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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青果恍然回神,抬手摸了自己的脸,扯了抹僵硬的笑,轻声说道:“难看吗?噢,可能是刚才牛车跑太快了,颠得我难受。”
钟氏听了连忙对青果说道:“那你快到你娘床上躺躺去。”
“没事,我坐会儿就好了。”青果强笑着说道:“姥姥你难得来,等会我陪你去镇上逛逛吧。”
钟氏连忙摇头,“不了,你外公刚才和你舅他们已经去逛了,要添置的东西都买好了,再坐坐,我们就走了。”
“哎,急什么啊!”青果不依道:“不是说好了,吃了晚饭再回去吗?”
“傻孩子,家里就你大舅妈一个人在家,我们哪能放心啊,下次,下次姥姥再来看你们。”
说起来,前些日子一家人还在愁司氏怎么就怀不上孩子,可中秋节后第三天,进门二年一直没有传出喜讯的司氏,忽然就被诊出了喜脉。
这下可把林正达乐坏了,本来,司氏说今天也一道来送林小桃的,愣是让钟氏和林正达给拦下了。她这三个月还没到,不敢让她乱动,就让她在家躺着呢!
钟氏挂心司氏,青果到不好留了。有心想买些东西让钟氏带回去,可一出门,看到装得满满牛车上,青果觉得算了,她还是回头拿银子实用些!
时间一晃就入了冬。
许是因着这个夏天特别热,今年的冬天也特别的冷。
人冷了,便不愿出门。
园子里的生意慢慢的淡了下来,青果倒也不着急,有生意时她拼了命的赚,没生意就当是休养生息,为来年做准备。
园子里的生意淡了,酒楼和作坊的生意却是红火了起来。
那些涌进青阳镇的各家势力,冲着食为天的名气,呼朋唤友来酒楼小聚的,又或者是订了酒席让小二送上门的,见着青果摆在外面零卖的酸咸菜,谁都要买上一些让人捎回家去。一来二去的,青果这酸咸菜的名气不知不觉间又上了一个层次!
冬至那天,青果正和四莲缩在屋子里一边烤着火,一边吃着火盆里新鲜烤熟的板栗,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庄婶急急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东家,外面出告示了,说是朝庭要修运河,甲首正配合着里长、乡长挨家挨户的上门统计人数,分派均瑶和征杂役呢!”
大宣规定十六岁成丁,开始服役,六十岁则免役。
大宣的徭役有三种。
一是里甲之役,以户计征。主要负责催办一里的税粮、传达官府命令、编排各种差役等。
二是均徭之役,以丁计征。均徭主要是供官府役使的差役,亲身服役或雇人充役的,称力差;由民户供给或以货币代输的如岁贡、马匹、车船、草料等公用之物,称银差。
三是杂泛之役,又称杂差,为临时派遣的徭役,如兴修水利、修筑城池、宫院及为地方政府充任各种杂役等。
朝庭要修运河,除了户部出钱外,还会向全国各州各府各县乃至乡、镇、村要钱。这样一来,老百姓不但要出人还得出钱,是故,历朝历代,只要遇上个好吃享乐又或是穷兵黩武的皇帝,老百姓那是怨声载道!
大宣朝自从二十年前跟大宛一战,不胜不败的和谈后,这些年不管是已经先逝的先皇还是现在的元狩帝都施行休养生息的政策。冷不丁的突然就起了这么大一个动作,只怕,不只是青州府,怕是整个大宣国都沸腾了!
庄婶这一嗓子,青果还没出声。
四莲到是叽叽喳喳热热闹闹的议论了起来。
“哎,这下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家要妻离子散了!”
“可不是,我还记得小时候听我阿爹讲过,先帝爷在世时,因为想要攻下大宛,那些服役造船的,因为长年站在水里,身上的肉都烂的长蛆了!”
“哎呀,红莲,你能不能别说这么恶心的话。”
“这哪里是恶心的话,这是真的好不好。”
四莲说得热闹,青果却是想到了一件事,当即站了起来,匆匆便往外走。
“哎,东家……”
身后响起四莲的声音。
青果摆了摆手,“我去趟食为天。”
话落,急急的走了出去。
她一走,玉莲略坐了片刻后,寻了个托辞,回自己小屋去了。
剩下的金莲和红莲和彩莲,继续烤着火,吃着板栗。
“金莲姐姐,你有没有发现,那个神仙似的公子好些日子没来了!”红莲讨好的将剥好的板栗递给金莲。
金莲摆了摆手,端起一边几上的热茶啜了一口,没好气的说道:“怎么,想人家了?”
红莲嘻嘻一笑,将板栗放进自己的嘴里,挑了眉说道:“金莲姐姐你不想?”
“我不想!”金莲嗤笑一声,朝某个方向努了努嘴说道:“你啊,可是问错人了!”
红莲顺着金莲便看了过去,等她明白过来后,不由失声道:“金莲姐姐,你没弄错吧,玉莲姐姐她怎么会……”
“哼!”金莲哼了哼,没好气的说道:“你都能动心,人家为什么不能动心?”
“不是……”红莲摇头道:“玉莲姐姐她……她和我们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了?”金莲似笑非笑的睨了红莲,“她不是女人?她不爱钱?还是她不喜欢年少又多金的公子?”
红莲摆手,打断金莲一句接一句的话,“玉莲姐姐有她表哥啊!”
“切!”金莲越发不屑的说道:“就那个只会捧着书没事悲秋伤月,姐啊妹的酸秀才?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玉莲姑娘看上他了?”
“可……”红莲讷讷的说道:“杨秀才他不是在存钱替玉莲姐姐赎身吗?玉莲姐姐也没事就给杨秀做双鞋,绣个帕子什么的。这样不是,那还要怎样才是!”
“就是说啊。”彩莲在一边接了红莲的话,对金莲说道:“金莲姐姐,我们知道你不服气玉莲姐姐,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啊!这要让杨秀才知道了,不是害了玉莲姐姐吗?”
金莲啐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得,个个都是长着眼睛不看事的,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话落,不再搭理红莲和彩莲,回头喊了扶桑便回了自己的小院。
留下红莲和彩莲面面相觑。
稍倾,红莲轻声问道:“难道是真的?”
彩莲摇头,“别跟着瞎起哄,玉莲姐姐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红莲点了点头。
后院,玉莲正拿了本书斜依在美人榻上,桔梗一阵风似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姐姐,杨秀才拖人捎了信进来。”
玉莲放了手里的书,略略直了身子,伸手道:“拿来吧。”
桔梗便将藏在胸口的信拿了出来,递了上去。
玉莲看了看信封上娟秀的字体,抬头对桔梗说道:“我这的手炉有些凉了,你去厨房给我换些炭吧。”
“是,姐姐。”
桔梗抱了手炉匆匆走了出去。
玉莲看了看被桔梗出门之间带上的门,这才撕了封口,抽出了里面薄薄的一张纸,一目十行看过去,看着看着,眉头便不由自主的拧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又将信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这才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案几上的香炉旁,拿了一侧的铁钎子拨了拨里面的香灰,等微红的炭火露出来后,她拿起一侧的信纸几十撕了,扔进香炉又用铁钎子拨了拨,等纸燃烧起来了,这才将香炉盖重新盖上。
这一切做妥,桔梗也已经捧着手炉急急的跑了进来。
“姐姐,我听厨房里的婆子说,外面出事了,说是什么朝庭修运河的通告下来了,正挨家挨户的做着凳记,征役呢!”
玉莲接过桔梗递来的手炉,挑了挑眉梢,轻声说道:“你又没个父母兄弟让你操心的,你管这些干什么。”
桔梗吐了吐舌头,轻声说道:“我就是听她们说得热闹,回来说给你听听。”
“我刚才在外面就听到了,东家这个时候怕是正在商量对策呢!”
桔梗不解的说道:“东家家又没成年男子,她要商量什么对策?”
“傻了不是,东家不是还有个爹吗!”
“可……”
玉莲摆了摆手,“好了,这些事说了你也不懂,去找春兰她们玩吧,我睡一会儿。”
“哎,那姐姐,我出去了啊。”
“去吧。”
看着桔梗走了出去,玉莲却是没有去里屋的床上,而是走到了窗前,拧了眉头看着窗外被风吹啪啪作响掉光了叶子的老榕树,久久都不曾动一下。
“哪有那么容易,我连见它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毁了它!”
……
食为天。
青果双手托了下颌,一动不动的看着林氏。
林氏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好半响,抿了抿嘴,轻声说道:“这事我管不上,也不想管。他有爹有娘的,哪里轮得到我替他抄心。”
青果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依着我爷和奶偏心的程度,肯定是让我爹去服了这役,这修运河,可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回来的,少说也得四、五年!”
“这么长时间?”青萍怔怔的问道。
青果点了点头,这四、五年还是她往少里说,要是遇上个不好大喜功的,怕是六、七年也有呢!这又不是小工程,这可是把大宣国境内从南到北所有的海河都梳通不说,最重要的是要在原有的基础上整出一条通贯南北的运河担负起漕运功能,没个六、七年的能行吗?!
“果儿,我听人说这不想服役的,可以拿银子买了,让别人代替,是真的吗?”青萍问道。
青果点头。
“我打听过了,一月的役是三千钱,我们就按五年算,这要是想找人代役就得一百八十两银子,你觉得我奶和我爷拿得出这笔银子吗?”青果看向青萍。
“爷和奶不拿,我们拿。”青萍说道:“爹那么大年纪了……”
青果朝林氏看去,“娘,你什么意思呢?”
林氏想了想,点头说道:“拿吧,他在,你们总还有个爹。”
青果点了点头。
“那回头,我让人把银子捎回去。”
青萍看了看林氏又看了看青果,犹疑的说道:“要不,让人捎个信让爹来取吧!”
青果朝林氏看去。
林氏摇头,“不用了,还是让捎人回去吧。”
青萍还想再说,但林氏已经站起走了出去。
“娘,那外公那呢?”
林氏步子一顿,是啊,她怎么把娘家给忘了。
“要不,让人捎个信叫外公来一趟吧。”青果说道:“这么大一份银子,让别人捎,我也不放心,不如让外公交到爹手上。”
林氏点头,“那我现在就去找人,让人捎信给你外公叫他明天来趟镇上。”
“哎。”
第二天,林善文得了信,便赶了牛车来到镇上。
“里长也在村里把这事说了,哎,这个年是谁家都没心思了。”林善文叹了口气,拿出身后的旱烟装了袋抽叭哒叭哒的抽了起来。
青果默了一默。
作为当事人来说,谁都不愿意摊上这事,摊上了那就是骨肉分离,谁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回来!可是,从后世长远角度来看,修建运河却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它不但加强了南北交通,使得南北文化交融,中原文化和南方文化相融合。更重要的是它能有效的带动沿岸的经济发展,并且使得中央集权高度集中,有效的减少地方势力的割据分化!
“外公,我们商量过了,打算拿钱代役。”青果对林善文说道。
林善文点头,这事,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