已乎?此之谓失其本心。”姜暖轻声细语的把这段文字念了出来,自然没有简玉那种抑扬顿挫的声调读起来有气势,但,就是这样的一种小女子的声音,把这么一篇立意高远的文章如友人谈天般的娓娓道来,却是别有一番味道。
这时候,没人能小看这样的姜暖,甚至站在这样的姜暖身前你会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姜暖读完对着简玉深深一福:“简先生,舍弟姜温今年已经七岁了。早就过了开蒙的年纪。然而我姐弟没有福气,不能跟在祖父及父母的身前接受他们的教导。现在我正式的求先生收下我的弟弟做您的学生,让他跟在您的身前学习将是他的荣幸,还请先生收下他!”
屋内一片寂静,除了岑相思,所有的人都是震惊的。因为大家都知道作为大梁文人巅峰人物的简玉狂傲到了极点,性格又是古怪到了极点,从不收弟子。如今她们还没在姜暖那洋洋洒洒的一篇大作里醒过神来,就有被姜暖对简玉提出的这个请求给震惊了去,不约而同的都盼着简玉赶紧拒绝了她才好!
“元月夜与姜姑娘原本就有一面之缘,那次简玉便对姑娘的才学佩服的五体投地,如今姜姑娘又如此看重简玉,我实在惭愧,实在是在姑娘这样的大才面前不敢教令弟啊!”
什么?屋里的几个女人同时皱眉,她们没听错吧?简玉居然说不敢在姜暖的面前去教她的弟弟?这么说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先生,姜暖小小一个女子见识浅薄,而我的弟弟将是大丈夫。所以他必须要跟着先生这样的丈夫才能学好。还请先生收下他!”姜暖再一次对着简玉行了一礼。
“好,我收!简玉一生懒散,恃才傲物,唯好酒。如今姜姑娘既然开了口,那我就收下姜温,从此我简玉也有了学生!他将是我唯一的学生。”简玉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兴奋,眼里的光亮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此刻激动的心情。
“没想到今日这里倒是促成了一桩美事!”岑相思先是丢了姜暖一个‘等会儿咱再说’的眼神,然后满面春风的说道:“不如就在我府里行了这拜师礼吧!正好本王也做个观礼的见证。”
“好。正好我也看看我的这个学生去。”简玉说着已是哈哈笑着挑了帘子径直走了出去,仿佛这堂上就他一个人一般。
“姜小姐。”眼看着姜暖就要对着太妃施礼告退,延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