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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下的谋杀案 (阳光下的罪恶) 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 译者:景翔-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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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惊——然后因为他所爱的女人死了而崩溃!他的证人也是经过慎重选择的。布雷斯特小姐有惧高症,所以她不会想到爬上梯子由陆路去报警,她一定会再乘船离开海湾,当然要由派屈克留下来守看尸体——‘怕万一那个凶手还在附近。’布雷斯特小姐划着船去找警察,克莉丝汀等船一走远,马上就跳了起来,用派屈克带来的一把剪刀将纸帽子剪碎塞进她的泳衣里,以飞快的速度爬上梯子,穿上她那套宽大的海滩装,跑回旅馆去,正好还有时间很快地洗了一个澡,把她身上涂的颜色冲洗干净,换上网球装。她另外还做了一件事,就是把那顶绿色纸帽子的碎片及假发放进琳达房间的壁炉里去加以烧毁,加进一页日历,好让人以为硬纸板是日历的一部分。烧的不是一顶帽子,而是一本日历。因为她怀疑琳达大概是在作魔法试验——才有烧熔的蜡烛和那根针。 
  “然后,她赶到网球场,虽然是最后一个到的,却一点也不显得匆促。 
  “同时,派屈克走到妖精洞去,艾莲娜什么也没看到,听到的也有限——有船来了——有人声——她一直藏在洞里。可是现在是派屈克在叫她,‘没事了,亲爱的。’她走出洞来,而他的两手扼上了她的颈子——这个既可怜又愚蠢的美人艾莲娜·马歇尔就这样丧了性命……” 
  他的语声停了下来,一时之间,沉默笼罩下来。然后罗莎梦·戴礼打了个寒噤说:“哎,你让我们明白了所有的经过,可是这是哪一边的故事,你还没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发现事情真相的呢?” 
  赫邱里·白罗说:“我有次和你说过,我的头脑非常简单,从一开头,我就一直觉得是那个最可能的嫌犯杀了艾莲娜·马歇尔,而最可能的嫌犯就是派屈克·雷德方。他正是那样一个典型人物——这种男人就是会利用像她那样的女人——这种男人也就是凶手——这种男人会夺走一个女人的储蓄,还会割断她的喉咙。那天早晨艾莲娜是去和谁会面呢?由她的脸,她的笑容,她的态度,她和我所说的话等等,都可以证明是——派屈克·雷德方。所以,很自然的,就该是派屈克·雷德方杀了她。 
  “可是,正如先前说过的,我马上就碰上了不可能的情况。派屈克·雷德方不可能杀她,因为在发现尸体之前,他先是和我们一起在海滩上,然后又和布雷斯特小姐一起在船上。所以我只好另寻答案——其余也还有好几种可能情况,她很可能是被她丈夫杀死的——由戴礼小姐从旁协助——他们两个在某一点上都说了谎话,令人怀疑。她也可能是因为无意中撞见走私的人而被杀了灭口。她也可能是被一个宗教狂所杀。还可能是她的继女下的手。最后这一点曾经一度让我以为是真正的答案。琳达在第一次接受警方盘查时的态度就足够证明。而后来我和她谈过一次,更让我在一件事上得到确认,琳达自认有罪。” 
  “你是说,她想象自己真正杀了艾莲娜吗?”罗莎梦用不敢置信的语气问道。 
  赫邱里·白罗点了点头,“是的,要记得——她还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她看了那本关于巫术的书,有一半相信里面所写的,她恨艾莲娜。她故意做了个蜡人形,念了咒,用针刺穿心脏,再加以熔融——而就在那天,艾莲娜死了。比琳达年纪大,也比她聪明的人里都会有对魔法巫术深信不疑的,当然她也相信这一切全是真的了——她以为用巫术就真的杀死了她的继母。” 
  罗莎梦叫道:“啊,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我还以为——我猜想是——跟这完全不一样的事——我以为她知道一些可能会——” 
  罗莎梦停了下来,白罗说:“我知道你的想法是什么。实际上,你的态度使琳达更感到害怕。她相信她的行动真正带来了文莲娜的死亡,而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克莉丝汀·雷德方在这方面下了功夫,让她知道有安眠药,让她能很快而没有痛苦地抛开她的罪。你知道,一旦马歇尔先生证明他确有不在场证明之后,他们就一定得再找个新的嫌疑犯,克莉丝汀和她丈夫都不知道有走私贩毒的这件事,所以他们决定让琳达来做替罪羔羊。” 
  罗莎梦说:“她真是个魔鬼!” 
  白罗点了点头,“不错,你说得很对。她是个冷血而残忍的女人。对我来说,我却遭到了很大的困难。琳达到底只是孩子气地想试试巫术?还是真的进一步发泄了她的恨意——真正的行了凶?我想让她对我坦白,可是并没有成功。当时我也不敢断定。警察局长很有意思接受走私毒品什么的那种说法。我可以就这样让他去。我把所有的事实又再仔细地重新想过一遍。你知道,我就像是有一大堆拼图游戏的碎片,一些独立事件——一些简单的事实。所有的这些必须能完整地拼凑出一个图形来。有一把在海滩上找到的剪刀——一个从窗口丢下去的瓶子——有人洗过澡。可是谁也不肯承认——这些事件本身都好像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偏偏都没有人肯承认,其中就必定另有缘故了,所以这些事也必然有其重要性。而这些和马歇尔先生,或琳达,或是走私毒品的人涉及行凶的事都扯不上任何一点关系。可是这些小事又一定具有某种意义,我于是又回到最初的想法上——认为派屈克·雷德方是凶手。有没有支持这种说法的证据呢?有的。在艾莲娜的帐户里少了很大的一笔钱,是谁得到了这笔钱呢?当然是派屈克·雷德方啦。她就是那种很容易把钱拿出去贴小白脸的女人——却绝对不是那种会受人勒索的女人。她太容易叫人一眼就看穿了,根本守不住什么秘密。那个说什么有人勒索的故事,我根本就不相信是真的。可是却有人听到了这番话——啊,可是是谁听到的呢?是派屈克·雷德方的妻子。那是她说的故事——完全没有其他任何外来的证据,为什么要编造这样的故事呢?我马上就想到了答案,要解释艾莲娜的钱到哪里去了! 
  “派屈克与克莉丝汀·雷德方,这两人同谋合计,克莉丝汀既没有扼杀艾莲娜的体力,心理上也没有足够的助力,行凶的是派屈克——可是看起来又不可能!因为在发现尸体之前,他的每一分钟都有证人。尸体——我心里突然想到身体这两个字——躺在沙滩上的人体——样子都一样。派屈克·雷德方和艾蜜莉·布雷斯特到了海湾那边,看到有个人躺在那里。一个人的身体——如果那不是艾莲娜,而是别的人呢?脸又被那顶中国式的帽子给遮住了。 
  “可是事实上只有一具尸体——就是艾莲娜的。那,可不可能是——一个活人的身体一什么人假装已经死了?那会不会是艾莲娜本人,听了派屈克的话,来开玩笑?我摇了摇头——不对,那太冒险了。一个活人的身体——谁的呢?会有谁来帮雷德方?对了——是他的太太。可是她是个皮肤很白、人很纤弱的女人——啊,对了,人身上的棕色可以用颜料涂出来的,颜料装在瓶子里——瓶子——我的拼图里有一片就是一个瓶子,对了。事后,当然要洗个澡——在她出去打网球之前,一定要把身上的颜色冲洗干净。而那把剪刀呢?哎,就是要把另外那顶一模一样的帽子剪碎用的——那顶帽子一定非要给毁掉不可,结果在匆忙中,那把剪刀就掉了下来——成为这对凶手忘记了的一件东西。 
  “可是这段时间里,艾莲娜又在哪里呢?这一点又很清楚了。我由两位女士所用的同一种牌子的香水,知道不是罗莎梦·戴礼,就是艾莲娜·马歇尔到过妖精洞里,既然绝对不是罗莎梦·戴礼,那就是艾莲娜躲在里面等外面的人散了。 
  “艾蜜莉·布雷斯特划着船走了之后,整个海滩上只剩下了派屈克一个人,正是他实行犯罪计划的大好时机。艾莲娜·马歇尔是在十二点差一刻之后被杀的,可是法医的检定只注意到罪案可能发生的最早时间。而说艾莲娜在十二点一刻时已经死了的话,是他们告诉法医、而不是法医告诉警方的。 
  “另外还有两个问题必须解决,琳达·马歇尔的证词给克莉丝汀·雷德方提供了不在场证明。不错,可是那个证明是靠琳达·马歇尔的手表而成立的,只需要证明克莉丝汀先后有过两个机会来拨动表上的时间。我发现这件事很容易。那天早上她曾经一个人到过琳达的房间里——另外有个间接的证明。有人听到琳达说她‘怕自己会迟到’,可是等她赶到楼下时,大厅里的钟才十点二十五分。第二个机会更方便——她可以在琳达一转过背去下水之后就可以把表拨回来了。然后还有那道梯子的问题。克莉丝汀一直说她不敢站在高处,这又是一个细心准备好的谎话。 
  “我的拼图已经差不多快完成了——每一片都很美地放到了定位。可是不幸得很,我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这些全在我的脑子里。就在这时候,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这件罪案之所以会这么顺利,是因为他们很有把握,我深信派屈克·雷德方将来还会再重复他的罪行。可是在过去呢,很可能这不是他第一次行凶。他所用的手法,扼死对方,很合于他的本性——他是一个除了要获利之外还为了得到快感而杀人的凶手。如果他已经做过凶手的话,我相信他一定也用的是同一种手法。我向柯根德巡官要一份近年来女子被扼死的旧案记录,其结果使我非常高兴。妮莉·帕森丝被扼死在杂树林里的事,不一定是派屈克·雷德方的杰作——对他也许只有在地区的选择上有点暗示作用,可是艾莉丝·柯瑞甘一案却让我找到了我要找的东西。也就是说用同样的方法,在时间上玩花样——谋杀案发生的时间并不像平常一样在假定发生的时间之前,而是在那之后。尸体据说是在四点一刻发现的,而死者的丈夫一直到四点二十五分都有不在场证明。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证人说爱德华·柯瑞甘到了松岩茶屋,发现他的妻子还没到,就到外面走来走去等她。实际上,他却是以全速跑到凯撒林——你们当然记得那里相距不远,将她杀了,再回到茶屋来,去报案的女子是个很受人尊敬的小姐,是一家着名女子学校里的体育教员,她显然和爱德华·柯瑞甘毫无关连,她得走相当远的一段路去报警。警方的法医到了六点差一刻的时候才检查尸体,所以就像本案一样,接受了报案者所称的死亡时间而没有另加追究。 
  “我还做了最后一项试验,我必须要很确定地知道雷德方太太有没有说谎,所以我安排大家到大德漠去野餐,凡是有惧高症的人,就没法横过河上的那道狭窄的独木桥,布雷斯特小姐是这样的人,结果就差点出事,可是克莉丝汀·雷德方却毫不在乎地跑过桥去,这是一件小事,可是却是个很好的试验,如果她连这种不必要的事都会说谎——那其他的话也可能都是谎话了。同时柯根德巡官也把照片送给苏瑞郡警方指认过了。我用我有把握一定可以成功的方法露了最后一张王牌,先哄得派屈克·雷德方以为自己已经安全无虞,然后再转过头来,尽力对他猛烈攻击,使他失去自制。听说柯根德让人指认出他身分的事,终于让他完全昏了头。” 
  赫邱里·白罗摸着自己的喉咙。“我所做的那件事,”他煞有介事地说:“非常非常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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