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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个对象也懒得找。
然而,胆怯的片山最不会的就是拒绝别人。
尤其面对最不接受别人拒绝的儿岛光枝那种人,他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噢,姨妈,我现在有事,非出去不可了。”
片山这么推拖着,可是他姨妈好像听不懂似的。
“我知道,小美告诉我了。”
很偷快地又说,“她说你是去F大支援什么来着?”
“噢?”
晴美在另一头,说道:“不是啦,姨妈,是演讲。演讲耶,在好多人面前!”
“啊,是吗?不过,也差不多啦。”
怎么会是差不多呢?
“——所以啦,我想,正好,就打个电话给你。”
“什么事正好?”
“我有个朋友的女儿就念F大。她拜托我,如果有好对象,一定要帮她介绍。我想你今天正好要去,当场见个面,喜欢的话,就订下来。”
片山的眼睛瞪得好大。
开玩笑!
演讲还顺便相亲,天底下哪有这种乱七八糟的事!
“好啦,只是去看一下,有什么关系?有很多人都是看一眼就决定不要的!如果是这样,不是省了再找机会见面的麻烦吗?”
像儿岛光枝这种人难缠的地方,就在于深信只要自已觉得合理,就一定没有人和她唱反调。
她十分肯定,即使还有其他几百种的理由,也比不过自己的。
她顽固的程度,也许可以用“惊人”来形容……!
当计程车停下来等绿灯时,片山张开了眼睛。
看看窗外,很快地就要到F大了。
伸个懒腰,拿起记事本,拿出夹在里面的便条纸。
真是开玩笑!
——儿岛光枝唠叨个没完,结果就把对方的名字也抄下来了……
对方才二十岁耶!
万一片山喜欢……
“这么一个老头子,我才不要?”
对方也许会这么回绝呢?
片山看着便条纸。
“滨野牧子,二十岁”。
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如果有机会的话,问问那位川口素子老师吧。
今天也是好天气。
片山一想到还要站在讲台上一个小时,还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心情不由得沈重起来。
但事到如今,只能这样喃哺自语地:“顺其自然吧。”
“辛苦了?”
川口素子站在大门口,对着片山一鞠躬。
“哪里。”
片山也急怠忙忙回个礼。
本来想今天比约定的时间早到,可以先逛个校园的,没想到,川口素子好像还更早来,就等在那里。
“我来带路,请跟我来。”
“是。”
坐上昨天那辆小型车,片山伸手调整一下领带……
车子从正门出去,沿着学校围墙开。
“——真不好意思。”
川口素子边开车边说,“因为时间还早,所以我们先去女生会馆。”
“女生会馆——啊!就是上回提到的大学女生专用公寓,是吧?”
“是的。”
片山并没有忘记今天早上栗原对他说的话——从这憧公寓上坠落下来的K大学生,曾服用麻醉剂或兴奋剂之类的药物。
这件事,也许川口素子也听说了。
“那栋公寓里有什么吗?”
片山问道。
“我曾说过,前天晚上,有个且大的学生死在那里。”
“哦。”
“是这样的……不知道这两件事之间有没有关连,总之,本校一名学生失踪了。”
“失踪?——是女孩子吧?”
废话!
女子大学嘛!
“这孩子是个很老实的女孩,平常也没引起什么特别的问题。可是,都大学生了,总有自已的私生活,我们也不能事事过问……。”
确实如此,当了大学生,就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想,既然您在这里,就请您务必帮我们这个忙。”
“啊……。这个——如果能帮得上忙,当然义不容辞啊!可是,如果是要出具搜索票,就得找当地的员警了。”
“那当然。只是有时候,学生可能是打算外宿到早上才回来,但睡过头了……。这次也有可能是这样……。啊,就是这里。”
这是栋很宏伟的公寓。
大厅广大,明亮,豪华今片山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和我的公寓差这么多?
川口素子正和柜台里的女士说话。
“——请往这边走。”
川口素子走回来,自动门便打开来。
“请别上这个。”
就在片山胸前别上一个“进入许可证”的牌子。
“连学生的父亲也只能在大厅外面等。因为这里禁止男人进入。”
那就算了吧,片山很想这么说。
因为他又想起了昨天的“集体暴力事件”“?”
万一领带又不见了,怎么办?
“啊!有男人!”
不知道是谁这样叫着。
“哇!”
地一声,数十个女孩子跑了过来。
片山本能地想往外逃。
“安静!”
川口素子提高声调,“各位,请安静?”
“——啊,是昨天那位员警。”
“真的耶!”
“近看更可爱呢。”
大家叽哩呱啦地说。
“请进。”
电梯门开了。
片山慌张得差点和从里面出来的女孩子撞在一块。
“啊?”
那名少女说,“是你!”
是宫越友美,那名美少女。
“啊,你好。”
“真可惜!”
宫越友美笑着说,“如果我们都不躲开的话,就可以亲到了。”
片山则脸红得像颗苹果。
“快走开。”
川口素子冷冷地说。
“是。那么,片山兄,再见了。”
宫越友美一走,原本挤在一起的女孩子们,便突然地退到左右两边,让出中间的路来。
这种情景,真今人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
片山他们在三楼停了下来。
“——是三0六室的女孩子。”
川口素子说,“请住这边。”
走廊很安静。
由于地上还铺着地毯,所以连脚步声都听不到。
偶尔从并排的门扉里,流露出一点音乐声。
“就是这里。”
川口素子轻敲三0六室的房门,“濑川小姐。我是川口。——濑川同学。”
门打开了。
“还没有消息吗?”
川口素子问道。
“没有。”
摇头的是一个看起来全身无力,没有精神的女孩子,片山知道她叫濑川知代。
“——这是双人房。”
川口素子带着片山进去。
“这孩子的室友从昨天晚上就没有回来了。”
“原来如此。”
他只能这么说。
毕竟他不是名侦采福尔摩斯。
不能看着烟蒂或泥印“尤其,现在也没这些东西”,就说:“这孩子最近去过隅田川里游泳。”
之类的话。
“噢,这孩子叫什么呢?”
片山问道。
“真不好意思,居然忘了提起。”
川口素子很难得地脸红了一下,“她叫做滨野牧子。”
“滨野……。”
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片山这么想。
对了!
不就是……
片山拿出记事本,看着便条纸。
“滨野牧子,二十岁。”
没错!
她正是儿岛光枝要他来看的对象!
“——你昨晚还见到滨野牧子,是吗?”
“是的。”
濑川知代很肯定的点个头。
“最后看到她是什么时候?”
“唔——晚钣是在餐厅吃的。那时候还在一起,然后,我看电视……的。”
“那位滨野牧子呢?”
“离开餐厅,我们一起到这里。牧子说要看些书,就拿着一本厚厚的书出去了。”
“那是几点的事?”
“开始看电规的时候大概是还差几分九点吧,所以应该是九点十分左右。”
“你认为,她是在哪里看书的呢?”
“在图书室里吧?”
川口素子补充说,“一楼有间图书室。”
“从此就没有回来了?”
“不……。我看电视看到十一点,就先去洗澡。对了,门是锁起来的,因为牧子自己也有钥匙。”
“唔。”
“洗完操之后,看到牧子的桌上有一本书。”
“是她拿出去的那本书吗?”
“大概是吧,我也没很仔细看。”
“然后呢?”
“我想,大概是我洗澡的时候,牧子固来过又出去了吧。所以没很在意地躺在床上继续看电规。”
直看到一点左右……
后来很想睡觉,就关掉电视,睡了。
“那样会睡眠不足的。”
川口素子脱口而出。
“她经常那么晚还不回来吗?”
“有时候……”
“可是,她出去的话,都会在门禁十一点以前回来。不过也有可能是在别人房间里待到那么晚。”
“唔。”
“所以,她到早上还没回来,你才开始担心的,是吗?”
“是的,但也不完全如此。”
知代说,“半夜我醒来一次。觉得好像有人在似的。可是,并没有其他人……只是……”
“只是什么?”
“那本书——牧子桌上的那本书,不见了?”
濑川知代这么说。
噢……
昨天说到,当一个事件发生时,初期的调查包括那些事项……
今天呢——“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片山想这么说。可惜不能这么说,站在这里的时间只过了一分钟。接下来的五十九分,就好像永远一样。和昨天一样,挤满礼堂的女孩子的目光全部没注在片山身上。坐在最前排向样位子上的宫越友美,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今天想和各位谈的,是有关一般刑警所做的调查工作……
“突然有种尖锐的声音响起。喀啦,喀啦地……。是什么呢?声音是从片山的正上方传来的。片山停止说话,抬头向上望。从天花板的幽暗处,有个东西慢慢地 降落下来。——是什么呢?片山稍微退后一点,又抬头向上望。喀啦,喀啦……。好像是铁链转动的声音。然后,那东西降到比较亮的地方。惨叫声在女孩子之间响 起。看到了一双脚。然后是飘飘展开的裙子……。片山哑然失声,一直看着颈部被铁链绞住的女孩子——当然,指的是尸体——缓缓地降下来妹妹当人碰到出乎意料 的事情时,反而很奇妙地镇定下来。不,正确地说,不应该说是镇定,而是表现得”得体“。大概面对突发的异常事件,本能地会采取一些行动,以使它均衡的缘故 吧!在讲演当中,有个尸体被铁链吊着,从天花板上降下来,实在是极不寻常的事件。每个人都吓住了只能呆呆地看着它。——接着,尸体在片山头上两公尺处停了 下来,开始缓缓地回转。”
牧子!
“有个人叫道,”那是牧子?
“片山这时也发现,这声音是刚才在”女生会馆“碰过面的濑川知代所发出的。这么说,这个吊着的死者,就是失踪了的滨野牧子?”
这是怎么……
“很快来到片山身边的川口素子喃喃地这么说道。然后,礼堂里面开始嘈杂起来,一旦有人开始说话,马上就开始了一场混乱。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