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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皇帝没有这样的一个公主,那么这个少女又是从哪里来的?看这个少女的年纪不过十八九岁,兰妃是在十七岁那年进宫的,怎么可能和皇帝有这样的一个女儿?
难道,是给皇帝戴了绿帽子?
大家都在揣测,难道承明帝想不出来吗,他的太阳穴狠狠的跳了几下,反身一把抓住兰妃的手臂,怒吼道:“你给朕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妃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断地摇头,道:“不会的!怎么可能?”
“不会?怎么可能?你还想说什么?”承明帝一把将兰妃从上位给甩了下去,任何一个男人知道自己的女人给自己绿帽子都不可能温柔。
兰妃的身体“咚”的一声撞到地上,痛的脸色都是白的。
旁边的李家人看了,急忙想要出来说话,可是早就有人在后面一把将他们制住,往后一拖,塞了个布头进去。
大部分人都被这突起的变化惊呆了,根本没有注意这茬,而李家人旁边的人,在看到那些人手腕上系着的象征着太子府的黑色带子后,都非常识相的保持了沉默。
兰妃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此次的失态只不过是因为震惊太大,所以,绝对不能让人来提醒她,使她从这种状态中醒过来。
南沉瑾笑了笑,妖娆的眼光缓缓掠过兰妃,道:“兰妃娘娘,你看看,你的女儿长得多像你啊。”
兰妃突然抬起了头,大声道:“这不是我的女儿!”
“不是你的女儿?!你看她根本和兰妃你长得一模一样,一个人相似并不稀奇,可是这么相似的,你认为可能吗?”南沉瑾紧随着逼问。
“不!那不可能是我的女儿!”兰妃只是摇头,突然扑到承明帝的脚下,道,“皇上,他们冤枉我!我根本没这个女儿!”
南沉瑾走到她身边,不给她反应机会,字字铿锵:“不是你的女儿,那是谁的女儿?”
“皇上,太子冤枉我!太子是想救那个妖女而冤枉我!我嫁给陛下的时候是黄花大闺女啊,陛下这你是知道的啊。”兰妃不住的呼喊,眼泪一滴滴的落了下来。
承明帝的脸上闪过一丝犹疑。
南沉瑾一把拉住兰妃,然后将她转向那个少女,道:“兰妃,你竟然连女儿都不认了吗?你刚刚生下她就把她抛弃,她如今就在你的眼前,你难道不想念你自己的骨肉吗?这世间,你可是只有这一个骨肉啊。”
“不!不会的,她怎么可能是我的女儿?”兰妃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喊。
“哦?你看她和你长得多么相似?你可知道她想念了你多久?这么些年她都在想你,你忍心不认她?”南沉瑾温柔而残酷的逼问。
兰妃不断的摇头,只知道摇头,闭上了眼睛,心中的一点坚持迫使她不断地说道:“不是!不是!”
“不是?”南沉瑾笑了笑,“你可知道,她有多么的想你?她一个人,无父无母被人欺负,你知道我在哪儿将她找到的吗?在野店啊,那可是一个比青楼更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方。你就这么忍心,这么忍心,让她连一个母亲都喊不成?”
兰妃几乎都快崩溃了,南沉瑾根本不放过她,再问:“你流泪干什么?你流泪却不认她,有你这样狠心的母亲吗?”
兰妃大吼一声:“她不会是我的女儿!”
“为什么!”
“她早就已经被投到大江里了,怎么可能还活着!不可能!”
……·
全场一片静默。
承明帝本来还存在疑惑的脸色在这一霎那如泰山压顶,然后走下王座,一把抓起兰妃的头发,根本顾不得自己一国君主的姿态,脸色近乎狰狞的道:“好你一个李若兰!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兰妃的全身一抖,突然清醒了过来,她的头发被承明帝抓着,满头的珠翠都掉的掉,歪的歪,狼狈的让人不忍再看。
她终于知道自己说出了什么话,竟然被南沉瑾这样一步步逼着说出了这句话。
南沉瑾在旁边风轻云淡的站着,看着兰妃道:“你竟然为了进宫将自己的女儿投江,当真是一个好母亲啊。”
兰妃的脸色突然一白,然后急急忙忙的道:“陛下,你要相信我,相信我,那日,那日,我和你是有元帕的啊。我怎么可能有别的男人?”
南沉瑾笑了笑,漫不经心的在旁边补充道:“兰妃娘娘,你知不知道碧血。”
兰妃颤了颤,承明帝看着南沉瑾问道:“什么是碧血?”
南沉瑾回答道:“父皇,这碧血是一种可以假造落红的东西,父皇如果想知道兰妃是不是完璧,可以让人专门比对一下,就可以知道元帕上的是不是碧血。”
兰妃面无人色,嘴唇发白。
“不用了!”承明帝冷冷一喝,这样明明白白的事拿出来说,仿佛他好重视她一般,他的眼底杀机尽显,怒道,“将兰妃给我打下死牢!将这个孽种也给我打入死牢!”
“不!”兰妃突然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扑到那个少女的身上,呼喊哀求道:“不要啊!陛下!看在我和你十七年夫妻情谊上,你就饶了我的女儿一条性命吧,求求你!”
承明帝一张脸扭曲着,狠狠的将她一踢,那件华丽的衣袍皱在一起,根本看不出哪个宠冠后宫的兰妃娘娘的模样。
承明帝咬牙切齿的道:“你还给你的这个孽种求情?我要将她凌迟!”
“不要!皇上!”兰妃此刻的母性光辉完全发挥出来了。
南沉瑾唇角微微一勾,道:“父皇,这个少女您不能杀。”
“什么?”承明帝转头看着南沉瑾。
兰妃惊异的目光也移了过来。
南沉瑾近乎冷酷的微笑道:“因为这人,根本就不是兰妃的女儿。”
兰妃的眼前一黑,疯狂的向南沉瑾扑来:“不可能!怎么可能!那是我的女儿!是我的!”
南沉瑾微笑道:“兰妃,你认为,一个被你们扔到大江里的婴儿还有机会活命吗?”
兰妃怒吼道:“那是我的女儿!除了我的女儿谁会和我这么的相像?”
南沉瑾若无其事的笑了笑,然后俯身,在那个少女的脸上一撕,“刷”的一声,一张面皮就在南沉瑾的手中。
南沉瑾将人皮面具丢到兰妃的手中,道:“难道兰妃你没有听过人皮面具这四个字吗?”
兰妃的手捧着这一张薄薄的面皮,看着地上和自己天差地别模样的人,两眼空洞,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侍卫已经从外面走了出来,拖着兰妃出去。
兰妃仿佛被抽取了灵魂,只剩着一眼的空洞,长裙拖着向前,和它的主人一样再也没有一点的生气。
然后,两道黑影再次窜了进来,将那个昏迷的少女抬了出去。
场上的众人面面相觑,没料到一个好好的宴会竟然会闹成这样,而承明帝也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多的样子,捂了捂自己的额头,道:“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说着无力的挥了挥手,转身而去。
南沉瑾的目光淡淡的转过众人,然后吩咐道:“请各位使节先回会馆休息。”
众人这才随着宦官离开,临走的时候竟然不敢去看那独立在大殿中央的男子一眼。
南沉瑾就这样看着谢子晴,看着她脸色微白的站在那里,孤零零的一个,仿佛亘古就是这样的站着,不需要任何人陪在她身边。
长风盘旋着她的缕缕青丝,带着些凄迷的美感。
南沉瑾刚刚一抬步,谢子晴的神经却是突然一拉,眼睛一下子看向他,心乱如麻。
南沉瑾微微勾了勾唇角,依然的妖孽,但是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调情的模样,他似笑非笑的道:“我的太子妃,感动没?”
谢子晴有些慌张的将自己的脑袋转开,但是下一秒又移了过来,看向南沉瑾。
若是往日南沉瑾说这样的话,谢子晴一定冷冷的反驳过去,但是现在,却根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是感动,不是反感,这一刹那涌上来的情感,生平从来没有遇见过,只知道慌乱,慌乱。
南沉瑾轻轻的站到到她旁边,轻轻的看着她,然后微微的伸出手指。
谢子晴的头微微一偏,但是南沉瑾的手指已经轻轻地触到她红肿的唇上,眼里光华轮转,:“看来我不太温柔。”
谢子晴的脑海还在空白阶段,心跳莫名的加快了几个步伐,看着他眼底里的深沉如海,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被遏制,仿佛只有逃离,才能回到原来平静的心。
南沉瑾却没有再继续下去,手指从她的唇角滑落下去,然后到了她披风的衣领上,微微的拢了拢,轻声道:“今日你陪一陪你的阿爹吧。”
说完不再看谢子晴一眼,她需要整理思绪,他留给她时间,等她。
南沉瑾转身,扶起地上的谢谦,然后微微一笑,洒然离开,未留下半点风雨,孤傲的身影没入黑夜。
夜色寂寞如火。
南沉瑾的马蹄声踏破了翼城大街的寂静,冬夜的风猎猎的吹来,狂乱的发散开。
马飞驰而过,渐渐逼近城门,守城的士兵刚刚警惕,一道铁牌已经从南沉瑾的手中滑出,落到他们的手里。
他们一看那象征着太子府的标记,急忙将门打开,门刚刚开一个缝,还没有看清楚那马上的人是何等人物,马蹄已经卷着尘土离去。
风声在耳边嘶哑,突然,他将缰绳一勒。
马停下。
南沉瑾的目光冷冷的扫过空旷无人的天地,然后闭上了眼睛。
片刻,他的耳朵动了动,然后,数十道黑色的影子从远处飞来,轻轻的落到了他的面前。
“主上。”黑暗的声音从他们的话语中露出来。
南沉瑾微微的抬了抬眼皮,露出的眼神里带着淡淡的血色,诡异的艳丽,他的声音是低沉而优雅的:“派人,按替补计划实施。那六万精兵既然不得所用,那么就全部都杀了,不能给李季风留下任何的筹码。”
“遵命。”他们几乎将头低到尘土里,仿佛看上他一眼都是对他的亵渎,仿佛这人,是他们心中的神,能够为他而死就是最大的荣幸。
南沉瑾的声音再次毫无感情的响了起来:“藏宝图的事怎么样?”
下面一片沉默。
南沉瑾低低的笑了起来,带着血腥的杀伐之气:“废物。”
下面的人屏住了呼吸,羞惭的将自己的脑袋埋得更低。
南沉瑾却再也没有说话,只是抬起了头,漆黑的天空,空无一物。
——子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人”,你会怎么办?
——偶是太子殿下不简单的分割线——
自从那晚之后,谢子晴再也没有见过南沉瑾,她也没有回青莲山庄,只是呆在丞相府,整日整日的睡觉。
那晚南沉瑾那样的表白瞬间传遍了五国,所有的人都处在震惊之中,而谢子晴的名声,也借此更上一层楼。
谢谦自然辞去了为承明帝负责五十大寿的事物,赋闲在家。
阿喜在谢子晴的屋前,除了给谢子晴送饭菜外,不敢进门,只有在门外转悠,刚开始还时不时的喊一声“小姐”,以证明谢子晴还活着,但是自从谢子晴冷冷的说了一句“你再打扰我睡觉我就把你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