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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兰心抬眸,略有些不解的看着宽容。
宽容愤愤然的一咬牙:“她已经急巴巴的从侧门进来了。”
沈兰心了然。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曲宛若。
原来都已经进门了。
从床沿站起,淡然的一笑:“是吗?都已经进门了。这位置本来就是她的,倒是被我给占了去了。”
宽容一边替她更换着衣裳,一边愤愤不平的道:“什么该不该是她的!我们本来就不稀罕!她要怪就去怪从这个门走出去的舒婉嫔,还有那二小姐沈惠心。如果不是她们,我们小姐又怎么会进了这个门。我们还看不上!就她巴着不放好了!”
沈兰心轻轻的捏了捏那一脸愤愤不平的宽容,浅言道:“以后要注意自己的身份,知道吗?”这样的话,可不能随便说的,这里倾心小筑,可以随心所欲的说自己想说的话。这里到处都是人的眼线,会将她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宽容自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一边扣着衣襟上的盘扣,一边对着沈兰心点头:“知道了,小姐。”
沈兰心在婚前便失身于舒赫的事情,老太太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了。是以,昨儿洞房花烛,今儿竟也是没人让人来取锦帛。一来,沈兰心自是不能染红了这方白色的锦帛。二来,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定是不会在这新房内过的这一夜。是以,也算是对沈兰心的一份尊重了。
沈兰心到正厅的时候,舒老太太已经坐于正位上,脸上漾着浅浅的微笑。舒赫则是一脸面无表情的坐于另一个位置上,在看到沈兰心的时候,狠狠的怒视了她一眼。就连刚从侧门进府的曲宛若,此刻亦已经在场。
一袭浅红色的新娘装,双手有些紧张的扭着手里的那方锦帕,站于离舒赫两步之距的身后。在看到沈兰心时,脸上划过一抹隐约的惧意,双眸更是有些紧张的不敢与沈兰心对视。下意识的便是往后面退了两步,似乎很是害怕于沈兰心。
见此,舒赫又是朝着沈兰心狠狠的一瞪,就好似她做了怎么样的伤天害于之事一般。
沈兰心浅笑。
其实在看到曲宛若的第一眼,便是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抹若有似无的挑衅与宣战。
沈兰心回以曲宛若一抹温和的浅笑。挑衅,对她不起作用。因为她的心里没有舒赫,就算舒赫将你宠上天,也不会刺激到她。宣战,她有自己的底线,如果触及到了她的那一条底线,她会毫不犹豫的反击的。
“兰心见过老夫人。”沈兰心对着老太太行礼,接过赵嬷嬷递过来的热茶,双手奉至老太太面前,双膝跪地,“老夫人请用茶。”
老太太乐呵呵,笑盈盈的接过沈兰心手里的茶,端至唇边,抿上一口,然后交至于赵嬷嬷手里,又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沈兰心:“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别这么见外的唤老夫人,就随赫儿一样,唤母亲便行。你放心,你是沈太师的掌上明珠,进了我舒府,我一样视你如亲生女儿一般,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若是赫儿有欺负于你的地方,你尽管告诉母亲,我一定替你作主,绝不偏坦。”
“兰心谢母亲,夫君当然不会欺负于兰心。”沈兰心鞠身行礼。
舒赫再次瞪她一眼,曲宛若的脸色微微的沉了沉。
老太太浅笑,指了指舒赫身边的那个位置,“如此最好。那就坐下吧,也该是接受姨娘的敬茶了。”
“等一下!”沈兰心刚起身要往那位置坐去,却是见着舒赫出声了,然后沈兰心就那到立于原地,等着他的接下来的话。舒赫冷冷的斜了她一眼,带着微讽的说道,“夫人难道不该给自己的夫君也敬上一杯茶吗?”
宽容怒!
他这摆明了就是要给曲宛若撑腰,给小姐下马威。
曲宛若站于他的身后,小姐这要是给他敬茶了,那摆明了就是变着相的在给曲宛若敬茶了。自古何来妾侍未给正妻敬茶,却是让正妻先给妾侍敬茶之礼的!
舒赫,你不要做的太过份了!
你伤了小姐,害了小姐与青鹤少爷,明明你才是那个最可恶的人,你却是在这里摆出一副小姐伤你于至深的狗样,你装给谁看呢!你没管好自己的两跨,倒是好像我们小姐欠了你多少似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们小姐才是那个受伤最深的,如果不是你那好妹妹舒婉嫔生性小气,生怕我们小姐夺了她的皇后之位似的,设计于我们小姐。我们小姐根本就看不上你!
宽容恨不得冲上去撕了舒赫的那张嘴脸。
沈兰心对着她使了个眼色,浅浅的淡然一笑,示意她不用往心里去。
站于舒赫身后的曲宛若,见着过门第一天舒赫便是直接给了沈兰心一个下马威不说,还如此的站于她的身边,心里那叫一个得意的几近于飘了起来。是以那看着沈兰心的眼神更是充满了一抹挑衅的味道。沈兰心,你是正妻又如何?还不得先向我这个妾侍先行礼?
老太太见此,也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什么话也没说,似乎也是觉的沈兰心作为新妇给自己的夫君敬茶也是在情在理的。不是说夫字天出头吗?既然天出头,那便是一切以夫为天,夫君说什么,做为妻子的就该照做。
见着老太太不出言,沈兰心自是明白老太太了意思了。无非也是在借着舒赫与曲宛若压一压她了。谁让她是沈之轩的女儿?又是皇上赐的婚。而且还是有明知道舒赫与曲宛若有婚约的情况下,不止爬上了舒赫的床,还硬是让皇上把这婚给赐了。这足以说明着,老太太其实也是十分的不喜这桩婚事的。只是皇上圣旨下不得抗旨而已。
沈兰心冷笑。
舒赫,想让我先给曲宛若行礼,那也得看她有没有这个能耐接受。
赵嬷嬷已经另外端了一杯热杯递至沈兰心面前。
沈兰心面不改色,依旧扬着浅浅的微笑接过赵嬷嬷递过来的热茶,转身朝着舒赫与曲宛若的方向走去。
曲宛若,我本以为是我伤害于你在先,所以本是打算不与你争什么的,舒府所有的一切都还是当你所有。但是,既然你不领情,那也怪不得我了。这杯茶,你可得好好的接了。
沈兰心双手端着茶杯,一步一步朝着舒赫与曲宛若走去,笑一脸温和清澈。
宽容愤愤的怒视着曲宛若。
曲宛若唇角含着一抹无辜的浅笑,一脸无辜的站于舒赫身后。
老太太只是用着淡淡的眼神看一眼沈兰心,然后转眸向其他方向,而乎也是很想看着沈兰心被压下的感觉。
沈兰心在舒赫面前站立,双眸端杯,鞠身,浅笑,恭敬:“兰心敬夫君与曲妹妹茶,请夫君与曲妹妹喝茶。希望曲妹妹早日为舒家开枝散叶,延续香火!”
“扑通!”沈兰心的话刚说完,便是见着舒赫身后的曲宛若就那么直直的双膝跪地,一脸惊恐不安的看着沈兰心,“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沈兰心,你作什么?”沈兰心的这一招完全出了舒赫的意料之内,怎么都没想到她竟是会将曲宛若给扯上了。舒赫怒瞪着沈兰心。
沈兰心依旧半鞠着身子,双手恭敬的端着茶杯,脸上依旧扬着浅浅的笑意,对着舒赫不急不燥的说道:“回夫君,兰心按夫君之意,在给夫君和曲妹妹敬茶!”
“我什么时候让你给宛儿敬茶了?”舒赫怒,虽然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却不敢做的这么明显,只是用暗的来压着沈兰心好给曲宛若撑腰,却是不想沈兰心竟是给他来这么一出。这若是传到了南宫百川耳里,那岂不是给曲宛若树敌?好你个沈兰心,竟然给我玩阴的。
沈兰心依旧笑的一脸温和,清澈的眼眸就那么透着一抹淡淡的茫然,不解的看着舒赫道:“不是夫君让兰心给您敬茶的吗?曲妹妹正站于夫君身后,夫君的意思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胡闹!”老太太一个勃然大怒,重重的一拍桌子,怒声而起,“岂有正妻给妾侍敬茶之礼?曲姨娘,曲家老爷难道就是这么教的你吗?”老太太直接就将这怒气发在了曲宛若身上。
“奴婢该死,奴婢有罪!”曲宛若跪在地上对着老太太磕头,心里却是对沈兰心恨的咬牙切齿。沈兰心,你给我记住了,今日我曲宛若所受的屈辱,一定加倍在你身上要回来!
舒赫不喜欢沈兰心,喜欢曲宛若这是事实。是以,自曲宛若进府后,便是没有一日在她的兰心院留宿过,每晚都是宿于曲宛若的绛绫阁。
整整一年,沈兰心就好似被他遗忘了一般。沈兰心对于舒赫来说是个多余的人,已经从当初的兄妹情义到了现在的相见憎恨的地步。如果不是沈兰心,曲宛若不用屈身为妾。对于沈兰心来说,这也正好是她想要过的日子。她同样不愿意舒赫来到她的兰心院。
沈惠心已经给百里青松生下了长子百里云睿,如今已经再次传出了有孕在身的喜讯。
舒赫虽然日日宿于曲宛若的绛绫阁,但是老太太却是每日都让赵嬷嬷端了一碗药给她,直接就将话给撩下了。在沈兰心没有诞下嫡子之前,哪个妾侍都不可在正妻之前诞下舒家的香火!
是以,曲宛若气的将那碗药直接给摔了。
她道为什么整整一年,她都没能怀上,敢情是这死老太在作祟!
虽然对老太太与沈兰心都恨的半死,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舒赫依旧没有要前去兰心院的意思。
曲宛若为了讨好老太太,也为了尽快的让自己怀上舒赫的孩子,以巩固今后在舒家的地位。无奈之余,只能听从老太太的话,由她给舒赫下药,老太太给沈兰心下药。
一个月后,沈兰心传出了有孕的喜讯。然后四个月后,曲宛若也传来了喜讯。
沈惠心在诞下百里飘絮的三个月后,沈兰心生下了一个女儿,看着女儿那水灵灵扑闪扑闪的美丽双眸,沈兰心给她取名叫舒清鸾。
清,寂静明澈,又谐之青。
鸾,凤凰,神鸟。
她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如青鸾鸟那般活的出彩多姿。
四个月后,曲宛若生下舒紫鸢。
之所以给女儿取了一个与舒清鸾如此类似的名字,就是要把沈兰心的女儿给压的死死的。
鸢,鸷鸟,猛禽。
沈兰心给女儿取名鸾又怎么样?凤凰又怎么样?那也要她飞得起来,只要有她曲宛若和她的女儿在,她沈兰心母女就别想在这舒府里飞得起来。
其间,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那便是舒清鸾六个月大时,有人参了夏家一本,说是夏家通敌卖国。既为国舅又为国丈的夏文山有意颠覆了南宫百川的江山,想自己取而代之坐上那龙椅。
南宫百川大怒之下,令舒赫彻查此事。
不出半月,舒赫呈上了夏文山通敌卖国的铁证。
南宫百川一怒之下,下令夏家满门抄斩。而且是舒赫带人抄家灭门。一夜之间,夏府血流成河。
夏家满门抄斩一事令太后一病不起。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就这么将夏家给灭了。夏家一生为他,可是他却一点不念旧情,也不念亲情。竟是一个不留。虽然不曾亲眼所见那血流成河的一面,可是却也能想到那个尸横遍府的场景。太后除了更好的保护自己的亲孙之外,竟是一筹莫展。
太后病倒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