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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柜子现在还在吗?”简东平冲口问道。
“在。还好好的在那里呢。”宋伯略带歉意地看了一眼陈剑蓉说,“本来陈剑河不在后,我应该把柜子还给你的,但是我对那孩子也有点感情,所以也想留个纪念。。”
陈剑蓉体谅地拍了拍宋伯的的肩膀。
“没关系,宋伯。谢谢你一直保留着我弟弟的东西。等事情结束后,你可以继续留着那些东西。现在可以带我们去看看吗?”
“真的吗?”宋伯很意外。
“当然,我想我弟弟更愿意由你来保管。”陈剑蓉轻轻叹了口气。
“那也是。”宋伯毫不客气地承认。
“能带我们现在就去看看那些东西吗?”简东平急切地问道。
宋伯利索地站起身。
“走吧。我家就在前面1号的底楼。陈剑河的柜子就在那里。”宋伯朝前方几十米开外的一个门洞指了指。
几分钟后,三个人便来到宋伯的家。这是一个非常简陋的单身老人的家,宋伯也没客套地给他们倒茶,而是径直把他们带到一个立式的木制柜子前。柜子很旧,表面的黄漆都已经斑驳脱落,但看上去仍然很结实。
“这就是我说的那个柜子。但我没钥匙。”宋伯问道。
“我们可以砸开它。”陈剑蓉说。
“等一等,让我试试看。”简东平从铁盒里拿出那把钥匙,他看见陈剑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
简东平把钥匙插入锁孔,正正好好,他小心地转动着钥匙,心脏咚咚直跳,只听到叭嗒一声,柜门居然豁然开朗。真的是这把钥匙!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听到陈剑蓉身后发出了一声欢呼。
“太好了!”陈剑蓉说。
简东平打开柜门,里面果然放了许多东西,他粗略地翻了翻,有不少书和旧文件,还有几本影集。“那红色的海螺封面一下子就让我认出了它”,陈剑河给他的信里曾经这么说,简东平仔细翻找柜子里的东西。这项工作并不困难,因为柜子里的东西并不算多,而且整理得很干净,他很快就在几本书的后面,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东西,在案发前,被陈剑河的同学偷走的那件东西其实是一本精心设计过的影集。
扉页上写着一句话:“照片是骗不了人的。”
简东平大致翻了一翻,发现陈剑河把搜集到的每张照片端端正正地贴在每一页的左上角,有些照片上有明显的裂痕,然后他用蓝、红、黑色不同颜色的圆珠笔,在每张照片的后面都写上了自己的评语。
在某个女人照片后面,他用红笔写道:“你很漂亮,但是你太俗气,四处招摇真的让你那么快乐吗,你为什么就不明白,那样的你只会像尘埃一样轻贱地死去,你为什么愿意跟那男人出去,你不知道他对你的企图吗?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但是我不说,那太脏了。我知道你迟早有一天会流泪的。”
什么意思?
很多照片后面都有类似没头没脑的评语。但是,眼下简东平感兴趣的还是,残缺不齐的那一页,他发现要找到这一页一点都不费事,就像是为了提醒他,陈剑河在那页的边上贴了一张黄色的小纸条,而简东平很快发现,在那页上,的确缺少了一件重要的东西,是一张照片,它被人撕掉了,被撕掉的地方还遗留下照片的一个小角,简东平惟一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一张彩色照片。
陈剑河在照片后面的空白处用黑色的笔如此写道:
“真的有那么恨吗?有的,我了解,我了解。
真的只能那么做吗?是的,别无选择。
后悔吗?不,一点都不。
真的是恶毒残忍的行为吗?是的,很残忍。
没有比剥夺别人的生命更残忍的事了。
聪明吗?好聪明,从来没有人像我们这样聪明,谁会知道呢?
快乐吗?对,好快乐。
心痛吗?是的,很痛。
害怕吗?是的,很怕。
那感觉像什么?像站在老鼠夹旁边的老鼠,像屠刀边瑟瑟发抖的小牛。
孤独吗?是的,好孤独,我们已被从众人中分离开,但那也很迷人,不是吗?
如果时间倒流,还会那么做吗?当然,当然。
这是命运吗?是的,是的,这就是命。
死亡是什么?我想只是改变了住址。
如果你是为爱而死,那我就是为了真理。
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了解你,那就是我。
我的名字?就叫我暮眼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