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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的消息是皇太后不知对冷银铃说了些什么,目的是什么暂不知晓,属下怀疑皇太后仍旧不愿丢下紫晶公主,恐怕她要对付的是冷小姐。”提到冷梓玥,梁萧的声音有着难以掩饰的敬佩之情。
那样一个女人,怎能不叫人心生敬佩。
“不管她玩什么花样,该要付出的代价都能付出来。”月帝下了狠心,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紫晶公主那个亲生女儿比较重要,还是她握在手里的那批秘密的影卫比较重要。
两者之间,她必须交一样到他的手中。
“剩下的那批死卫,已经全部都收归编进了柳明的队伍里,皇上大可放心。”他们三兄弟分工不同,却同时受命于一个主子。
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承服,不是因为月帝是天子,而是因为他有一颗真挚的心。
一颗外人看不到,而他们看得清楚的心。
或许某天,一切的真相都揭露出来时,所有事情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小心行事,去忙吧!”明黄色的云袖轻摆,月帝甚是颓废的坐在窗前,透过窗口仰望花园里低垂着头的花朵,遗落在花丛间细碎的积雪。
渊儿,父皇多么希望可以开口如此唤你一声,只怕父皇没有那样的勇气。
在你的心里,是恨着父皇,怨着父皇的吧!
只有你真正的强大起来,足能号令天下的时候,父皇才能去完成心中最后的一个愿望,此生才能了无遗憾。
冷梓玥,你会帮朕的渊儿吗?
不知道为什么,望着她跟他的渊儿,月帝的脑海里就会自动浮现出一幅模糊的画面,隐约可以辨别出,那就是她与他。
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人,却带给他那样真切的感觉,或许,他应该相信,有些缘分是上天早就注定好的。
只有一个强大的女子,才足能与百里宸渊并肩而战,能入百里宸渊眼的女子,也必定不是寻常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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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凤宫
“娘娘,您息怒啊——”瑾姑姑颤抖着身子,话还含在嘴里没能说出来,就尖叫出声,脑门被一个茶杯砸中,顿时血流如柱。
捂着刺痛无比的额头,瑾姑姑跪到地上,看着满手的鲜血也不敢呼一声痛,一张老脸上泪水横流,低声说道:“娘娘,奴婢知道您受了委屈,可是您也别气坏了身子,担心这些碎瓷片伤着您自个儿的手。”
一脸的悲切,心里却怨恨的想着:一二十年了,都没能讨得了皇上的欢心,让皇上将你捧在手心上,现在是发哪门子的火,抽哪门子的风。
最倒霉的全都是她们这些做下人,动不动就要挨打受罚,一个不小心还能把命都赔进去,谁也不会心疼她们。
饶是跟随在她身边伺候多年的老人,还不一样都是如此。
“呯——”萧皇后原本端庄秀丽的脸蛋,此时此刻即使用面目狰狞来形容都描绘不出来,足以说明她有多么的恐怖。
正殿里,所有能搬起来砸的东西,没有任何一件逃脱过她的手心,满地的碎瓷器渣子,也不知这一砸,到底是砸了多少银两,又够寻常百姓多长时日的吃食。
“一个个没用的东西,全都给本宫滚出去,滚——”她有哪里不好,她有哪里比不上那个已经死了那么多年的女人,为什么他就是看不到她为他所做的一切。
她也年轻过,也有少女怀春的时候,当年在御花园匆匆一瞥,她就下定决心要嫁给他,哪怕是做一个贵人,也甘心,只要他的眼中有她。
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赢不到他的心。
只有那个女人,才是他的心,他的肝。
这句话如同特赦令一样,跪满整个内殿的宫女低着头,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生怕萧皇后会后悔一样的。
与其呆在里面被她乱扔的东西砸中,或伤或残,倒不如跪在殿下的雪地里,同样有可能会死,至少耳根子清静不少。
“娘娘,您别生气了,影王殿下就要来了。”缩着脖子,颤着音,贴身宫女水云仰着头低声说道。
白嫩的手背上流着殷红的血,有的已经干涸凝固,腰上腿上,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全都是这一个多时辰萧皇后的杰作。
“娘娘,奴婢为您梳妆吧!”勉强将眼泪逼了回去,宫女天一恭敬的讨好。
只怕影王殿下再不来,她们全都要没命了。
“哼——你们一个个都烦本宫是不是,就连你们这些个贱蹄子也瞧本宫不顺眼对不对?”萧皇后气红了眼,没有东西可砸的她,对着瑾姑姑跟两个贴身宫女儿又是踢又是踹,下手不知轻重。
她需要发泄,否则,她会被逼疯的。
一个死了那么久的女人,她已经贵为皇后,凭什么还要她去祭拜她,凭什么。
“啊——”天一被萧皇后一脚踹在胸口,由于惯性作用,向后倒去,不仅推倒了旁边的水云,自己也倒在满地的碎瓷片上,更打倒了一个巨大的花瓶。
好一阵‘噼里啪啦’,扬起一室的尘土之后,房间里只传来压抑的呼痛声,以及无法掩盖的血腥之气。
瑾姑姑瞪大双眼,涂得鲜红的嘴唇一阵抽搐,只见两个丫鬟整个后背都扎满了碎瓷片,血肉模糊,鲜红一片,骇人不已。
百里自影一只脚刚踏进仙凤宫的宫门口,耳里就传来一阵剧烈无比的摔东西声音,隐约还夹杂着细小的痛呼声。
还未搬出皇宫时,他亲眼目睹过他的母后是怎么惩罚宫女太监的,现在想起来,都很难接受。
“参见影王殿下,殿下金安万福。”哆嗦着身子,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冷汗涔涔,幸亏他们全都滚出来了,听着刚才的响动,就知道差不多闹出人命了。
“免礼。”百里自影面色阴沉,眼神阴厉,没有让人通报就直接走进殿内,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让他皱起两道好看的浓眉。
萧皇后喘着气,发丝凌乱不已,睨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两个贴身宫女,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慌乱,看着她们满身都是血,神志有些清醒过来。
在她身边伺候的宫女很多,偏就这两个最为伶俐,是她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心腹,吩咐她们办的事情,总是办得很好,倘若这样就死了,又要重新培养两个,需要很长的时间,“来人,将她们两个抬下去,传太医好好医治。”
话音刚落,跑进来四个小太监,每个人身上都挂了不同程度的彩,但比起已经不醒人事的水云跟天一,他们是很幸运的。
萧皇后略带警各的眼神落在他们的脸上,暗示的意味很明显,谁要是敢乱说话,她就会杀了谁。
“瑾姑姑,你也下去,让太医好好抱扎一下。”摆了摆手,萧皇后扫了一眼一室的狼藉,发现连个可以坐的地方找不到,只得看向百里自影,沉声道:“影儿,我们到偏殿说说话。”
她只要百里自影一个儿子,除了依靠他之外,将来谁能让她依靠。
“嗯。”不咸不淡的应了声,转身大步离去。
什么事情竟然能让他伪装一流的母后动这么大的怒,发这么大的火,不免叫他也淡定不起来,很想一探究竟。
“都跪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把里面收拾干净。”萧皇后很想摆摆架子,瞥到胸前垂落的凌乱发丝,她知道,现在的她模样糟糕透了。
宫女端来两杯热茶,一杯放到萧皇后的跟前,一杯递到百里自影的手里,悄然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修长的手指轻掀杯盖,百里自影嗅了嗅茶香,安静如斯,眼观鼻,鼻观心。对于他的母后为什么发怒,为什么失态,一字不提。
大有她不开口,他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萧皇后一口气憋在胸口,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亲生的儿子,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跟她居然一点都不亲近,很多时候都像陌生一样。
“影儿,你就不想问问母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实在沉不住气,不得不先开口。她没有百里自影那么淡然,皇后之位是她好不容易才坐上去的,绝不能让别人给抢了。
尤其不能让那个死人抢了她的风头,让她沦为后宫里的笑话。
“母后想说,自然就会说了。”除了前楚皇后,能让他母后如此失态的原因,百里自影还真是想不到。
女人争宠,司空见贯。
后宫里的女人争宠,他更是看得太多,多到厌恶。
他对于楚皇后的记忆非常的模糊,可是他记得,她有一双很温暖的手,曾经非常温柔的抱过他,还带着他在梅花林里摘过梅花。
那个早逝的楚皇后,百里自影是非常喜欢她的,总觉得她的身上才有母亲的味道,那是他在自己亲生母亲身上从来都没有感觉到的。
“影儿,你是母后唯一的儿子,是祁月国的嫡亲皇子,你怎么就不能为自己好好的打算打算。”她是皇后,她的儿子是嫡子,皇位也理所当然应该是属于她儿子的。
萧皇后从未怀疑过这一点,令她生气的是,百里自影对皇位好像一点也不感兴趣一样,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母后,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个,儿臣就先走了。”皇位,人人都想要得到皇位,可他不那么想。
坐在那个冰冷的位置上,有什么的,他要的从来就不是那些。
“影儿,你要气死母后是不是?”萧皇后捂住胸口,一阵剧烈的咳嗽,手指颤抖着指向百里自影。
别人为了皇位都舍得拼了性命,偏偏只有她的儿子,不闻不问。
“儿臣没有那个意思。”高处不胜寒,看多了后宫里的肮脏,百里自影对皇位也失去了兴趣。
一旦做了皇上,权利大了,他所要失去的东西也就多了,没有人能明白位高者的孤独,他们只是喜欢仰望,却不知有时候俯视也很快乐。
自由自在做他的影王,权势,地位,名利,他都有了,不缺什么。即便是要女人,他也能想要多少个就有多少个,还有何求。
“你知道你的父皇在前朝宣布了什么吗?他下旨从今日起一直到那个女人的死祭结束,宫中不许出现任何红色的东西,所有喜庆的东西都不允许出现在皇宫里,甚至皇城里这几日也不许出现喜庆的东西。大过年的,你父皇居然为了那个女人,下了这样的圣旨,你说母后能不生气吗?”她没有脾气跑到潜龙殿去闹,也没有胆量跑去永寿宫哭诉,皇太后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有脸面帮她说话。
她只有摔东西发泄胸中的怒火,她不甘,“母后那么爱你的父皇,母后有什么地方比不上那个已经死了的女人,为什么你的父皇就是看不到本宫,为什么?”
发疯似的抓住百里自影的手臂,像疯婆子一样的萧皇后,彻底失了仪态,失了风度。
眼光清冷的望着又哭又笑的萧皇后,百里自影的心崩得很紧,他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眼前的母亲,也不知道该对楚皇后的死祭发表什么看法。
“母后,你累了,好好休息。”百里自影放柔了声音,情为何物,他尚不能完全参透,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冷梓玥的脸庞,那么清晰,那么明朗。
一想到她与百里宸渊之间的亲密,浑身都散发出凛冽的寒气,忽然之间,他明白了那就是所谓的占有,那就是嫉妒。
“影儿,母后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你不要、、、、、”泪湿的眼定定的望着百里自影,萧皇后已经没了别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