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暹罗双胞胎的秘密(孪生之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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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勒里似有觉察,泽维尔医生的受惊程度要甚于其他人。然后是霍姆斯医生起身走向小圆桌去取烟。
  「失去了某种东西?」泽维尔医生以一种混浊的声音问道。
  房间里静得出奇;静得让埃勒里听出主人的呼吸声突然变大了。
  「我是在一个早晨失去的,」福里斯特小姐低声说道,「我想那是上星期的周五。我还想过是不是我照看不当。我查看了又查看,可是再也找不回来了,就这样。也许我确实失去了。是的,我肯定我失去了它。」她停止了告白。
  好长时间没有人说话。后来是泽维尔太太严厉的声音:「行啦,行啦,孩子。你们知道这全是胡言乱语。你是说有人从你那里偷去了它,对吧?」
  「哦,天呐!」福里斯特小姐高叫着把头猛地一扬,「我本不想说。是你们让我现在说的。我确信的是,不是我失去了它就是那个——那个奎因先生提到的男人潜如我的房间而且……而且取走了它。你们明白,不可能是有人……」
  「我建议,」霍姆斯医生结巴着说,「咱——咱们把这次迷人的谈话改到另外一个时间,怎么样?」
  「是什么东西?」泽维尔医生用平静的声音问道。他的情绪已得到很好的控制。
  「那东西贵重吗?」马克·泽维尔怒冲冲地问。
  「不,噢,不,」姑娘急切地说,「根本不值钱。在典当铺或——或诸如此类的地方连个镍币都换不来。只是一件家传的旧物,一个银戒指。」
  「一个银戒指,」医生说着站了起来。埃勒里第一次注意到,此人的外表也有见老的地方:心力交瘁的影子。
  「萨拉,我相信你的眼光是非常严格的。这里有堕落到要当贼的人吗?这你应该知道。有吗?」他们的目光短暂地相会;先把目光转开的是他。
  「关于这个,亲爱的,你永远看不出来。」她轻柔地说。
  奎因父子安静地坐着。这种有关偷窃行为的谈话,在眼下这种场合,的确是让人难堪。埃勒里拿下夹鼻眼镜,开始往更干净里擦——这是位不快活的女人!
  「不。」医生显然是被激怒了,「既然福里斯特小姐说那戒指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那我看这不是贼干的。也可能是掉落在什么地方了,亲爱的,如果不是这样,那位神秘的出没者才有嫌疑。」
  「是的,当然是这样,医生。」姑娘感激地说。
  「除非你们容许不能宽恕的闯入,」埃勒里小声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过来,表情各不相同。连警官也皱起眉头。
  埃勒里微笑着又把夹鼻眼镜戴上:「你们看,如果我们碰到的那个男人确定是个未知因素并且与这所房子全无关系,那你们面对的局面就很奇怪了。」
  「此话怎讲,奎因先生?」泽维尔医生问得有些勉强。
  「当然了,」埃勒里挥了挥手说,「我这也是初步的看法。如果福里斯特小姐上周五丢了戒指,那么那位潜行者从什么地方来又往什么地方去呢?换句话说,他总得有个落脚点吧;也许他的大本营是在沃斯奎瓦,比如说……」
  「请说下去,奎因先生。」泽维尔医生说。
  「像我已经说过的,你们面临的局面很特别。因为,既然那位大脸盘的先生既不是长生鸟也不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埃勒里接着说,「那么大火会像阻止我们父子一样有效地阻断他今晚的行程。最后他将发现——而且想必已经发现——自己已经无法离开这座山。」他耸耸肩膀,「很无奈的局面。近处又没有其他住家,火又一时灭不了……」
  「哦!」福里斯特小姐倒吸一口气,「他——他还会回来!」
  「我得说,这是确定无疑的。」埃勒里冷冰冰地说。
  再次沉默。而埃勒里分明又听到女鬼的哀号,他早就认定这屋里有鬼,那预示凶兆的东西加倍强烈起来。泽维尔太太打了个冷颤,甚至传染给了在窗边向暗夜里窥望的男人。
  「如果他是一个贼,」霍姆斯医生小声说,他捻灭香烟站起身来。他与泽维尔的目光相遇,下巴紧绷起来,「我是想说,」他用不高的声音接着说下去,「福里斯特小姐的解释无疑是符合实际的。毫无疑问。你们看,上周三我也被偷了个图章戒指。当然是不值钱的小东西;经常不戴已很久了,对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意义,但是——你瞧,反正是不见了,就这么回事。」
  冷场像被突然打破一样又突然回来。研究着这些面孔,埃勒里心里再次冒出这样的想法:在这所豪华住宅彬彬有礼的表面文章背后还有很多不愿与外人道的东西。
  沉默被马克·泽维尔打破了,他的动作那么快,以致福里斯特小姐失声叫了出来。
  「我看,约翰,」他没好气地对泽维尔医生说,「你最好把所有门窗都锁起来……晚安,你们大家。」
  他大步走出房间。
  安·福里斯特——她的自信和沉着在颤抖中无可挽回地丧失掉了——和霍姆斯医生都相继告退;埃勒里听到他们在通往楼梯口的走廊上一路对话。泽维尔太太仍带着那种蒙娜丽莎式的微笑端坐着,整个人也像那幅名画表现的一样,令人费解。
  奎因父子局促不安地站起身来。
  「我想,」警官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也得往床上跳了,医生。你不知道这一路上的折腾,我们……」
  「请吧,」泽维尔医生的语气已不那么讲究,「我们这里人手并不多,奎因先生——惠里太太和博恩斯是我们仅有的两名仆人——所以还是由我亲自送你们到房间里去。」
  「完全没有必要,」埃勒里急忙说,「我们己经认识路了,医生。但还是非常谢谢你。晚安,泽维尔太太——」
  「我自己也要上床去了,」医生的妻子突然宣布并站起身来。她比埃勒里想象得还要高;她深吸一口气,使身体舒展开来,「就寝前如有什么需要……」
  「没有,泽维尔太太,谢谢,」警官说。
  「可是,萨拉,我觉得……」泽维尔医生开了个头,又停了下来,耸耸肩膀,然后整个身体奇怪地斜塌下来。
  「你还不准备睡觉吗,约翰?」她的口气并不柔和。
  「我想还早,亲爱的,」他的声音也挺重,眼睛也没看她,「睡觉前我还得到实验室里处理些事情。我期待的那种化学反应还没出现……」
  「我知道了。」她说着又笑了,不是那种莫测高深的笑。她转向奎因父子,「请这边走。」说时已迈动脚步。
  奎因父子一边道别一边随着主人向外走。在转如走廊的时候,最后看了一眼医生。他站在原地没有动,看上去沮丧至极,咬着下嘴唇,手里摆弄着华而不实的领结。他显出老态,精神疲惫。后来,他们听到他向图书室走去。
  一踏进卧室的门,埃勒里赶紧关门,打开屋顶的灯,凑到父亲跟前,急不可待地问道:「爸!看在上帝份上,赶紧告诉我,在泽维尔出现在咱们身后之前,你在走廊上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警官慢慢坐进靠背椅里,解开外衣的钮扣。他避开埃勒里的目光:「嗯,」他慢吞吞地说,「我也说不准。我想我是不是有点——有点神经质。」
  「你神经质?」埃勒里觉得好笑,「我看你像乌贼一样皮实。来吧,说出来。我已经憋了一晚上了。那大个子也真不识趣!一会儿工夫也不给咱们。」
  「好吧,」老先生一边轻声说着一边解开衣扣脱下外衣,「我告诉你,那是个——是个妖怪。」
  「好啦,好啦,是什么?爸,看在天国的份上。」
  「说实话,我真的说不清。」警官自己也着急,「如果你或别的什么人用嘴向我描述那个事物,我肯定你们是在说胡话。我的上帝啊!」他叫道,「那东西不可能是人类,我用我的生命担保!」
  埃勒里凝视着他。这是他自己的父亲吗?绝少诗情画意,更多地是与尸体和血腥打交道的警官?
  「看上去——看上去就像,」警官接着说,想轻松些,但就是做不到,「就像螃蟹。」
  「螃蟹!」他眼睛睁得老大。然后,他的脸颊鼓胀起来,手捂在嘴上,只想忍住不笑出声来。但他的身体已控制不住地前后摇摆,眼泪都流了下来,「哈,哈,哈!螃蟹!」说完又是一阵狂笑。
  「噢,别笑了!」老先生恼火地喝斥道,「听上去就像劳伦斯·蒂贝特【注】唱那首《跳蚤之歌》。快别笑了!」
  「螃蟹?!」埃勒里再次止住笑,擦眼泪。
  老人耸耸肩膀:「注意,我并不是说那就是一只螃蟹。也许是一对独出心裁的杂技演员或摔跤手在门厅里练把式。形状就像是一只螃蟹——一只巨大的螃蟹。像人一样大——比人还要大,艾尔。」他情绪紧张地站起来,抓住埃勒里的胳膊,「听我说,别不当回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像吗?我并没有看花眼或是产生什么错觉,你相信吗?」
  「但愿我知道,」埃勒里咯咯地笑着倒在床上,「看到螃蟹!假如我不是非常了解你的话,我会以为你看到的是一头发狂的紫色大象或喝了太多醉人的饮料,怎么也想不到螃蟹!」他摇了摇头,「那咱们就从这里开始,像有理性的人那样细细推敲这件事,在这所神出鬼没的房子里是开不得半点玩笑。现在我跟你认真谈。你是向正前方看的,对着走廊。你到底在什么位置看到你所谓的奇异物的,亲爱的警官?」
  警官手哆嗦着往鼻子里送烟:「从我们这里算起第二个门,」他轻声说,打了个喷嚏,「当然,这只是我的印象,艾尔。在门厅里咱们这一侧。那块地方相当暗……」
  「真不巧,」埃勒里拉着长声说,「要是再亮一点你兴许还能看到一头霸王龙呢。那么当你看到他并且吓一跳时,你那位螃蟹朋友正在做什么?」
  「别再说了,」警官苦恼地说,「那东西我也只是瞥了一眼。然后就慌忙逃走了……」
  「逃走了?!」
  「只能这么说,」老先生坚持道,「闪进门道里去,那关门时的声音你也听到了的。没有错。」
  「这就需要调查了,」埃勒里说,他跳下床来向门口走去。
  「艾尔!看在上帝的份上,要小心。」警官叫道,「夜里你可不能在人家家里到处搜呀……」
  「我可以去浴室,不行吗?」埃勒里梗着脖子说,然后拉开门,消失了。
  警官奎因安静地坐在那里,啃手指,摇头。然后他站起来,脱掉外套和衬衣,裤背带也落在了座位下面,他伸开胳膊大声打了个呵欠。他确实是非常疲倦。疲倦加上困乏——再加上害怕。是的,在无人可以进入的内心深处,他不得不承认,中央大街的老奎因确实害怕了。这是少有的事。
  以前也经常感到害怕;说自己不知道害怕是什么,那是自欺欺人;但这次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一种莫名的恐惧,力透衣衫,刺痛肌肤,身后,似乎总有不知哪来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他伸着懒腰打着呵欠,做着上床前的准备工作。同时,脑子里仍回响着埃勒里那难以控制的笑声,但心中的恐惧感并没有完全消失。他甚至开始吹口哨——以此来自嘲。
  他脱下裤子,把衣服叠整齐,放在椅子上。他又向床脚边的一个衣箱探过身去。这时,有什么东西打在窗户上,他抬头望出去,那种心往下沉、刺痛肌肤的感觉又来了。但发出声响的只是半拉上的遮阳窗罩罢了。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迅速穿过房间——像一只穿着内衣的灰鼠——把窗帘拉上,在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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