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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适,就是不合适。谁也强求不来!
又走了约有一刻钟的功夫,能看到吕明阳客房院子里的那株西府海棠时,青果回头对庄婶说道:“等会我进了屋,你把侍候的人都遣走,你亲自在门口守了。”
“是,姑娘。”
青果拾了裙摆,紧走几步,待进了小院,离房门还有些距离时,她略提了声音问道。
“吕公子,我是罗青果,找您有些事,可以进来吗?”
几乎是青果的话声才落,屋子里便响起吕明阳的声音。
“进来吧,罗姑娘。”
青果使了个眼色给庄婶,这才拾脚上前,推了虚掩的门进了屋。
照例先进行一番礼仪问候。
“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吕明阳笑着道:“嗯,好了很多,谢谢罗姑娘。”
青果笑了笑,摇头道:“吕公子客气了。”
说着,在吕明阳床畔三尺处的一把官帽椅坐了下来,笑盈盈的问道:“吕公子,下人侍候的还尽心吧?”
“挺好的。”吕明阳点头,同样含笑看了青果,稍倾,略略翘了唇角对青果说道:“罗姑娘说是找我有事?让我猜猜看,可是十一皇子那有消息了?”
青果笑着点了点头。
吕明阳略略挑了眉梢,唇角翘起一抹好奇的弧度,呵呵笑道:“罗姑娘,这事,你好像应该找我六叔谈吧?”
青果再次笑着点了点头。
吕明阳见了她这表情,不由便敛了脸上的笑,若有所思的看着青果。
青果也没让吕明月多想,开门见山的说出了来意。
“没错,照理这事,应该是找六老爷谈,但我还是想先跟您沟通一下。完了,再去找六老爷!”
吕明阳的脸上虽还有着淡淡的笑,但那笑意却已是不达眼底。
“罗姑娘想跟我沟通什么?”
青果笑着自袖笼里抽出才收到的叶羽自京都寄来的信,递了过去。
吕明阳垂眸,看着青果手里的信封,信封上的字清秀俊逸像极了它的主人。
“罗姑娘,这是……”
吕明阳挑眉朝青果看去,仅管心里隐隐有不好的猜想,但脸上的神色却是未变。
“吕公子何不看一看呢?”青果垂眸,同样脸上维持着一抹笑,轻声说道:“我很为难,想请吕公子能指点一二!”
为难?!
吕明阳狐疑着接过了青果手里的信,拿出里面的信纸,垂眸看去。
稍倾,他手一僵,信纸自他手中滑落,掉在床榻上,他却浑然未觉,只是怔怔的看着那飘在床榻上的纸,目光对上那龙飞凤舞似金钩铁划的“一百两”三字时,似是被刺痛般猛的闭了半。
原来是这样吗?
他自以为算无遗策,但在别人的眼里却不过是一场跳梁小丑的闹剧!
吕明月脸色倾刻间白了白,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到他轻垂的眼睫下,眸子好似躺避强光般急剧的收缩着。
青果没有吱声,也没有去看吕明阳的反应,她只是垂了眸子看着自己叠放在身前的双手,觉得手指甲好像又长长了,回头得让庄婶帮着剪剪。
说起来,在这个异世,她可以习惯没有抽水马桶,也可以习惯没有卫生棉,可是她却不习惯拿个大指刀剪指甲,总觉得一剪刀下去,怕是半根手指都要没了!
“罗姑娘……”
耳边响起吕明阳飘飘缈缈好似九天云外传来的声音。
青果抬头,目光清明的看着吕明阳。
吕明阳想要扯起一抹笑脸,却发觉脸上的肌肉僵硬的根本扯不动!一试之后,他干脆也不为难自己了,身子往后重重的一靠,哑了嗓子问道:“罗姑娘,您是什么意思?”
青果垂眸,轻声说道:“我的意思是,既然九爷那发了话,我也不能违背他的意思,但是,我可以每年送一千两的银子给少奶奶买买脂粉,吕公子您意下如何?”
五万两成了一万两,一成的红利变成了一年一千两银子的脂粉钱!
吕明阳生生的觉得自己犯了人生当中最不可原谅的一个错!也是他人生中最好笑的一个笑话!
“不,不用了。”吕明阳摇头道:“原本,这件事,罗姑娘也是受害者,你肯拿出一万两银子已经是仁至义尽,这一成红利之事,本就不应该。”
青果还欲再说,但吕明阳却是表现的不容置疑,青果便也只好默认了他的意思。
默了一默,青果轻声问道:“六老爷那……”
“我来跟他说。”吕明阳说道。
青果点头。
目光不经意间对上吕明阳略显僵硬的脸时,青果暗暗的叹了口气,有心想解释几句,却又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似乎都不合适。
干脆便什么都不说,于是,屋子里便慢慢的静了下来,直至落什可闻,直至听到彼此砰砰的心跳声。
最终还是吕明阳打破了这份沉静。
“罗姑娘,麻烦你让人去请了我六叔。”
“好。”
青果二话不说,当即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对守在外面的庄婶说道:“庄婶,你去趟六老爷那,便说吕公子有事与他商议,请他来一趟。”
“是,姑娘。”
庄婶退了下去。
青果没有回身,而是目光微抬,落在了了屋脊上密如鱼麟被太阳的余辉映得一片微红的黛瓦上。脑海里,回荡着叶羽当日铿锵有力的话。
“罗姑娘,我送你一句话,任何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它都不堪一击!”
九爷,你是在用你的方式告诉我,人,只有站在了高处,才能不被人欺不被人凌吗?
青果站在那,目光里却再不是眼前看到的一切,而是那如清风郎月般眣丽的面孔。
床榻上的吕明阳亦怔怔的看着站在门槛那的青果。
落日的余辉在青果的身上洒上了一层淡淡的昏黄的余晕,风微微吹起,碎落在耳边的发调皮的四处飘动着,这样瘦弱单薄的好似一阵风都能吹去的身影,却总是能在关健处,让人眼前一亮!
她和叶羽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真的只是看到的那样简单吗?
耳边隐隐的响起吕荣辉高亢的尖利的不恼的喝斥声。
“我说,这都第几天了?罗青果她什么意思?她是不是觉得只要她不现面,这事就能这样了了?”
“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我已经写信回去了,要是罗青果她敢拒绝我的条件,我哥哥他就会上书皇上,告十一皇子结党营私草结人命……”
青果看了眼远远朝这边走来的吕荣辉,默了一默后,轻声说道:“吕公子,六老爷来了,我还是回避下吧。”
“好!”
青果转身,屈膝福了一福,然后走上另一条相反的道,避了开去。
这边厢,不多时,庄婶便带着吕荣辉到了跟前。
吕荣辉走上门前的台阶时,突的脚步一顿,指了远处青果隐隐的身影对庄婶说道:“那是不是罗青果?去,你去把她喊过来。什么意思这是?见了我来了,还躲起来了!”
庄婶扯了扯嘴角,淡淡道:“六老爷,我这眼神不大好,看不到你指的是什么。”
“你……”
吕荣辉才要发作,却在这时,响起屋里吕明阳的声音。
“六叔,是您吗?来了,就快进来吧。”
“哎,明阳,是我,我跟你说啊……”吕荣辉一边叨叨着一边进了屋。一进屋,对上吕明阳的脸时,他不由惊了惊,然后失声问道:“明阳,你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吕明阳笑了笑,摇头道:“没事。”
话落,抬头候在门外的庄婶说道:“我这没什么事了,你下去吧。”
“是,公子。”
庄婶低眉垂眼的退了下去。
庄婶一走,吕荣辉当即便嚷嚷道:“明阳,这都第几天了,罗青果那死丫头连个面都不露,我说,她是不是打算耍赖啊,你可得赶紧拿个主意出来,要不,我……”
“她刚才来过我这了。”吕明阳突然道。
吕荣辉一怔。
“你说什么?”
“我说罗青果刚才来过我这,就在你来之前,才走的。”
吕荣辉看了看脸色难看的吕明阳,这一看,便看到了床榻上吕明阳一侧的信纸,“十一皇子那边回信了?”
说着,伸手便去捡床榻上的那封信,但却被吕明阳眼疾手快的给把那页信纸抽走了。吕荣辉一怔,然后不解的朝吕明阳看去。
吕明阳将手里的信按着原有的痕迹一下一下的折好后,这才抬头对怔愣不解的吕荣辉说道:“六叔,拿到一万两银子,回家去吧。”
“噢!”吕荣辉点头道:“你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吧,你爹已经请好了大夫在家里候着,就等你回去。”
吕明阳笑了笑,然后点头道:“好,那你选个日子,我们走吧。”
吕荣辉点头,转身便要出去选日子,走了一步,却是恍然回神,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他盯了吕明阳问道:“那一成红利的事,十一皇子同意了?”
“没有。”吕明阳摇头。
“没有!”吕荣辉猛的转身走上前,怒声道:“没有,我们走什么人?就这样回去,我们的脸还往哪里搁?”
吕明阳抬头朝吕荣辉看去。
狭长深遂的眸里,冷光好似千年的寒冰一样,咝咝的冒着寒气,直把个吕荣辉吓得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颤,等想到自己是长辈时,正想摆谱时,吕明阳却已经撇开了目光。
“六叔,脸面重要还是爹的前程重要?”
“你这是什么意思?”吕荣辉怒道:“这跟你爹的前程又扯上了什么关系?”
话落,却是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十一皇子拒绝了?”
吕明阳默了默,稍倾,轻声说道:“十一皇子是什么态度我不知道,但是九爷的态度我已经知道了。”
“九爷?”吕荣辉顿了顿,然后问道:“你是指叶家的老九,叶羽?”
“除了他,谁还配得上我叫一声爷?”吕明阳淡淡的挑了眼自家六叔。
吕荣辉却是越发的不明白了,他咽了口口水,不解的说道:“我说明阳,这跟叶羽有什么关系?他的态度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吕明阳嗤笑一声,末了,淡淡道:“我也不知道,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可是,他现在摆出了态度,我却不得不遵照他的意思来办。”
“为什么!”
“因为他身后是叶家,因为他是睿王爷的人,因为睿王爷将是那个最有希望荣凳大宝的人。”吕明阳一字一句说道。
“明阳,你可别忘了,睿王爷还有个兄长,名义上恭王爷才是那个名正言顺的人!”
吕明阳抬头看了吕荣辉,“六叔的意思是让爹倒戈相向,投靠恭王爷?”
“为什么不可以?”吕荣辉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当初之所以选择睿王爷,是因为相信睿王爷能给我们想要的,既然现在不但得不到我们想要的,反而还要处处受制,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另择良木而栖?”
另择良木而栖吗?
吕明阳怔怔的看着他六叔的脸。
只是,这念头才在脑海一闪而过,下一刻便被他全盘否定。
“不必多说了,六叔,我已经决定了,你去选个日子,我们回家吧。”
“不行!”吕荣辉反对道:“就这样回去,我不甘心,我也没脸。”
“那你想怎样?”
“我要砸了这人间天上,还有食为天!”吕荣辉咬牙切齿的说道。
当日离开青州府时,他曾在他那些狐朋狗友面前夸下海口,说他这次回去,一定是盆满钵满,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