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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川想起了周寒成留下的警告——杜二小姐作祟,速速离去。
“以前我还怀疑过孙小红,可是现在看来,其后那个程金定更有做案的动机。”刘笑远分析,“孙小红已经退出舞台,和杜离花没有直接的厉害冲突,二来根据刘阿姨描述,孙小红和杜离花感情相当好。而程金定作为B角,和杜离花有争戏的冲突;并且杜离花和孙小红的良好关系很可能引发程金定的不满,从而导致程金定对杜离花的报复;还有长期给杜离花下麻醉剂肯定是比较近的人做的,程金定也符合这一点。”
“那么,程金定又去哪里了呢?”张小川问,“杜离花的事可以解释是剧团的人都以为她死于心脏病,程金定呢,她死了为什么也没有人报案?”
“可不可以做个假设:程金定因为疯狂的嫉妒害死了杜离花,而此后杜离花冤魂不散,回过头来找程金定报了仇。”刘笑远打着手势说。
“如果是这样,剧团的人根本没有必要遮遮掩掩,”张小川反驳,“杜团长宁可死,也不愿意说出事情的真相。所以事情远不止你说的那么简单。”
刘笑远想了想,耸耸肩道:“假设失败!”
“这其中必然隐藏更为复杂和惊险的斗争。”张小川又说,“任伯不是曾提起过他们还发过一个毒誓吗?如果他当时肯说,现在就不用我们在这里胡乱猜测了。”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打开剧团把帮老家伙的嘴吗?”刘笑远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
“我已经安排嫂子多对他们进行旁敲侧击,”张小川说,“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
“不过案情有了进展,应该高兴才是。”刘笑远说,“今天我请客,大家一起去新开的那家馆子尝尝手艺。”
“今天该我请,你可别跟我争。”张小川笑道
“何平,把嫂子叫过来,一起去‘呼朋堂’。”张小川对何平说。
呼朋堂环境真的不错,装潢也很考究。
张小川要了一个包间,大家一拥而进。
点完菜后,大家忍不住又开始讨论起案子。
“嫂子,你那边可有什么新发现?”张小川问戴若容。
戴若容摇头道:“你张队长都没有办法,我更是束手无策。无论怎样旁敲侧击,他们就是一个字都不漏风。”
这个结果早在张小川的预料之中。
“小川,孙局长为什么会刻意回避他和黄主任的关系呢?”颜丹沉问。
“我也觉得奇怪,看来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说不定正是本案的关键。”张小川说,“你们还记得李芳的叔叔吗?”
大家不知道他这个时候提起李芳的叔叔有何用意,都望着他。
“李芳的叔叔曾经多次为杜离花掏钱买票,至今平安无事;”张小川说,“据刘阿姨说,孙小红生前也为了杜离花多方奔走求医,甚至孙局长也曾费心为她寻找药方,可是这两个人却双双未得善终。这是为什么?”
“或许杜离花后来复仇心切,已经完全疯狂了。”颜丹沉猜测道,“你看昨天北大街的民工还不是跟那事没半点关系。”
“怕就怕这其中另有蹊跷。”张小川说,“现在咱们一起想想,怎样才能让嫂子那批下属开口说话。”
“给他们点苦头尝尝,看他们还嘴硬不?”颜丹沉说。
“小姐,你把咱们这伙人当土匪啊?”张小川说。
“老吴,还不放心啊?”于再芬对正在屋里跺来跺去的吴雁雄说。
“你不觉得奇怪吗?”吴雁雄问。
“奇怪什么?”于再芬诧异道,“北大街那边不是已经死了一大拨人了吗?你可别忘了十八年前七月十五那场大火一烧,就天下太平了。”
“可是,十八年前那场大火死了多少人?”吴雁雄说,“整整死了近一百个人啊。而昨天晚上死了多少?才十来个而已。”
“啊——”于再芬放下手里的东西,“你的意思是这还不算完?”
“林利利曾说过,一场大火换十八年平安,可没说下文啊。”吴雁雄说,“十八年前我不相信,现在不得不信。要真是有冤屈,这又积了十八年,只怕会越积越深。”
“如果真的没完没了,那么你以前的良苦用心可都是白费了。”于再芬紧张地说,“这好不容易才熬过十五啊!”
“人老了,能躲就躲。也许小川他们是对的,勇敢去面对,总比我们这样提心吊胆好。”吴雁雄感慨。
“咱们跟年轻人可没法比啊。”于再芬说,“真希望你的猜测是错误的。”
饭间,大家分析后一致认为,与其像现在这样摸索着迟迟得不到结果,不如硬撬剧团那帮人的嘴巴。如果当时他们肯和警方合作,说不定北大街的惨剧就不会发生。不能再对那帮老家伙心慈手软了,正是由于他们的隐瞒,才导致案情迟迟没有大的进展,从而致使更多的人死亡。
一时间,众人都觉义愤填膺,好象就是那帮老家伙害死了那么多人。
“咱们饭吃了就去。”刘笑远迫不及待地说。
张小川点头同意。
“都都都——”刘笑远的手机响起。
因为连续接过好几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他已经换了一个铃声。
“救命,救命!”电话里一个凄厉的女声,“我在采富班,救救我!”
刘笑远的大脑一片空白。
半天才回过神来:“你们听见了吗?”
大家奇怪地看着他,都在摇头。
“北市哪里叫采富班?”刘笑远问。
戴若容大惊,道:“我们团解放前叫采富班,已经很久没听人说起过这个名字了。”
“张队,你说打电话的是谁?”何平路上忍不住问。
张小川摇摇头,没有说话。
他们连饭都没顾上吃,就兵分两路分别往剧团和北大街赶去。
这边是张小川和何平、戴若容,往剧团赶;那边是刘笑远带着郝乡乡、颜丹沉往北大街赶。
一路上,张小川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分外厉害。
“张队,你看前面!”何平突然惊呼。
前面的一个拐弯处,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辆大车。
久违的4路公交!
“追。”张小川命令。
何平握方向盘的手已经渗出了汗,身子也控制不住有微微的颤抖。
突然,4路车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张小川一看,居然追到了金元购物中心。
4路车站台上,隐约有人影晃动。
越来越近了,何平赶紧把车停下。
“是他们!”戴若容惊叫。
只见站台上那几个人面色惨白,目光呆滞,正准备上车。
张小川当然见过他们,因为他们正是剧团那几位固执的老把式。
戴若容打开车门,就要下去。
“干什么?”张小川一把拉住她。
“不能让他们上车,我要去阻止他们。”戴若容大声地说。
“你没看见他们的脸吗?”张小川喝斥道。
“啊——”戴若容再一次叫出声来。最后那个上车的人正是袁先生,她大半个身子已经上车,突然,她把头扭了过来。不对,不是扭过来,因为她的身子依然保持着上车的姿势,而头却发生了九十度的转动,然后戴若容看到了她平生所见过最恐怖的脸。
车门啪地关上。
一个身影摇着走到了车的最后,隔着玻璃对着张小川的方向笑了笑。
李芳!
张小川三人呆若木鸡,看着4路车渐渐消失在前面。
半晌,张小川沉声道:“快去孙局长家,快。”
张小川终于发现有一个神秘的力量一直在阻拦自己,每次要触摸到真相就会发生意外。而现在刘阿姨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目标。
一路上,张小川的心跳得更加厉害。
整幢大楼出奇地安静。
张小川气踹嘘嘘爬上6楼。
一个冷冰冰的女声从屋里飘出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老孙妻子死了,剧团那几位老演员死了。
吴雁雄听到这条消息后,一下摊倒在沙发椅上,两眼死盯着天花板。
“是时候了,”吴雁雄喃喃自语,“如果再不说,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他拿起电话,犹豫了几回,终于拨了下去。
“小于。”他颤颤微微地说,“昨晚老孙家的也去了,剧团仅剩的几个老家伙也一个没留。下一个,恐怕轮到我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然后,吴雁雄听到了妻子的哭声,“老吴,你是迫不得已啊。就算杜二小姐真有不满,她怎么能这样黑白不分,找上你呢?”
“杜团长可是她的养父,不是一样死了。还有任伯和那老几位,哪个曾做过对不起杜二小姐的事?她已经不是人了,还分什么黑白?”吴雁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儿女都大了,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事情,我们已经多活了十八年,够了。现在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小川,以前我对不起他的父亲,现在我不能再对不起他了。”
“你要把事情都告诉他?”于再芬问。
吴雁雄恩了一声,道:“都告诉他,至于能不能化险为夷,躲过这一劫,就全看他的造化了。”
张小川已经猜测到吴雁雄肯定有什么情况没有告诉自己,但吴雁雄的陈述还是让他非常吃惊。
“这么说,十八年前您就怀疑过杜离花的死因?”张小川问。
“对。虽然我听说杜二小姐患有心脏病,可是杜二小姐死的前一天我还听过她的戏,死后也没见过杜二小姐的尸体。”吴雁雄又补充了一句,“当年我也是戏迷,对自己的偶像也颇为关心。”
“你的怀疑目标是程金定?”张小川又问。
吴雁雄点头,说:“开始我确实怀疑程金定。因为在剧团里程金定和杜离花不和人尽皆知。杜离花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给程金定让戏,她还因此埋怨过几次。杜二小姐不是有心脏病么,我怀疑程金定利用这一点害了她。”
“光凭这几点还不能证明是程金定下的毒手啊?”张小川说。
吴雁雄接着说:“当时文化局不是给杜离花开了追悼会吗?我也去参加了。我借故对杜团长表达过我的怀疑,当然我并没有点程金定的名字,当时程金定就在旁边,听了我和杜团长的对话脸色非常难看。”
“杜团长怎么说的?”张小川问。
“杜团长说这是他们的家事,不用我费心。”吴雁雄道,“可是他并没有否认我的怀疑。”
“但是程金定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张小川问,“杜离花已经给她让戏了,她完全不用冒这么大的危险去害杜离花啊?”
“我也这样问过自己。”吴雁雄说,“可是不久后程金定也死了。之后发生了那串恐怖离奇的连环杀人案,我也就把杜二小姐的事忘记了。”
“后来那串案子为什么不了了之呢?”张小川有太多的疑问。
“你听我说。”吴雁雄接着道,“后来我们也像你们那样追查冥币的出处,就追到了周寒成那里。周寒成跟我们说了一番希奇古怪的话,跟后来他和你们说的差不多。当时没有人相信已经死了的杜二小姐会到他那里买什么冥币。不过后来案情毫无进展,有人开始动摇了,我决定死马当活马医,从杜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