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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被偷了?” 正木睁大着眼睛,大声说,“会是谁做了那样的事呢?”
“听说画被偷了?”响起了一个嚎叫般的声音。被仓本告知的大石源造迈着沉重的脚步从走廊跑了过来,“浑蛋!绝对不能容忍!是哪个家伙干了这样的事情?”
“请不要大声叫了,再叫也于事无补啊!”
面具的主人始终冷静地告诫着美术商。他环顾了一遍集中在大厅里的这些人,说:“下面只剩下古川君了。教授,麻烦您,替我把他叫起来,好吗?”
“知道了。”大学教授铁青着脸向楼梯走去。三田村追上去走在他旁边:“我也一起去吧。万一有什么事呢?”
所谓的“万一”大概是说或许古川就是偷画的罪犯,可能会对森教授有所加害的意思吧。
余下的五人以一种奇怪的神情目送着爬上楼梯的两人。谁(包括被认为是冷静的纪一)都无法掩饰对于深夜突然发生的这一异常事件的不安。
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只有外面狂啸的风雨声激荡着宽敞的大厅里的空气。
不一会儿,楼梯平台上出了森教授和三田村的身影,然而他们身后却没有古川的身影。
“怎么啦?”纪一在下面问道,“古川君呢……”
“不见了,”三田村从楼梯的扶手处探出半个身子回答道,“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
副馆大厅 (凌晨1点50分)
当时在场的人中有几个立刻明白这是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
至少对于到二楼去喊古川恒仁的森教授和三田村来说,应该已经明白了它的不可思议性了。但是,聚集在下面大厅中的其他人,却是以一种模糊的混乱来接受继一幅画消失后,又有一个人失踪了的这一事实。
“不在房间里?”纪一鹦鹉学舌般地问。
“是的。”三田村边从楼梯上下来,边回答,“门是开着的,房间里的行李也还在。”
“厕所里呢?”
“没有,浴室里也没有。我们大声地喊了好几次,好像不在二楼。”
“可是……”
话一出口,纪一终于意识到已经发生的事情在事实上的不一致性。他把右手的白色手套放在面具的额头上,寻找着接下去该说的话。三田村停下来,在楼梯上窥探着他的神情。森教授铁青着脸伫立在楼梯平台上。
“奇怪!”从面具的空隙中,终于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是吧!我也不能判断到底是怎么回事。”三田村说。
“有什么奇怪啊?藤沼先生,还有三田村大夫!”在两人不清不楚的对话当中,正木插嘴道,“画被偷了一幅。而且人也有一个——也就是古川先生消失了。老实说,我觉得事态很明显。”
“正如正木先生所说的啊!”大石嚷道,“不要哆唆了,还是赶快追那个和尚吧。”
“在这里像没头的苍蝇一般乱撞,也于事无补。而且——”纪一瞪着眼睛依次从正木和大石的脸上扫了过去,“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恰恰是古川君失踪了的这个事实。”
“怎么回事,藤沼?到底……”
“他现在应该不可能不在上面。”
“是这么回事,正木先生。”从楼梯上下来的三田村对满脸疑惑的正木解释道,“刚才——说起来也是几个小时前的事了,古川先生回二楼的房间去了。不久大石先生和你也回房间了。那以后我和森教授就一直在这个大厅里下棋。如果是平时,早就该休息了。但是我们不知是不是因为白天那件事,奇怪的亢奋,怎么也不想睡。”
“难道,因此……”
“正如您想的那样,这期间我们一直坐在那边的沙发上。如果他从这个楼梯上下来的话,我们不可能察觉不到的。”
“不可能。”正木一副难以相信的神情,“哪儿弄错了……”
“不会弄错。至少我可以断言,没有人从这个楼梯上下来。”三田村毅然地说,然后深深地喘了一口气,“但是现在,上面的房间里并没有古川先生的人影。”
“不可能的事情啊!”
“是啊!能想到的解释是,要么是躲在二楼的什么地方,要么从其他什么地方逃走了……”
三田村从皱着眉双手抱在胸前的正木身旁走过,来到纪一的身边:“藤沼先生,我想还是把二楼的房间和走廊彻底地搜查一下比较好。”
“嗯。”纪一点了点头,“看来我也一起去看看比较好。正木,还有三田村君,不好意思,可能会有点吃力,能把轮椅给我搬到二楼去吗?”后,纪一回头对穿着睡衣、保持直立不动姿势地等待着指示的管家说,“仓本,你在这里看着楼梯。有什么可疑的人下来,不要让他通过。对了——由里绘你也在这里等吧,好吗?”
副馆二楼——五号室——古川恒仁的房间 (凌晨2点)
正木和三田村从两侧抱起纪一的轮椅,走上了楼梯。在他们后面,大石慢吞吞地跟着。森教授走在前面,从楼梯平台来到二楼的走廊。走廊的灯亮着,是正木下来时开的。
在笔直地延伸到里面的走廊里,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青苔色的地毯、高高的天花板、面向中院并排的窗户上挂着和地毯颜色相同的厚窗帘。
“确实不在房间里?”被三田村和正木放到走廊上后,面具的主人又向两个人确认了一遍。三田村毫不犹豫地点头称是。森教授频繁地用手扶着眼镜架,皱着淡淡的眉毛自言自语地嘟嚷:“我是没看到谁。”
“够啦!”大石赌气似的说,“刚才听你们说,消失不见是不可能的、不可思议的什么的。那只不过是你们在那个家伙溜掉时给看漏了而已。因为这种事在这里磨磨蹭蹭,还不如早点去追查画的行踪……”
“大石先生!”纪一用锐利的目光瞪着美术商,“我希望你能安静些。谢谢你替我担心我的画,但是更重要的是必须正确把握事态。”
“可是,藤沼先生。”
“正如主人所说的那样,”三田村捻着左手的戒指说,“在这里再怎么瞎忙也不会给事态带来任何变化。你也知道即使通知警察也没什么用。难道跑出去胡乱地在暴风雨中找吗?”
大石涨红着脸,闭上了嘴。
纪一对其他的三个人说:“那么,对了,能帮我先检查一下这些窗户吗?”
很快,大家回来报告了。走廊上面向中院的窗户全部关得好好的,插销都从里面插着。而且,窗户本来就是细长形的纵轴式回转窗,即便开了,一个成年人也不可能从那里出去。
走廊的右首有两扇门。近的是正木使用的四号室,里面的是分给古川的五号室。纪一自己转着轮椅在走廊里走着。让正木把门打开,先进了五号室,然后突然听见纪一低声嚷道:“什么玩意?”
原来亮着灯的房间里充满着一种白色的烟,类似玫瑰香味的强烈味道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这个是?”纪一回头问跟进来的三田村。
“是佛香。”外科医生回答说,“刚才我也吃了一惊。古川好像关着房门在烧香来着。”
一看,果然,桌上的烟灰缸里焚香后,留下的白色香灰像小山一样堆着。纪一捂住鼻子,问三田村:“这个灯一开始就亮着吗?”
“不是,我刚才打开的。”
“厕所和浴室都查过了?”
“是的。”
“果然没人。正木!”
“什么事?”
“你一直在隔壁的屋子里吗?”
“嗯。”
“在隔壁的屋子里,你一点都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嗯,一点都没有。”正木仿佛在搜索记忆似的眯起眼睛,老实地点了点头。
“总而言之,有必要依次检查一遍该检查的地方。”说着,三田村穿过烟雾弥漫的房间,来到里面的窗边,然后“哗”的一声把青苔色的窗帘拉开,“是关着的啊。你们也看到了,两扇窗户的插销都插着。我再去看看洗漱间吧。”
“那倒不用。”纪一回答道,“那里装着换气扇,窗户是嵌死的。刚才你看的时候,没有被打破之类的情况吧。”
“没有——这越来越让人不得不承认发生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啊。教授,你怎么看?’’
“不管怎么说——”伫立在门口的森滋彦可能是被烟熏的,将手指伸入眼镜下面,擦着眼睛说,“走廊的窗户和房间的窗户都没有异常。在下面的大厅,有我和三田村君。这么看来,他只可能是躲在这个二楼的某个地方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三田村就打开了镶在房间右首墙里面的衣橱,但里面只挂着古川白天在雨中来时穿的衣服。然后,三田村又趴在地板上看了看床下。看到这儿,森教授也跑过去检查书桌下面。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现。
“教授,不管怎么样那儿总不会有吧?”
看到森滋彦凑到放在房间角落里的碎纸篓前查看时,三田村这样说道。森教授一边扶正歪了的眼镜,一边说:“不是,我想说不定丢了的画……”
“啊,对啊!”
要找的东西不光是人,这么一来就成了一件费事的工作了。正木和大石也加入进来,对包括厕所和浴室的室内进行了一次大搜索。桌子的抽屉、装饰架的后面、留下的古川的包中、洗漱间的化妆台、澡盆中……能藏东西的地方全部由他们搜了个遍。然而,最终哪儿都没有那幅画,只有少了一个应该在这个屋子里的人,这个事实得到了确认。
“这里的顶棚上呢?不是从什么地方可以上去吗?”三田村向默默地看着搜索情况的纪一问道。烟从开着的门中飘了出去,人们的呼吸顺畅了许多。
“好像应该是从走廊那边上去的。叫仓本去看看。”
“不。”三田村举手制止道,“在这之前,我想到一件事情。”
“什么事?”
“就是旁边的正木先生的房间里……”
“我的房间?”正木惊讶地大声说。
“我并不是说你窝藏他。我是说在你刚才下去的那个间隙时,他可能到你的屋子里……”
“是啊!有这个可能。”
“马上去查查看。” 让古川房间的门开着,五个人又到隔壁的四号室去了。本以为只有这种可能了,但出乎大家的意料,正木的房间里也没有古川的影子。和刚才一样,查看了窗户的插销,打开了衣柜。床下、桌子下、厕所、浴室……而且由正木向大家公开了桌子的抽屉和包里的东西,也确定没有画藏在里面。
“最后,看来只剩下顶棚了。”三田村窥探着主人,歪着嘴,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笑容。
纪一点头说:“叫仓本吧。”
不久后,仓本把楼下的看守任务交给正木,自己拿着梯子和手电来了。
在纪一、三田村、森滋彦、大石——四个人的视线的守护下,仓本爬上梯子,费了好大劲推开设在走廊尽头附近的天花板上的盖板,然后用手抓住四方孔的边缘,吃力地将巨大的身身区抬了上去。
过了相当长的时间,仓本才把二楼的顶棚爬了一遍。不一会儿,满身灰尘地从孔中下来的管家调整着紊乱的呼吸,报告说一个人影都没有。
“没看漏吧?”
对于主人无情的问题,仓本还是摇了摇头:“这上面,我以前不是曾上去过一次吗?那时,里面的结构就已经掌握了。”
“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吗?”
“是!连一只老鼠都没有。”
这句话使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