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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穿就站在这风口,真真是想要奴才的命了。”
章节目录 第1218章 番外:薄月5
他说罢,正要召来随侍的宫人斥责,却见吴王忽然开口打断的问道:“听说后院的那位姑娘好起来了?”
张兴眼珠子骨碌一转,心里马上明白过来。一时见了主子那绷的紧紧的面皮不由的心下好笑,他随即回道:“回王爷的话,姑娘人今天早就醒了,只是一味坐在屋子里,不肯开口说话,也不肯吃东西。”
吴王沉思片刻,而后便道:“随我去看看。”
张兴于是跟在后头,两人径直往后院的偏僻之地过去。他脚力极好,走了约莫两刻钟,远远看见一带青砖矮垣,便闪身进了黑漆剥落的小门。
此处原本馆楼精巧,只是近看便知失于修补,雕镂漆画皆剥落殆尽。而院中山石点缀,石畔植极大两株老梅。绕过山石,才见着一排砖房,青衣宫人挑了帘子接引吴王进了屋子,进了雕花扇,隐约闻见一股浓烈的药气,而屋中几案皆是旧物,灯下只见湖水色的帘幕落着微尘,更显屋中静得寂廖。
有宫人在寝室内迎出来,张兴问道:“姑娘醒了么?王爷来了。”
那宫人忙行礼不迭,吴王道:“罢了。”那宫人这才回身揭起帐子,轻声唤道:“姑娘,姑娘,王爷来看你了。”
他举步进去,只见她独坐窗下,托腮望着山石间出神,她病体渐复,容貌虽然憔悴,仍依旧眉目不减风华。
她听见脚步声便抬起眼来,果然看见满庭翠竹间,有一青衫男子负手而立,丰采俊朗,其神如玉。她站起来裣衽为礼,声音犹带几分怯意:“见过王爷。”
吴王见她施礼,娇怯怯一种女儿行态,却是姿势优雅,一见便知道是养在深闺多年才能调出的举止仪态。而此时见她,仿佛仍是数年前那南宫家的掌中明珠,此番重病而愈,却是孤苦一人,其实不知于她而言,是幸亦或不幸。
这样一念,心下不由得唏嘘感概。
“南宫小姐,本王听说你醒了,过来看看,这便要走。如若有什么事,你可以叫人去知会一声,亦或者,你有什么需要的,也不要客套才是。”他勉强镇定了心神,不敢看那一双如此相似的眸子。
这话说罢了,竟然就想转身出去。
身后的女子低低一声呼唤:“王爷,我来这里,原本就是想要出家为尼的。现在既然病好了,小女便在此谢过王爷,请您仍旧送我回庵里吧!”
他猛然回头,两眉间深深皱起,只是一时冲动便喝道:“不许去!不许出家!”
他双手握的“咔嚓”作响,逼近她的身边,猛然用手抬起她瘦削的下巴,两眼炯炯有神的望着她,少顷才低声道:“既然被本王救回来了,何必要走?”
他目光定定的看着,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的心瑟抖了一下,几乎要害怕了,从颤抖的唇间吐出两个字:“放手。”
他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暖暖的呼吸拂在她的鬓上,用掌尖抬起她的脸:“南宫瑜,而今是乱世,乱世之中,难道你还有别的去处?”
章节目录 第1219章 番外:薄月6
四周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异样起来,宫人们垂手退下,窗外的光线渐渐模糊,室内静得令人害怕。她仿佛能感觉到自己散乱下来的满头青丝都在颤抖,本能的就想要逃离他的掌握之中。
可是,她挣脱不开他的掌心,他于她还是个陌生人,可是他离她这样近,近得令她害怕。他慢慢伸开手臂搂住她,在他气息的包围中,她一下子软弱得失去了力气,曾经经历过那样的噩梦一般的一切,她本来觉得世间万事俱不能令自己退缩半分,可是她现在竟然在害怕。
他紧紧的圈住她,她的身子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她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满心的惶恐和绝望。他的眸子变得更加深黑,幽暗得似燃起异样的火苗,这火苗如此的危险,令她本能的想要逃离。可是他的臂怀如此有力,她只微微一挣,他已经猛然低头。
这个吻霸道而猛烈,她的呼吸全被他吞噬,天地间充盈着他的气息,他身上有清凉的芳香,仿佛是新丝初缫的味道。
“不要!放开我!”她拼力挣扎,可是病后原本就体虚气弱,如何能挣得过经年习武的他?他狠狠的啃噬着她的双唇,一手去解她身上的衣襟丝带。
垂着水烟色纱帐的床铺近在几尺之外,他似是胸有成竹一般,一任汹涌的火焰喷薄而出。他手上娴熟的摩挲着,她早已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他却不肯轻易放她逃开,扶牢了她的脸辗转吮引,这个吻这样缠绵而悠长,而后一路往下延伸至她的颈中,酥痒里隐约一点啃噬的微痛。
他将她丢到床上,自己俯身压了下去。她被他压的几近就要窒息过去,只觉得双颊滚烫得似要燃起,他翻转身来,她的背心触到冰冷柔滑的缎子,而他细密急促的吻,在她光洁肌肤上留下一串串的红色印记。
纱帐被轻轻带下,银钩在左右空荡的晃动。窗外有细微的沙沙声,也许是又下雨了,天地间都是一片淅淅沥沥。
风吹过无重数的垂幕,像有只无形的大手,一路穿帘而来,床前的罗帐亦让风吹得飘飘欲飞。
她听到隐约有琵琶声响起,却不知是谁在那里弹奏着,是谁在弹那阙《玉楼春》……樽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她痛了一身冷汗,那样痛,痛得她几乎要流泪,终于张口咬在他的肩头上。咬得那样用力那样狠,终于令得他轻轻吸了口气,放缓了身下的动作,低头将灼热的吻贴在她的耳垂上,她用手指紧紧揪着身下的缎褥,秋雨潇潇,仿佛打在阔大的蕉叶上。
她避开他的气息,修长的指甲痛的掐进他的肩背皮肉中。一颗大大的眼泪终于顺着眼角滚下去,滚到白色苏绣如意的缎枕之上,咕碌碌就不见了。
再醒来时,天色已经深沉的墨黑下去。室内点着一盏纱灯,影影绰绰的照着。她自一场梦魇中醒来,梦境里生生逼出一身的冷汗,猛然坐起来时挣脱了身上的锦被,再看时枕畔却是空落落的。
章节目录 第1220章 番外:薄月7
他早已起身离去,连被窝里也不曾留下几许气息。她心头痛的发狠,伸手便去撩开锦被滑下地来。
“姑娘!您有何事吩咐?”左右的宫人殷勤相问,她却不答,一下床后便本能的往洁白的床褥上看去。
那里并无落红。随侍的宫人也是一惊,旋即浮上几缕不屑的冷意来。
她一扭头,便踉跄着往外走去。
“姑娘!你要去哪里?”随侍的宫人跟不上她的脚步,急的在身后跳脚大呼。
“不要管我!”她头也不回,只是发足狂奔。
院子外是银霜满地,月光渐渐西斜,漏进窗隙,泻满一地如水银。
她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出了院子后,便径直奔向山间。小溪里涨了水,水流湍急,潺潺有声。转过墙角,竹林更显茂密,远远已经望见溪畔山石之侧立着一个人,追赶的宫人一见那人的身影,不由的大声呼喊道:“王爷!王爷!姑娘她……”。
宁王回过神便朝她走来,拦住她的去路问:“你这是发的什么疯?”
她病后体虚,一场疾走之后精力更是不济。他手一扶住她的身子,便见她软软倒了下来。
他将她带回了原先住的那间别院的寝室内,命人煎了热热的茶水,看着她喝下这才举步离去。
她却自己掀了纱帐,哑声道:“我要回去……”。
他止住步子,片刻后答道:“你回哪里去?你还有地方可去么?”
她扬起脸,止住眼中酸涩的泪水,带上一缕淡薄的笑容回言:“我原本就是来这里出家的,王爷,我自然应该回到庵里去才是。”
吴王忽然轻笑一声:“出家?本王记得,佛寺尼庵都不得收留皇室妾妃,除非有圣旨才是特例。”
他缓缓回头,看向那一双清澈的眸子:“本王不知道你曾经经历过什么,也不嫌弃你并非完璧的身子,既然你我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本王便赐你一个侧妃的名位,亦算对你及南宫家族有了一个交代。”
侧妃,他的侧妃何其多也?美貌姬妾,更是多不胜数。京城皇族之中,只有这位吴王,不曾立过正妃。
不过是一个名分而已他以为,她所求的,只不过是一个名分而已。
而这,亦是他所能与的极限。
说罢,他仍旧转身出去,只是临出寝室门槛时,对侍奉的宫人随意吩咐了一声:“以后就称她玉妃。”
屋中寂静如空,唯闻檐外梧桐,在雨中沙沙有声。珠帘轻轻拂动,余下一室的珠玑轻响。
这里原本就是他临时下榻的寝室,因此墙壁上挂着他的佩剑。,“呛”一声抽出来,她举步横剑便向自己颈间抹去。
吴王回头一看不禁大惊,想不到她竟会如此,未及多想,伸手去夺佩剑,谁知她双手握得极牢,抱定了求死之心,一夺之下竟然不动,眼睁睁瞧着剑锋寒光已离她喉头不过半寸,他左手食指疾弹,他于惊慌之中,这连接两下几乎竭尽全力,终于荡开剑锋,“啪”一下将剑震得落在地上。
章节目录 第1221章 番外:薄月8
她适才拼尽全力,此时呼吸急促,伏身在案上不住咳嗽,直咳得浑身颤抖。他一脚将佩剑踢出了老远,却慢慢走上前来,伸手似要扶她,她身形微闪,似想躲开他的手,喉间却咳得皱起眉来,只是说不出话。
她几乎是贴面靠在案几上,只咳得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最后终于缓过一口气来,用力推开他的手,声音微哑,几不可闻:“我早就该死了,你何不成全我?我这样的女子,早该一死……”
她声音激愤,胸腔里满心的酸楚与委屈,说话间两泪早已交流而下。一语未了,忽然嗓眼一甜,忍不住呕出一口鲜血来。
耳畔似听见他低低的惊呼了一声,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站立不稳,终于陷入模糊而柔软的黑暗里去了。
她高热不退,一直病了数日,昏昏沉沉,时醒时梦,梦里仿佛清霜遍地,冷月如钩。清冷的大漠,哥哥霍丛烨孤独的身影在硕大的月亮下分外的萧瑟,她迎上去,轻声问道:“哥哥,早些回去歇息吧!”
再后来,不知何时,楼兰王侯哲的身影忽然在黑暗里隐现出来。他淫笑着,撕扯着她身上的衣裳,他向她兜头扑过来。再后来,便是铺天盖地的疼痛……她痛的四肢五脏六腑都消融掉了,变成一具没有知觉的尸体,一任霜雪满地覆盖着……
后来,又梦见极幼的时候,很冷很冷的天气,母亲教她习字,写一笔,替她呵一呵手……但殿中有如冰窟一般……冷得她浑身发抖……
这夜下起大雨来,瓢泼一般的雨滴,沥沥敲在别院的房舍屋顶上。
吴王自外面归来,便自顾自去了自己的寝室。他日间喝了一点酒,脸上有些微醺的神色。侍奉的宫人垂手上前,看着他的脸色又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玉妃今日怎么样?”终究还是他开口,宫人才敢回禀详情。
“知道了,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