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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他是费劲了心思,一个个地把他们都赶出了朝堂。”
“……”姜暖觉得脑子有点跟不上节奏了。这个皇帝难道在位那么多年就是一直在拆自己的台么?难怪现在想想,他做的事都是那么奇怪。
“我说家里那块沙土地是怎么来的呢。”姜暖皱眉,哪有御赐的土地是那个德行的,那明明就是一条早就干涸的河沟,那个老皇帝把这样一块土地赐给自己的祖父,根本就不是恩赐,而是给姜承添恶心呢,逼着他受不了了,赶紧自己走人。
“呵呵!”听姜暖这么一说,万姑姑忽然抿嘴一笑,然后揉着鼻子说道:“你祖父啊,真是个忠心不二的倔老头儿!”
“嗯?”姜暖现在对那个老皇帝的同情心也省的没有多少了,总觉得神经病的思维,正常人是无法理解的。
“先帝爷也知道这些大臣有好有坏,他啊,专门留着那些华而不实的,好大喜功的,贪腐成性的东西在朝里,这些人都是给皇后的儿子,后来的太子预备下的。”万姑姑说着,也觉得很好笑,竟是边说边笑起来。
“皇后的儿子就是当今的圣上么?”姜暖问道。
“就是他!没想到先帝爷给他留了这么一些毫无用处的废物,岑植仍是做了整么多年的皇帝。”宸太妃插口道。
万姑姑扭头撇了她一眼,继续对着姜暖说道:“那些有真本事的大臣可是被先帝弄走了不少,惟独是对你的祖父,先帝是没有一点办法。”
“你祖父本是一代大儒,治学严谨,学生很多。先帝就偏不许他做学问,而是让他去种地!”
“哈哈!丫头,你说多么有趣,想你祖父这样的人啊,可是从未摸过锄头把子的,先帝竟下了一道圣旨,让他去户部,专司土地农田!你说好不好玩?”
“……”姜暖只能面无表情地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万姑姑,用沉默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好了,好了,莫要生姑姑的气。”万姑姑笑够了,一手插在腰上,一手摆着说道:“谁知让先帝意想不到的是,你祖父二话不说,离了御书房就直奔了户部,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他就走遍了大梁的大部分地方,一路走,一路写,竟给他写出一部不朽之作《大梁要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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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稿~
第二百一十九章 往事(三)
“当这部《大梁要术》从宫外传到宫里的时候,先帝的脸色都绿了。”万姑姑说到这里,又肆无忌惮地‘咯咯’笑了起来,半晌过后,直看到姜暖又换了白眼球看她,才好不容易止了笑。
“丫头,你莫要怪姑姑用这般口气来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实在是那时姑姑也不知道你会和那小子扯在一起。如果姑姑真能知道以后的这些事情,说什么也会帮衬你一把的。那时候,你祖父也好,你父亲也罢,被先帝和这个老妖婆一顿折腾,姑姑都是在看热闹呢。”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万然儿又是后宫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依着她的心性,恐怕是看然闹还看不过来呢,自然不会伸手管这些闲事的。
所以她很坦诚的把这些当着姜暖的面说出来,姜暖也是能理解的。
“本宫什么时候折腾过孝之了!”宸太妃被她左一句老妖婆,右一句老妖婆的叫着,早就快被气炸了肺,真恨不得把这个口无遮拦的女人用刀剁碎了才解气,无奈自己又没有那个本事。也只能在口舌上一较短长了。
万姑姑这回连看都未看她一眼,而是对着姜暖继续说道:“先帝做事虽然任性,但他本性并不坏。更不会去轻易地伤人性命。因此,当他看到这部《大梁要术》的时候,虽然气得要死,还是对你祖父佩服的五体投地!”
“先帝说,姜承这样的大才是生不逢时,偏偏遇到了朕这样的皇帝。罢了,既然他不肯自己辞官,就让他偏安一隅的养着吧……”
“于是先帝就把你祖父给指派到陈安郡去做监察御史。”讲到这里,万姑姑闭上眼睛想了片刻才接着说道:“陈安郡是个好地方。四季如春,土地丰饶,民风淳朴。那些妄图在任上贪银子的狗官都眼巴巴地想去呢。所以先帝安排你祖父去这个地方做监察御史,实在是肥缺。他就是想让你的祖父远远地躲开朝堂,能够颐养天年。”
姜暖点了点头,依旧没有接口,只静静地听着。
“谁知,你祖父毕竟年纪大了,又加上那两年他一直在大梁的各地游走,实是没有好好将养过。因此在上任的路上竟染了风寒。”
“小小的风寒,竟发展到侵入肺腑,最后没进陈安郡的地界,姜承就病殁了……”万姑姑住了口,对着姜暖说道:“这些都是你家的旧事,你母亲可曾讲与你听过么?”
“未曾。”姜暖摇了摇头,“我幼小的时候受过惊吓,很多事情都已经忘记,便是母亲大人与我讲过,我也记不得了。”
“老太傅病殁的时候,孝之还未曾成亲,谢贞那个贱人也未必知道这些。”宸太妃一说到姜暖的母亲,必定是咬牙切齿的模样。
“太妃娘娘!”一直听着万姑姑讲述的姜暖突然开了口。
“我母亲出身高贵,是谢氏嫡女。亦是我父亲的正妻。她品行端正高洁,即便是她去世了这么多年,邻居故旧提到她的时候都是敬佩的。但不知您一口一个贱人,这话是因何而来?”
“而您提到我父亲的时候倒是叫着他‘孝之’的名字,这么称呼,您就不怕别人误会了他么?”
姜暖是在提醒宸太妃:您一个已婚的妇人,有事没事地提到别人的丈夫倒是‘孝之,孝之’地叫的亲热,您不嫌寒碜,我还怕污了我父亲的清誉呢!
姜暖的话立时让宸太妃坐不住了,她厉声说道:“我与你父亲乃是故人,叫他名字有和不可?”
“呵呵!被说到痛处了吧?”万姑姑身子往边上一侧,把姜暖挡在了自己的身后,迎着宸太妃说道:“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别人都不知道么?宫里宫外你的故旧不少,我也没听见你对谁这么亲热地叫过名字。”
“我到现在都记得你见到姜孝之时那份失魂落魄的样子。”万姑姑一腿盘着,一腿却是支起,手臂搭在膝上,层层叠叠的红色裙摆像折扇一样的打开遮住了腿脚,正是一副自在观音的坐像。
这样的大开大合地姿势若是别的女子做来,必定显得庸俗不堪,偏偏万姑姑这样坐着,看了让人只觉得舒服。姜暖都不禁多看了几眼。
“你祖父去世后,依照祖制姜孝之是要丁忧一段时日的。”说这话的时候,万姑姑又把头扭向了姜暖,“于是他便向陛下递了折子服丧。”
“那日,我才起塌,正准备用早膳,就有御书房的小太监过来偷偷的传旨,说陛下让我到御书房的内室去赏花。”
“我一到御书房,就被陛下拉进了内室,我这才看见,原来里面还有好几个人呢。这其中就包括当时已经大了肚子的她。”万姑姑只抬了抬下巴对着宸太妃。
“那个时候,相思小子还在她的肚子里,而她也还是宸妃娘娘呢……”
“看见内室里几个庸脂俗粉,我心里便腻味的不行,转身要走,这时,太监领着你父亲进了御书房候着陛下。”
“于是陛下就让我们在帘子后面偷看……一看之下我就呆了去……原来陛下说的赏花,竟是让我们来看美男子了!”
姜暖抬了头望天,心中暗暗想到:这老皇帝自从死了心爱的女人,果然是疯的彻底啊。哪有把自己的老婆们组织起来偷看汉子的啊?他还真不怕自己头上的帽子变得绿油油的!
“那时候你父亲才刚刚及冠,正是英姿勃发的好时候。因你祖父去世,他还在丧期,是穿了一袭白衫,整个人直溜溜地站在那里,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宸太妃随着万姑姑的讲述,一直暴躁不已的神情也慢慢地安静了下来,眼神中是难得一见的温柔之色。
“呃!”姜暖看见她的这个眼神,只觉得一阵恶心。
“你父亲在御书房里候着,陛下不能让他等太久,因此就先出去与他说话,谁知,那时堵在最前面的周妙嫦竟痴了似的,陛下都拉扯了她两下,她都浑然不知!依旧死死地看着外面,当时她那个眼神啊,我看是想把你父亲吞到肚子里去呢!”
本以为万姑姑说了这话,宸太妃必定开口反驳,可奇怪的是姜暖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不禁从万姑姑身后探了身子望过去,只见她依旧是一副痴痴迷迷的表情。
原来也是入障了!
万姑姑轻轻地用手肘一碰姜暖,嘴巴朝着宸太妃一努,小声说道:“看见没有,那天就是这副傻德行!”
“她那副丢人的模样陛下也是见了的。后来陛下还和我说呢,宸妃对姜孝之已经起了色心,害了相思了……”
“相思?”姜暖轻声的重复着这个词,心里知道老皇帝是说车太妃那时是害了相思病,可她心里却想起了那个妖精。
仿佛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他了一样,姜暖忽然地想岑相思了……
“对啊,相思。后来她生了孩子,陛下就是赐名叫做相思,你知道是为什么了吧?”万姑姑看着姜暖坏笑起来。
难怪宸太妃说岑相思是一个笑话,说他的名字是个笑话。
老皇帝岑弘给儿子取名字都是一个字的。比如后来的二皇子就是单名一个‘植’字,而所有的皇子中只有岑相思是两个字的名字……也难怪他显得那么与众不同了,这就是他那个皇帝老子在*裸地嘲笑宸太妃一片痴心妄想!
“他就是这么羞辱我的!”宸太妃的旧伤疤一道一道地被扒开,她没了最初的暴怒,心中都是满满地恨意,倒是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大梁的亲王都是‘一字王’,他给王爷起了那么一个难听的名字,还封了他一个那么惹人笑话的爵位!逍遥王,逍遥王!哈哈!大梁立国几百年,史书上何曾记载有皇亲国戚做了这么一个亲王的!”这话她埋在心里十多年了,如今终于有机会能讲出来,宸太妃也感觉到了一丝痛快!
“这个封号啊,你可是真的恨错了人。”万姑姑看着宸太妃说道:“陛下给相思取了这么一个名字虽然是为了笑话你的,可那个亲王的封号却是我拟的呢!”
“什么?!”宸太妃往前一倾身子:“给皇子拟封号不都是陛下拿主意么,如何会听了你的话?”
姜暖心道:就你那个死鬼皇帝老公,办事就没有一件靠谱的!现在万姑姑就是说他给相思拟个公主的封号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这有什么稀奇的。他就是肯听我的话啊。”万姑姑慢悠悠地说道:“我还巴不得你能生个女娃娃出来呢,我可是拟了好几个公主的封号呢!”
“扑哧!”姜暖忍不住笑出了声,真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先知’的层次了。
“咕噜~”才一张嘴,姜暖的肚子中就响起了一阵肠鸣声,她赶紧用双手捂住了肚子,然后讪讪地说道:“嘿嘿,我还没有吃饭呢……”
“饿了啊?”万姑姑扭头在香案上扫了一眼,然后起身顺手把姜暖也拉了起来:“这里是寺庙,能吃的东西都能淡出鸟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