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南沉瑾的语气无波。
白衣文士的目光看向旁边那个有些无措的人,开口:“澶微。”
“义父!”澶微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白衣文士淡淡的道:“若是我知道你在帮圣主,便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
“不!义父!我永远不会帮他,帮他我就死!义父,不要赶我走。”
白衣文士袖子一拂,然后消失在长阶之上。
在说完那一句话后,澶微有些慌张的看向南沉瑾,然而南沉瑾却只是对着他微微一笑,摇头道:“澶微,不要愧疚,这是我的路,我自己会走。”
澶微身体一颤,却最终选择了沉默,然后撇过头不去看他,他知道,现在的南沉瑾几乎濒临绝境,要走过这样的玉阶,不知道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担心的看了看那个男子一眼,然后一掠,去追白衣文士去了。
长生殿内,香雾袅袅,白衣文士的目光落在面前的那个水晶铜镜上,看着他踏上台阶。
他的手一挥,将眼前的这个景象打破,然后,抬头。
无字灵位在他的眼前展开,他的嘴角勾出一丝微笑,然后,闭上了眼睛。
那盛放的曼陀罗花,将以怎样的姿态生枯萎在他的手里?
半个时辰之后,一只脚慢慢的踏进来,在进入玉殿的宫门之后,他身上所有的伤痕都消失不见,一袭紫衣淡淡,慢慢的飘进来。
南沉瑾对着白衣文士道:“师傅。”
白衣文士的嘴角露出一丝怜爱的笑意,眼神打量着他,看着他看起来毫发无伤的身体,然后,伸手,轻轻的放到他的肩上。
“沉瑾,七天后,你准备好了吗?”
南沉瑾的嘴角依然勾着淡淡的微笑,恭敬地答道:“师傅,徒弟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嗯,那么,好好休息吧。”
白衣文士说着将放到南沉瑾肩上的手拿开,转身,飘然而去。
在他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之后,南沉瑾的肩上的衣服突然间碎裂开来,鲜血密密麻麻的渗透出来,那如明珠美玉一般的肩上,被深深的按下了五指的痕迹。
而在这个时候,南沉瑾的身体微微的一颤,然后,右脚一软,跪在了地上。
他紧紧的闭着眼睛,嘴抿着成为一个苍白的弧度,垂头,冷汗滚滚的落下。
过了半晌,他这才慢慢的伸手,将自己嘴角的血迹抹干净,然后抬起头,烛火倒映在他的眼里,深不见底。
他扯了扯嘴角,勾起一个凉薄苍白的笑意。
七天后么?
——分割线——
夜色笼罩着五月的高空,在茫茫的天地里,曼陀罗花遍野绽放。
曼陀罗花,死亡之花。
在花海之中,一个身影极快的掠过,脚尖点过花瓣,踏碎花瓣。
而在她之后,一个男子的身影紧随在后,他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但是也只能看着那个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一面飞奔,一面抽出自己的长剑,掠起三尺,截向那个身影:“子晴!”
长剑的光辉触及到她的衣襟,但是她却没有任何的顾忌,任这剑气划破她的衣服!
百里奕一咬牙,怒道:“子晴,是他自己要走的!你冷静一点。”
谢子晴的脚步一顿,然后突然回过头来,夜光之下,那双眼睛冰冷而孤独,还有更多的伤心和着急,她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嘴唇微微的颤抖:“是他自己要走的!明奕,你知不知道,他从来不会这样不告而别!我不要,不不要再看着他的死去!我没有办法,我害怕!明奕,我从来没有这样的害怕过!在金昌的时候我除了看到我们的过去,还看到我们的未来,那是一片鲜血的红!可是他,竟然就这样不告而别!你说,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才会丢下我?他说过会和我一起走过余生,可是现在他在哪儿?明奕,我感受的到,他现在很危险,即便是在与你身体里的那个人打斗的时候,我都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惧意,但是现在,我闭上眼,都可以看到他隐忍苍白的脸,明奕,你叫我,该如何的冷静!”
百里奕看着她,她的眼里闪过一阵水光,几乎,着急的快要流泪。
经过了这么多之后,原来还有事情能让她流泪吗?
百里奕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子晴指着远处那笼在雾气和夜色中的世界,一字字道:“刀山火海也罢,我绝对不会再让他一个人去承受,谁要他死,我便杀了谁!”
夜色中,她的面容刚毅而柔和,那是为谁的刚毅,又是为谁的柔和?
百里奕只感到自己的心口一阵窒息感,他的目光越过那张铭刻在心底里的脸,落向那遥远的天边,嘴角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
——南沉瑾,你赢了。
你将她的所有算计在内,为了她,把自己也赔了进去,以身为局,明知道是死局,却还是毅然决然的踏进去。
我输了,我输得,心甘情愿。
他看向谢子晴,轻轻地叹息道:“子晴,我帮你。”
帮你,帮着他,带你走上另一条道路。
谢子晴看了他一眼,然后反手摸了摸自己后背的辟君剑,然后,什么话都不再多说,向着高山之上跃去。
她的心跳的更快,冥冥之中,她或许知道,这是一场末路的相逢,带着她不忍心去见证的真相。
当年在西都皇宫的误入,进入的地方是千年之前明奕和薄欢的寝殿,按理说明奕在发现了薄欢的身份之后,最后对她进行的封印,也该是印到薄欢的身上,但是为什么自己的身体接触到的每一个东西都是那让她窒息的自己的气息。
这其中,到底隐藏了什么。
沉瑾,你曾说过你不会死,便是死了也会从坟墓之中爬出来,我信你,沉瑾,这个世间,我只相信你,你若是骗了我,那么天上地下,生生世世,我都要追着你问个遍,再也不要爱上你。
两人的身影越过重重的花海,终于在那险绝的高山之下停了下来,抬头,看不见顶峰,只有极致的幽寒传遍身上的每一寸地方。
山中,是归云岛的玉殿。
她微微的凝眉,然后,冲进山道。
沉瑾,等我。
而她不知道,自己冲进乌黑的山道之中的身影刚刚落在那个她心心念念的男子眼里,他的眼睛戳在那水晶镜中,深深的看着她消失的地方,伸出自己的手,颤抖的拂过那面镜子,却虚虚的捞了一个单薄的痕迹。
这条路上,都有自己改变的痕迹,百里奕只要顺着他下的那些记号将她带下去,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这样,便好了。
他微微一笑,然后将水晶镜合上,走出长生殿。
在这个宫殿之中,几乎没有太阳的照耀,已经入夏,但是依然有浓浓的寒气。
他的衣角飘出大殿,然后,背负着双手,身子突然的一顿。
但是那瞬间僵硬的身子却不留痕迹的轻松下来,他没有抬起自己的眼睛,只是恭敬的弯下了自己的腰,然后道:“师傅。”
白衣文士的声音含着一丝笑意:“沉瑾,看到那些画面,你有什么感觉?”
南沉瑾淡淡的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她走她的,我走我的,便是了。”
白衣文士微微一笑:“不错,沉瑾。”
他说完袖子一挥,然后于他擦肩而过。
南沉瑾的目光落到地面,没有抬眼,地面上,还有一个人的影子,不是澶微的身影,这个身影,一看便是女人的。
他的目光一寸寸的移上去,然后,留在那戴了半边面具的脸上。
薄欢。
竟然是她!
他知道她被人劫走了,但是,他却没有料到是自己的师傅劫走的,他以为是那个池意。
薄欢的目光冷冷的落到他的身上,然后一笑:“圣主好。”
南沉瑾没有说话,仅凭着她的这三个字,他就知道,薄欢以为自己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知道其实早就已经发现她就是假扮谢子晴的那个人。
南沉瑾的心一落,这样的话,自己所有的动作总算瞒住了他的眼。
南沉瑾微笑,道:“我可不知道我师父是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女弟子。”
薄欢的目光疏离中带着讥诮:“我哪算什么女弟子?尊主是慈爱之人,我一个孤女,他看着觉得亲近,便让我跟着罢了。”
南沉瑾不再说话,微微一笑,然后转身而去。
他刚刚迈开一个步子,薄欢的声音已经温柔的响了起来:“圣主,那山道上,可是危险的紧啊,要不要我去帮你看看?可惜啊,你不知道,尊主已经将路提前改道了。这对你来说,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啊。”
南沉瑾的身子一僵。
薄欢却笑了起来,然后,拖着自己的裙子走过玉阶。
南沉瑾的脚步却不由的一退,然后,纵身而去!
自己竟然算漏了这一层,他竟然为了绝了自己的后路,将五年一改的山道全部改变,那么那一路上的艰难关卡,就不再是他所预定的道路,她就会面临危险!
现在,他必须将这些全部的告诉百里奕。
他的身影飞奔开来,在寂静的夜里带起一阵疾风,不能让子晴走上那条道路,绝对不能!
里面的东西,便是自己前去也是九死一生,他怎么可能让她进去?!
他的脑海里已经没有多余的想法了,现在,唯有的办法,就是自己以身试法,将所有的机关率先启动,让她知道这里面的危险!
他必须再快点,赶在她进入那条死亡山道之前。
他的身子几个起落,就已经消失在黑夜之中,然后,往着殿外重重的山岭落下!
在他的身影消失迷雾般的山野中的时候,谢子晴已经背负长剑,进入山中。
一进入,一种透骨的凉意便沿着身体的血液游遍全身,百里奕跟在后面,也进入了山中。
外面依稀的夜光让他们还能视物,但是一进入这个山中,眼睛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黑纱,依照两人的目力,依然感觉到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模糊不清中。
这样看来,这座山的诡异程度就绝对不是可以轻易想象的了。
但是谢子晴却什么也无法去想,一想到南沉瑾还在山中生死不明,她就觉得无法喘息,于是更是毫不犹豫的往山上的古道中冲。
百里奕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道:“等一等,先看看有没有危险。”
谢子晴道:“这个地方怎么可能没有危险?我一来,便没有准备不费吹灰之力的走过。”
百里奕抿着唇,眼睛一扫,发现没有南沉瑾所说的那个记号之后,才放开她的手腕,任她奔进去。
南沉瑾,我如果拉不住她,该怎么办?
谢子晴闯进去,只见古木参天,藤蔓沿着树木的枝桠盘旋而上,遮天蔽日,似乎将空气都滞留住,但是,这样一个茂密的森林,竟然没有任何“活着”的气息。
作为高手的直觉,谢子晴一进入便警觉起来,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而是一直往前方冲去。
突然之间,空气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流动起来,然后,那些古老的藤蔓,“刷”的一声开始动起来,突然间缠了上来!
周围的一切都还是陌生的,谢子晴的耳朵一竖,突然间往后掠去,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