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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你这么问,铁也会感到很困惑的。因为他的曾祖母希望他成为一名医生,将来好继承法眼综合医院;但是法眼叔叔却希望他学经济,将来才能继承五十岚集团的事业。”
“这样啊……那么铁也的妈妈有什么看法呢?”
“由香利阿姨是个明事理的人,她说只要是铁也喜欢做的事,她都不会反对。阿姨说只要不丢法眼家的脸,铁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
“嗯,铁也的母亲对孩子的教育方式非常开明呢!这一点跟几久子就不太一样。”
玄龙老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落寞。
几久子是龙一郎的妻子,她是个很重视小孩教育的人,总是要求自己的小孩成绩一定要很优秀。
“铁也,你自己究竟想当一名医生还是成为优秀的企业家?你是相当优秀的青年,相信你不论从事哪一种行业,都能做得非常出色。”
“爷爷,可是事情并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样子。铁也的理想跟一般人不太一样,所以他才会觉得很为难。”
“呵呵呵,那么究竟铁也希望将来做什么呢?”
“他想当一名歌剧演唱者。”
“胡说、胡说!那是美穗自己的意思,我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我对自己的歌声完全没有自信,怎么敢奢望成为歌剧演唱者!”
“嗯,如果当歌剧演唱者的话,铁也是唱男高音、男中青,还是男低音呢?”
“应该是男低音。”
“美穗啊……”
原本静坐在一旁的关根老夫人忍不住发言:
“我对歌剧可说是一窍不通,不过我好像没听过有哪出歌剧是以男低音为主角的……”
“当然有啊!‘费加洛的婚礼’就是其中的代表。除此之外,男低音还可以演唱许多作品。奶奶,你不需要替铁也担心!”
“没错,铁也又不是什么美男子,唱男低音才有男人味。”
“哎呀!爷爷最讨厌了,怎么说这么失礼的话。”
“什么讨厌不讨厌的,我这可是在赞美铁也呢!难道美穗喜欢那种娘娘腔的美男子?”
“我不知道啦!爷爷最坏了!”
“关根爷爷、关根奶奶。”
铁也加入他们的谈话。
“美穗希望成为一位钢琴家。既然她有这个希望,你们就成全她好不好?”
“铁也,你认为她有这个天分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妈妈倒是非常称赞美穗的琴艺呢!我妈妈也略懂一点音乐。”
“可是,想学音乐就非得到外国深造不可……”
“那样正好呀!美穗早就习惯在海外生活,只是不知道美穗的父母意见如何?”
“那两个人啊……无忧无虑、逍遥自在,老是说只要美穗喜欢就好。可是她奶奶真正的意思是希望美穗能早点找到一个好婆家,让我们能早一点抱曾孙……
唉!算了,上了年纪的人还是不要对年轻人的看法有太多意见比较好。歌剧演唱者配钢琴家,那不是最佳的组合吗?哈哈哈!”
玄龙老人开心地笑着。
这是去年秋天的事。
现在回想起来,对铁也而言,那时候或许是最幸福的时刻,不像现在,他的心头正泛起极度的悲伤和难以遏止的愤怒。
陌生人
此刻,铁也和美穗正在公园的一角走着。
“美穗!”
“什么事?”
美穗依然靠着铁也的肩头,娇羞地问道。
“如果我约你去饭店,你会去吗?”
美穗闻言,不禁吃惊地离开铁也的肩头。美穗并没有抽出被铁也紧握的小手,她目光锐利地看春高她一个头的铁也好一会儿,最后再度靠在他的肩头,用力握着铁也的手说:
“嗯,如果你希望这样的话。”
“你是不是不曾跟男孩子去过饭店?”
“是的,真对不起……我至今还是处女呢!”
“哈哈哈,你一直以此为做是吗?”
“是你会以此为傲吧?”
美穗捶了一下铁也,继续说:
“算了,反正你也不是这种人,不过,铁也,你为什么改变这么多?一点也不像去年的你。”
“人总是会变的。我报考了三所学校,结果都名落孙山,当然会改变喽!”
“你骗人!”
“为什么说我骗你?”
“你不是因为没考上学校才改变的,而是因为先改变一些想法,才造成自己考不上学校。”
“谁说的?”
“我说的。今年二月起,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经常失约,就连我们见面时你也正眼都不瞧我一眼。还有,你这个胡子是怎么回事?”
“这是年轻人的特权。”
“或许是吧!但是你所申请的三所学校对学生的仪容要求都很严格,有人为了取悦主考官还特地把胡子刮干净,而你却……”
美穗说到这里便闭口不语。
二月初才开始留胡子的铁也看起来相当帅气,他天生毛发浓密,所以留长的鬓角和下巴的胡须很快就结合在一起,唇上的胡髭也非常浓密。
“铁也,你告诉我,今年二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只要你希望我保密,就连由香利阿姨我都不会说。”
“妈妈?”
铁也的脸上立刻露出非常复杂的表情。
“我妈妈拜托你什么事?哦,我明白了,是不是她叫你监视我?”
“你说的是什么话啊!由香利阿姨非常担心你,以前你是那么乖巧的孩子,可是从今年二月起,却像变了一个人一般,还有,以前你是那么热爱你爸爸,尊敬他的程度甚至超越你母亲,现在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了。”
铁也沉默了一阵子才说:
“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你今天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莫非你在跟踪我?”
“什么跟踪?拜托你别说得这么难听好吗?”
“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知道我的行踪?”
“这个嘛……铁也。”
美穗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她说:
“现在最爱你、最担心你的人莫过于你的妈妈,其次就是我。我今天之所以能找到你,应该是出于爱你的‘第六感’吧!”
“别说这些废话好吗?我的问题我自己会解决,根本不需要别人多管闲事!”
“你刚才说‘我的问题’,这么说你果然遇到问题了,而且还不是普通的问题呢!要不然也不会让你有这么大的转变,喏,解决那个问题的方法是不是就在刚才的那七本书里?”
“你在说什么啊!”
“冷静点,在我抽走你的书本前,曾站在你身后观察你好一阵子。我发现你非常专心在抄写书本上的一些内容哦!”
“你注意到我在抄什么东西了吗?”
“老实说,我并不清楚。因为你小心翼翼的,甚至还用一些东西遮盖在笔记本的上面。我只知道那好像是报纸的缩印版,可惜我有些近视,在远距离下根本没办法阅读报纸上的字。”
美穗带着铁也走到公园一角的长椅旁,把长裙一收便坐在椅子上,由于他们的手指仍交互紧握着,铁也只好跟着坐在美穗身旁。
事实上,铁也很想甩开美穗的手逞自跑开。虽然说美穗有近视,但总不至于连印在社会版头条新闻的标题都看不见啊!他实在很怕美穗会继续逼问下去。
“铁也。”
美穗把头靠在铁也的肩上,说出铁也最害怕听到的事。
“你今天借阅的七本书是昭和二十二年到二十八年‘每朝新闻’的缩印版,刚才你特别做下笔记的是昭和二十八年那一部份。我刚才已经说过自己有近视,不知道你究竟做什么样的笔记,但是……”
美穗稍微停顿一会儿,接着说:
“我以前就知道你另外一个家在昭和二十八年所发生的事,可是不论如何,那些都是在你出生之前发生的,你并不需要对那件事负什么责任。”
“美穗,你打算把这件事告诉我妈妈吗?”
“你是说不可以讲?”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说出去!”
“好嘛!我不说就是了。铁也,你别误会,由香利阿姨并没有叫我跟踪你,我也没有义务告诉她有关你的事情。”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对了,美穗!”
“嗯?”
“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志在古典音乐,那么你会不会看电视上的歌唱节目呢?”
“会啊!像是除夕夜的红白大赛我就有看。”
“好,那么你知道‘海盗’这个乐团吗?”
“我知道,他们是一流的乐团。可是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你知道团长佐川哲也吗?”
“嗯,我高中时的一位好朋友非常迷佐川哲也,而且那个人总是戴着一个眼罩……对了,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人?”
“我对他相当好奇,不,应该说那个人对我很好奇,所以我想知道他对我好奇的理由。”
“你怎么知道他对你非常好奇?”
“反正阿德你也认识,那我就告诉你吧!”
铁也说的“阿德”就是本条德彦,美穗是透过铁也才认识他的。
“佐川哲也经常把车子停在我们学校的正门前面,像是在物色什么人选似的。因为他经常出现在电视上,我的朋友便要求他签名。听说他曾问我朋友:‘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个叫法眼铁也的足球选手?如果你认识他的话,请你带他来这里,’因此我朋友便带我去找他。
我一到那儿,佐川哲也便盯着我看,还说:‘啊!你就是法眼铁也吗?我是你的球迷,一直想跟你见个面。’他还祝我今后在球场上更加活跃。从那次之后,我便经常看见他,由于次数太过频繁,我也不以为意。”
“铁也,这个人会不会对你怀有敌意?”
“不,我不觉得。相反的,他还对我相当好呢!我只是觉得很奇怪,我跟他素昧平生,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可不相信他真的是我的球迷那一套说词。”
“铁也,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和你最近的改变有某种关系喽?”
“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改变,只是觉得很奇怪居然有个自己全然不认识的人要跟我做朋友……”
“那么,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我直接跟那个人见面,顺便问他为什么那么关心你。”
“你怎么去见他?难道直接跑到电视台找他?”
“这样也不错,不过我还有更好的方法。我可以直接到K·K·K夜总会去找他。”
“K·K·K夜总会是什么地方?”
“哎呀!铁也,你不知道吗?它现在是东京数一数二的夜总会哦!‘海盗’就是这家夜总会的专属乐团,佐川哲也就是在这里被星探发掘的。”
“嘿,你知道得挺清楚的嘛!”
“嘻嘻!刚才我不是说过我有个朋友是他的歌迷,她经常跑到电视台门口等佐川哲也呢!而且佐川哲也充满中年男子的魅力,拥有不少年轻的女歌迷。幸好启子家财力雄厚,可以供她经常上夜总会看佐川哲也。”
“佐川哲也有太太吗?”
“没有,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所以女孩子才会那么迷恋他。听说他是个花花公子哦!说不定他一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