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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的。于是,我把手捂到了她的嘴上,不让她发出声音来。她还是在挣扎着,结果我的一根手指就滑到她嘴巴里去了。她象是疯了一样,一口就咬了下来,我的手指一阵钻心的疼。我的脑子立刻就昏头了,我举起了那只还带着血的哑铃,重重地砸在了她的头上。我没有想到,她当场就死了,而她的牙齿也同时死死地咬住了我的手指,再也撬不开了,就这样我永远地失去了我的一节手指。”
“那你又是怎么把尸体弄到暗道里去的呢?”
“我当时差点疼地昏过去,但是我的脑子立刻又清醒了回来,房间里有两具尸体,被公安局抓住的话,我一定会被枪毙的。这个时候,我想到了地下室和暗道。我是在这栋房子里长大的,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有一次在花园里玩,发现了那条暗道的出口,于是就顺着暗道爬到了地下室里,发现了这栋房子地下的秘密。那一晚,我就在他们家的一个大橱底下,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然后我忍着手指上的剧痛,把两具尸体都扛到了地下室里,然后又按照过去的记忆,找到了暗道,把他们两个藏到了暗道里。除了我以外,没有人知道这条暗道的,我想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回到他们的房间里,我又把房子里一切血迹都擦干净了,把房间又重新整理了一遍,就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就这样,你完全掩盖了你的罪行。”
“是的。”张大许耷拉下了头,过了片刻之后,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立刻抬起头说:“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们。”
“还有?什么事?”
“在杀死他们的那一晚,除了我和钟卫国、钱雨娟三个人以外,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叶萧突然睁大了眼睛。
六十九
22点45分。
昨天送走了表哥马达以后,小绿的心里就很乱。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帮助表哥,看起来表哥可能染上了什么官司。不过,她一直都很相信马达,她知道马达不是那种人,她也知道马达遇到有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扛着的,他是那种容易吃亏,也容易被别人误解的人。
虽然,表哥的事情让小绿心里很烦,但现在,她却有些小小的兴奋,因为她所喜欢的男人就要来了。他们约在一间偏僻的咖啡馆里见面,小绿提前了半个小时就到了,而且还特意地略施了一番淡妆,毕竟,女为悦己者容。
想到这里,她自己微微一笑,也许,她真的离不开那个男人了。她屈指算了算,从第一次他们见面,他给她披上件外套算起,他们总共约会过七次,每一次都让小绿更加喜欢他。小绿觉得,无论是他的眼睛,还是他的嘴角或是下巴,都象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在今天实在是太少了。他们每次见面都是在夜晚,有几次还拖到了半夜里,不过小绿无所谓,她本来就是个喜欢熬夜的人。有一回,他们走在深夜的小马路上,看到在马路对面有几个小流氓在抢劫一个晚归的女学生,他立刻冲过了马路,独自一人用武警式的擒拿术制服了对方三个人,仅仅只用了十几秒钟的时间。小绿都几乎看呆了,当他一个人把三个小流氓扭送到巡警手里以后,小绿拼命地为他鼓掌,而且眼眶都几乎湿润了,她是一个容易感动的人,特别是在目睹类似的英雄行为时。
已经快十一点钟了,小咖啡馆里的人很少,都是一些生活无聊在各类吧馆里度过夜晚的人。音乐里放着一支声音细若游丝的歌,听着那歌声,小绿呆呆地趴在桌子上,等待着那个男人。
他终于来了。看到那张高仓健式的脸庞,小绿立刻向他招了招手。他坐到了小绿的身边,微微一笑,在他那严肃的脸上立刻现出了一丝柔和的线条,他歉意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是我来早了。”小绿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表说,“为什么今天要那么晚?”
“对不起,最近我很忙,实在抽不出时间。”他端起咖啡杯,轻轻地啜了一口。
“告诉我,你在忙些什么呢?”
他却不回答,看了看小绿的眼睛,然后向她伸出了手。小绿立刻抓住了他的手,两个人的手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
“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
“可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小绿着重说了“非常”二字。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我也是。”
小绿笑了。
他继续说:“跟你在一起,我能得到一种特别的感觉,这感觉让我非常快乐,从心底里的快乐。自从她死了以后,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她?是你说过那个女孩子吗?”
“对不起,我不应该在你的面前提到她。”
小绿却并不介意,她甜甜地一笑:“我可没那么小心眼。而且,她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了。她一定使你感到很幸福吧?”
男人点了点头,他忽然有了些伤感。
“我也会给你幸福的。”小绿抓着他的手说。
“真的吗?”
“你已经失去过一份爱了,你不能再失去第二份爱。”
他的眼眶有些湿润了,他轻声地说:“小绿,过去你问我的职业,我却从来都不肯告诉你。现在,我想对你说实话了--我是一个警察。”
“警察?”小绿感到了一阵兴奋,她喜欢这个不平凡的职业。
他把声音压得更低了:“是的,我正在执行一次极其特殊的秘密任务,所以,我不能轻易暴露身份。”
“放心,我不会把这个秘密透露出去的。”小绿也把声音压得极低。
“可是小绿,我想告诉你,现在我所执行的这项秘密任务非常重要,但也极端危险,如果稍有不慎,就会有生命危险。”
小绿一紧张,抓得他更紧了。
“别害怕,小绿。虽然处处都埋伏着危险,但是,我相信以我的经验能够应付过去。”
“你那么机敏,又那么能干,你一定能化险为夷的。我会每天都祈求上帝保佑你的。”
“小绿,我会为你而好好地活着的。最近,正是任务最关键的时刻,我估计再过一两天,如果我还活着的话,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小绿捂住了他的嘴巴说:“别这么说,你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等我完成这项特殊任务以后,我就可以象其他警察一样,恢复正常的生活了。”
“我等着你。”
他仰起头,忘情地说--“如果那时我还活着,我一定娶你。”
七十
马达梦见自己穿行在一条长长的甬道中,容颜挽着他的手臂,他们一起向前奔跑。在甬道两边的墙壁上,写满了一行又一行的密码,就连地上也是用密码铺成的。终于,他看到了甬道尽头的那一扇门,门微微打开,发出一线白光。马达向着那道光线飞奔而去,而容颜却呆呆地站在后面,当他即将抵达尽头的时候,一颗子弹穿过了他的后背。他回过头去,看到容颜的手里正握着一把枪,枪口还在冒着火药的硝烟。鲜血,从他的后背汨汨地流出,他缓缓地倒了下来,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他只感到自己就象是浮在大海上的一具尸体,任由海水把他送到某个天涯海角。最后,他感到自己被送到了一个地方,在恍惚中,他似乎睁开了眼睛,见到了只有在教堂里才有的耶酥受难像--神在看着你。
这一回,他真的睁开了眼睛,没有看到十字架,也没有看到教堂的穹顶,而是一张诱人的脸。容颜在看着他。
“你就是神吗?”从马达干燥的喉咙里,挤出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马达,你怎么了?你又不认识我了吗?”她的手轻轻抚摸他的额头,这才让他的心里好受了些。
他吐出了一口气,象是要把一晚的恶梦全都化在这口气里吐出去。他低声地说:“对不起,我做了一个恶梦。”
“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你杀了我。”
容颜的脸色先是一变,然后又笑了笑说:“你说我会杀你吗?”
“我,我不知道。”马达痛苦地摇了摇头,他的脑子里又想起了刚才那个梦,特别是最后破梦的时候,他所见到的教堂里的耶酥受难像。想着最后的那一幕,他的嘴里忽然喃喃自语起来:“神,神在看着你。”
“马达,别再想了,也许我们永远都破译不了这个密码了。”
“不,你知道我刚才梦见了什么?我梦见了教堂,还有耶酥雕像。耶酥不就是神吗?”
容颜点了点头:“按照基督教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的说法,耶酥降生于人世,只不过是上帝在人间的一个位格而已,其本体依然是神。所以,耶酥也可以被看作是神。”
“那么,耶酥的雕像在哪里?”
“当然是教堂里。”
马达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拍了一下手掌说:“所以,‘神在看着你’这句话真正的意思是:神在教堂里看着你。”
“教堂?”容颜睁大了眼睛。
“没错,也许我们可以在教堂找到答案。”马达有些激动地来回踱着步说,“你丈夫在临死前说的这句话,其实就是在指引着我去教堂。”
“那么密码呢?”容颜提醒了他。
“对,要进入藏宝洞,首先要找到其位置,然后就要找到进入的密码。”马达点着头,趴在窗台上说:“或许,密码同样也包含在‘神在看着你’这五个字中。”
容颜忽然豁然开朗地说:“也许,每一个字都代表一组数字或字母?”
马达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在深思熟虑之中,过了许久,他终于果断地说:“容颜,我们现在就走。”
“去哪儿?”她还没有思想准备。
“教堂。”马达冷冷地说出了两个字。
“我们现在就去吗?”容颜不安地问道。
“当然现在就去,如果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我想,我们应该尽快地找到真相,这样我们就能为自己洗刷清白了。如果就这么躲在这间屋子里,迟早会被警察抓住的,那时候我们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马达走了卫生间打开了水龙头洗脸,一边大声地说:“我不想坐牢,我也不想被那个幽灵杀死。”
“我也不想。”容颜靠在墙边,轻声地对自己说。
十分钟以后,他们走出了这间小屋。
马达低着头来到了那条幽静的小马路上,而容颜则带戴着一副墨镜跟在后面。现在是早上九点,这路上没多少行人,谁都没有注意到一对正在被警方通缉的嫌疑犯走过人们的身边
他们叫了一辆出租车,但是他们并没有直接去教堂,而是先去了一家新华书店。马达让容颜在车上等着,而他则到书店里买了一本小册子。马达回到车上以后,才让司机往教堂开去,容颜很奇怪地看着他手里的小册子,那是一本绿色的小书。容颜把绿色册子拿了过来,才看清了书名--《标准电码本》。
容颜不解地问:“你买这个干什么?”
“在标准电码本里,每一个汉字都由四个阿拉伯数字组成的电码来表示,这就是电报里的明码。”
“如果是暗码呢?”
“那就只有死人才知道了。”
容颜当然明白,马达嘴里的死人指的就是她丈夫周子全。
马达也不再说话了,他十分清楚,依靠民用的电码本来破译密码纯属于碰运气,因为如果是真正的设密高手,是绝对不会用明码的。趁着出租车仍在赶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