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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男子的身子抖了抖,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大脑一片空白。
没错,在这张面具之下,正是那位突发身患痢疾的二皇子恭王景奇天。他在傍晚就偷着离开了广和园,纵马回京城,集结了主力军后,便挥军逼宫。意料之外的是,等待他的,并不是将园门打开的陶子杰,而是勇猛的李云州,还有皇帝阵压乱党的奖赏口谕。
“闲清王的计划得很完整,可谓是一盘好棋。”景玄默弯腰俯身,冷硬的逼视过去,低声凉凉的道,“你却浑然不觉的,成为了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他忽而直身,负手而立,“闲清王所谋甚大,我猜他会在你登基之后,揭穿你弑君弑弟夺位一事,再以景盛帝胞弟的名义,发动政变,将你从龙椅上赶下去。”他一字字的冷言念道,“皇位就是他的了。”
景奇天被突如其来的噩耗,击打得几近颓废。
景玄默看了看昏迷着的七皇子,清声道:“如果政变失败了,你会死,你的几个皇弟势必也会受怀疑。闲清王倒还为你想了一个后策——让你挟持七皇子,到时,就能证明七皇子与你不是同一势力,没有参与政变。”他冷然道,“好像闲清王是在为你们兄弟着想,实际上,他是免得没有了棋子,你一死,七皇子就是他的棋子。”
那权、钱、色的拉拢,那步步为营,闲清王是从何时开始有的野心?他在幕后策划,自己能随时全身而退不受牵连,所图的,就是万人之上。有几人都知道,在闲清王慵懒散慢的背后,是运筹帷幄的夺权称帝?
景玄默并不知道闲清王景荣的计划细节,他是在一点点的推溯,一点点的分析,通过佐证,从而得出景荣的全盘计划。不可否认,景荣很有谋略。
“你们就愿意被他所利用?”景玄默拧眉。
景奇天脸色一沉,咬牙道:“都是你逼的,是你逼着我们对你下手。”
“哦?”
“我们不杀你,待你登上皇位,也会除去我们。”
景玄默笑了笑,说得即清又淡,“你说的很对。”
景奇天一怔,转眼肃杀一片“你够狠。”
“是你们心术不正在先。”
“我们心术再正,你也容不得我们。”
“你又说对了。”
景奇天面露厉色,眉宇间绝决,“你如此薄凉狠辣,不过就是摸透了父皇的脾气,蒙蔽了父皇,借机一个个的除去我们。大哥就是你所杀吧。”
“是的,那又怎样?”景玄默说得轻描淡写。
那又怎样?景奇天的暴戾再次被激得高涨,杀心毕露。他假意咳嗽,忽而衣袖间一甩,寒芒闪烁,短刀一现,直刺向景玄默的心口处,使出全身的力气,毫不留情的刺过去,看那风疾之急狠,有将景玄默穿透之势。
是绝望弥漫,是恨意滔滔,他们谋策的如此精密的政变,竟然全都被景玄默识破,并一一的悄无声息的击毁。景奇天已无路可退,当皇帝派太子前来时,就已经暗示了太子将稳操胜券,他要孤注一掷,最好能取下太子的命。
景玄默在那凶光一闪间,就早早的避开,森然道:“你可以省省了。”
景奇天知道自己的落日之势,便刀柄一转,将尖锐的刀锋往自己的心口扎去。
想死?景玄默轻掠而起,一脚重重的踢下,将景奇天手中的短刀踢飞。顺势,他脚尖一提,先是震过他的胸腔,踢在他的脸上,将他脸上的面具踢碎了,语声淡而凉的道:“你的命,已由不得你。”
“你……”景奇天大睁着眼睛,狰怖的面目已赫然露出,露在阳光下,出奇的苍白骇人。
“原来是恭王?”景玄默诧异的说了一句,这一声的音量高低很有水平,足以让不远处的营兵听到。
营兵们看过来,发现确实是二皇子,不由得一惊。挥兵逼宫谋反的竟然是二皇子恭王?!
景玄默保持着他的诧异,冷冷的看着恭王,沉声吩咐道:“来人,扶恭王回殿,为恭王宣御医。”
李云州应是,亲自上前搀扶。
景奇天恼怒异常,可他却负伤极重的无法挪移,也没有了凶器,只好任由自己被像拎垃圾一样的拎起来。在他被拎起时,脸颊触到了凉凉的袍角,他仰首看去,看到的是一双平静的眼睛,他知道,在那平静的背后是深不可测的冷肃和手段。
景奇天终是小瞧了景玄默,他的野心勃勃,终是敌不过景玄默无形间耸立的壁立千仞。
败寇之势,黯然垂幕。
景玄默沉静的看向七皇子,可不能忽略了这个小弟。他俯下清雅的脸庞,冷艳的气息洒了下去,用衣袖遮掩,将指尖的粉末弹进了七皇子的鼻腔,吩咐道:“扶七皇子回殿。”
营兵赶紧扶起七皇子,跟在李云州的后面,朝广和园的南门走去。
阳光已明媚,照在遍地已干的血迹上,折射着诡异的光。
景玄默负手而立于亭中,眸色清冷的遥望堆积如山的尸体,目光所及之处是满目疮痍,他心思如渊。
世事有太多的变数,一不留神就会陨落入尘,他终要将双脚立足在那尊贵之巅,与那女子。
不由得,他感应到脉脉的柔情在静悄悄的将他笼罩,便回首看去,在晴天旭日里,那女子衣衫猎猎,亭亭皎皎,已凝视他多时。
他们遥遥的相视一笑,有细沙在他们的心坎上轻轻的捻着,微微的疼。
他走向她,她笑意温软的等着——她只是不放心的来看看他,见他好,就好了。
“再有十余日,就是我们的大婚。”景玄默的言语里,有无数旖旎的绮情。
“我知道。”歌细黛微微一笑,她的眼睛好亮,眼神……好冷静。
景玄默暧昧的低低的问:“你身后左侧二丈远有处树丛,幽深寂静无人,要不要进去一会,嗯?”
“太子殿下好雅兴。”歌细黛皮笑肉不笑的看他一眼,自顾自的向广和园的南门走着。
景玄默隐隐的叹了口气,追她而去。
他们进入广和园,朝皇帝老子所在的大仪殿而去,迎着朝阳。
在路上,景玄默对歌细黛说了整个政变的计划。
歌细黛听罢,神色在明亮的阳光下如暮色般暗了下去。果然,这一系列的策划与上一世出奇的相似,怪不得景世开一直很有信心,原来,有闲清王景荣的鼎力支持。不曾想,自认为上一世毫不交集的景荣,却在上一世那么深刻的搅动她的命运,使其动荡不止。
而这一世,歌细黛的名声,确确实实被景荣毁得面目全非。
在大仪殿,景盛帝听着太子汇报此次政变的损亡,他始终沉着脸站在正殿中,深深的望着京城的方向。
恭王举兵谋反,兵败,穷途末路之时挟持到了贪玩的七皇子,被生擒。
景玄默本可以当即杀了恭王,他没有,他要让皇帝老子知道,恭王的谋大逆是毫无蹊跷的,不存在构陷。
沉默了良久。
景盛帝缓缓地下了一道诏旨,那语声苍老而沉凉,显得几分疲倦之态。眸色黝深坚硬,刚毅决断。
亲情在皇权面前,总是这般薄凉、无奈、风雨般的飘摇不定。
二皇子即刻废为庶人,带着家眷贬至离京城二千余里的荒凉之地裕县,世世代代都不得回京。
继大皇子、四皇子薨后,二皇子也从此陨迹。
政变一旦发生,紧接着必会有一番朝局的清洗。景盛帝将此事交给太子殿下,命太子殿下彻查严查。
景玄默领旨,是乘机将敌对势力一网打尽?还是稳稳的了结?
天下人都在看着,看太子殿下如何查整这场政变。
景玄默知道,此次政变牵连人数众多,有六位亲王、两位公主、五位郡王,他们的势力在朝局中盘根错节。唯一的那个幕后的策划主使闲清王景荣,非常狡猾,早在谋划之初,就将自己置于安全之地,没有非常直接强有力的证据,证明他参与政变。
如果追查下去,皇帝老子的三个儿子以及最受宠的佳琳公主,都有脱不清的干系。一次端掉庞大的集团势力,必会造成朝局的动乱,有孤注一掷的隐患。正值关键时期,景玄默选择了稳稳的了结,并没有血流成河的大肆穷追猛查。
在歌细黛看来,景玄默的沉稳是常人难及的。他不会被眼前的顺风顺水所蒙蔽,他知道越是得势之时,越要谨慎而行。对于料想到的无法掌控的局面,他不会冒险。他倾向于逐个逐个的针对铲除。
于是,景玄默连访了六位亲王、两位公主、五位郡王的府邸,隐隐的提醒了一番后,进了皇宫,向皇帝呈交所查到的结果:景奇天策反了京府军的左统卫,联同京城衙军的一名副卫,三人联合谋大逆,并拉拢了原御膳房的掌事。
结果出乎意外的简单,主要的参与人员只有四名,景盛帝神色不明。半晌,他接受了这个结果。
除了景奇天受重伤,其余三人都在政变时已死。皇帝老子下令,将他们鞭尸,抄了他们家产,家眷全部流放服徭役,世代不得为官。
景奇天在被贬往裕县的途中,病亡,草草就地安葬。
在政变中功绩赫赫的李云州,被景玄默向皇帝请命,推荐去了距离京城偏远的浙洲当布政使,是官封二品的高官,却是从京城去了地方,明升暗降。这样做,皇帝老子能放心。
歌空明因广和园小岛一事,被景玄默非常强势的弹劾。皇帝老子有心让那一晚的绿帽子事件成为秘密,就革了他御林军统卫一职,将他遣去寸草不生的边疆戍边。没有朝廷的旨意,不得擅离职守。
景玄默知道歌空明有参与政变,只因歌空明是歌家人,若是遭揭发,必会牵累歌细黛,故而借玩忽职守的重错,将其轰离了政权中心。
景荣在这次政变中安然无事,然而,随着‘太子妃与闲清王通奸’的谣言在京城渐渐传开时,另一个谣言已经传开了——景荣是个天阉,二皇子说的,二皇子与他一起泡浴时亲眼所见。
喜欢八卦的人不禁哗然,闲清王府里的美色众多,而他竟然是中看不中用的天阉?!
这个谣言是实名传播,有二皇子的话在其中。与此同时,景荣的‘隐疾’得到了另一步证实,景荣与花柳子往来不同寻常的亲密。
花柳子是谁?
花柳子是京城首富,当然,花柳子是他的别名。他孔武有力,是人尽皆知的喜欢狎玩娈童。据传,是他亲口所说,说景荣常去找他,常夜宿在他的府上,与他同起同卧。
原来,闲清王景荣也被花柳子狎玩?!
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闲清王喜欢收集女色,原来是为了让别人知道他的雄风威猛,绝对是欲盖弥彰。不禁,对闲清王景荣嗤之以鼻,名声彻底扫地。
闲清王景荣即是二皇子说的天阉,又是与花柳子有龙阳之好通奸?于是,关于太子妃的谣言一旦有人提及,就有人反驳了。怎么可能跟太子妃,后来,再无人相信太子妃的谣言。景玄默听闻了景荣的维闻,只是清笑了笑。在夜色里,他踏进了寝宫,一眼就看到了歌细黛,她在烛光中饮酒,神态娇媚。他默默的注视着她,长夜漫漫,漫漫,漫漫……
☆、第78章 《荣华无量》0078
寝宫里;挂着数盏雕竹绢纱灯;室内被片梦幻般的光影笼罩着。
景玄默无声的注视着歌细黛;看到眼里的;是她舒服的依美榻上;意态闲适天然;于泻洒的烛光中;含笑着自斟自饮。她身姿轻盈似羽;流光溢彩里;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