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恐怕是只有深山里的老和尚才能达到的境界,姬妍投降了:“这是你的父母从小训练你的?练成的时候我大概已经不需要了。”只剩一年寿命的人无法如此奢侈地挥霍时间。
“不是。”
“那你从哪里学来的这手?”
沉默许久,邹骏仁呼出一口气,说出的却是一个俗极的地方:“赌场。”
邹骏仁刚到德雷克手下时经常跟着他在赌场转悠,那时就奇怪为什么所有的赌法都总是庄家赢。经过短时间的观察,邹骏仁发现老虎机中奖无非是小概率事件,在机器里做点小手脚就可以使小概率事件发生的概率更小。轮盘赌无非是计算轮盘旋转的速度控制甩出小球的力度就可以让小球落进预定的槽内。出于身为机械师的好奇心,邹骏仁早就“解剖”过老虎机,对里面的结构没多久就摸透了,老虎机吃钱的原理比他想象的还简单,对从小学习中国功夫的他而言做到轮盘赌荷官那样或者看出荷官甩出的弹子会落在哪个槽里也不是什么难事。麻将、纸牌考的无非是算牌,在茶馆玩这个的人可太多了,邹骏仁懒得费脑子去算才没学。让他看不懂的是赌大小点。骰子不是纯粹的正方体,点数不同的面重量不一样,邹骏仁掂得出这份区别,也能随心所欲地摇出不同组合的数字,但光在旁边看的话他可看不出别人会摇出什么结果。他会发现玩这个原来也有技巧是因为遇见一个赌客。
赌客是个除了过于瘦削以外没什么大特点的老人,却是德雷克的赌场在遇见“蜂王”之前遇见过的最大的危机。在赌场偶尔让少数客人赢点小钱可以刺激其余赌客更加积极地下注,对赌场的利益大有好处,可让客人赢走大量的钱是决不允许的事,所以这位客人才会被列为危险人物。客人从用一枚硬币让老虎机“呕吐”开始,挨个和赌场的荷官们一个一个赌过来,把荷官耍得团团转。已经有不少荷官因为“没用”被拖下去“处理”掉,而赌客每次都是把之前赢的钱加上那一个硬币的成本全押上,一副“谁赢得了我就把这些全拿去。”的样子存心来挑逗荷官们:“没人了吗?”
看到就连自己手下最得意的荷官都败下阵来,德雷克意识到不是荷官没用而是客人太厉害,最后想到一个人:“邹,你上。”
听到这话时邹骏仁感觉像吃了霹雳,客人对他呵呵一笑:“小子,你才几岁?成年了吗?”
邹骏仁知道自己唯一的选择就是服从老板的命令,再怕也得上。客人算是让着后生晚辈,让他选玩法,邹骏仁选的是他认为最难赢的赌大小点,想不到无论他摇出的是什么数字,对方甚至能说出盅里的三个骰子是哪些数字的组合。德雷克的表情越来越可怕,邹骏仁知道自己没什么机会了,要是再让客人猜出来,他也会被“处理”掉。最后一次机会,出奇才能制胜。当他摇动的盅停下时,客人笑得和老板一样阴:“臭小子,你耍赖。”另外拿了三个骰子,把一个骰子只用一个顶角小心地立在桌子上,手里拿着另外两个也用顶角做出依次叠放在第一个上面的样子,也就是说第一个骰子用顶角立在桌子上,第二个用顶角立在第一个的顶角上,第三个再用同样的方法立在第二个上,“零点。你功夫不错。”
邹骏仁吓得一身冷汗,盅里的三个骰子就是这么叠在一起。
德雷克瞟了他一眼:“打开。”
死到临头了。邹骏仁用颤抖的手打开盅盖,里面的“骰子塔”本来就不稳,被他这么一抖就倒了下来。客人抚掌大笑:“你放过这个孩子吧,我输了。”落下来以后三个骰子是五五六,客人输了,邹骏仁总算捡回一条命,却吓得从此以后再也不敢碰任何与赌博有关的东西,——当然赌场老板和工作人员除外,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虽然也与赌博有关,还是经常不得不碰到。
“不过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客人起身离开。
后来德雷克才知道这个神赌是别的赌场老板雇来的。他们怕德雷克的赌场开得太大抢他们的生意,知道他管理手下的凶残方法,存心派神赌来除掉他手下厉害的荷官。邹骏仁赢了神赌,德雷克在拉斯维加斯的地位更加稳固,他手下的黄种少年也出了名,害得邹骏仁只要陪在德雷克身边就得想办法把自己的脸遮起来,免得别的赌场老板来找他的麻烦。赌场的工作人员都只知道他姓“邹”,用口音以讹传讹就成了“周”,姓周的中国人可太多了,因此德雷克身边这个中国少年的身份几乎没人知道。
为了套出神赌赢钱的技巧,德雷克很鼓励邹骏仁经常去和他接触。邹骏仁感兴趣的只是怎么猜大小点,神赌倒也不吝赐教,告诉他无非就是听。骰子各面重量不一样,不同的面落下的声音也不一样,难的是如何在喧闹的赌场捕捉到这么细微的声音。“骰子落下的声音和其他任何声音都不一样,听得出其中的特点就会觉得这个声音很突出,也就不难听见。”
“推而广之,万物万声,各有不同,听得出个中不同,便能以耳代目。”虽然自己不赌,邹骏仁还是经常跟德雷克去赌场,就是试神赌教他的方法能不能用,练成后整个赌场丝毫的动静都别想逃过他的耳朵,但是他只说了神赌说的难于上青天的赌博技巧,没告诉老板自己新练成的本事,不然他的工作量又要加重了。
“要练多久?”
“我练了两个月,你需要的时间或许更短。”
失去视力以后往往其他感觉就会变得更加灵敏。医学上的解释是一旦一种感官功能消失了,比如视觉,管理视觉的大脑皮层部分就会处于“英雄无用武之地”的状态,然后被管理听觉、触觉或其他感觉的大脑皮层合并,比如被管理听觉的皮层合并,那么原本管理视觉的大脑皮层部分就会变成管理听觉,如此一来管理听觉的皮层面积就会变大,听觉也就会更加灵敏。
“听起来不错。”下的赌注小,就算猜错也大不了赔点钱,而且很快就能知道结果,要练听力,赌场确实是个好地方。
“陈!剑!侠!你是怎么照顾二姐的!”楼下传来凌允儿的咆哮声,楼上两位都挺可怜电话那头的陈剑侠,可凌允儿自己丝毫没有察觉做错了什么,“她说要出去你就由着她的性子胡来?她现在这样一个人出去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负责?要是二姐真的出什么事,我看到时候大姐还理不理你……”
凌允儿的嗓门让人觉得饭店的墙壁全是纸做的,一点隔音效果也没有。楼上的两个人也吓得大气不敢出,好象喘气声重点就会让楼下的人听见。
半个小时以后,范大叔听不下去了:“Jane,你知道电话费有多贵吗?已经有……”才说到这里就被凌允儿一句“大不了从工资里扣”顶回去,继续对电话那头的陈剑侠狂轰烂炸。
抠门的老板沉不住气了:“就你那点工资够扣吗?”
“算了,先饶你一命,马上来接二姐。”凌允儿说了饭店的地址,重重地拍下电话,回过头来面对范大叔,“你也知道工资少啊。”
范大叔突然想起来现在连黑帮都不敢来闹事就是因为饭店里有眼前的人坐镇。她要是和自己翻脸……最可怕的事终于发生了,凌允儿摆出茶壶姿势:“我说你有没有良心?当初是谁把那些闹事的赶跑的?是谁叫他们再也不敢来的?要没我和骏仁哥,饭店的生意能这么好吗?一个月十美圆的工资,简直就是剥削我们的劳动力。这也罢了,还老想着法子扣咱的工资,你也不怕我去劳协告你……”
眼看着丈夫就要惨死在凌允儿的嘴皮子底下,范大婶挺身而出:“Jane,刚才John带进来的那位小姐是……”
凌允儿的表情马上云开雾散:“是咱家二姐。”
“这个时候来,大概晚饭都没吃。我给她弄了点,虽然都是做别的菜剩下的边角料做的大杂烩。”
“没关系,二姐对吃的不挑剔。”
“在厨房里,锅里的就是,碗从碗橱里拿。”
“还是范大婶好。”凌允儿在范大婶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两口才跑进厨房。
要论吵架从来都是凌允儿大获全胜,不过全凭范大婶这番百炼刚化为绕指柔的功夫,除了范大叔的心理承受能力越来越强以外什么都改变不了。
“老婆,还是你厉害。”
“是你不知趣。知道我能干以后就要听我的话,不许再和我吵架了。”
“是是是。”
“那么先把烟戒了。”
“这不行,除了这个以外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
楼下老夫妇吵架,楼上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只不过他们说的是广东话,听不太懂。
“你们的老板还真不是一般的抠门。”
邹骏仁只有干笑。
“他们经常这样?”
“一星期一次。”
“一星期才一次?”
“至少。”
这才符合凌允儿的性格。“她给我吃的不会是泔脚吧?”
“应该不会。”
很快凌允儿端着给姬妍的晚饭上来了:“大侠也真是。听大姐说把你托给他照顾,我原本还挺放心,想不到他这么不负责。”
事物诱人的香味让姬妍打消了顾虑,同时胃的抗议更大声。不愧是开饭店的,范大婶的厨艺比陈剑侠高明太多了。见向来冷冷酷酷的二姐会有这副饿死鬼投胎的吃相,邹骏仁祈祷陈剑侠别来,不然一定会被凌允儿的唾沫星子淹死。
吃饱以后,姬妍也有心思关心别的事了:“允,你前面说姐和你们有联系?”
“对,不过她被那姓展的整天关在家里头,我们也不能去找她,现在只是用手机发短信联系。”
展少华会粗心到让厉冰心留着手机?而且让陈剑侠和姬妍合作是楚凝雪决定的,那时厉冰心已经结婚,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就最近一两个星期。以前我发消息给大姐,她老是不回,最近才有回信。”
“都说过些什么事?”
“她要我们这边的情形详细地发给她,什么样的细枝末节都要。我原本就想让她给我一个邮箱,发起来比较轻松,她说她那边的电脑不能上网,与外界唯一的沟通方法只有手机。房间里还有监听器,不能打电话过去,只有靠短信联系,这两天我们轮班发都发得手指抽筋。”
厉冰心受到这么严格的监控确实可能,但总觉得有点怪。“然后呢?”
“她要帮我们把附近的九帮十八会全吞了。”
看来手机那头就算不是厉冰心也是友非敌,姬妍放心了。凌允儿身边还有邹骏仁,他比她有脑子,应该不会出大问题。只要他们坚持到她去拉斯维加斯训练完回来,到那时再出什么事她也可以帮他们。
马丁带着陈剑侠上来时就看见姬妍睡得正香:“你们的姐姐怎么和小孩一样?说睡就睡。”
“你甭瞧她现在这样,二姐是个神枪手,厉害着哪。她要没这毛病,那小白脸也活不到这里。”
马丁去扔垃圾时已经看见凌允儿的杰作了,不过是多活几分钟的区别而已。
闹钟十分尽职,每天早晨准时大声履行它的职责。天亮了?姬妍从床上坐起来。原来都是做梦,不过感觉太真实了点。眼前还是一片漆黑,这次有心理准备,不那么怕了。姬妍摸到床头柜,想让闹钟闭嘴,却摸到一