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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OK，GIRLS！
杀手罗宾杰克逊跟着管家打扮的矮胖小老头去见这次的雇主。到了一间书房，老管家打开门：“老爷，您找的人来了。”示意杰克逊进去后关上门。
雇主背对着他坐在一张大皮椅上，只看得见一只戴猫眼石戒指的手在抚弄旁边的白色波斯猫。
作为一个有经验的杀手，杰克逊见过不少不愿露脸的雇主，开门见山直接问：“要我杀谁？给多少钱？”
“照片在桌子上。厉冰心、姬妍、凌允儿、楚凝雪，杀了她们四姐妹，钱只要在十位数以内尽管开口，美金。”
杰克逊嘴里溜出一声口哨。很久没遇见过这么大方的雇主了，千里迢迢飞到中国果然不虚此行。“介绍介绍？”
“最左边的是厉冰心，25岁，淮南大学医学院教授。”
淮南大学，名不见经传的学校。
照片上的女子摆着蒙娜里莎的姿势和表情，深兰色职业装的翻领上别着一款造型优雅的银胸针，长得说不上很漂亮，但让人看着觉得很舒服。
杰克逊盯着照片看了半天：“她……是黄种人吧？厉这个姓好象是中国的。”
“祖父是中国人，祖母是爱尔兰人，外祖父是美洲土著和西班牙殖民者的后裔，外祖母是日本人。”
难怪照片上的人混血混得连人种都看不出来。
“他们一家子怎么认识的？”
“她的祖父厉清严是中国劳工的后裔，祖母伊莲娜是爱尔兰移民，外祖父桑德拉斯德拉维加是二战美国空军飞行员，从硫磺岛回来时带了个叫弥生的日本女人一起回来，就是她的外祖母。厉冰心的父母是大学同学，结婚后才到中国，炒房地产发了财，现在她们住的房子就是厉冰心的。”
在美国那种大染缸里要保持纯正的血统不容易，但要混血混成这样也难。
“厉冰心是淮南大学的高才生，六年便读完了与医药有关的所有学科——包括法医。世上各个大国的国籍她都有，精通多国语言。”
“很多混血儿都很聪明。”杰克逊注意到厉冰心的眼睛，一只是孔雀绿，一只是宝石蓝，两只眼睛的颜色差别不大，不仔细看不容易发现。“她原本是个当特工的好料，可惜了这对鸳鸯眼，只能当嫁不出去的医学院女博士。”高智商、不惹眼的长相、看不出人种的特点，只可惜她的眼睛太特别了。
“厉冰心有精神病，好象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厉冰心精神很正常，只是她的双色眼睛是阴阳眼。对一般医学生而言有阴阳眼是件很不幸的事，不过对厉冰心……
考试前，学生在厉冰心的办公室外排起长队，有问问题的，也有来打听考试题目的，打发完这些学生已经是凌晨一二点钟。厉冰心一个人回家，见路旁站着一个半透明的人，很奇怪怎么会在半夜有一个重伤病人出现在这种地方。
对方也很奇怪：“你看得见我？”
“你不就站在那儿吗？为什么看不见？”
“没看见我被撞成这样？”
厉冰心凑过去看她脸上的车轮印：“GOODYEAR的轮胎，看重量应该是15吨卡车的前轮。你被卡车撞过怎么还活着？”
“我已经死了。”
“哦。”
“我是鬼。你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厉冰心去掏包。
“你干什么？”
“我是医学院的。”厉冰心掏出一把手术刀，“拜托你能不能让我解剖？我想看看鬼的身体构造和人有什么不同，如果研究结果出来，我一定也让你名垂青史。”
鬼吓得拔腿就跑。
“想装鬼吓我？”厉冰心把刀扔回包里。
虽然四姐妹住的别墅区在公墓附近，从那以后厉冰心成了阴界出名的“鬼见愁”，当地的鬼都躲着她。所以有阴阳眼的事，厉冰心自己并不知道。
“第二个是姬妍，21岁，淮南大学计算机系三年级学生。”
四张照片只有姬妍是全身像，是她在PUB表演桑巴舞的剧照。她长得一般，但以她的身材如果敢穿比基尼去海滩，估计一海滩的男人流的口水和鼻血足够让那一带的海域多涨一次潮。
“那是她在白道上的身份。黑道上的身份，你应该知道。”
“知道，‘执法天使’姬妍，是同行，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也是个精通多国语言的天才。”
姬妍是黑道上数得着的神射手。她出名不仅是因为奇准无比的枪法，还因为她从出道以来只在学校放假的时段接任务，更是屈指可数的敢在白道上大摇大摆过普通人生活的黑道中人。但杰克逊知道她的一个很大的弱点——她有嗜睡症。至于为什么从没有人利用这点去杀她，就不得而知了。
照片上热力四射的桑巴女郎在大学的高等数学课上正大睡特睡。
教高等数学的教授是淮南大学出名的魔鬼教授之一，虽然是大学教授，却习惯像小学老师一样管学生。见有学生胆敢在自己的课上光明正大地睡觉，教授额头上的青筋凸得像条蚯蚓。
“班长！班长是哪个？”教授吼道。
一个圆脸蛋的女生举起颤巍巍的手。
“叫她起来！”
“老师，一般的方法叫不醒姬妍的。”
“随便你用什么方法，叫她起来！”
班长走到姬妍旁边，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姬妍，下课了。”
姬妍坐起来，打了个呵欠，在众目睽睽之下理书包走人。
教授一声厉喝：“还没下课！”
姬妍刚发现别的同学都在各自的座位上正襟危坐，瞥了一眼气得满脸通红的教授，在离自己最近的空座位坐下，拿出书放到一边，继续睡觉。
教授终于忍无可忍，拗下一截粉笔扔过去。许多学生怕教授就是怕他用粉笔头打人。但姬妍头都不抬，慢吞吞往旁边摸到课本，挡在前面，正好挡掉飞过来的粉笔头，放下课本继续睡。
“我的课就那么无聊吗？！”
众学生连忙摇头，只有姬妍抽出当枕头的双手拍了拍手：“聪明。”
全班倒抽一口冷气。
教授骂得面红耳赤，让在座的人都领教到了“国骂”的威力。别的学生听得胆战心惊，姬妍在下面打鼾打得比教授骂人还响。
教授到后来骂不动了，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在黑板上写下一道题目：“姬妍，上来做这道题！”
姬妍理都不理。
班长举起手，得到教授同意才开口：“老师，要姬妍做题目一定要有点什么好处，不然她不会做的。”
“只要你做得出这道题目，我去和你的每一个任课老师说，让你免修、免考。不过要是你做不出来，就主动退学，而且不准带走厉教授。”
不知有多少名牌大学想从淮南大学挖走厉冰心，校长再三恳求，并答应免去姬妍、凌允儿、楚凝雪的所有学杂费才留下她。要不是厉冰心放下话，——淮南大学要是开除她的三个妹妹中的任何一个，她就一起走，——姬妍这种品行恶劣的学生不知被学校开除多少次了。
听见这些话，姬妍接住教授扔过来的粉笔，懒洋洋地晃上讲台开始做题。
“做不出来的话就直说，老师不会怪你，只要你以后肯好好听课，老师还是会很愿意帮助像你这样的后进学生……”教授的话突然被粉笔扔进粉笔槽的声音打断。
“课本第76页例13，打星号的，我们还没教到，而且书上说这是提高题，对一般学生不作要求。”姬妍微微一笑，“老师，谢谢你。”
“你预习了？看来你读书还是很认真的嘛。这题不算，你再做这道。”
姬妍照样一边打呵欠一边做完：“去年清华大学零志愿数学考卷附加题。”
“还有这道。”
“07年数学头脑奥林匹克第十题。”
不论教授出多少题目，姬妍都能闭着眼睛做完，并说出题目的准确出处。台下的学生看得目瞪口呆。
教授已经想不出可以用来刁难她的题目了，同时姬妍终于失去耐心：“老师，你守不守信用？”
“你很聪明嘛，为什么不用心读书，每次考试都勉强及格？”
因为她的每份考卷都是做到及格为止。
“像你这样……”
姬妍朝天翻了个白眼，随手把粉笔头扔进教授嘴里：“不会兑现的话少说，免得人家说你为人师表还出尔反尔。”
教授没留神，吞了下去：“你……”
“碳酸钙而已，吃不死人的。”
“你……你……”教授拼命想吐出来，却怎么都吐不出。
“老师，要帮忙吗？”
教授连忙点头。
姬妍拉教授到窗边，把他口袋里的东西都掏出来让旁边的同学暂时保管，抓住他的脚把他倒拎在窗外上下上下抖：“出来没？”
教授吓得大叫，粉笔真的被她这么抖出来了。
“出来了，出来了。”教授大叫。
“老师，我的手很酸了。”
“你敢松手！”
姬妍松开左手。
“姬妍，有话好说，我去替你和你的任课老师讲。”
“这次说话算数？”
“算数算数。”
姬妍把吓得虚脱的教授拎进来，头朝下放下，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回座位继续睡觉。
后来教授去找厉冰心抱怨过，想不到她气死人不偿命地说从理论上而言吃粉笔可以补钙，接着听她讲中老年人补钙的重要性以及无机钙、有机钙、分子钙各自的优劣讲了半个多小时，末了什么都没解决。
从此以后，淮南大学的老师再也没人敢管姬妍上课睡觉。魔鬼教授更是再也不敢管学生在他的课上干什么，弄得以后的学弟学妹都以为高等数学教授之所以是教授是因为他教出来的学生自学能力都特别强。
但是做姬妍的老师，要注意的远不止这些。
魔鬼教授的课都敢睡觉，在思想政治课上姬妍更是睡得义不容辞。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老师在讲台上唱独角戏，姬妍的桌上放着一罐喝了一半的红茶，鼾声淹没在全班的鼾声大合唱里。要没有那半罐红茶，她就该睡到桌子底下去了。
“当年很多红色革命歌曲至今还在流传，像是《红色娘子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等等，这些都是经久不衰的红色经典。倒是一些七十年代后的歌曲没多久就不听见有人唱了。像是周杰伦……”
鼾声的领唱突然刹住，台下多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老师见惯了学生在课上睡觉的睡觉，自修的自修，见淮南大学出名的瞌睡大王听他的课，受宠若惊，讲得更加起劲：“我的儿子也很喜欢周杰伦，房间里都是他的海报。”
姬妍听得更加认真。
“我也听过他的几首歌，不怎么样嘛，还整天和这个女明星那个女明星搞不清楚。”
思想政治课是好几个系的班一起上的，楚凝雪坐在姬妍旁边，第一个发现情况不妙：“姬姐，冷静，冷静。”
老师正讲在兴头上，冷不防台下飞来一罐红茶，正中老师门面后剩下的半罐准确无误地翻在他的裤裆里。
“大家自修。”姬妍趴下继续睡，还不忘拍拍楚凝雪的肩膀安慰她：“我很冷静。”
在姬妍面前谈娱乐圈的事和在西藏谈宗教问题一样，少说为妙，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第三个是凌允儿，19岁，淮南大学艺术系一年级学生。”
四姐妹中只有凌允儿一个美女，尽管看不出她的美貌是天生的还是靠化妆化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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