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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肚子被彻底切开,猪下水全部都涌出来之后,赵立秋再也忍不住,捂着嘴直接从后门跑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去吐去了。赵立夏那一双浓眉皱得死紧,努力地跟翻滚的胃部做斗争。
牛棚里的母牛和马匹都被这味道给刺激得暴躁了起来,不住的打着响鼻叫唤着,赵立夏连忙过去,把母牛和马儿都牵到了外面,跟赵立秋两个带着它们走远了些。
王来银他们三个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他们往年总会遇上这种情况,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刘三娘拨弄着那些脏臭的猪下水,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等到猪下水全流出来,刘三娘拎着那一大桶就在院子的角落里处理起来,这野猪的内脏可比家猪的内脏脏多了,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过了一会儿,赵立秋和赵立夏就回来了,满脸菜色,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看起来是很想说要帮忙的,可是这味道实在是太腥臭了!
王来银熟练地给那头野猪分尸,王满仓在一旁搭把手,总算是在天黑前把这这头猪给搞定了。
等到屋后头的门打开的时候,前院儿的方怡几个人还是闻到了那股子怪味儿,几个小的纷纷捂着鼻子,方怡也忍不住皱起眉,却还是压着反胃的冲动走过去瞧了瞧,赵立夏正在那儿铲土,把地上的血迹什么的都铲起来,准备拉出去挖个深坑埋了,刘三娘正忙着揉搓猪肠子,王来银和王满仓坐在那儿剥骨头上的肉。方怡瞅着那满院子的肉,突然开始担忧起储存的问题了,大热天的腌肉会不会坏掉?
方怡瞅了会儿,没找到自己能插手的活儿,于是果断拿了些猪油洗干净了拿去熬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赵家却一片忙碌,几个小的看着那摆满了大半个后院儿的肉,高兴地快要蹦上天了,几个大的则是忙忙碌碌。内脏被刘三娘洗干净之后,立刻就被方怡拿去卤着了,幸亏这厨房够大,一口锅一直在熬猪油,另外一口卤肉,那原本放着蒸笼的也被换下来烧热水了。
方怡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只得问刘三娘:“王婶儿,这么多的肉该咋办呢?这大热天儿的,不能腌起来吧?”
不料,刘三娘笑道:“我有法子,可以腌的,只是麻烦些。”
方怡顿时高兴起来:“麻烦些没事儿,我给你帮忙。”
赵立夏忙完之后,跑来跟方怡商量:“我想明儿进城一趟,给白叔柳叔送些肉去,这么多咱们也吃不完,怕是会坏掉。”
方怡心情好,也忘了之前的尴尬,笑眯眯道:“不会,王嫂子知道怎么腌肉,明儿去城里多买些盐巴回来就成!”
看到方怡还愿意对他笑,赵立夏原本死寂了的心顿时又活了回来,眼底也染上了笑意:“那好,明儿一早我就进城去。”
方怡又道:“趁着天黑,给杨婶儿他们也送些过去吧,三妞儿这阵子都消瘦了。”
赵立夏一口应下:“我去切些肉来。”
方怡想起另一人,问道:“那里正的家里要不要也送些过去?”
赵立夏道:“这个我也摸不准儿,毕竟人多口杂,万一传了出去,我怕凭白惹了麻烦来。”
方怡想了想,道:“不如这样,你明儿从城里回来之后给他送些过去,就说是白叔给咱们的。”
赵立夏笑道:“还是你聪明,这样就最好不过了。”
简简单单那一句夸奖,却让方怡的脸上有些发烧,情不自禁偏过头,没法儿再去看那双黑亮的眼。一旁的赵立秋瞧见这情形,咧了咧嘴露出个无声的笑容,大哥跟方怡姐的感情越来越好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过小年哟亲·····
62酿葡萄酒
等赵立夏拎着肉送到杨婶儿家里去的时候;可把他们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赵立夏笑道:“今儿上山遇到一头受伤的野猪,被我们给弄回来了,才刚收拾好,就来送点儿肉给你们尝尝。”
杨婶儿焦急地问:“哎哟,那可是个凶狠的;你们没伤着吧?”
“没呢;王大哥和王二哥跟我们一起去的;也是我们运气好;那野猪瘸了一条腿;跑不快;被我们给磨死的。”
杨婶儿这才松了口气,再看看赵立夏送来的那些肉;怕是有好几斤,又想要推回去:“那就好,不过这也太多了,我们哪里吃的了这么多!你快带些回去。”
赵立夏道:“婶儿,家里头还有好多呢,你不要我拿回去也吃不完啊,放臭了就太可惜了。”
杨叔道:“那就收下吧,我去给他们装点儿豆腐。”
杨婶儿抹了下眼角:“立夏,婶儿对不住你们啊。”
赵立夏明白杨婶儿的意思,认真道:“婶儿,这是什么话,三妞儿出了这事儿,咱们避避嫌是应该的,你们的好我们都记着呢。”
杨婶儿的眼圈儿泛红,说不出更多的话来,只连连点头:“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杨叔给赵立夏装了一大半篮子的豆腐和豆干之类的:“天气热,我们也没做多,这些先拿去吃吧。”
赵立夏拎着篮子,想了想,又道:“三妞儿是个好姑娘,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婆家的。”
从杨婶儿家里出来,赵立夏快步赶回了家,这些豆腐留不长久,得尽快挂到井里去凉着。
刘三娘正在后院儿里,就着月光切肉,这天气热,腌肉的肉条要切薄一点,然后两边抹上盐巴,放到木盆里,放在通风的地方腌渍,只过个两三天就要拿出来晒。
方怡看到赵立夏拎着大半篮子的豆腐回来,丝毫不意外,帮着他把篮子吊到井里去,再盖住井口,就跟冰箱似的,能放住好几天呢。
瞅着已经很晚了,刘三娘把赵立夏和方怡都赶去睡觉去了,她跟王来银在后院儿忙活了大半夜。
第二天天不亮赵立夏就起来了,想趁着太阳还没出来,把肉送到城里去,省得回头给烘臭了,几个小的昨晚都太兴奋,这会儿睡得呼噜噜的,一点儿醒来的迹象都没有,赵立夏也由得他们去,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后院儿的那一摊子肉全部都收拾妥当了,地上也已经清理干净了,还剩下的一条猪后腿一条猪前腿准备送去给白城山和柳叔的。
赵立夏给马儿喂了些草,把两条猪腿搬到马车上,正要去厨房找几个窝窝头带在路上吃,却见赵立秋不知何时也起来了,已经准备好了早饭,除了窝窝头和泡菜,还有两碗清汤,汤是昨晚方怡拿了骨头熬的。
兄弟两对看一眼,默契地笑起来,一起吃过饭,又一起坐上马车朝着城里去了,赵立夏有时候会想,如果没有赵立秋和几个小的,他是不是真的能这样熬过来。爹娘刚走的时候,他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如果不是一屋子的孩子拉着他的衣袖,抽抽噎噎地哭着,他或许也会活不下去的吧,那时候,他是真的想就这么跟着爹娘一起去了。等到后来,方怡的爹娘也都去了,看着那姐弟两软弱无助的模样,赵立夏觉得自己既然已经担起了一个家,那么再担一个也没所谓了,更何况,方怡还是跟他订了亲的。
也是从那时候起,赵立夏没有再去想“死”这个字眼,他也没时间没精力去想,他开始清点自家的全部财产,开始算计该怎么样安排这些粮食和银子才能撑到秋收,可是怎么算都不够!那时候的赵立夏却意外的没有感到绝望,甚至在有人建议他把弟妹们送出去的时候,他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开始控制每个人的饭量,每天只能吃个五分饱,这样的话,勉强能够的,如果那时候再不够,也差不多到秋收了,可以跟人借些粮食再熬过去。所幸这些孩子们都是懂事的,并没有哭闹着喊肚子饿,而是乖巧地帮着自家大哥做着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日子过的虽然清苦,却终究还是慢慢地一天一天的熬过去了。
赵立夏本以为这一年都会这样过去,是什么时候发生改变的呢?似乎是从方怡大病的那一场开始,好运似乎接二连三地降临了,对于方怡的巨大变化,赵立夏并不惊讶,甚至是感同身受,因为他自己也是在决定扛起整个家的那一刹那成长起来的,方怡的成长只是来得晚了点儿,并不稀奇。而且,他也更喜欢现在的方怡。
正想着,肩膀突然一沉,赵立夏侧过头,原来是赵立秋耐不住困倦睡着了。看着这个弟弟,赵立夏的眉眼十分地温柔,没有人能明白赵立秋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恐怕连找赵立秋自己都不知道,在最艰难地时候有一个最亲近的人始终站在你的身边,那仿佛就给了你无穷无尽的力量和希望。
等到了城里,天才刚亮,白城山看到他们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毕竟前天才来过的,后来一听是来送猪腿的,这才笑道:“这大热天的居然也能给你们碰上野猪,还是个受了伤的,可真是好运气。没伤着吧?”
赵立夏也笑起来:“没,只是王大哥的脚崴了一下,今儿已经消了肿,所以就没过来。这两条猪腿是给你和柳叔的。”
白城山看着那两只壮硕的猪腿,怕是有好几十斤,啧了一声:“这么多我哪里吃的完,柳叔家里也就他跟那两个书童,这种天儿两天就要坏掉了。”
赵立夏道:“家里头还有一大半儿呢,我们也吃不完。叔要觉得多,可以给朋友送些去尝尝么。”
白城山失笑:“你倒是想得远,这东西送人多可惜!等会儿我去酒楼问问去,看他们收不收,这可算是野味儿了,比寻常猪肉要贵许多。”
听到这话,赵立秋一脸肉痛:“哎呀!早知道就让王嫂子别腌渍了,全拖来卖了多好,回头再去买家猪的肉吃也好啊。”
白城山哈哈大笑:“全拖来又太多了,野猪该有一百多斤肉吧,能腌还是腌了慢慢吃的好,吃了对身体好。再说我也就认识两三家儿酒楼的掌柜的,这种天气他们也要不了太多,一二十斤差不多了,这不刚刚好。”
赵立夏道:“这咋行,叔你留着自己慢慢吃。”
“没事儿,我留个蹄膀就好了,给你们柳叔也留个,多余的他也吃不了,剩下的都卖了去。”白城山说完,转头就吩咐了店小二几句,那店小二目光扫了眼那两条猪腿,露出眼馋的神色,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赵立夏心下着急,大老远的跑来,就送个猪蹄膀给柳叔,会不会太寒蝉了?不过等到他真拎着那猪蹄膀上门去的时候,柳叔顿时笑弯了眼,手里那柄描摹山水画的扇子扇得愈发的欢快:“我这几天正没胃口呢,这蹄膀来的正好!来来,跟我去你们白叔店里,要说这蹄膀啊,还是你们白叔烧的好吃!色泽诱人,味鲜松软,一口咬下去,啧啧,实在是美味啊!”
就这样,赵立夏很快又被柳叔给推回到白城山跟前,手里的猪蹄膀都还没放下呢。白城山一脸的我就知道是如此的神色,笑道:“我就说只要一个猪蹄膀就够了吧,这两孩子还给你割了一整条猪腿过来。”
柳叔笑得满面春风:“这孝心我领了,这多余的肉拿去卖了吧,大热天的,也吃不下多少,别浪费了。”
正说着,那头被店小二通知了的酒楼掌柜的冒着汗赶了过来,一眼就瞧见赵立夏手里的猪蹄膀,眼睛立刻就亮了:“哎呀,蹄膀真不错,我要了!”
白城山还没开口呢,柳叔就急了,一把把赵立夏往身后一拉:“这蹄膀是我的,你想要,喏,那头还有好多呢。”
那掌柜的一看,可不是,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