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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陆家姐姐,”微娘矜持有礼地道,“倒是巧得很。”
陆文秀眼睛在微娘和九歌脸上各打了一个圈,最后落到微娘面上道:“闻说顾家长房妹妹秀外慧中,想来这位便是了。”
这言外之意便是说九歌长得不如微娘。
微娘唇边噙笑,拉了下顾九歌道:“这位是我二婶子家的嫡亲妹妹。”
“顾家果然专出美人儿,”陆文秀道,“等闲了我们姐妹们要好好亲近亲近。”
顾九歌忙道:“有陆姐姐这话,妹妹可就安心等了。”
陆文秀对两人淡淡点一下头,这才下台阶远去。
顾九歌看着她的背影叹道:“不愧是大家女儿,举手投足间的做派都充满了贵气。”
微娘却调转了目光看向寺里。
诚然,和顾家这种豪商相比,陆家人举止很是气派,但微娘前世在三皇子府里呆了数年,就算是府中下人的举止都要比陆文秀高贵得多,她当然不会有特别感觉。
换句话说,若非她自己有意隐瞒,这种做派她完全能做得更好。
顾九歌给寺里添了香油钱,终于换到了一枚已经被高僧开过光的平安符。她建议微娘也换一枚,微娘摇头道:“不了。前些日子兄长曾带我来过,侍佛心诚即可,不在于次数多少。”
她这样说,顾九歌亦不好再说,转了转眼珠又道:“既然这样,不如我们摇支签吧!”说着不待微娘反对,上前拿了签筒开始摇。
微娘看着她的动作,略摇了下头,抬头看着香烟袅袅中的宝相庄严。
不是她不敬佛,只是她本来就是从地狱里重新爬回来的人,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她心中清清楚楚,何必寄托到一支缥缈不定的签上?
顾九歌解完签后,因着是上上签,拉着微娘高高兴兴出了殿。
没想到此时旁边小院中呼啦啦出来了一群女眷,其中正有刚刚结识的陆文秀,为首的则是位鬓发花白的老太太。
陆文秀见到二人,交谈几句,又将她们引见给老太太,原来竟是陆文秀的祖母。
陆祖母赞了两人几句,每人给了份见面礼,这才离开。
顾九歌看着很是依依不舍,直到上了马车,靠在锦褥之上,便忍不住开口道:“大姐姐,你看那位陆公子如何?”
微娘蹙了下眉。
和顾家这种豪商人家不一样,陆家在朝中有人为官,背景很深,就算是本地守备大人也要给陆家几分面子。难不成顾九歌在打陆家的主意?只不过一般来说商户人家的地位不高,两家根本门不当户不对。
顾九歌再长袖善舞,地位的差别却是抹不去的。
据说本朝开国皇帝的皇后亦是商家出身,但那毕竟只是个例。
这也是为何前世微娘那句话传出去后损的是她而不是陆活的名声。在世人眼中,陆活肯娶她是她的造化,而她一商户之女,还自幼失怙,竟然敢嫌弃陆活,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她得罪的不是陆活,而是本城整个贵族圈。
虽然她并非真的嫌弃他,只是张氏的刻意扭曲。
或者,顾九歌的目的不过是把前世的事情再重演一次,想让她说出陆活的评语,再传扬出去,使她再次成为本城的笑柄?
可惜,现在的顾微娘绝对不会像前世那样任人摆布了。
“你的护身符放好了吧?毕竟是开过光的,比较难得,千万不能马虎。”微娘岔开话题。
顾九歌“嗯”了一声,将平安符小心地放到荷包里,贴身放好,这才道:“这样行了吧?”
微娘笑了一下。
顾九歌还想把话题扯到陆活身上,微娘却再不给她机会,闭上眼睛装作困乏,她连开两次口都无人理睬,最后只得罢了。
回到顾府,顾九歌因了马车上话不投机,便不多待,直接坐了自家马车回去。
微娘在角门处下了车,刚要进去,忽地顾杀开口道:“姑娘,马车里的吃食还在。”
顾府的马车极为豪奢,每次出行前,都有专门的下人将隔子里装上精致的糕点,以备主子们享用。
微娘道:“拿出来就是。”
“要送到内院吗?”沈杀问。
微娘奇怪地看他一眼:“不必了。”
装进去又拿出来的东西,顾府的主子们向来不会再用。
“那我自己处理了?”沈杀又问,眼神极为认真。
在府里这么长时间,说起话来,还是“我”啊“我”的。
怪不得溶月等丫头们老是觉得他没规矩呢。
“随你吧。”微娘说着走了进去。
溶月在她身边低声道:“一定是那个馋嘴的家伙想偷吃。”虽然因着主子之前说过沈杀的身世而对他的恶感没那么强烈,但溶月对他同样没好感就是了。
微娘笑了笑:“怎么这么说?”
溶月道:“姑娘还不知道呢。这个家伙的食量大得很,每次去厨房拿饭,最大号的碗还要添两次,就这还总是不到饭点儿就饿,听说他的月银都拿去买吃的了。”
是这样吗?
微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除了食量大之外,你可还听说他什么事儿?”
眼看着已经进了内院,一路上没碰到什么人,微娘这才开口问道。
“粗鲁,不懂礼……。”溶月扳着手指开始数起来。
微娘失笑,不禁摇摇头。
回了房里,微娘换了身家常衣裳,院里的丫头们从厨房取来了煨得热热的梨子甜羹,溶月在门口接过来,放到桌上,舀了一碗道:“姑娘,喝碗梨羹润润嗓子吧。”
微娘用银匙搅了搅,尝了一下,道:“今儿梨羹是谁做的?”
溶月忙道:“刚听拂尘说,惯常做梨羹的张妈妈告了病,是李妈妈做的。可是不合口味?”
微娘放下银匙,用帕子沾了沾唇角,这才道:“冰糖放得多了,剩下的你们拿去分了吧。”
眼看溶月端了出去,微娘取过做了一半的荷包,只差绣上花样子了。她细细思量着此番绣什么好些,抬头却看到溶月进来,她的心微动一下,问道:“厨房里还有梨羹吗?”
溶月道:“应是还有一些。”
“我兄长那边可送过去了?”
“送过去了。”
“那就舀一碗给阿沈吧,他平日里也蛮辛苦的。对了,对厨房就说是大爷赏他的,不要提我。”微娘道。
溶月欲言又止,终是去了,没想到进来时竟然脸上带着淡淡的怒气。
“姑娘,这个人忒煞无礼些!”一见到微娘,她就忍不住开口抱怨。
“怎么?”不过是送碗梨羹,怎么看起来像是有什么不愉快?
“阿沈吃了那梨羹,竟然说是女孩子家家的东西,甜腻腻的不好吃!”姑娘赏下来的东西,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居然还挑三拣四的。
“你亲自去送的?”微娘有些诧异。怎么说也是主子身边的大丫鬟,吩咐厨房的妈妈一声就是了,怎么还自己跑过去了?
溶月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怎么好意思说,是听了姑娘说了阿沈的身世,觉得他很可怜,一时同情心作祟才过去的?
第11章 遇陆活点溶月
第二日一大早,微娘特意挑了件浅黄色衫子,配着水绿色掐腰纹边裙,发上简单地别了两支白玉簪,显得既鲜嫩又清新。
倒是溶月站在一边,不停地扫着她的首饰盒子,很为不能把里面那些珠光宝气的钗环给她戴上而有些郁郁不乐。
“溶月,有没有告诉大爷等下我去铺子的事儿?”微娘问道。
今天是她例行查铺的日子。
溶月道:“已经通知翠竹院了,”说着顿了顿,最终仍忍不住开口,“姑娘,奴婢觉得还是换那套金丝裙、戴东珠头面的好。”
每次去城中铺子里巡视时,姑娘都会穿得庄重,这次不知为什么,竟然如此打扮。虽然说以姑娘的长相,这样穿依旧娇俏出众,随便站在哪里都俏生生地让人移不开眼,但若是不穿得嚣张强势些,能压得住那般成精的老油子吗?
微娘看出了溶月的心思,微笑着道:“我们走吧。”
以前她年幼,懂得不多,总觉得衣着华贵了才会让人看重些,但如果没有相应的能力,就算那些人面上恭敬,内心里仍旧会轻视。
两人到了垂花门边,外面沈杀已经套好了车,正站在那儿候着。他这次倒没拿什么食物,只是脸涨得鼓鼓地,嘴巴不停地动着,一望而知正在吃什么东西。
溶月仍旧记恨他昨日的事情,索性不理他,扶着微娘直接上了马车。
倒是微娘回过头来问他:“可有吃饱?”
沈杀怔了一下,似乎没意识到她这话的含意,既而道:“饱了。”
仍是没个称呼。
微娘不以为意,在马车里坐好,溶月拿着垫子垫到她后腰处,都弄好了,这才轻轻敲了下车厢壁,示意赶车。
车微微地动了起来,微娘闭着眼睛,心里飞快地过着各铺送来的帐册。
过了一会儿,溶月的声音响了起来:“姑娘,金玉阁到了。”
金玉阁是顾家在本城的首饰铺子,分为一二三层。一层招待本城的普通客人,都是些常用货色;二层是中上等的饰品,为本城的富户准备;三层则是一个个分开的小隔间,专门招待本城的贵族,首饰也全是精品乃至珍品。最绝的是,三层和二层均各有出入口,就算有女眷亲自来看首饰,也不怕会被一层的那些人冲撞。
沈杀在溶月的示意下,将马车从侧门赶进去。微娘从车中下来,直接从三层的入口走上去。
看到入口处站着的人不是王掌柜,而是“快嘴”李三,微娘的眉头不被注意地微动一下。
李三见到本家马车过来,知道来的便是大姑娘,当下头也不敢抬,低着头解释了一下缘由。
原来今日一大早就有贵客上门,此时王掌柜正在三层陪那位贵客挑首饰,无法分/身下来,只得派他来迎。
微娘扫了一眼另一边停着的一辆马车,觉得有几分眼熟,亦没多想,便上了三层。
倒是溶月多问了几句那贵客的身份,原来是陆府的公子陆活。
三人到了楼上,王掌柜的声音正从一号隔间里传了出来:“陆公子请看,这支富贵牡丹钗虽然只是一支银钗,但做工却极为精巧,那几朵牡丹花并非刻上去的,而是将花瓣一片片压出来再组到一起,就连花蕊都是这样,所以才有栩栩如生的感觉。您吹口气看看,这花瓣花蕊可是会被吹动的。”
隔了一会儿,王掌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再说这钗头上的珍珠,虽说不是特别大,比不上东珠,但胜在光滑圆润,大小相同,一丁点儿的瑕疵都没有。……不瞒您说,当今贵妃娘娘有一支极为喜爱的富贵牡丹金钗,这银钗和那金钗除了材质不同外,做法可是一模一样。”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道:“果然巧夺天工。”
听起来有几分耳熟,正是昨日见过一面的陆活。
“当然,还有一样儿小老儿得提前告知陆公子,这钗上的花儿看着娇嫩,实际也确实柔嫩,因此不耐外力,怕挤怕压。想一想,陆公子的红颜知己头上……。”
他话还没说完,陆活便打断了他:“哪有什么红颜知己,王掌柜想得多了。”
王掌柜立刻转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