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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张纸上用铅笔写了一个“刘”字,问米朵认识吗。
米朵说,好像有点认识,是不是“文”字。姐姐教过米朵“文”这个字。
他笑着说,小米朵真聪明,不过这不是“文”字,而是“刘”字,这是爷爷
的姓啊。
他亲了米朵一下,很轻,很温柔地,还慢慢摇着米朵,让米朵觉得很舒服很
安全。他一边摇着米朵,一边用手轻轻地摸着米朵的脸蛋,用嘴亲着米朵的脸蛋,
说乖米朵,脸蛋像苹果一样,真可爱。他说着,顺着米朵的脖子慢慢往下摸。
米朵觉得他摸得很舒服,妈妈总是那么忙,几乎没有时间来抱米朵、摸米朵,
有时候妈妈抱抱米朵,米朵心里就觉得很快乐,觉得自己被妈妈爱着,可是那样
的机会很少。所以他摸米朵的时候,米朵就让他摸。
后来他的手慢慢地摸到米朵的下身了。米朵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好,米朵知
道男孩子、女孩子都是要分开上厕所的。米朵从他怀里站起来,不想让他再摸了。
可是他一下子变得很凶,喘着粗气,捂住米朵的嘴,眼睛变得血红,有一只
流出很多眼泪。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不许动,再动爷爷就不喜欢你了,再也
不给你看小人书了。
米朵害怕了,她的嘴被捂得喘不过气来,她想说不看小人书了,她要回家找
妈妈。
他越发凶起来,把米朵一把抱起来,挟在胳膊下,顺着楼梯走到楼上。楼梯
里黑洞洞的,米朵看到楼梯上一个一个磨出的脚印,她哭起来,可她发不出声音。
后来的事,小小的米朵就不明白了。过了一会儿,他瞪着发红的眼睛吓唬米
朵,回家不能跟妈妈讲,也不能跟任何人讲。要是讲了,每个人都会笑话她,妈
妈会骂她,会永远不喜欢她,会再也不要她了。要是不讲,爷爷以后还会对她很
好,给她很多小人书看。
米朵那天走了很长时间才走回家。妈妈下班回来,天已经黑了。妈妈一直忙
着做饭,忙着洗碗,忙着做各种各样的家务,忙到三个孩子都上床睡觉,还在忙
着洗全家换下的脏衣服。米朵觉得妈妈那么辛苦,她不应当让妈妈生气。她更害
怕妈妈会再也不爱她,不要她了。
米朵没有告诉妈妈,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过了几天,她又有点想去老楼看小
人书了。她顺着小路往老楼走,快走到老楼时,看到他站在门口向她招手,她忽
然又感到非常害怕,转过身撒开小腿,拼命一口气跑回了家。
米朵再也没敢靠近过老楼。米朵渐渐长大了,她渐渐知道那次在老楼里的事
是非常不好的事,她更不敢告诉任何人了。米朵只是想快点忘记它,她拼命想要
忘记它。时间一长,她觉得自己真的忘记它了。
一直到长大,一直到今天,这么多年过去了,米朵才明白,原来她从来没有
一天真正忘记过那件事。那件事像一个毒瘤一样,潜藏在米朵记忆深处,让米朵
长久地承受着不安、焦虑、自贬和罪恶感的折磨,而她竟一直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是记忆里那个阴险的毒瘤。这个毒瘤一面狡猾地隐藏着,一面又以梦境的方式进
入米朵的大脑层面,提醒着米朵过去的那桩罪恶,又不让米朵确切地捕捉到它的
存在以致于被清除掉,使米朵一直沉溺在折磨中无法自拔。
米朵听到电话铃急促地一次次响起,而她只是坐在地上,像是要把这二十多
年来积蓄的痛苦、哀伤和绝望,全部化为眼泪倾泻出去,以使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都变得如同刚出生的婴孩般洁净。
第十七章
1
普克离开X 市之前,彭大勇要查的两项内容都还没有回音。
关于陈志宇曾服过役的部队的调查,从省军区有关资料看,那个团当年是驻
扎在东北大兴安岭附近的。而此团的番号早在多年前就撤消不用,里面的人员或
者被安插到其他单位,或者退伍、转业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连营盘都
没了,更何况里面的兵。彭大勇并没有死心,知道了那个团曾隶属的军区,就缩
小了查找范围,他准备与军区有关部门进行联系,查找当时在那个团的有关人员。
陈志宇大学毕业后曾任过职的另两个城市,彭大勇已和当地公安部门取得联
系,请求帮助查找有关资料。当地的公安部门答应协助,但可能需要一定的时间。
彭大勇等着他们的回复。
与此同时,普克买好了去陈志宇老家S 市的火车票。两地相距八百多公里,
乘火车大约在十个小时左右。
走前,普克叮嘱彭大勇,自己不在X 市时,彭大勇一定要注意观察陈志宇的
动向,但是又要小心不让他发现。陈志宇在特种部队所受训练中,就有追踪与反
追踪这一项内容,加之长期处于戒备状态,对这类暗访、盯梢的事,一定是相当
熟悉的。所以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被他察觉到。
彭大勇一一答应,两人说好,每天至少联系一次。普克的寻呼机只在全省范
围内有效,到S 市后就没有信号了。普克说他一到S 市,便会找一个固定的电话
号码留给彭大勇,有事可以随时取得联系。
普克出发之前,给米朵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铃响了很久,始终没人接。普克
有点奇怪,因为这个时间通常米朵都不会出门的。但普克已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
就要上火车了。他想就是到了S 市,也是可以给米朵打电话的。
在整个路途中,普克都没有停止过思索。外出办案,为了方便,普克穿的是
警服,但他也随身带了可穿的便服。普克到现在还没有想好,应该以什么身份出
现在陈志宇家,是直接自报家门,说公安部门来调查情况呢?还是暂时隐匿身份,
以旁敲侧击的方式暗中查访呢?
两种方法都是各有利弊。前者表面上使调查工作便于进行,但可能会令调查
对象隐瞒真正重要的信息。后者在第一步比较困难,就是不容易被调查对象所接
受,而一旦接受后,调查对象不太会抱有戒备心理,较易查到所需信息。
普克反复考虑,最后还是决定先不暴露身份,起码等对调查对象有个初步印
象了,再见机行事,作出具体决定。
所以一到S 市后,普克先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了下来,要了一个有电话的单间,
先和彭大勇取得了联系,留下了电话,然后就换上便装,随身带上证件及外出查
案所需证明材料,出了旅馆大门。
陈志宇的档案里,有父母亲的单位和家庭住址。但陈志宇父母年龄都大了,
早已退休在家,普克便直接找到了陈志宇父母家。去之前,普克到商场里买了两
盒老年人的补品带上。
敲过门后,是一个老年妇女开的房门,但防盗门没有打开。中等个儿,身材
偏瘦,腰板挺得很直。灰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鼻子上架了副金丝眼镜,五官
端正而略显严肃。
普克从她的眉眼中隐约看到陈志宇的影子,暗想这差不多应该是陈志宇的母
亲了。
看到是一个斯文白净的陌生人敲门,老人比较客气地问:“请问你找谁?”
普克笑着说:“您好,请问这里是陈志宇家吗?”
老人上下打量着普克,说:“这是陈志宇的父母家,他现在不住这里。”
普克笑着问:“您就是陈伯母吧,我看志宇有点像您。”
老人表情放松了许多,说:“对,我是志宇的母亲,你是……”
普克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上前给陈母看了一下,说:“哦,我是志宇以前
一个部队的战友,出差经过这里,就专门来看看。”
陈母看了一眼身份证上的照片,又看了一眼普克,笑起来,说:“你好,不
好意思,请进来坐吧。”
陈志宇父母家房子很宽敞,四室一厅,装修得很够档次,但并不庸俗,仍显
出一股书香之家的风范,几个大书柜里摆满了书。
两个老人都在家,陈父听见有客人来,也从书房里走出来了,双方介绍过后,
彼此寒暄了几句,陈母请普克坐在客厅的红木长椅上,还端来了水果。
从容貌上看,陈志宇长得比较像母亲。普克想陈母年轻时一定是个美貌的女
人,即便现在看起来,也是隐现当年风姿。
陈母说:“既然是志宇的战友,我们就不要讲太多客套了,我们就叫你小普
吧。小普,你看上去很年轻嘛,可能只有三十出头吧,怎么和志宇是战友的呢?”
普克笑着说:“伯母,你刚才不是看我身份证了吗?我已经38岁啦,可能脸
相显得小一些吧。不过,一来我当兵早,二来当年在部队,我和志宇也不是同年
兵,他早我两年,我记得应该是42岁了,对吗?”
陈母眯起眼睛算了算,说:“嗯,是42岁了。真快呀,几十年就过去了。”
普克问:“您二老身体还好吗?志宇呢,我跟他有十来年没联络了,最后一
次联系时,他好像在江都市工作吧。现在呢,还在那儿吗?”
陈父插上来说:“哪里还在那儿,换了几个单位啦。现在在X 市,是人事局
副局长。”
老人虽然言语间并没有炫耀的味道,但心里的自豪是显而易见的。
普克赞叹说:“我就知道志宇有前途,不像我们。当年在部队,他就总是标
兵,样样训练差不多都是排在第一的。
现在年纪这么轻,就到局长的位置,以后还有更大的潜力呢。我看,志宇这
么出息,跟你们二老对他从小的教育是分不开的。“
陈母笑着说:“孩子嘛,不教不成材。不过,志宇还真是从小都懂事,特别
善解人意,知道自觉,没用我们当父母的操多大心。”
普克便顺着他们的话恭维了几句,然后问:“志宇现在全家都在X 市吗?常
回来看二老吗?”
陈母说:“他们一家三口都在那边。志宇工作忙,领导干部嘛,不像我们这
些知识分子,他们闲杂事务多,志宇也很难得回来一趟。回来一趟,就是忙着给
我们买这买那,又是装修房子,又是买家电,我们说我们这些读书人,年纪又大
了,用不着那么奢侈。志宇虽然是领导,一直都规规矩矩,也没多少钱,他自己
家里都没怎么弄过。他说就是因为我们都老了,才该抓紧时间享享福,他们年轻,
以后机会多呢。你看,这孩子,从小说话就讨大人喜欢。”
普克笑着说:“这是你们二老的福气啊。志宇爱人是以前谈的那个姑娘吗?”
普克装成漫不经心的样子问。
陈母说:“你指的哪个?是最早那个叫,叫什么来着,老陈,你还记得吗?”
陈父说:“叫叶梅的。”
陈母说:“对,就叫叶梅。你说那个呀,不是,那个早就吹了。不提她还好,
一提她我就来气。也算是书香门第出身的,怎么就那么世俗,眼里只有物质,挑
三拣四,当年把我们志宇害得好苦。”
普克的神经绷起来了,他依然笑着问:“怎么?志宇那么好的男人,难道还
有女人对他不满意吗?”
陈母哼了一声,不高兴地说:“志宇去当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