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以,她也知道他因为深爱上她而不愿考虑与别人结婚,虽然那女孩不能带一文钱给他。他也爱白玲,如果不是他情有别钟……他和她结婚是顺理成章的事……白初便是那种男人……你知道……用情广而不深……」
我不安地点点头。
「彭庄当时很穷吗?」
「也不尽然,不过遭到巨大的变故。境遇与事情似乎不大顺利,房子里的开销浩大。白初开始豪赌希望能重振家产。」
「那么他是个赌徒了。」
「像他父亲一样。」她点头说。
「旷野那夜后又怎么样。」
「我想,白初决定了和白玲结婚,彭庄太重要了,他只好听他家人和白玲的话,但是他无法率直地……向白玲开口。于是他和白玲在旷野中迷失诱拐了白玲……使事情简化。」
「她告诉你的?」
「我亲爱的斐文,白玲不需要把事情告诉我,我们是两个最亲密的人,别忘了我们在母胎中原是一体,我完全知道事情的发生与缘故。」
「她结婚后很幸福。」
「你想又能怎么样呢?白初不是个忠于妻子的人,忠贞不是他的本性,而且比他父亲有过而无不及,他又和农夫女儿暗地来往,这件丑事无人不知。而且还不只她一个,他和父亲一样,不能抵御一个女人和一场赌博。女人也无法抵御他,大概是维娜和乐石出生后,她才不再生他的气,我本来希望她能多养几个儿女使她无暇旁顾。」
「你失望了?」
「白玲是个好母亲,别误会我的意思。而她不是个可以把心意放在子女上而忘去丈夫不忠的女人。白初对她的意义太大了。」
「她很不快乐?」
「你难道想不到?一个敏感的女人……在这么一个地方,又加上一个把不忠不视为秘密的丈夫。白初的事没有秘密,他从不遮瞒他另有女人,与他自己的性格赌徒兼博爱主义者。他好像怀有一种态度,这是祖先遗传的性格,我也爱莫能助。」
「可怜的白玲。」我喃喃地说。
「我尽量抽时间来看她,我父亲死后,我几乎定居在这里。由于我的关系,她又对音乐发生兴趣,深信如果给她适当的环境她会成为小提琴家。她实在很好,但是练习不足。不过她终于在其中找到乐趣,特别是在最后。她真的很有天赋。我记得我们一起上学的时候……我们大概才十四岁……她在学技演戏,演的是哈姆雷特,她扮奥菲丽亚,这个角色特别适合她。我演鬼,我的才能仅此而已。我很笨,但是白玲演出了名。」
「我可以想象得到……我是说,由她的画像,特别是走廊上那一幅。」
「哦,那正是白玲的样子。有时我看着它时,几乎觉得她就要由镜框上走下来对我说话。」
「是,它实在栩栩若生,一定是位伟大的画家绘的。」
「那是在她去世前一年画的。她很喜欢骑马,我有时觉得她对一切都有种热狂的情感……在音乐上……骑马,其它事也无不尽然。她特别喜欢画像上的那副姿势装扮。据说,她和奥菲丽亚一样是早夭的命相。我希望你能够听到她在演剧时唱的歌。她有个奇特的声音……有点走调,但是正配奥美丽亚唱的歌。我还记得在学校演剧时,她穿着白衣,头上插着花,手上也捧着鲜花走出台时,观众一阵寂然。我唱不来,但是好像是这样:『我如何分辨出你的真爱!如果单凭他的使帽和他的轻履。他已逝去,小姐,他已逝去他头上是草绿泥土,他脚跟是顽石一方。』
她以低沉单调的声音念出诗句,她对我笑笑。「我希望能使你听见她当时的歌唱,她的声调令人不寒而栗。以后她时常喜欢唱这首歌,还有一首诗她当时在剧中没唱,但是以后却时常唱它。」『他站了起来穿了衣服,打开了门户,放进了女仆,而女仆不得离开。』当她唱的时候,唇角有丝微笑,我以为它和那天旷野的夜晚有关系。」
「可怜的女人!她一定很不快乐。」
宝玲突然愤怒地捏紧拳头。「而她是应该幸福的,我没见过第二个人像她那么乐观豁达。如果白初是她心目中所想象的人……如果……可是有什么用呢?人只能对将来的生活存以希望,过去的事只待追忆罢了!」
「我听说过,栏杆腐烂而她摔了下去。」
「不幸那个楼廊正是彭洛雯吊死的地方,所以生出许多风风雨雨的说法。」
「它使过去的传说复活。」
「并不尽然,附近的人一直在说彭庄在闹鬼。那是指许久以前的新娘彭洛雯。」
「现在他们说白玲成了她的替身。」
宝玲笑了,她望着肩后。「我一向对这些话一笑置之,但是有时却令我不能不信。」
「这是由于庄屋的气氛,家具的位置与百来年前完全一样,无法令人不想到这里与第一新娘洛雯的时代有什么不同。」
「我希望白玲能再生!」宝玲热心地说。「我们走一走吧,在白玲房里呆久了会令人不舒服,我们该去拿雨衣。看天上的云,吹西南风便表示有雨。」
我答声好,于是我们一起离开东屋。她和我到我房中,我穿上屋外的衣服。然后到她房里去,穿好雨衣。她带我转到北屋,我们又站在彭洛雯画像的走廊前。
「这是她摔下的地方,」宝玲解释,「你看,那里的栏杆修理过,事情发生前早该注意到,事实上,这地方蛀满了虫蚁。这种事情不可避免,如果要翻修怕不要一大笔钱。」
我望着彭洛雯的脸,心中欢愉地想,乐石并不像他父亲和他祖父,以彭庄的赌徒及博爱看,如果他是他父亲,他决不会像娶我一样地娶个农夫女儿,因为我能带给他什么呢?十分钟后我们漫步在山崖小径上,温暖而带着海洋气味的风轻拂着我们的脸孔。
我不愿意过懒惰的生活。在岛上整天有作不完的工作,我是父亲的管家兼店员。我对乐石说我想做事。
「你可以到厨房去和何太太谈天,她一定会高兴。何况你是家里的女主人。」
「我愿意,」我说,「我如果提出建议,维娜不会生气吗?」
他伸手拥看我:「你难道不是女主人吗?」
「乐石,」我对他说。「我很高兴,我想才这么几天就……」
乐石吻我的嘴不让我再说下去。
「我没告诉过你吗?谈起想做点事……你知道,你是彭太太,自然应该关心村里的事务。我想你去过郝家。我说,斐文,再几个星期你计划的事一定一天比一天多。」
「我去和何太太谈谈,不然我去邻家。还有,下午我要到包家去喝茶。」
「什么,又去?你真喜欢那个老头子。」
「是。」我几乎反抗说。「我喜欢他。」
「那么你去吧。」
「我要去的。」
他微笑地望着我。「你很巧于应对。」
「我觉得他是个孤寂的老人,他很像个慈父。」
乐石的笑容消失,他慢慢地点头。「你心里还在悲哀。」他说。
「这事很难忘记,乐石。哦,我在这里很快乐。我爱这里,家人都很仁慈,而你……」
他笑了。「我也对你仁慈?你想怎么样?打老婆的丈夫?」
他把我拥过去。「听,斐文。」他说,「我要你幸福,这是我最重要的心愿,我知道你对那老人的想法。他是父亲,正如你说的。他可以说是代替你所失去的。他很孤独,而你父亲也一样,所以你们互相发生好感。这是很容易了解的。」
「我希望你多喜欢他一点,乐石。」
「别把我的话当真,我的话大多是在开玩笑。等你更了解我一些后,你就会知道我是个好开玩笑的人。」
「你认为我还不了解你?」
「至少还要二十年光阴,亲爱的。我们继续了解对方,这是件很令人兴奋的事,它像是一种探险。」
他讲得很轻松,可是我在继续想他的话,一直到下午我出去走出大门时还在想着这些话。背后的脚步声打断我的思绪,我转身看见白丽青,一边牵看一个女孩。
「嗨。」白丽青说。「散步?」
「我去包家用茶。」
她们走过来和我一起前行。
「希望你准备好了。」白丽青警告,「快下雨了。」
「我带了雨衣。」
「又吹西南风,这里一下雨,你就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才会停。」
海茜走到我另一边,使我位在她和白丽青中间,萝兰则向前面跑去。
「你由山路上去包家?」白丽青问。「至少快五分钟。」
「我一向走这条路。」
「如果你愿意,我们告诉你快捷方式。」
「别因为我耽搁了你们的路程。」
「我们只是出来散步。」
「好,那么谢谢了。」
「萝兰。」白丽青喊,「我们由走私巷下去,告诉你斐文舅妈上包家去的短路。」
萝兰在我们身边跑了一圈。「好,妙极了,我们可以由走私巷滑下去。」
「不,没那么多雨水。」
我们转到小路上,这是条陡削的狭路,两边是些短篱,有时路很窄,我们只好走成一行。
萝兰找了根短棍,走在前头,一边打着短篱一边大叫:「谨防可怕的雪崩,小心倒下的大树,大人!」
「哦!萝兰,别吵。」白丽青恳求道。
「假如你们不要我带你们走上平安大道,你们讲好了。」
「晚上她们上床时,海茜念故事给她听的。」丽青说,「她就学会了特别有趣的段落。」
「你喜欢念书,是吧?」我问海茜。
她只轻轻点头。她又说,「萝兰便是这种孩子,这里真好像是有雪崩一样!」
路突然终止,我们走上了一个好像是橱架的地方。下面的远方是大海,在我们身边是高入云霄山崖削壁,黄色的泥土上散长着些矮灌木。
「这里绝对安全。」白丽青说,「除非你有恐高症。」
我说我没有,我发现现在的地方似乎比刚才的海岸路面要低上数呎。
「是,不过那是一条路,而这是条小径,而且越走越窄。过去有张告示叫旅客自行小心,但是本地人都打这边走。」
萝兰向前走,假装在找路。「是不是我们用条绳子把新娘和我们连在一起,如果她掉下去,我们可以把她拉起来。」
「谢谢你,我不会摔下去。」
「她还在想雪崩冰陷和奇怪的东西!」海茜喃喃地说。
「大人!」萝兰边走边喊。
白丽青望着我耸耸肩。
过一会,我懂得她们所谓窄路的意思,大概有两码路才是能通人的山道,我们排成一行慢慢走过去,转过去是伸在海面上的崖角,我们看见面前便是包和刚家。
「这真是条窄路,」我说。「谢谢你们。」
「我们由原路回去吗?」丽青问双生女。
萝兰已经转身喊声「大人」又向原路回去,我则独自走向包家。
包爵士很高兴见到我,我觉得仆人对我特别尊敬,大概因为我已在短短时间内和他们主人建立起友谊的关系。
我走进他房内时,葛护士也在,为他读经济时报。
「别让我打扰你们,」我说。「我来得太早了,我到花园里去走走,我很想看看它。」
包爵士看下表。「你很准时,」他说着对葛护士挥挥手,她立刻折好报纸站起来。「许多人不尊重时间。不准时是罪恶,很高兴见到你,彭太太,我希望能自己带你去看看花园,但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