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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那天展少华和厉冰心都像去谈生意的,以至不止一次有人问厉冰心:“你丈夫还没来吗?”或者问展少华:“你的妻子去哪儿了?”
在他们的婚礼之后牧师还要主持一场婚礼,那一对新人等不及,很早就来看举行婚礼的地方。巧的是那一对也是华裔,似乎刚来美国不久,在教堂遇见他们,很有他乡遇故知的激动。婚礼开始以前那个新娘拉着厉冰心说这说那,把两个新郎都晾在一边,没多久就说得好象两个人已经是好姐妹了,让两位先生佩服女人的交际能力。
很长时间都是那个新娘在说,厉冰心只是在一旁随声附和。
“我太高兴了,今天我终于要嫁给他,真恨不得抢在你们前面举行婚礼。”
“那你们先来吧,我们不急。”
“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就是觉得太幸福了,真想把我的幸福分给你一半。”
能嫁给自己心爱的人感觉应该很好吧,厉冰心这时却在逼着自己笑。
新娘看了看她:“我问个问题,你别生气啊。”
“没关系,你说吧。”
“你是不是被迫结婚的?”
看上去天真烂漫不懂事的新娘想不到眼光这么犀利。厉冰心努力找借口:“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看你好象不高兴。”
“其实……我和我先生差不多是私奔的。我们深深相爱,但我们双方的父母都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今天的婚礼他们都不会来。尽管可以嫁给他我很高兴,可是没有父母家人的祝福,总觉得有些缺憾。”这段话不能全算说谎。
“哇,私奔,你们真有勇气。”新娘看了看展少华,“不过你先生好帅,换了是我也愿意和他私奔。”
“你不怕你的新郎吃醋?”
“他才不会,他知道我只爱我,他也只爱他。”新娘脸上写满幸福,“和你们比我们真是幸福得该遭天谴了。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们相爱,以后总会幸福的,我愿意祝福你们。”
“那么愿意留下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吗?不然人太少太冷清了。”
“好啊。”
另一边两个新郎也在聊。
“对不起,她好象太兴奋了,霸占着你太太。”
“没关系,要结婚了,会兴奋是人之常情。”展少华想起娶戴梦娇时她也是这样。
“你太太真端庄,像个公主一样,我家那个和你的比简直像乡下来的疯丫头。”
“谢谢。冰心是大家族出来的姑娘,从小就家教很严,不过操持家务也是一把手。”
“真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贤妻良母。”
“可是整天守着一个公主很累人,要时时刻刻做得像个王子。”整天守着一个职业杀手更累人——不,应该说是恐怖。展少华正是有苦说不出。
“你确实是个王子,娶得起凤凰,不象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只敢娶小母鸡。不过我们这样偶尔吵吵小架也很幸福。”
展少华何尝不这么觉得?戴梦娇就是个娇蛮任性的小丫头,以前两个人经常吵架,却觉得日子过得很有味道,厉冰心是个真淑女,可和她在一起只觉得相敬如宾的拘束。
两个新娘在做游戏,那个新娘要厉冰心双手掌心相对,中指弯曲让指关节对顶,其余的手指则指肚与指肚相对,然后要她在中指不分开的情况下让其余手指挨个分开。厉冰心很轻松地依次分开了拇指、食指和小指,惟独分不开无名指。
“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厉冰心摇头。
那个新娘很耐心地解释:“拇指代表父母,长大以后总是要离开父母的;食指代表朋友,朋友会背叛你;小指代表孩子,孩子长大了就要离开父母自立门户;无名指代表配偶,是要永远在一起的。”
“她又在玩这个游戏了。”新郎也把这些解释给展少华听。
展少华和厉冰心都听得一个寒战,两个人都没打算和对方过一辈子。
他们的婚礼就像一个笑话中说的那样,是拳击手开打前的握手。展少华的父母、亲戚都在中国,来参加婚礼的除了和他们同一天结婚的另一对新人以外只有他的同事、朋友,阿拓是新娘娘家唯一的来宾,婚礼显得有些冷清,幸好结婚的人都没把这次婚礼当回事。
洞房花烛夜是让厉冰心终身难忘的噩梦,确定展少华睡着以后才敢躲在枕头里哭:“天冀,对不起。”刚才展少华其实是趁机在搜她的身,厉冰心看出来了,痛苦和屈辱没有让她忘记自己的目的——给他检查身体。体检大有收获,她发现展少华手臂上的“处男线”(在男孩子的肘关节内侧,往手掌大约一寸的地方,有一道类似于刀痕或手指甲划痕的线,就是所谓的处男线,如果有过性生活这条线就会消失)早就没了,看来他不是以前结过婚就是有过极亲密的女友,这一点说不定可以利用。他的肌肉很结实,不能把他当文弱书生。她还发现他的皮肤似乎很容易过敏,说不定以后也用得上。今天他从她身边夺走的一切,她总有一天会让他用生命来偿还。
这一天陈剑侠不见得比厉冰心好受,灌了自己一天酒,还是一想到心上人嫁给了别人就忍不住想哭。
这时传来敲门声。
“门没锁。”透过醉眼看见来访的人,陈剑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忘情地抱住她,“厉冰心,你没去结婚?你终于还是选择了我,我发誓我一定会让你幸福,不会让你后悔放弃展少华……”
“你给我看看清楚!”一股很大的力量硬把他拉开,是姬妍。
“陈哥哥,看清楚,我不是厉姐。”
陈剑侠这才发现刚才抱的是楚凝雪:“对不起,我以为你是……你们太像了。”
“真的。”姬妍也发现新大陆,不过没忘记还抓住陈剑侠,免得他又情不自禁,“是有点像。”
“大概是因为厉姐长得和我妈妈太像了,我么女儿像母亲是天经地义,所以别人才会觉得我和厉姐像。”
“真的有那么巧的事?”
“真的,不信你自己看。”楚凝雪拿出母亲的照片给陈剑侠看,“更巧的是她们还同名同姓。”
除了厉冰心是混血儿而照片上的楚夫人明显是黄种人,两个人的容貌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真羡慕你爸爸,能娶到一个厉冰心,连孩子都这么大了,我的厉冰心却抛弃我去嫁给别人。”
“怎么说话的。”姬妍还像拎着一只鸡一样拎着陈剑侠,“你看你,几天不见就弄成这样,换了是谁都不要你。”
陈剑侠的头发乱七八糟,胡子长得不知有多久没修边幅了,身上一股酒气还混着汗臭,一件脏得不成样子的衬衫皱巴巴地团在身上,昔日神采奕奕的大男孩完全成了个糟老头。
“去给我把自己弄干净,”姬妍拎着陈剑侠到卫生间门口,把他扔进去再关上门,“不然就别出来了,免得造成视觉污染。”接着看了看房间里面,“这叫‘还不坏’?”
楚凝雪只能用一张灿烂的笑脸糊弄过去:“我上次来时还没这么乱。”不过说的也是实话,看来陈剑侠受的打击不小。
陈剑侠没让客人等很久就出来了,总算把自己打理得和平时差不多,可始终盖不住颓丧的神情:“你们怎么没去参加婚礼?”
“不想去。我们家去参加婚礼的只有拓叔一个。凌姐和邹哥哥还有丹尼尔今天都要上学,姬姐一大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家里。我没事做,就想来看看你,结果在楼下门口遇见姬姐,就一起上来了。”
“你怎么也不去,怕触景生情吗?”
“切,不就是个男人吗?”姬妍倒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我就是看不惯那姓展的,怕去了会让姐尴尬。原本还给你带了点礼物……”她拎上来两瓶酒,陈剑侠见了就要去抓,姬妍赶紧拿开,“现在看来还是不要给你比较好。”
“我们都是最近才失恋,同是天涯沦落人,不想一起一醉方休吗?”
“要是我喝得醉,这两瓶东西还轮得到你喝?”
“你比我还可怜,连可以浇愁的东西都没有。”
“有,我用咖啡,效果也很好。”
“姬妍,我一直想问,你和你丈夫不是感情很好吗?前一阵子去救丹尼尔时隔着对讲机还要你情我爱,怎么就离婚了?”
“因为不知道谁对乔治说我又不漂亮又不温柔,问他为什么这么爱我。他觉得有道理,就不要我了。”
陈剑侠吓得酒醒了大半外加冷汗泠泠:“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好奇而已,没有要拆散你们的意思。是我害得你们离婚吗?那现在真是报应。”
“和你开玩笑的,别紧张。其实你说得没错。我自己也知道,我长得又不漂亮,脾气又坏,什么家务都不会做,可乔治还把我当宝贝似地捧在手心里……”泪珠不知不觉地从姬妍脸上滚落,“他要走我一点也不怪他,有我这样的老婆,他早该逃了。”
“姬妍,别哭啊。”被她这么一哭,陈剑侠没心思顾自己的伤心事了,忙着安慰她,“其实你也没那么差,主要还是他的问题。其实……知道你离婚时我去帮你查过,怕你听了生气才一直没告诉你,你丈夫现在……”
“和一个叫朱莉叶的女人住在一起,她是DARK BLUE的师父,也是他以前的女朋友。”姬妍替他说下去,“我都知道。”
“你知道?”
“都找上门来过,还害得我掉了一个孩子,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陈剑侠拍案而起,“太过分了!姬妍,为这种人不值得伤心,以后我帮你介绍个更好的。”
“算了吧,我对那种叫‘男人’的低等生物已经没兴趣了。”
这话说错对象了,陈剑侠觉得自己有义务为所有的男同胞反驳一句:“什么叫低等生物?”
“失去一个女人就喝成这样的还不是低等生物?像你劝我的那样再找一个不就行了?”
“我和你不一样。”陈剑侠坐下来,泄气地用双手抱住头,“发现爱上她时我就觉得我完了,如果她当初干脆点拒绝我,我或许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可她却给我希望。周天冀离开时楚凝雪来向我求救,告诉我,我终于可以为厉冰心做点什么,我真的很高兴。后来看着她一点一点恢复原样,和我越来越亲近,我以为我早晚会得到她的心,给她幸福,可她却选了展少华。如果和我争的是另一个也这么爱她的人,他比我帅、比我有钱、比我温柔体贴,我输得心服口服,可我偏偏是输给展少华这个小人,而且还是厉冰心一见他就主动提出结婚,完全不顾我在一旁听了会是什么感想。我不甘心!”他的双手渐渐握成拳头,用力得好象要把指甲插进肉里,而且抖得厉害。
“他是比你帅比你有钱。”姬妍无视陈剑侠极不友好的目光继续说下去,“可男人重要的是人品,这点他就远不如你了。”
陈剑侠跌回郁闷的心情:“所以我不甘心。”
楚凝雪注意到的是另一个方面:“陈哥哥,厉姐说什么了?”
陈剑侠清楚记得仿佛插在他心上的刀一样的话:“她简直是一刀一刀把我的心凌迟了。我不甘心,我哪点比展少华差?我穷吗?我只要她给我三年时间,三年以后我一定做出一番大事业给她看,她为什么不肯?我不甘心!”
“姐不会那么绝情。”
“那是你没听见,她当着展少华的面叫我‘陈先生’,我们相处这么长时间了,她还对我这么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