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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墙像个沙盘一样软化起来,一个虚影的人渐渐浮出来……
我脑子乱极了,似乎在哪里……见过墙上浮现出的这张脸……
她渐渐显形,冲我笑,神情诡异极了,像个赌徒即将赢得赌局一样兴奋,透着狼一样的噬血的扭曲……
是小芫!她还在跟着我?
楼道里微弱的光线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我想跑,可脚下生根,好像钉在了原地。
怎么办?
我害怕极了!
突然间,七楼的门开了,有个人跑出来,“咚咚咚”冲下楼梯,拉起我的胳膊就往上跑,直冲进一间房子,“啪”的一声,把鬼魅隔在一扇门之外。
“这小小的门能挡住鬼魅吗?”
我仍紧张得不能自已。
“这门上设有法门,鬼进不来。”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转头看他,眼睛忽然亮了……
“明阳?”我兴奋地抓起他的手跳起来。
他却半天没反应,迟疑地看着我:“明阳?”
他错愕的表情给我极度兴奋的声音里泼了冷水,可是——
“冬至!”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飘出来,震得我莫名其妙。
冬至?冬至是谁?
更奇怪的是,明阳应声答应,转而去扶那老人。
一个满脸阴霾、沟壑重重的老头子坐在阳台边落地窗旁的轮椅上,看着我:“你刚才在阳台上张望,寻找的就是这个小丫头吗?”
明阳点点头:“是啊!我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喊我,一声强过一声,在脑部震动引起了共鸣。”
河口“鬼楼”(2)
老人的眉眼略有所动,盯住我看半天:“怎么,这孩子也是个鬼眼?”
我吃惊地回视他,不知怎么回事。
“咚!咚!咚!”有人敲门,声音急促焦虑,“若惜!你在里面吗?回答我!”
是大森林?!
我惊喜,要去开门。
“你干什么?”明阳冲过来挡我的手。
“是大森林!大森林啊!”我冲他喊,声音也急。
他像看个陌生人一样看着我,压根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就是狄珞啊!你兄弟!你的哥哥啊!”
他闷声问我:“外面是你朋友?”
我点头。
门打开。
“若惜!”大森林冲进来一把拽住我,“你吓死我了!怎么一个人跑了?”
“大森林!明阳在这里!他就在这里啊!”
他抬头看见了明阳,抱着我的有力双臂瞬间松开。他们目光对峙,但是明阳看他的眼神是陌生的。
“大森林,明阳好奇怪,他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们,那个……大爷,还叫他冬至。”
大森林平定住激动,转而对我说:“你也真是,这支DoubieChronoClassic是明阳送给你的,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能当一元二角抵了电话费?”
“我……钱包被偷了。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间房的?”
“整栋楼都是漆黑一片,只有这一家亮了灯。我猜你可能在这里。”他把手表给我带上,小声对我说,“这也是我要带你来找明阳的原因,他不知因为什么在这小小的河口耽搁了下来,给我提供线索的人告诉我,他似乎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但他是明阳的事实改不了,就凭他的鬼眼,已是一世的烙印。”
我眨眨眼问他:“你是说他对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有可能。也有可能是被什么屏障给阻碍了,就像催眠术……”大森林转而面对那老头子,“大爷!您也该说说,这栋楼为什么没有人住,只有你一家了吧?我刚才听那楼下做小生意的人说,这栋楼可是河口颇有名的‘鬼楼’啊!”
什么?
我也着实一惊。
外面鬼敲门还在继续,让人心惊胆战。
明阳冲我挤挤眼睛:“不用管他,他会敲一夜的,习惯就好了。”
“这样,你都,习惯了?”难以置信。
“天亮就没声了。”他似乎真的习以为常。
“老师傅,”我问,“既然这里是鬼楼,为什么你不换个地方住呢?”
老头子淡然一笑:“在哪里都一样。人不缠鬼,鬼却缠人。无论我走多远,想缠着我的鬼还是不会放过我。就像你,你已经离开原来待着的地方十万八千里,跟着你的冤灵放过你了吗?”
我为之一震。刚才他一见我就知道我是天生鬼眼,可见这老头子非一般人呢!“那门外的鬼与你有夙怨吗?”
老头子轻轻抚摩着手中那个黑色的盒子:“谁都认为,我妻子回到我身边是理所应当的,只有他不这么认为……”他抱着盒子,沉默地转动滑轮,回卧室去。
“他怎么了?”我看着他背影不解地问。
“大概是想我妈了。”明阳答。
“你怎么……还叫妈?”我诧异,“明阳!你再仔细看看,我是谁?”
“过路的?”他侧头一笑。
“不是!”我急得抓自己的手腕,“你看看!这是你送给我的DoubieChronoClassic飞行腕表,看清楚!是你送给我的!”
“哦呵……”他笑,“我不记得了,有吗?不过这表还真是块儿好表!”
他眼睛里的迷雾又浓又厚,让我发蒙。
“明阳?”他困惑地指指自己,“我叫明阳吗?”
“对!狄明阳!”我在对牛弹琴。
大森林退至一边,沉默地看着我们。
河口“鬼楼”(3)
“怎么办?”我向他求救,“他也不认得我了!”
他想了一想,闪身跟进老头子的卧室。
“喂!我爸休息了,你别去吵他。”明阳伸手要拉他。
我阻止。
“你们要害他?”明阳大骇,一把推开我。
“狄明阳!”我摔在沙发上冲他喊,“你曾经对我说过,人的恐惧是自己给予自己的,你只有战胜了自己,才不怕鬼。恐惧来自你自己的心,你释然了,也就解脱了。也是你告诉我,鬼魅的世界,也有善恶。你引导我面对幽冥世界的恐惧,现在你怎么能把一切都忘了?”
他的身子微微颤抖,似乎想起些什么。
我们僵持着,这个模样有些滑稽,他站着,我躺着,不过我在对他大声说话,他似乎受了小小的刺激一样傻傻地怔住。
大森林就在这个时候推着老头子的轮椅从卧室走出来。他先看见像个棒槌一样立着的明阳,而后看见我正狼狈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我欲说些什么,他却示意我什么也不用说,点点头,似乎他已经有足够的把握带走明阳。
老头子久久地望着明阳:“我儿冬至啊!可惜……”他叹口气,像卸下了千斤重担,“罢了!人生聚散就像场戏,曲终了,人还是要散。你与我有缘,可缘分,也有尽的时候……”
“爸!你说什么呢?”明阳叫他——爸?!
“坐吧!”老头子指一指沙发,请我们坐下,并吩咐明阳去烧开水泡茶。
“我在景洪的热带雨林捡了他的半条命回来。”老头子说,“当时他身上多处骨折,若是移动,他的腿就会断掉。可他执意要走,他说有个牵挂的人在等他。我只好用了催眠术,封存了他的记忆。”
我可以理解,依着明阳的性子一定会回小木屋去找我。原来这老头子真是位高人。
“那明阳的催眠术可以解除了吗?”我知道这种催眠只是暂时的,没有人可以被控制一生。像我曾经被施与的催眠就在受到强烈刺激之后猛然惊醒,好比一个梦游状态中的人被闹钟惊醒一样,虽然接受不了,但是解脱了。
老头子点点头:“可以,至亲至近的人最容易办到,就好像解开一个纽扣,打响一个手指一样简单。”
“太好了!”我轻声说道。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你是他什么人?”
“我?”我竟脸红了。
“他的未婚妻。”大森林很快地说。
我嗔怪地瞪他,他当做没看见。
老头子说:“好吧!你与我两个人合作唤醒他,我能感觉到,你的脑电波干扰灵力已经很强大了。”
是哦。我自己也有感觉,灵力似乎越来越强大了,不知道我今后会不会变得像奶奶一样波澜不惊,什么事都能占前卜后、从容应对?
当然,要对人施以催眠术必须等在他完全放松、意识完全失去戒备的时候,才能把异作用电波冲进他的脑磁场中。当然最亲近的人最容易唤起封存的记忆,这倒不会像移植心肺之类的器官手术一样复杂,也不会有什么排异反应,只要我能融进他的脑磁场就可以和他共同活跃于同一组脑细胞信号波动。这也是为什么有时候我们可以做一样的梦,有完全一致的梦境。因为我们的脑电波信号太接近了,难分彼此。
明阳从厨房出来,端茶水很在行。看来这老头子真不简单,不但救了他的命,还把他打造得勤劳忠恳,多像个普通家庭中的乖孩子。可他以前一点也不乖,曾经让我哭过N多次。
老头子对他招招手:“孩子你过来。”
他很乖地走过去。老头子对他说:“我中年丧子,只有一个独苗,名叫冬至……”说到这里停顿下来,有两滴泪含着,迟落。
明阳错愕地蹲在他面前:“我……不是你儿子?”
老头子轻抚他的头,十分怜爱:“我要是有这么大的儿子,就好了。我的冬至,已经死去九年了。冬至那天出生,冬至那天去世。这命运有时就是在跟你开玩笑,只是冥冥之中,你不知道幕后操纵的那只黑手是从什么地方伸出来的。我用易学之术测出来儿子会遭遇不测,可是千小心万防御,仍是没能改变命运。我的小冬至,他走的时候,只有七岁……”
河口“鬼楼”(4)
老人沉默半晌之后,道出了不体面的往事:
“儿子死后,媳妇也跟着别人跑了。我是个地质勘测学者,常年不在家。回来时已是人去楼空、凄凉惨淡。后来不久,有人抱着一个骨灰盒登门,说盒子里装着我妻子的骨灰。来人说是死于一场交通事故。但我妻子不是最惨的人,坐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连大半截身子都没有了,被冲撞而来的装载钢筋的大货车碾成了两半,据说交警赶到时,那男人只剩下一双脚,一条腿,其他的部分都成了烂泥。
“我听到这里就明白了,这个被撞成烂泥的男人似乎就是拐走我妻子的罪魁祸首。我有一段时间萎靡不振,终日饮酒大醉,事业也荒废了。更悲惨的不是这些,是有一天早上醒来,我突然无法动弹下身,双腿的软组织肌肉萎缩异常,耷拉在床下。我是个研究古今地质学的学者,但对易学也十分痴迷。我自幼通八卦晓异灵,对自己日后所遇之人所见之事都预测到了。唯有这件事,突然有这么一天双腿不能行走,我却一点预感也没有。这件事也很奇怪,我去医院检查过,没有查出任何毛病,医生都说我的腿没有出现病变,可我的确再也无法下地行走了。”
他拍拍自己身下的轮椅:“从那以后我就很依赖它,没想到今年夏天景洪自然保护区请我去对那里的自然条件做个小型研讨会报告,我却在那里意外捡到个儿子。”他看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